說。”
蘇夏怡道:“說了怎麼樣?你敢做,我為什不敢說。”
他猛的起身,一直手掐著她的脖子,眼珠子要瞪出來一般,冷聲威脅:“你敢說!”
蘇夏怡笑:“有本事你掐死我啊。我喜歡盧橋,我就要告訴他,怎麼樣,才不會像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實話告訴你,蔣少卿,你這輩子都沒希望了。知不知道他們從小長大,青梅竹馬,互相通信三年。”
他手漸漸沒了力氣,鬆手,轉身,淡淡道:“你出去。”
蘇夏怡站在那裡,咳嗽了好一陣兒才緩過氣來。她站定道:“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他說:“出去!”
“我倒是希望你跟那個女孩兒在一起,那樣我就有機會了。我的道貌岸然的哥哥!”
她將道貌岸然幾個字咬的特彆的死。
蔣少卿站在那裡沒動,好久,轉身時,蘇夏怡已經離開,一點溫熱氣兒都沒有,一切都跟沒發生過似的。
白色的信封還躺在那裡,腳上有個黑黑的印子,他轉身撿起來,伸手彈了彈上邊的灰。又找了橡皮擦乾淨,翻開書,夾了進去。
那本書後來被放在了書櫥的最底層,蔣少卿再也沒被拿出來。
再去學校,蔣少卿跟蝴蝶分手。
她說為什麼。
他說抱歉。
她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哭的撕心裂肺。她吼:“蔣少卿,你沒有心。”
他不動,微微低著頭,一直重複:“抱歉,抱歉……”不知道是在跟胡蝶說,還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跟彆人說。
盧橋說:“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分了。”
蔣少卿道:“我想好好學習。”
蘇夏怡鼻子冷笑。
盧橋說:“嗯,這樣也不錯。”
高三下半學期,學習開始白熱化。盧橋卻徹底消失了。
蔣少卿問他:“怎麼不來學校?”
他道:“不喜歡。”
“你不上大學了?”
“大學?”他笑的雲淡風輕:“沒興趣。”
不知為何他聽到這樣的回答,心裡一陣輕鬆。盧橋放棄了大學就等於放棄了那個女孩兒,再好的情侶也經不過時間的打磨,經不起現實的推敲。他們終究會分道揚鑣。
…………
蘇夏怡說:“蔣少卿,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不幸!你知不知道盧橋現在到處打工賺錢,你還有心情看書。”她奪過他手裡的書,撕得粉碎。
人各有誌,蔣少卿不想勸說盧橋,喜歡就好,隨性就好,人生苦短,何必為難自己。緣分什麼的本來就要自己爭取,勸,是全部回來的。
就像他想找個愛的人,結婚,有家庭,這樣就夠了。
高考前一個月,盧橋的父母雙雙出車禍而去。蔣少卿很痛心,蘇夏怡也是哭個不停。
他這個時候才想起盧橋的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段橋,不過我更喜歡大家叫我盧橋。”
其實他一直不關心盧橋,不管是他的過去的還是現在。男生的友誼就是這樣粗糙。
蔣少卿幫他料理,或者是安慰。
蘇夏怡也幫忙。盧橋一直在笑,他說:“沒什麼,我會堅強的活下去。”
蘇夏怡更是哭不停。
他的弟弟十歲左右的樣子,至於盧橋,還有一年他才成年。找工作找沒人要,他要怎樣撐起這個家庭呢。
盧橋父母的葬禮後的一個星期,蔣少卿跟蘇夏怡來看他,蔣少卿看到一輛林肯停在他家門口的時候,很奇怪,盧橋卻是沒有這樣闊綽的%e4%ba%b2戚,又有些生氣,因為它停在路中間,擋路。
那時候大概是他們第一見麵,他呆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鹿,那時候的她要活潑可愛任性的多。
盧橋家不大,人也不多。蔣少卿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坐上的一對兒夫妻,穿著闊綽。盧橋坐在邊上低頭不說話。倒是沒見到他弟弟,卻看到個小女孩兒。
她戴著粉色的口罩,隻露出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睛,皮膚白白的。長長的頭發挽在腦後,額角彆了朵白色的小花。死死的抓著盧橋的手臂,眼睛濕漉漉的。那雙靈動的眼睛猛然出現在腦袋裡,不知為何,蔣少卿幾乎是認定了,她就是那個女孩兒。
座上的倆人看到了蔣少卿跟蘇夏怡,便客氣道:“這是?”
盧橋抬頭,眼中全是血絲,神情淡淡道:“來了啊,坐吧。”
座上的人笑了笑,道:“是小橋的同學嗎?”
蘇夏怡搶口道:“是,阿姨好。”
兩人坐在旁邊,蔣少卿看著那個小女孩兒站在盧橋旁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對麵的那個男人招了招手,道:“囡囡,過來。”
小女孩兒低頭,神情不悅,抓著盧橋的手不放。
盧橋笑笑道:“過去,爸爸叫了。”
她低頭,倔強道:“ 不!”
“囡囡!”男人厲聲道。
她抬頭,淚珠子掉下來:“爸爸騙人,我就不過去。”
男人沒再說話,隻是歎了口氣。
盧橋抬頭道:“乖,爸爸叫你。”
女孩兒沒動,使勁抱住了盧橋的胳膊,瞪著大眼睛看他,說不出的倔強。
蔣少卿隻覺著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眼前隻有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麵色卻正常的與平常一樣,他想跟她說話,很想很想,他也是這樣做了,溫和道:“橋,這是你妹妹嗎?”
女孩兒沒看他一眼,緊緊抱著盧橋的胳膊不撒手。
蔣少卿有些尷尬,笑了笑,又道:“小姑娘真可愛。”
盧橋笑的僵硬,他推開小女孩兒,不悅道:“跟爸爸回去!”
小女孩兒被推開,她大概是沒防備,身子一下往後傾倒。
蔣少卿幾乎是一瞬衝了過去,接住了女孩兒,溫和道:“你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他這樣說無非是想取得女孩兒的好感,事實上蔣少卿很想說,他推你,我去接住了你。
她確實很乖,沒哭,眼睛盯著盧橋,一絲絲目光沒留給蔣少卿,從他身邊離開,走到那對兒夫妻跟前。閉嘴,不再說一句話。
蔣少卿很失望,卻以及保持微笑。
女人站起來,道:“小橋,我們先回去了,你保重。”
盧橋點頭,起身,道:“媽媽再見,爸爸再見。”
那對兒夫妻起身,說了兩句話注意的話。
至於那個小女孩兒,隻是死死的看著盧橋,待他說:“囡囡,再見。”
她根本沒說話,捂著耳朵,低頭埋在女人的懷裡。
盧橋笑的極其不自在。
他們走的時候,盧橋出去送了。
蘇夏怡好奇,道:“蔣少卿,你知道他們是誰嗎?盧橋怎麼叫爸媽啊。”
他道:“關你什麼事兒。”
她癟嘴:“隨便問問。你對一個小女孩兒倒是挺好的,怎麼不知道對我好點,好歹我是你妹妹,哼!”
蔣少卿沒說話,坐在那裡隨便翻著雜誌。他想,自己真的那麼討人厭嗎?她為什麼不看自己一眼呢?是不是太冷了,下次,下次一定不這樣了。
☆、第32章 森林裡的精靈
隔天,蔣少卿幾乎是很早就去盧橋家裡,他心癢難耐,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夢裡全是女孩兒的模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惜,盧橋不在家,一直到中午都沒回來。
路上的爺爺走過,看到來回踱步的蔣少卿,道:“孩子,等誰呢?”
蔣少卿指了指樓上,道:“樓上的段家怎麼沒人。”
老人想想,道:“是剛剛沒了倆人的那家嗎?”
蔣少卿點點頭。
“哦,早上倒是見到了,來了輛林肯,似乎把人接走了。”
蔣少卿有些失望,還是禮貌道:“謝謝爺爺,再見。”
他離開,耷拉著腦袋,心裡有些不自在,盧橋這是走了、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了。他是去找那個女孩兒了嗎?
回家,將書包仍在一旁,他仰頭倒在床上,深深歎了口氣。心裡卻說不上的滋味兒。
門口,蘇夏怡挽著胳膊站在那兒,神情不屑道:“喂,星期天的你去哪兒了啊。”
蔣少卿沒搭理她,轉身過去。
蘇夏怡癟癟嘴,道:“不說拉倒,下去吃飯了。”離開時嘴裡還碎碎念道:“整天擺臭臉給誰看啊。”
蔣少卿看著桌子,那本書不見了?他猛的起身,隨處翻,卻怎麼也找不到。去哪兒了,那封信還在裡邊,他一直翻怎麼都找不到。忽然想起來,自己是把它放在箱子底兒了,想去找出來,卻又害怕找出來。要是真是自己想的這樣,盧橋離開去了彆的地方怎麼辦?他害怕,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蘇夏怡又上來了,用手使勁兒的敲著門,大嚷道:“你到底吃不吃 啊,叫了一變又一遍!”
蔣少卿坐在地上,淡淡道:“不用等我。”
“誰願意等你一樣!”她冷哼,下樓。
蔣少卿沒吃飯,一天都沒吃,本來想複習課本的,卻沒了心思,一天躺在床上。
晚上,蘇媽媽敲門,道:“少卿,今天怎麼了?”
蔣少卿扭頭,道:“沒什麼。”
她將飯放在桌上,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有點困。”
“哦,沒事兒就好。身體不舒服了要說。我把飯放在桌上了,你好了吃一點。”她說著,笑眯眯的將餐盤放在了床頭的貴子上。
蘇媽媽走到門口的時候,蔣少卿忽然道:“媽媽。”
她扭頭,依舊笑眯眯的,聲音柔柔道:“怎麼了,孩子。”
“一會兒不用叫我了,我休息 。”
她道:“好。”出去,輕輕關上門。
蔣少卿掀起被子,把自己捂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的眼睛在自己的麵前晃啊晃,不停的晃,怎麼都消散不了。
盧橋在一周之後還是沒消息,蔣少卿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都會走到他家樓下,敲門,沒有回應,卻不死心的等到天黑。他開始想念,想念一敲門就有人迎接的感覺,甚至幻想,是不是盧橋睡著了,一會兒會給自己開門,不過一切都是徒然。
他開始走神,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 。
蘇爸爸說:“少卿,你這是怎麼了,老師說你最近上課走神。”
蔣少卿不慌不忙道:“她講的我都懂。”
蘇爸爸歎道:“那就好,明天請個假,我們去拜一拜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