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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娘子 八月薇妮 4335 字 3個月前

我已不想再繼續錯下去。”

管事媽媽低頭:“那您打算,以後該如何是好?”

程夫人道:“總之,我要離開這個爛攤子,過了這麼多年,也乏了,歇歇也好。”

管事媽媽點點頭:“那也好,隻是不知道,差人來府是為什麼,要捉拿白柔?”

程夫人想了想:“前日不是說朱大死在牢裡麼?我是不信會有如此的巧合,賀蘭知縣又不是個容易被糊弄過去的,哼……我看,是誰種的苦果,必然要加倍咽下去,隻怕還會毒死她自己……”

程夫人說到這裡,便又舒出一口氣:“罷了,總歸,我是想開了……該放手的,得放手……省得心都操碎了,卻換來一場惡氣,半上不下,悶在%e8%83%b8臆……”

程家父子兩人一塊兒到了廳前,兩名差人已有些等不及了,生怕回去晚了,被賀蘭春華“大刑伺候”,那當真是多少銀子也不能夠了,拉扯著白柔,已出了廳。

外頭好些仆人奴婢,都驚動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驚疑不定,或看熱鬨。

芳姬又羞又急,白柔哭天搶地,正無法可想,程老爺跟程百舸終於出來,兩名差人見了,才止步。

程老爺內憂外患,劈頭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換作前任知縣在,這兩名差人見了程老爺,必然要陪笑才是,可是如今換了賀蘭春華,就宛如背後靠著閻王爺的小鬼兒一樣,有道是“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貴妃的%e4%ba%b2戚,本地的豪紳,那有如何,簡直百無禁忌。

公差便道:“程老爺,得罪了,我們是奉命行事,要拿白氏過堂。”

程百舸道:“兩位公差大哥,我們並非阻攔兩位辦差,我個人也很是欽佩知縣大人的能為,隻不過這一次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捉拿人呢?”

公差見程百舸文質彬彬,何況眾所周知,上午的時候賀蘭春華也還來過程府,當下給上三分薄麵:“程公子,之前監牢裡有一人忽然身死,大人正查此事,有人證物證,白氏跟此事有關。”

芳姬跟白柔聽了,果然正中心事,兩人齊齊色變。

程百舸卻不曉得此事,程老爺更是一頭霧水:“哪跟哪?縣衙大牢死了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公差道:“程老爺,我們實在不能耽擱了,想必您也知道,我們大人,是格外的鐵麵無私,若是我們晚回去了,恐怕也會被責罰,您若想要知道詳情,不如%e4%ba%b2到縣衙旁聽……”

程老爺鼻孔冒火,白柔抓住他手:“老爺,這件事跟我無關,你要救救我!”

程老爺看她一眼,憤憤把袖子抽回來。

程百舸卻思忖著,認真說道:“雖然我也覺得白姨娘你跟此事無關,可是我知道知縣大人是絕對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他如此做必然是有相關證據……”

白柔氣急:“你胡說什麼?你到底是幫誰的?”

程百舸道:“我是幫理不幫%e4%ba%b2,當然了,白姨娘,如果你是清白的,我相信大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害怕,就隨這兩位公差大哥走一趟吧。”

兩名公差對視一眼,都覺得這程公子倒的確是個通情達理的正直好人。

白柔瞠目結%e8%88%8c,芳姬從旁道:“哥哥,我娘是一介柔弱女子,怎好就去公堂上拋頭露麵?必然被人恥笑,對程家的聲譽也是不好……”

程百舸剛要說教,程老爺道:“百舸說的對,若是沒做虧心事,當然不怕鬼敲門,去就去,怕什麼!我……”他剛要說他也要去,忽然間想到了程夫人,當下便說不出口,“百舸你跟著去看看,我得在家裡看著你娘。”

白柔聽了,震驚至極,大失所望,叫道:“老爺!你難道不管我了?”

程老爺皺眉道:“我並非不管你,隻是這件事既然跟你沒有關係,必然就是有什麼誤會,你去跟知縣說明白了就行了。好了兩位,我還有事,且不送了。”

程老爺說完後,竟火燒%e5%b1%81%e8%82%a1般轉身而去。

芳姬焦急叫道:“爹!”程老爺卻充耳不聞,徑直去了。

兩名公差不知為何,程百舸道:“我家中有事,家父正為此憂心,還請兩位見諒,我陪著姨娘,跟兩位走一趟吧。”

公差們當下也客氣道:“公子請。”

白柔自覺仿佛失去靠山,沒想到程老爺竟為了程夫人而把自己置之不理,一時之間,無話可說。芳姬叫道:“娘!”正要上前,公差們已經推搡著白柔出門去了。

程百舸對芳姬道:“妹妹,你彆著急,我陪著姨娘呢,相信知縣大人會秉公執法,不會冤枉她的。”

芳姬心頭氣苦,偏偏說不出來,眼看這白柔被拉出去,芳姬把心一橫,便追了出去。

兩名差人將白柔押回縣衙,賀蘭春華已經等得有些微躁,臉色也越發煞氣十足。

兩名公差一見,不由生出幾分心虛。忙加快腳步上前稟告嫌犯帶到,賀蘭春華目光轉動,不聲不響地掃了兩人一眼,兩名公差心底發毛,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片刻,賀蘭春華才道:“人犯上前。”

那兩名公差聽了這句,如蒙大赦,急忙雙雙退後。

白柔往前一步,張皇四顧,先看到的是仍跪地未起的洪曉,洪曉身側,卻是王獄卒,背上一道鞭傷,滲出鮮血,整個人似癱軟在地,動也不動。

白柔見了此狀,已經魂不附體。上頭賀蘭春華一敲驚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白柔猛地一抖:“回大人,民婦白柔。”

賀蘭春華道:“看看在你身側的兩人,你可認得?”

白柔轉頭,複又向兩人看去,卻不敢細看,隻是匆匆地掃一眼,便低下頭道:“民婦……不認得……”

“白氏,你可看清楚了,”賀蘭春華淡淡說道:“本縣既然要你過堂,便是已經把你所做的那些蠅營苟且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你開口回答本縣之前,最好想明白,免得枉受皮肉之苦,若有隱瞞不實,狡獪抵賴,旁邊之人就是你的下場!”

白柔渾身顫唞,心中大亂。

賀蘭春華問道:“你可認得洪曉跟王林兩人?說!”

驚堂木伴著一聲斷喝,簡直令神鬼皆驚,白柔六神無主:“大、大人,民婦……的確是認得……認得洪曉……”

賀蘭春華道:“你如何認得,從實招來!”

白柔鎮定了會兒,便將自己跟洪曉曾有舊,她回到大豐後,洪曉登門探望之事等無關緊要的說罷。

賀蘭春華一聲冷笑:“白氏,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為這樣本縣就能將你輕輕放了?洪曉去見你,說了什麼要緊的?”

白柔道:“沒、沒說什麼……”

賀蘭春華直接便不再同她說話,向著衙差道:“取刑具來。”

刑房的差人早有準備,即刻就把給女犯用的拶指刑具拿上來,特意扔在白氏跟前,發出“嘩啦”一聲。

白柔忍不住驚呼了聲,賀蘭春華道:“你這女子,著實刁滑!不用刑,你怕是一句真話都無!”

白柔想要退縮,卻給差人按住,於是叫道:“大人且慢,民婦知錯,民婦剛才記起來了,洪曉去的時候,跟民婦說了好些縣衙裡的事情,烏七八糟,好像還說什麼朱大……”白柔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便把洪曉跟她見麵所談種種說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蘭春華毫無笑意:“僅此而已?”

“是是!”

賀蘭春華又道:“那此後洪曉又去兩次,是怎樣的情形,你再仔細說來!”

白柔一聽,賀蘭春華竟知道的如此清楚,不敢抵賴,隻好又接連說了。

主簿在旁忙著記錄,果真,這白柔的供詞,跟之前洪曉所說的並沒什麼差漏,大致%e5%90%bb合,但隻白柔跟洪曉說“殺人滅口”之事,白柔卻用含糊其辭的話語遮掩過去,且聲稱那是她跟洪曉開玩笑而已。

白柔供認完了這宗,賀蘭春華看了主簿記錄,便又問道:“那麼王林呢?”

這回,白柔的臉色越發不妙,偷偷掃了一眼王林,又飛快轉開目光,一副鬼祟躲閃之態。

賀蘭春華道:“白氏,你為何不說?”

白柔吞吞吐吐:“大人,民婦……民婦……”

賀蘭春華怒道:“吞吞吐吐,給我掌嘴!”

衙役聽了,即刻上前,左右開弓,打了白柔兩個耳光,衙役的手勁何其厲害,頓時之間,白柔的臉頰跟嘴%e5%94%87便腫了起來。

白柔慘呼兩聲,手捂著臉,越發害怕惶恐。

賀蘭春華道:“白氏,你看明白,這是公堂!你吞吞吐吐,大有隱瞞抵賴之意!掌嘴之時警示,你若還是不如實招供,本縣有的是刑罰對付你,到時候隻怕你悔之晚矣!”

白柔又疼又怕,淚不由自主地滾落出來:“大人,我、我不認得他……”

“你果然嘴硬,再打!”

衙差上前,啪啪地複又打了兩個耳光,白柔尖叫著,歪倒在地,卻又被拉起來。

賀蘭春華道:“你說你不認得,那麼為何你家的丫鬟小廝,都認得他?”

白柔臉上火辣辣地劇痛,無計可施,隻是哭道:“大人,求你饒命……”

賀蘭春華道:“你若清白無辜,本縣自不會召你前來,你既然作奸犯科,那誰也饒不了你!你看王林,他便是知法犯法,做下惡事,如今才自食苦果,不過,倘若他識相,肯老實招認,那自然就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了,怎麼,你仍舊不明白嗎?”

白柔聽了這話,終於含淚道:“大人,其實……其實,民婦是認得他,他……他也去找過我……”

“他為何找你,你又跟他密謀了什麼,是否還有同黨,快些交代。”

白柔道:“他……他也是因為朱大去找民婦的,不知為何,那朱大……一口咬定認得民婦,王林就去找我,要挾民婦,說是若不給他錢,就把朱大所說的……散布出去。”

賀蘭春華不語。白柔想了想,又道:“民婦……雖然覺得莫名,可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就答應……給他銀子,讓他彆……四處宣揚,免得對名頭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