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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娘子 八月薇妮 4329 字 3個月前

,但程百舸心無雜念,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因此竟毫無忌諱。

倒是芳姬聽了出來,她不露聲色地掃一眼阿潤,對程百舸柔聲說:“哥哥……怎麼可以如此說知縣大人?幸虧你是有口無心,這裡又不曾有外人,不然若傳出去給知縣大人聽到,豈不是要誤會你了?”

程百舸道:“是嗎?我說錯什麼了嗎?”

阿潤方才正在消化“駙馬”兩字,此刻滿不在乎地笑道:“當然沒說錯,其實你說的,跟我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芳姬目瞪口呆,程百舸卻看向阿潤,有些驚喜:“阿潤姑娘也這麼想嗎?”

阿潤抬手在嘴邊一擋,低聲對程百舸道:“其實我比你想的還糟糕些……我開始的時候以為他是個……算了……”

總算是還有些克製,尤其是想到賀蘭春華偶爾露出的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阿潤那接下來的“女人”兩個字才換成“算了”。

幸好程百舸不是個愛刨根問底之人,便點點頭:“不過,經過今天早上的升堂問案,我對大人的看法真是……有了日新月異的不同。”

“日新月異?”阿潤覺得這個詞有些怪,“那是什麼不同?”

程百舸滔滔不絕道:“原來知縣大人並非繡花枕頭,卻是個明察秋毫的包青天,阿潤姑娘你難道不知?大人隻經過一次過堂,就把一幢人命官司審理的水落石出,讓真凶無所遁形……真真是我們大豐的包青天,是本朝的賢官良臣……”

芳姬在旁聽得澀口澀%e8%88%8c,心情難以言喻,前一刻還是繡花枕頭,如今便馬%e5%b1%81連拍,她已經不知該以何種麵目麵對程百舸,隻好沉默。

“我怎麼聽著這麼的……”阿潤卻仿佛跟程百舸臭味相投:“少爺,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程百舸見她質疑,索性站住腳,把聽來的審案過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芳姬很不願意聽這些無聊之事,本想先行離開,又怕惹程百舸不快,於是隻好木立旁邊。

阿潤聽完了,道:“啊,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兩把刷子……”

程百舸笑道:“是啊,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我本來不讚成我爹宴請知縣大人,但是經過此事,我卻想要快點見到大人,好向他表達我心中傾慕之意。”

阿潤嗬嗬笑了兩聲:“不過……也不能就這樣傾慕他,或許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芳姬實在忍不住,便柔聲打斷兩人談話:“哥哥,還是不要相送了。”

程百舸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還在:“啊……妹妹還沒走?”

芳姬渾身一震,暗暗咬牙。程百舸卻行了個禮:“那妹妹慢走。”

芳姬深吸一口氣,露出完美無瑕地笑容:“改天再來探望夫人跟哥哥。”她轉過身,上了馬車。

馬車飛馳離開,阿潤道:“又說了半天話,不知道大人醒了沒有……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對對,不能耽擱你了,伺候大人要緊,”程百舸急忙點頭,又左顧右盼,“阿潤姑娘,你的馬車呢?”

“什麼馬車,我打小兒也沒坐過幾次馬車,”阿潤笑:“我走回去就成,又不遠。”

程百舸點頭,阿潤轉身要走,程百舸忽然又想到一事,不由道:“其實說起來,蘇明我是認識的。”

阿潤回過頭來:“蘇明?”

“是啊,就是那個死者朱氏的表哥蘇明,”程百舸回憶著,道:“我不是很喜歡那個人,總覺得他有些古怪……”

阿潤好奇地問:“怎麼古怪?”

程百舸皺起眉來:“我也不知怎麼說,就是覺得他這人,有點‘虛’……”

“什麼虛?”阿潤探頭靠近。

程百舸麵露難色。

作者有話要說: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這一更是不是很早呢~~

第31章 情中之情

之前阿潤跟宋和請了假,前腳剛走,後腳賀蘭春華緩緩起身,望著門口的宋和問:“她鬼鬼祟祟地,去哪了?”

宋和噗嗤一笑:“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問,一直裝睡是什麼意思?”

“你最近的話可真多。”賀蘭春華撇嘴,走到水盆前洗了把臉。

宋和才回答:“是程府來人,似是有事。”

“程府?就是那個跟貴妃有%e4%ba%b2的程家?”賀蘭春華擦臉,回頭看向宋和。

被水浸潤,一張臉更是如玉生輝,越發顯得眉如春山,%e5%94%87若塗朱,雙眸如星,顧盼神飛。

宋和道:“放心,我查問過了,隻是單純地找阿潤有事,跟你沒有關係。”

“哦。”賀蘭春華答應,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惋惜。

走到桌邊,本想倒一杯水,看著那略顯舊的茶杯,卻又停手:“我交代的事兒怎麼樣了?”

宋和道:“是了,我正想來跟你說此事。那渡口的船夫已經找到,現正在外頭,你要不要%e4%ba%b2見一見?”

賀蘭春華道:“這點小事你替我做就行了。”

“審案子可不是小事,是你說的,見微知著……絲毫也不能大意。”

“我跟你說的話不是要你用來堵我的,”賀蘭春華揉揉眉角:“本來想在這個地方做個遊手好閒地太平小官,沒想到竟然仍不得清淨。”

宋和走到門口:“比之前在京內如何?其實你若想回京,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賀蘭春華細細一想,陡然精神振奮:“那我還是去審案吧,將來或許會成一代清官典範,名垂青史呢。”

宋和拱手行禮,惺惺作態道:“大人有此誌向,可喜可賀。”

賀蘭春華剛換好官服往外而行,就見迎麵毛振翼飛奔而來:“六叔,我怎麼找不到阿潤,她是不是自己跑了?”

賀蘭春華道:“好好地找她做什麼?”

毛振翼道:“我……因為我討厭她,所以要監視著她。”

賀蘭春華笑道:“她有點事出去了,你暫時可以不用緊張。”

“去哪了?”毛振翼一臉失望,“那六叔要去做什麼?又要審案嗎?”

賀蘭春華道:“是審案,不過你不能跟去。阿潤去了程府,片刻就回來了,你乖乖等候著,不許亂跑,也不要欺負雙兒,知道嗎?”

毛振翼不情願地答應了聲,垂頭喪氣離開,落寞地背影看來有些孤單。

賀蘭春華對宋和說:“你瞧,這就是孩子,嘴裡說著討厭阿潤,卻還一個勁兒地找她,簡直是口是心非。”

宋和麵無表情道:“可不是嗎,男人都是如此。”

賀蘭春華道:“像我就從來不這樣,那個毛丫頭到底去哪裡了我才不關心呢,對了,你說程府找她有什麼事兒?程家也算當地名門,那丫頭毛手毛腳,又愛胡說八道,不會闖禍吧?”

宋和翻了個白眼看天,低聲道:“剛才我說什麼來著……”

兩人到了前堂,賀蘭春華才一改碎碎念之態,手臂一抖,肩頭微抬,麵上七情消退,隻留一點無情,雙眸冷然,渾身亦透出肅殺之氣,不折不扣地一個冷麵酷吏似的,簡直跟之前那個判若兩人。

宋和心底一笑,伴著他走到堂前。

這一次並不是正式審案,隻是私底下審問一名剛找來的證人而已,因此隻有兩個衙役押著那帶來的船夫。

船夫惶恐,不知犯了何事,膽戰心驚地看著賀蘭春華,渾身瑟瑟。⌒思⌒兔⌒在⌒線⌒閱⌒讀⌒

賀蘭春華盯了他一會兒,也不做聲,船夫不知不覺便軟倒下去,跪地道:“大、大人……叫小民來有何要事?”

賀蘭春華道:“船夫,你不必驚慌,隻要你說實話,本縣便不會為難你。”

“是,是!小人一定說實話。”船夫急急應承,“不知大人要問什麼?”

賀蘭春華問道:“六月三日,你為何停渡一天?”

船夫一愣,旋即說道:“原來大人是問這個,是因為在前一天,小人遇到一個算命先生,他說小人麵帶黑氣,該有血光之災,小人忙請教他化解方法,他說三日是大凶之日,見水必死,唯一破解的法子就是停渡一日,於是小人便按照他所說,沒有上工。”

“那你整日就呆在家中?”

“小人怕以後還不能化解災厄,於是去了城西的廟裡燒香。”

“那你記得那算命先生是誰,現在何處?”

“之前倒是見過一麵……隻是不熟,小人聽說他有個外號叫徐半仙。所以小人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船夫說完後,呆呆問,“大人,為何問起小人這些?小人……該不會有事吧?”

賀蘭春華淡淡點頭:“有沒有事,還要再看,你如今隨衙役出去,把徐半仙找到則罷了,找不到……”

船夫的臉色發白:“大人,我不知道徐半仙家在何處……”

衙役之一忙道:“大人放心,這個該不難找,我也聽過此人名頭,出去打聽打聽便是了。”

“很好。”賀蘭春華嘉許地一點頭,衙役頓時精神百倍,推著船夫出外再行找人。

這件事罷了,賀蘭春華跟宋和轉回衙門,宋和似有所悟:“原本我不懂你為何不肯結案,原來此中還有疑點。”

“哦?說來聽聽。”

宋和道:“疑點之一就是,朱氏身死那日為何船夫正巧不在渡口上工。”

“好,”賀蘭春華%e5%94%87角挑起:“那第二呢,你若猜到才算你厲害。”

宋和擰眉:“我總覺得……這蘇明似有些古怪。”

“如何古怪?”

“他夜宿凶手陳青家中……一個酒醉的人,會把朱氏相約的機密說的如此清晰……這未免有些……”

賀蘭春華笑:“還有呢?”

“還有什麼?”

賀蘭春華道:“你不覺得王良才的反應太過鎮定了麼?”

宋和不解:“死者朱氏的夫君?說來似乎有點,若是常人聽聞自己的妻子跟人有奸情,必然大怒,他好像並不是十分惱怒。”

“而且,丫鬟指蘇明跟朱氏有私情,不管是真是假,見了蘇明,都該發作才對,他卻毫無反應。”

宋和忍不住停步:“公子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