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族群的意誌。”

祖龍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字，都會被旁人掰開了揉碎了在腦子裡想上幾遍甚至幾十遍，揣摩其中是否彆有深意。他不能表達太明顯的喜好或者憎惡，不是怕彆人朝著他的軟肋下手，而是怕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下麵的手下還很可能會把這種情緒放大，誇張，甚至是曲解。

所以祖龍不是不能當個大嘴巴隨便說，而是不敢說，牽一發而動全身，祖龍身係龍族，他的責任感讓他隻能摒棄個龍的欲-望。

可糟糕的是意識到這一點的首領隻有他，一條最先學會思考的龍。

元鳳和始麒麟都並未能意識到這一點，並為此給祖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祖龍因此很鬱卒，但他還不能把這份鬱卒表現出來否則事情會變得更糟糕，於是他就更鬱卒了。

這樣不斷的惡性循環很快就壓垮了祖龍的神經，他也是普通龍，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需要宣泄，但凡是個有智慧的生物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點傾訴欲。然後，他找到了最完美的樹洞對象——紅雲。

一是紅雲的性格讓他成為了一個會信守承諾的保密對象，什麼秘密到了他這裡就肯定代表了終止，他不會再對第三個人說什麼“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彆告訴彆人”；

二則是紅雲被圈在不周山這麼一個人煙罕至、高處不勝寒的地方，有靈智的仙獸都不敢靠近他，他就算想和彆人說，也沒那個客觀條件。除了他的寵物蛇，傲慢的祖龍根本不會覺得一條小蛇會對他或者整個龍族造成什麼不可估量的傷害。

當然，最讓祖龍心動的是紅雲與他才是真正的同一個時代的生靈，他覺得隻有紅雲能明白他在說什麼，能理解他。

祖龍跟紅雲樹的第一個洞就是一個猛料，放到十幾萬年後絕逼不會有人相信的八卦——龍族、鳳族和麒麟族鬨掰的導火索其實隻是一個簡單的有關於熊孩子們對零嘴分配不公的爭吵。

就是最普通的熊孩子，最普通的零嘴，最普通的分配不公。

祖龍的整個樹洞過程都全程高能，紅雲的表情自形成“=口=”之後就一直沒能合上。

紅雲上輩子化形較晚，等他有了靈智時已經是龍漢初劫晚期了，龍鳳麒麟三族早已矛盾生根，勢同水火，根本說不清這場戰爭的根源到底是為了什麼，隻知道“打死丫的，丫就不是個好東西！”

待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結束之後，龍鳳麒麟三族退出曆史舞台，洪荒上的生靈才開始了八卦當年之事，紅雲也聽了不少。

關於三族到底在爭什麼，版本不一而足，卻涵括了各個領域。最靠譜的是爭霸論，說三族心氣高誰也不服誰，都想稱霸洪荒，爭奪最豐富的靈氣資源；也有最八卦的愛情論，好比祖龍、始麒麟一起追求元鳳，最終沒結成好事，反而成了冤家的三角戀（這在紅雲看來是很可笑的，不說種族問題，隻說性彆就不可能。元鳳是公的，鳳為雄而凰為雌，祖龍和始麒麟都是正兒八經的直男，對攪基沒興趣）；更有獵奇向的閒的蛋疼論，三族太強又沒有天敵，閒來無事打架玩……

但不管如何，後世大概沒誰能猜到這場有傷天和的戰爭背後卻隻是以熊孩子為起點。

三獸太忙，缺少交流和溝通，又都是護短之輩，潑了一盆冷水還一盆開水澆回去，矛盾逐漸升級，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小仇變大仇。紅雲的現代知識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雙方家庭因為熊孩子結仇，最後甚至對峙公堂。

當祖龍回過神來想要控製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他們三獸已經有上千年沒說過話了。

“曾經我們是除了你和盤古大神以外這天地間唯三的活物，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相依為命，一起扛過了最初的磨難——也就你，他們一個溫柔了歲月，一個驚豔了時光，我以為我們三個會就這樣當一輩子的朋友，你明白嗎？”祖龍是一條文藝龍，簡單來說就是讀書不多但想的太多。

我曾經以為你是一頭真漢子龍，沒想到你會比聽名字就很娘的元鳳還小清新。

“矛盾出現的時候我們甚至都沒看出來那是矛盾，隻是很尋常的小孩子打架，因為零食而拌了幾句嘴，動手打了一小架，不痛不癢的。”

“那到底是誰打了誰？總要有個頭吧？”紅雲覺得既然已經聽到這裡了，那就徹底拔掉曆史的底褲，往祖墳上刨吧。

“……不知道。反正最終傷的比較重的是一頭剛出生的小麒麟，始麒麟其實也沒多在意，就是皺了一下眉，訓斥了一下我族小輩。但偏偏卻因此被以訛傳訛，說是始麒麟已經不滿我許久，還說他不喜龍族，牽動著整個麒麟族都開始和龍族交惡。”這也就是祖龍不敢再對外直白的表達自己喜惡的曆史根源。

“那元鳳呢？”

“他是個大嘴巴！”祖龍提起元鳳的時候比提起目前跟龍族鬨的最凶的麒麟族更加氣憤，“想做和事佬沒做成，反而越鬨越僵，我和始麒麟還沒怪他呢，他倒先倔起來了。”

簡單來說就是三族混戰，龍鳳關係靠麒麟，龍麒關係靠鳳族，鳳麒關係靠龍族。

“那你主動認錯的概率有多大？”

“我不能低頭，這會讓整個龍族被看不起的！”祖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打了這麼多年，他其實也被打出了火氣，隻是他自己還沒察覺到而已。

很快紅雲就意識到，祖龍這丫根本不是來尋求意見的，他就是單純來樹洞的，抱怨完始麒麟的態度、元鳳的大嘴巴還有龍族內部的不好管理之後，祖龍就露出了一臉“呼，終於說出來了，我爽了”的通體舒坦的表情，和紅雲約定了下次的時間，拍拍%e5%b1%81%e8%82%a1走龍了。

“……”你妹！

許仙仰望著化為原形，騰雲駕霧瀟灑而去的祖龍，驚訝發現他與他的原型竟然是有些相似的，可是力量卻天差地彆。

許仙問紅雲：“那是什麼？”

“龍啊。”紅雲回答道，然後他意識到自家的寵物一直都窩在不周山，也許根本不知道龍是什麼，“龍有九似，角似鹿，頭似駝，眼似龜，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但是龍一般顯出原型翱翔在天際時，都會有雷電雲霧環伺在側，一般很少有人能看清他們的全部，今天你賺到了。”

“我知道龍是什麼！！！”許仙鼓起一張臉看向紅雲，語氣裡帶著一些羨慕，“隻是沒見過他們的原型而已，他們與我挺像的。”

“有一天你也會變成那樣的。隻要你努力修煉，就會有幾率成為虺（hui），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遇風雨成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紅雲根據他的記憶回答自家的寵物道，雖然能修成虺的蛇微乎其微，但他不想太過打擊向往更好生活的許仙。

“他也是這般艱難才成為龍的嗎？”

紅雲想了一下才明白許仙說的是祖龍，然後他搖搖頭：“不，祖龍生而為龍。”

“哦。”許仙沉默下來。

祖龍到不周山的那一年，在許仙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有人生而為龍，有人卻要先化虺再化蛟最後才能成龍，而那些生而為龍的龍卻還在抱怨著“這個世界真不公平。”

☆、第15章 想當壞人的第十五天：

想當壞人的第十五天：戰五渣和負五渣。

第一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紅雲懷著愧疚的心態當了一回知心哥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二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紅雲因為上次祖龍全程高能的猛料，本著探索曆史真相的嚴謹態度繼續聽了下去。

第三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紅雲開始覺得他們這種樹洞不像是在研究曆史，更像是純粹的家長理短式的娛樂八卦。

第四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紅雲表示要不是因為祖龍剛巧碰上了來偷偷投喂他的通天，並且放了通天一馬，他是死也不會再繼續給祖龍當樹洞的！

第五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通天這個筏子依舊在有效期內，紅雲隻能躺倒享受，並真的享受到了一點與人八卦的樂趣。

第六次祖龍來找紅雲樹洞，紅雲開始積極主動的和祖龍回憶盤古的過去。

第七次祖龍還沒來找紅雲樹洞，紅雲已經不耐煩的戳著自己的寵物蛇許仙問道：“那孫子鼓搗啥呢？咋還沒來，這麼磨嘰。你今天想吃草溜子（兔子）不？”

——你東北話說的比我都像樣兒了，你意識到沒？BY：許仙。

許仙爬在不周洞門口人參果樹最高的樹梢上，理也沒理紅雲，一臉“這個世界糟糕透了了”的生無可戀。自祖龍總是來找紅雲之後，許仙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嘴上說著這是蛻皮而引發的很自然的心情浮躁，但紅雲和許仙其實都心知肚明這是許仙故意表現出來的對祖龍的一種抵觸情緒。

每次祖清新來，許東北都拒絕出現，倒不是不聽祖清新的八卦，而是藏到紅雲的袖子裡表達一種“非暴力不合作”的鮮明態度。

“至於嘛？不就是被祖龍點破了你能化形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喜，我很高興，真的，這與被告知的形式無關。”紅雲如是安慰道。

許仙看著一臉真誠的紅雲，有點拿捏不準紅雲這到底是有彆於常人的神奇自信，還是反話嘲諷。

和許仙不喜歡祖龍一樣，祖龍碰巧也很不喜歡許仙（準確的說他幾乎就沒喜歡過什麼生物）。在祖龍了解到紅雲還在為許仙“已經學會說話了，好厲害”而欣喜後，便毫不客氣的當著許仙的麵戳破了許仙的偽裝，並告誡紅雲不可太輕信這些後天之物。

“我知道你心性純善，又一直住在不周山不諳世事，所以我才會如此這般直白的與你說，沒有要教訓你的意思，隻是想你知道現在的世道和盤古大神還活著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受自私自利的後天之物的影響，早已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畜生對你瞞著他早就能化形的事情，保不齊就是包藏了什麼禍心。希望你能多加小心，不要被誆騙了去。”

祖龍話裡話外都充斥了對許仙的不屑與嫌棄，即便有一些愧疚那也是對紅雲的，怕紅雲覺得他打狗不看主人。

紅雲因著上一世的經曆，十分清楚祖龍的這一番不客氣的話在洪荒有多麼難能可貴。因為洪荒一直流行的都是“自家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看見彆人被騙了，抽袖離開那都算是心地善良的，壞一點的就指不定會乾出什麼來了。

而能主動提醒的，那關係必定是極鐵的才有可能。

紅雲很感激祖龍。隻是……明顯紅雲的腦回路和正常的洪荒土著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