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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熱切,他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這人是什麼出身,眼見著他又坐回位置上,他吊起的心便放了下來,她倆一同離座,過了一會,又坐回原位,這時,那青年又再次接近。

真是堅持!卡倫忍不住用刻薄的語氣在內心腹誹了一下,貓爪子焦灼地撓著地麵,這次她沒再拒絕他,而是一同離開位置——他們去做什麼?卡倫從地上跳了起來,恨不得就衝進去,拉開他。

然而他沒有資格乾涉。

或許他是嫉妒那個人,至少他注意了她的動人,並且能主動地示好,這些都是他不敢做,不敢想的。

被邀請的南茜卻沒想太多,畢竟這裡不是她上輩子生活的地方,民風更類似於西方社會,熱情自由,君主製度之餘也有宗教牽製,保障平民不會被昏君施政糟︱蹋……向漂亮,有好感的陌生人邀舞,並不是一件稀奇事,她甚至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這輩子年少時彪悍過頭,追求者少得可憐,實在對不起這出色的外表。

與青年滑入舞池,隨著溫情脈脈的音樂起舞,他低聲問她:“請問我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當然。”她笑笑:“我的名字是南茜。”

“我是莫奇。”

南茜不想說自己的本來姓氏,也不想花%e5%94%87%e8%88%8c來解釋為何自己改用生母名字作姓,莫奇卻以為她是想拉近與自己的距離,所以才不以姓氏相稱,這個小誤會讓他喜上眉梢,說話也有些急:“或許我們能做個朋友。”

她不置可否:“或許。”

她吃得略飽,這輕柔的舞步就當是消食了,便難得耐心地與這個毛毛燥燥的小青年搭起話來,隻是多數流於表麵,幾句下來,她便知道他是一個剛從本家來到王都的小貴族,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因為登位典禮他嫌人多沒去。

“你那位朋友看上去似乎很凶。”

“哦,她是一位強壯的戰士。”南茜輕笑:“她實際上也很凶,像一頭漂亮的野獸,而她現在是屬於我的了。”

這個‘屬於’,自然是從屬意味上的。

莫奇不知就裡,以為她是個雙,這個設想讓他心跳得更快,恨不得掏心掏肺換她一晚,當然,他很清楚掏什麼都沒有掏錢來得有效,但他觀察到南茜穿著的名貴衣服,他不禁沮喪,看來他隻能用真誠來打動她了。

就在這小貴族腦洞大開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背,一把冷如堅冰的男聲從後晌起。

“南茜。”

莫奇回頭,隻見得一張極英俊的臉映入眼簾,男人看男人,尤其是過分俊美的,大抵都不會有什麼好感,卡倫打小已習慣被人用各式各樣的目光注視,此時氣勢不減,反而更盛。南茜笑著睨向他:“你又來做什麼了?卡倫?”

“我……”

卡倫語塞,這的確不關他事。

“難道,你也想跟我跳舞?”

卡倫被她笑盈盈的眼神看得發窘,輕輕頷首。

莫奇識趣地放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卡倫不認得他,他還是認得這個羅穆家的天才長子的,這換繼承人的事他多少聽過,但論身份地位,自己的小家族與羅穆這姓氏的距離,就像王都與山溝小城的分野,在權力階級麵前,他慫了。

南茜的手從善如流地搭上他的肩:“那就來跳一曲吧,維拉還在外麵等我呢。”

“……嗯。”

卡倫慢了一拍應道,如何跳社交舞,每個動作早已練得純熟無比,即使他的心跳快得似要在%e8%83%b8腔中躍出來,表麵動作依然是行雲流水般優雅,隻有自己知道,如果她碰碰他的臉頰,就會知道他早已緊張得體溫上升。

南茜好笑:“放鬆點,我又不會吃人。”

卡倫低聲反駁:“我沒有緊張。”

“哦?沒有緊張?那你的魔力繃得這麼緊是怕有人刺殺本王麼?那我倒是誤會你了。”

“嗯。”

對的,他隻是擔心國王的安危所以才跟出來,隻是怕有人以不良目的去接近國王,所以才著急地衝進來,與她跳舞……他一點都不為此感到喜悅。卡倫在心裡不停地說服自己,升起的卻是作為神的信徒——對說謊的罪惡感。

眉目豔麗的臉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帶著輕佻的審視。

“我總是覺得……不止如此簡單。”

她近乎昵喃地輕聲詰問,就在他迷惑在塞壬般的聲音中時,她忽然伸手,微涼的手掌貼住他的臉頰:“好燙,你害羞了?”

卡倫回過神來,捉住那隻貼在自己臉上的小手,製止她放肆的行為。

“害羞了?”

他冷聲彆過臉:“沒有。”

“那你能放開我的手嗎?”

這次他終於忍不住,連向光明神祈禱都沒用,一張白皙的臉紅得跟蕃茄似的,慌張地放開了她的手,他道歉:“我不是有心冒犯陛下的。”

南茜終於逗夠了:“好了,彆這麼認真啊,跳枝舞而已,你和你弟弟,一個比一個臉皮薄。”

卡倫一怔,臉上的紅意很快便消褪了。

為了符合餐廳整體風格,舞池播放的音樂偏輕柔溫暖,可他一邊隨著音樂搖曳,心卻漸漸冷了下去。

“我很像布蘭特?”

卡倫抿緊%e5%94%87,他們兄弟感情隻好算一般,家人溺愛弟弟,對自己向來是嚴厲為主,母%e4%ba%b2更喜歡弟弟,弟弟卻覺得家人對他不夠‘重視’,羨慕繼承人這位置,其實卡倫更羨慕他能無憂無慮地享受家人的寬容對待。

“一般吧,兄弟都有些相像。”南茜隨口答道,她皺起眉思考了一會,又否認:“不像,你們一點都不像。”

“什麼地方不像?”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似是在奇怪他為何異常執著這問題,她沉%e5%90%9f半晌,未語先笑,%e5%94%87畔漾起溫暖的笑意:“他任性又驕傲,不比得你嚴謹穩重,而且按捺不住脾氣,總是被維拉挑釁幾句就鬨起來,像個小孩子似的,這次回來,彆人都說他長大了,可是我看還是沒成熟多少,這點就與你不同了,看來同一個家裡的孩子,也不一定相像。”

說起布蘭特時,南茜句句都在貶他,可是平日散漫輕浮的眼裡卻沉澱著溫馨的暖意,像是說起自家孩子,寵溺地說著他的不足,可誰都能看見,她眉梢眼角間的溫柔——不像年少時熾熱的感情,像是燃燒過後的香灰,散發出淡淡的餘香。

她並不留戀,隻是沒有人能取代他,初問,看著怎樣都像,細想之下,他就是特彆的人。

卡倫忽然沒辦法嫉妒了。

“是的,我不像他,他也不像我。”

“說這個做什麼呢。”她眨眨眼睛:“一曲跳完,我該回去了,不然留著維拉一個人危險。”

“危險?”卡倫不解:“雖然我不放心陛下與她出外時不帶近衛隊,不過她的確是很強的戰士。”

“放她一個人在座位無聊,我怕她會吃得今晚我要留下來洗盤子。”

“……”

果然,待兩人離開回到座位上時,遠遠已看見維拉以極速消滅了一客牛排,她鎮定地走過去,後者抬頭,嘴裡還咬著半塊牛排,她亮出尖銳小虎牙,沒幾下就把它咬碎,咕嚕一聲下肚::“老大你回來啦!你不在時我無聊死了,不過幸好這裡的菜挺好吃的,生蠔也很新鮮,吃得我撐死了!走吧?”

“嗯,走吧。”

待侍者拿來結帳單時,南茜瞥了下上麵的數字,以及長長的點菜紀錄時,臉都綠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身上沒有那麼多現款——維拉也許有,但最後還是卡倫結的帳,她低聲道:“回去了我還你。”

“不用。”

“無事,我不是會畫魔紋麼?”

饒是臉皮厚如她,也沒想過挪用國庫給自己結帳,隻有缺錢時南茜才想起自己這才能,隻是下次就算是誰來找,她也決不會讓維拉獨自在餐廳呆著了,讓她這麼吃下去,她將會成為史上第一個破產的國王。

結帳出門,最高興的便是吃得非常滿足的維拉了,她最有意見的隻是:“為什麼每次我約老大出來都會半路看見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家老大?”

卡倫沉默:“……”

“彆亂說啊小維拉,他是國師,隻是擔心我安全而已。”

維拉顯然很不滿意這個解釋,在她看來,如果她和老大加起來都打不過的人,再添他一個也未必打得過,她質疑的目光讓卡倫有些不樂,他補上一句:“我是光明係魔導士,單修治愈術。”

“哦,原來是奶爸。”維拉另眼相看:“自帶綁定奶,老大果然很厲害!我隊裡的小軍醫暗戀諾德,每次都把大治愈術留給他,氣死我了!那個誰,你要好好把大治療術留給老大啊。”

“嗬,嗯,我會的。”卡倫%e5%94%87角微揚。

剛才還針鋒相對的,現在倒是安生了,南茜瞥這聊得煞有介事的兩人一眼,嗤笑:“說得好像我會受傷似的。”

“不要過分自信。”卡倫不同意:“國君本就不應該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南茜想用‘禦駕%e4%ba%b2征’的例子都反駁他,隻是隨即恍然,因為她實在找不到通用語來代替這成語,再一次感歎中文的偉大。

“真可惜。”

她喃喃道,開始期待有人給她使絆子了,最好能武力解決,不然這斯文人當久了,還真有些不適應。

維拉與他們分道揚鑣,畢竟晚上她得回軍營巡視,卡倫走時是化為黑貓偷偷追蹤,回時能光明正大地坐在南茜身邊,當坐上馬車時,他%e5%94%87角忍不住上揚,向離去的維拉道彆的揮手動作也更用力了點。

這點興奮不小心從%e5%94%87角泄漏出來,南茜睨他一眼,他動作一頓,訕訕地收回手,馬夫策馬回宮。

“對了,我突然想起,上次和你討論過王夫的事。”

“是的,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南茜打開窗簾子,讓涼風給馬車內透透氣,她側過臉看他:“品性良好,家世清白的男子,你說難找麼?”

卡倫呼吸頓住,半晌,他壓下語底的苦澀,客觀地給予建議:“不難,如果對相貌也有要求的話,可以往小些的貴族裡找,較聽話,鬨起來也好平複。”

南茜沉默了一會,他稍作思索,又夾帶私貨地補了一句:“不過國王的婚事重大,我勸陛下不要輕易決定,現在也不急著尋找王夫……不過陛下要是覺得我多話了,就當我沒說過吧。”

“怎麼會。”她揚眉,趨近他,揚起一抹壞笑:“我隻在想,羅穆公爵家,算不算身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