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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做鄢靈。”

“所以給了她選擇。”

那個總是神情淡漠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些許的嘲諷來:“總是這樣的,說是給了選擇,實際上, 早就注定了。”

“她年紀小, 剛剛做了鄢靈什麼也不懂,你去多陪陪她, 至少彆讓她像是上一個鄢靈一樣因為孤獨而做出什麼。”

秦政答應了下來。

走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在床前靜靜站著的顧時臨。

“師父,你的功德是不是夠了?”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範招成了鄢靈,你會得到很多功德。”

“夠了。”

顧時臨淡淡回答,微微垂下眸:“等到指引了新的鄢靈,我就要走了。”

走?

秦政心裡一驚,“您要功德不是為了救人嗎?”

“在救了人之後,我隻會需要更多的功德。”

“去吧。”

秦政有點舍不得, 他早就習慣了有事找師父沒事也找師父的日子。

但是直覺又告訴他,顧時臨並不想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

比起他的那些心思,當然還是師父的意願更加重要一些。

出了停屍房,他掏出小本本,望著上麵關於鄢靈的記錄,心中滿是為範招而生的悲傷。

這麼小的孩子,真的要千年萬年的孤寂下去嗎?

也許會有辦法。

怎麼會沒有辦法。

****

聖德雅是國內最受歡迎的火鍋店品牌,因此店裡總是能夠人滿為患,不過好在店裡還有包廂,如果不想一抬頭看到周圍椅子上的人的話,定個包廂就好了。

這一天,三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女孩到了前台,給出了在網上訂購的訂單號。

服務員好心帶著她們去定好的包廂,隻是讓她奇怪的是,這三個女孩明明是來吃火鍋的,臉上卻都沒什麼笑意,甚至一路上都沒有人說一句話,雖然沒有人哭,卻都透露出了滿滿的悲傷。

而且她們三個居然都沒有看她一眼。

真奇怪。

她有些不明白怎麼吃個火鍋要露出這種難過的神情,但這是人家的事也不好管,當即帶著她們穿梭走廊。

走到一副裝飾畫下時,服務員走過明明沒有動靜,到了三個女孩走過時,那畫卻像是釘子滑落一般,猛地摔了下來。

服務員一轉頭恰好看到這一幕,眼猛地瞪大:“小心!!”

“啊——”

本來心不在焉聽到動靜抬頭的女孩們尖叫著捂住頭。

這一刻,服務員腦海中想了很多。

諸如如果她們出事火鍋店會有什麼賠償,她這個帶路人會不會被炒魷魚之類,但下一刻,她眼睜睜看著那副摔下來的話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一般,斜斜的摔在了三個女孩身後,半點都沒有碰到她們。

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沒有落下,就換成了訝異。

這,怎麼可能!

尖叫聲吸引了火鍋店的經理,他也嚇了一跳,見著三個受到驚嚇的客人和紛紛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的其他客人,連忙對著她們道歉,表示這次吃的火鍋費用全免,忙亂的甚至忘記去問服務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倒是因禍得福了。

服務員在心裡想著,將三個收到驚嚇的女孩送到了包廂,要出去前無意識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一個女孩子正哭著從包裡拿出個相框來放在桌上。

從背後看不出相框裡是什麼人,但卻可以從她們哀傷的神情和隱隱約約透露出的黑白色看出,這是遺像。

不是吧。

服務員愣住,還真沒聽說過帶著遺像來吃火鍋的。

隻是這到底是人家的事,而且剛剛她們還差點在火鍋店出事,她不想節外生枝,關上門往前台走去。

寬大的走廊因為是二層設計,即使是白天也看不到陽光,因此燈特地做的很亮,服務員剛轉身,就見著在燈光下,一個穿著類似於古代鬥篷的小女孩走了過來。

她長得很好看,臉白生生的五官精致,身上是黑色鬥篷,渾身遮的嚴嚴實實,奇怪的是這天氣明明不冷,她卻戴著一雙手套,懷中抱著一隻貓,一步步的向她走了過來。

明明是在明亮的燈光下,服務員卻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但依舊儘職儘責的道:“對不起客人,我們店裡是不允許帶寵物的。”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小女孩雖然穿的很怪,人卻很懂禮貌,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懷中的貓,輕聲道:“我這就下去。”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

範招在服務員走後,抱著貓走進了那間包廂,坐在了朋友們為她留的位置上。

她們看不見她,但卻都夾了菜放在了她麵前。

範招怕貓離開自己懷抱就被看到,抱著它微微低頭,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e8%88%94了%e8%88%94。

辣的呢。

她喜歡的笑了。

“謝謝你們呀。”

“我很開心。”

****

服務員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在看到她的時候,她正靠在吧台邊上發呆。

她從樓上下來,跟在那三個女孩後麵,現在天色黑了,三個女孩在門口打了個出租車,服務員看到那個小女孩站在門口衝她們招手,好像是在叮囑讓她們路上小心。

真貼心啊這孩子。

她有些羨慕,家裡的妹妹要是也這麼乖就好了,不,不要她乖,隻要身體好一點就行,她雖然總是喜歡鬨騰,但那也是因為病痛,對自己這個姐姐可是一向好的。

正在七想八想著的時候,服務員突然看到那個戴著鬥篷的小女孩緩緩走到了她跟前,清脆稚嫩的聲音道:“走吧。”

走?

去哪裡?

範招看著服務員有些迷茫的視線,歪歪腦袋,“不是你求我,讓我保佑你妹妹身體健康的嗎?”

“帶路吧,我不認識去你妹妹跟前的路。”

服務員還是滿臉的迷茫。

但卻不由自主的,走在了前麵,帶著這個小女孩,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醫院的一間病房前。

她走了進去,看到正抱著什麼東西沉睡的妹妹,她臉上淚痕還未乾,是之前又疼了嗎?

她有點心疼,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額頭,想要探一下她有沒有發燒,結果觸及到之後,卻隻感受到了一片冰冷。

範招抱著貓,摘了手套將手懸在半空中,閉上眼開始查看床上女孩的功過。

確認過後,她揮手,又將手套戴上。

“從明天開始,她的病會一天比一天好,等到第三個月,就會徹底好全,雖然身體比起正常人還是會很虛弱,但至少不會疼了。”

服務員呆呆的望著睡在床上的妹妹,又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向範招:“你到底是誰……”

“還沒有想起來嗎?”

範招掏出懷中的小本本,有些不解:“你這個記憶回的有點慢啊。”

床上沉睡的小女孩動了動身子,像是要醒過來,眼睛還未睜開,就開始抱著懷中的東西開始小小聲的哭了起來。

“姐姐……”

“我要姐姐……”

“彆哭彆哭,姐姐在呢。”

服務員連忙安慰她,可床上的妹妹卻像是根本聽不到一般,哭著緩慢起身。

病房門從外麵打開,一個相貌憔悴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玲玲……”

“媽。”

服務員叫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隻能這麼看著母親像是沒看到她一般走到床邊抱住了床上的小女兒。

明明是想要安慰的,安慰著安慰著,自己的眼淚卻掉了下來。

她抽泣著將小女兒手中的大女兒相框拿了出來,看著上麵那張年輕清秀的臉,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玲玲,彆哭了,姐姐知道了會難受的。”

“媽媽,我要姐姐,讓姐姐來看我好不好……”

“你乖乖吃藥,等到病稍微好點了,再去拜祭姐姐,知道嗎?”∮思∮兔∮在∮線∮閱∮讀∮

“什麼拜祭啊……媽我就在這,玲玲,你們看不見我嗎?我就在這裡啊!”

服務員慌亂的在她們麵前揮著手,試圖引起親人的主意,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哭著的兩人都沒有抬頭看上她一眼。

“怎麼會……”

她呆在原地,怔怔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卻見上麵不知何時居然滿是鮮血。

“想起來了嗎?”

範招看著這一幕,走到她麵前提醒:“你死了,車禍,飄到我廟裡許願,說願意用十年時間來換你妹妹身體健康。”

“我就是打了盤遊戲,你就失憶飄走了,還好我找的快,不然被太陽曬死怎麼辦。”

“對啊……我死了……”

她想起來了。

剛剛下了班,她走在馬路上,手上的袋子掉了於是彎腰撿,結果一輛車就開了過來。

靈魂很輕,她被風吹著飄到了廟裡,看到了裡麵的金色香火。

忍不住的走了進去,用十年時間,換取妹妹健康。

後來天亮了,聽到雞叫的一瞬間,她遺忘了自己死亡的事實,還以為她是火鍋店工作的員工。

不是彆人不理不看她,隻是他們看不到她而已。

“看來你想起來了。”

範招重新高興起來,“你跟我換時間的時候說你很會打遊戲是不是?”

“走吧,先回去陪我打遊戲,等到天亮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服務員不舍得回頭看了一眼正抱在一起哭的親人。

雖然很不舍得。

但好在,她許的願實現了。

****

“臥槽,阿招,你從哪裡找來的高手,我都躺贏三把了,下次給我介紹介紹!”

秦政戴著耳機忘我的對著鍵盤劈裡啪啦打字,嘴上還沒忘記嘚瑟說話:“不過我也不差,看看爺這個走位,嘖嘖嘖,我覺得對麵刺客要氣死了。”

“你怎麼不說是我輔助的好,明天晚上來我這,我們麵對麵開黑。”

一聽她說晚上開黑,秦政就明白了。

看來這位打遊戲的高手不是人。

也是,範招一向不愛和人接觸,畢竟她為了不傷害到生靈除了打遊戲都是戴著手套,要是和普通人接觸,難免會被覺得奇怪。

和靈體就不一樣了,畢竟都不是人,不能曬太陽,有共同語言一點。

這把又是利落躺贏。

秦政調出直播屏幕,“今天就到這,下次再直播,好了好了彆刷小姐姐了,我是不會介紹她給你們認識的。”

“感謝各位老鐵給的打賞,拜拜。”

關了直播,他才重新將耳機戴上,開始說不適合人類聽的話題。

“小民走了?”

“走了,和他簽了五年的契約,昨天剛好到期,我就把他送去輪回了,他這五年也沾上了一些功德,到了下麵日子應該過得不會太差,再來幾把唄。”

秦政立刻選擇開始:“來!這次的新夥伴簽了幾年?”

“十年,她可是遊戲高手,下次組隊pk啊。”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