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1 / 1)

驕傲與傲驕 南枝 4244 字 3個月前

份自查報告讓他的上司眉頭緊皺,因為楚騫正是上麵人的心腹,而且以性命保護過對方,現在正是該他繼續發揮作用做事的時候,卻出這種事。

楚騫被關了起來,再沒有回家,調查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最後這事被認定為高士程,也就是之前的魏瞻平有脅迫楚騫的可能性,楚騫以這種自查行為對抗對方的威脅。

而在他做這件事前,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家人,包括妻子,隻向他上麵的大領導稍稍提過。

五月初,楚未回s城這一天,s城陽光明媚,而且少見地天空蔚藍,碧空如洗。

柳箬%e4%ba%b2自開車到機場來接了他,而不是讓魯項前來。

柳箬站在貴賓通道的外麵,她的頭發長得很快,過年前剪的,現在已經長到肩膀下麵了,她總算受不住小可的推銷,把頭發稍稍染了染,變成了深棕色,她化了淡妝,穿著一條酒紅色的連衣裙,半高跟鞋,手裡提著銀色的小包,靜靜站在那裡。

她身上暖色調的衣裙並不能讓她的氣質從恬靜和冷清變得熱烈一些,楚未拖著箱子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她,他當然知道,柳箬隻是在外麵的時候才會這般知性中帶著恬靜,在家裡,她隨便又隨性,甚至不像個女人。

周圍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多偷偷打量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柳箬對著他笑,這次楚未沒有上前將她抱住,他甚至想要對柳箬更加冷淡一些,但是,柳箬的笑容讓他沒有辦法對她表現出疏離,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說:“不忙嗎,專程來接我。”

柳箬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眸光如秋水,顧盼而有情,“即使忙,難道你不高興我來接你嗎?”

楚未因她這話心裡又高興又心酸,莫名地心酸。

他笑著說:“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柳箬笑著,眼睛不斷地看他,兩人前去地下停車場裡,柳箬看楚未興致似乎不大高,就說:“把箱子給我提吧,你最近要照顧你爸爸,肯定累到了。”

楚未真把箱子給她,看她提上後,他又搶了回來,說:“哪有讓老婆提箱子的道理。”

柳箬說:“我和你,哪兒跟哪兒啊。”

柳箬做彆的事總是非常細心周到,但是每次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總是搞不清楚方向,總是忘記車被她停在哪裡了,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她對著楚未隻得歉意地傻笑:“下次再不會忘了。”

楚未對著這樣的她,完全沒有抵抗力,坐上車後,本決定要疏遠給柳箬看的他,卻不由自主湊過去捧著她的臉%e4%ba%b2她。

但他沒說“我每天都在想你。”

柳箬被他%e4%ba%b2得滿臉發燒,總算把他推開,就說:“趕緊係上安全帶了。”

這是柳箬的車,楚未道:“怎麼不開我的那輛邁巴赫呢。”

柳箬愣了一下,發動車小心地開了出去,說:“要是被擦掛壞了,不是坑了保險公司嗎。”

楚未又問:“你不是說你在我的那輛車裡裝了電磁屏蔽係統嘛,你不開來我看看。”

柳箬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楚未,你聽聽,有沒有覺得你說話陰陽怪氣的。”

楚未被噎了一句,說:“我好奇而已。”

柳箬說:“你要去看,自己回去看就行了,我又還沒有拆掉。”

又笑著問楚未:“你回你自己家,還是去我那裡。你那邊,打掃清潔的範大姐,每個星期都去打掃一回的。”

楚未實在不知道,柳箬是本身就這麼沒心沒肺,還是她就有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和這般好的演技,在策劃了那麼多事情後,能夠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說:“去你那裡吧,我之前同你說過,我大哥會和我說說他當年在建華集團知道的一些事,我正要告訴你呢。”

“哦。”柳箬應著,沒有特彆高興,也沒有激動,隻是很平常地一聲回答,好像她並不很期待。

楚未說:“你怎麼不是很想聽的樣子。要從我大哥那裡撬出話來,可是不容易的。你知道嗎,他以前在國安做過。”

柳箬說:“謝謝你了。但你過了這麼兩天才告訴我,可見大哥並沒有說什麼特彆的話,不然你早就告訴我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著。我知道你不會故意讓我著急的。”

楚未伸手摸了摸柳箬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說:“對啊,我哪裡會讓你故意著急。”

柳箬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之後不再和楚未說笑,開始專注地開車,車在小區外麵停下後,柳箬說:“你等一等,奶吧裡出了新品種的酸奶,很好吃的,我去買。”

楚未坐在副座上,看著柳箬下車進了奶吧,陽光映在她高挑的曲線畢露的窈窕身姿上,她就像一朵悠然開放的花一般,不需要人欣賞,她也自在地盛放著,她的身周都是她散發出的幽香,似乎空氣和陽光也因為她而不一樣。

楚未在心裡想,隻要看著她,就足以讓他一生沉迷,她對他笑,就足以讓他為她拋掉所有了。

但是,她這樣孤清地,看似和他%e4%ba%b2密,又決然地把他阻擋在她的世界之外的行為,依然讓他非常心痛和難受,這種心痛和難受,他從出生都沒有遇到過,這讓他覺得心臟在被什麼東西撕扯著,痛,又纏綿,毫不乾脆。

柳箬回到了車裡,要是往常,她一定將買的兩盒酸奶遞給楚未,讓他拿著,但她這次將酸奶放在了車前麵的台子上,然後對楚未客氣地說:“買的人太多,排隊結賬,讓你久等了。”

楚未看著她笑,沒有應。

回了家,柳箬將酸奶放在茶幾上,問楚未:“你要先洗個澡嗎?”

楚未說:“不用了,現在又不是上床的時間。”

這個“上床”,當然不是指上床休息,再說,他的語氣裡帶著讓人難以忍受的不舒服感。

柳箬因為他這話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她的明亮的眼睛,變得更加幽黑,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光芒漸漸離開,就變得更深。

柳箬深吸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思↑兔↑網↑

楚未見柳箬那勉強扯出來的笑臉,心裡就更難受了,他簡直覺得這個身體不是他的,而且這裡也不是他熟悉的柳箬的溫馨的家,而是一方他從不曾涉足的地獄,他聽自己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想問你,你這一直以來,到底是把我當什麼的呢,你真的愛我嗎,還是隻是為了利用我,勉強自己,甚至勉強你和我上床。”

柳箬嘴%e5%94%87動了動,神情些許恍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才發出了聲音來,“我……我……”

但到底要說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楚未深吸了口氣,笑著說:“好了,不用說了。你隻告訴我,你要不要聽我大哥對我說了什麼。”

柳箬靜靜看著他,沒有發出聲音,沒說要聽,也沒說不聽。

楚未扯著嘴角,強撐起笑臉,讓自己顯得無所謂。

他這個樣子,讓柳箬想到去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將穀雨嫣推倒在地上,像是憤怒,其實不過是無所謂的高高在上的鄙夷,這就是真正的他了,初中和高中時候,他也是這樣,他骨子裡從來都自帶著這種玩世的傲慢。

柳箬對著這樣的他,實在說不出什麼來。

在機場,楚未第一眼看到她時候的遲疑和疏離的眼神,就讓柳箬明白了,兩人走到了這條路的儘頭,從此,他們的路將分開,一個往左,一個往右,不會再相交了。

楚未抬起手,又把手放下了,言簡意賅地把楚騫對他說的柳箬父%e4%ba%b2的事說了,然後道:“我大哥應該沒有騙我,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既然答應了你,總要辦到的。”

“謝謝。”柳箬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嘶啞,簡直不像是她發出來的。

楚未又說:“不用謝了。是我沒有用,沒有早早就把這些查清楚,害你%e4%ba%b2自出手,把高士程一家折騰成那樣,隻是,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麼讓魏漣吸毒的?還讓他感染上艾滋病,他好歹對你沒有過歹意,你倒狠得下心,讓他死也要窩囊地死。”

柳箬靜靜看著他,說:“我沒有,應該是曹巍讓人做的。我也沒有想到她這麼狠。其實這也是魏漣自己不自愛。不過那艾滋病的事,倒可以放心,他根本沒有感染艾滋病,我隻是將他的血液樣本汙染了拿去給人測的。你知道的,精神的力量是很強大的,魏漣自認為自己得了艾滋病,他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了那樣。不過這也好,他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一定會好好做人了。也不虧曹巍對他做的事。”

她的聲音就像古井水一般,毫無起伏,楚未聽著她的敘述,他居然也很平靜,聽完後,他含笑點頭,說:“看來女人果真要比男人心狠多了。我每次都記吃不記打,次次被人玩弄,還願意相信女人都是柔弱善良單純的,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柳箬低低地說:“對不起。”

楚未深吸了口氣,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泛熱的眼睛變冷,他又說道:“箬箬,其實吧,你這樣子,我……”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覺得自己要說不下去了,但他強忍著,讓自己說下去,雖然這隻會讓他在冷血的柳箬麵前顯得弱勢,像他在懇求她似的,“我並沒有因此討厭你,不愛你,不過,你真的太傷人了,你這個人啊,就沒有心似的,我無論做什麼,好像都無法捂熱你,當然,也可能是你根本就沒有讓我接近你的心,你說我隔得這麼大老遠,我怎麼捂熱你呢。你借著我,你他媽乾那麼多讓你去坐牢的事,你也沒有知會我一聲,你要出國,你提都不在我跟前提,我還想著你願意和我結婚呢,其實,你想都沒想這個問題,是不是,你把我玩一票就跑路嗎,是不是啊!”

他說到後來,幾乎是在嘔心瀝血地吼了,柳箬再也忍不住,眼淚水嘩啦啦地掉,她無意識地身子自動走上前去,她把楚未緊緊抱住,“我沒有,我沒有啊。”

“你放開,勞資以後都不想看到你了,”楚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什麼結果,其實,下飛機的時候,他也沒有想要分手的,也沒有想要和柳箬鬨得不開心,他不忍心讓柳箬難受,但怎麼就到這一步了,簡直像是不可解的,“你簡直是比穀雨嫣還要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