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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與傲驕 南枝 4270 字 3個月前

以我同學不能打出正規的報告來給您。我這裡隻有一份她手寫的結果。”

她將那張紙遞給了錢女士看,錢女士從上麵的各種英文簡寫和加加減減的符號上並不能看出什麼名堂,她又把紙張給了高士程,高士程接過看了,他雖然沒有看得全懂,但還是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說:“這個加號,是陽性嗎?”

錢女士一聽心就緊了,柳箬接過那張紙,說:“嗯,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看錢女士一臉驚惶,她趕緊安慰她,“錢姐,你不要先著急。現在事情是這樣的,我同學,她用了幾種方法做檢測和確證,這裡麵,隻是核酸檢測結果為陽性,抗原抗體檢測,現在都是陰性。”

錢女士著急地問:“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柳箬說:“她怕核酸檢測可能是出的假陽性,所以多做了幾次,但都是陽性,因為她聽說這是我的朋友的血樣,怕我擔心,還用了她們最新到的pgm第二代測序儀再做了一次,發現依然是陽性。現在出現這種結果,第一種可能,就是魏漣的確感染了hiv,但現在隻在核酸水平上能夠檢測到,抗原抗體都還無法檢測,這樣的話,就要再抽血做複檢,第二種可能就是血液樣本之前被汙染了,因為核酸檢測很靈敏,被稍微汙染,就能檢測到。這樣的話,也需要再抽血做複檢。”

錢女士聽後幾乎暈倒,因為那份血液樣本是密封的,怎麼可能在路上被汙染,因為柳箬沒有給出第三種可能性,所以錢女士隻會想到她兒子的確感染了hiv。

連高士程也被柳箬的話所誤導,覺得雖然柳箬給了兩種可能性,但第一種很顯然更合理,恐怕的確是感染了hiv。

他說:“要複檢嗎,那我讓在b城給他再做一次複檢。”

柳箬說:“我的同學比我對這方麵更加了解,而且她同b城那邊也有很好的關係,我們之前還有一個同院同學,她是專門做艾滋研究的,在a國做了六年這方麵的研究,現在回國在國家cdc,我可以把她們介紹給你們。要是真的是陽性,你們也不要太過傷心,很多陽性病人,也活十幾年,真到十幾年後,以現在醫療科技的發展速度,艾滋病說不定已經攻克了。”

柳箬的話對錢女士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讓她感到絕望,她愣愣地哭了起來,高士程倒還有些理智,說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的那位同學吃頓便飯。”

柳箬說:“我得問問她。”

柳箬的這位同學叫李鶴,是個肌膚白嫩如嬰孩兒的女孩子,看不出已經是三十多歲做主任的人了,還像個本科生一樣。

她略微有點胖,眼睛卻又大又黑又清澈,讓人一看就生出好感來。

柳箬接她進了飯店的包廂,對她介紹:“這位是他的媽媽,這是他的養父。”

這個“他”雖然沒有名字,但李鶴知道是柳箬讓她幫忙搭樣做檢測的那個人。

李鶴很禮貌地說:“叔叔阿姨好。”

大約是物以類聚,李鶴除了比柳箬胖些,在氣質上非常相似。

雖然麵相顯小,但她說起她的工作和研究來,卻不會讓任何人抱以懷疑態度,因為她認真謹慎不怕辛勞專業知識紮實且了解很廣,話也很有說服力。

她雖然不斷勸高士程和錢女士不要傷心難過,要正視這件事,也不斷強調要複檢才能下定論,但越是這樣,越像是給魏漣判了死刑。

因為氣氛凝重,大家根本就吃不下去東西,李鶴也說自己不便吃這種飯,又說家裡還有事,柳箬隻得先送她下樓走了,在樓外,柳箬和她擁抱,又說:“謝謝你了。”

李鶴很沉痛地道:“謝什麼啊,又沒幫上什麼忙,反而讓人難受。我們每周要確證那麼多陽性樣本,雖然現在都麻木了,但想到這些人和他們家人的心情,我心裡實在不好受,你再去勸勸他們吧。我先走了。”

柳箬對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對不起”,她眼神疲憊地回看了客氣的柳箬一眼,去上了自己的車開車離開了。

她走後,柳箬的眼神有瞬間的冷凝,然後又回了酒樓包廂去。

走到包廂門口,雖然隔著門,她也聽到了裡麵錢女士的大吵大鬨,她便沒有再往前走,服務生站在一邊猶豫觀望,柳箬讓他們忙自己的去,不要管這裡,那些服務生遲疑著也就先離開了。

第74章

第七十二章

柳箬一直沒有進包廂,高士程過了一會兒後就出門來了,幾乎是把門摔上,他就走了,走了幾步看到柳箬靠站在走廊邊牆上,他氣得滿臉通紅的臉稍稍回複了白,深吸了幾口氣後,他才用比較平和的語氣對柳箬說:“你進去勸勸她吧,我先走了,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

柳箬說:“高叔叔你說哪裡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幫上忙,而且反而讓大家傷心,其實我倒希望沒有這些事,那樣,就好了。”

她黑黑的眼瞳就像是乾淨明澈的夜空,裡麵又凝著一層朦朧的月暈和水汽,美麗又憂傷,高士程看得更加難過,說:“這些都是魏漣不爭氣胡作非為搞出來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傷心了。”

他走到柳箬身邊,幾乎是想摸一把她那籠著煙水的眼,但他當然沒有摸,他趕緊走了。

柳箬這才進了包廂裡去,錢女士已經要哭暈過去,房裡杯盤狼藉,都是被她砸在地上的。

柳箬過去安慰她:“錢姐,你這時候更要振作才行,魏漣還需要你呢。”

錢女士趴在了柳箬的懷裡,她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依靠,但是,高士程是不會要她依靠的,她的那個小男朋友恐怕巴不得魏漣死呢。

柳箬輕輕拍撫她,說:“還不一定就是,你現在卻垮了,怎麼是好。剛才高叔叔離開,埋怨魏漣弄出了這些事,若是他真生魏漣的氣,不管他怎麼辦,而且,魏漣隻是他的養子,不是嗎。所以,錢姐,這種時候,你更要堅強一些才行啊。”

錢女士無法對柳箬說魏漣是高士程的%e4%ba%b2兒子,但她卻覺得柳箬的話說得很對。

錢女士在這時候做了決定,她要去把兒子從b城接回來,她的根基在s城,對b城根本不熟,而且也沒有什麼關係,高士程看來是要放棄魏漣了,她是他的媽媽,她不能放棄他啊。

柳箬開車送了精神恍惚的錢女士回家,又安慰錢女士到深夜,錢女士因為柳箬的那些安慰的話,越發覺得兒子是從此生活在等死的惶惶然之中了,高士程不會管他,他從此生活再無光明,也不能繼承高士程的產業,還可能從此之後高士程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們母子,她對高士程的冷酷冷情深惡痛絕,在柳箬離開後,她一夜沒睡,對高士程恨得咬牙切齒。

錢女士要把魏漣接回s城,便又和高士程大吵了一回,高士程不同意錢女士帶兒子回s城,錢女士就拿要曝光高士程的前塵往事威脅他,在這種情況下,高士程才不得不讓人送魏漣回s城來。

但高士程又說:“他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又犯毒癮,到時候抓傷咬傷了人,可就麻煩了,最好把他關在專門的屋子裡。”

錢女士覺得高士程這話帶著侮辱的性質,便尖利地說:“你到底有沒有心,他是你兒子,你就這麼對他。”

高士程聽到她尖利的聲音就心煩,直接掛斷了電話。

柳箬同她父%e4%ba%b2當年的這位助理趙阿姨一直有聯係,趙阿姨是個很好的善良的女人,她對丈夫拿了柳箬兩萬塊錢耿耿於懷,之後一直說要還柳箬,柳箬就說她現在並不差錢用,反而趙阿姨家裡比較困難,所以堅決不受那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份虧欠的心理,便讓趙阿姨將當年她所知道的建華集團以及柳箬父%e4%ba%b2的事□□無巨細地對柳箬說。

柳箬每次來趙阿姨家,都會提些禮物,趙阿姨已經和她熟了,柳箬這次又來,她的老公也在家,趙阿姨一邊責怪道:“哎呀,怎麼又提東西來,你以後千萬不要提東西來了。”一邊就請了柳箬進屋去坐。

四月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了,陽光從窗戶曬進客廳裡來,灰塵在光柱裡飛舞著,柳箬端著茶,又聽趙阿姨說當年的事。

即使是柳爸爸工作忙喝茶時茶水撒到文件這種小事,柳箬也聽得非常認真,好像父%e4%ba%b2真的還鮮活地活著,他們之間隻是隔了一段時光,而隻要伸手,她的手就能夠穿透這二十年來時光的距離,摸到他尚且溫熱的肌膚。

柳箬已經不再傷心了,隻是微笑,趙阿姨不管說什麼關於柳箬父%e4%ba%b2的事,她都能很甜蜜地笑,又說:“哎呀,他其實在這種事情上就很迷糊的,以前幫我包書皮,把我最漂亮的書皮紙包壞了也沒把書包好。”

像在說一個需要她寵著的小孩子。

趙阿姨覺得柳箬對她父%e4%ba%b2的事情的追逐,其實已經有些過分,但她也不好說什麼,因為那畢竟是她的父%e4%ba%b2。

一般的父女,怕是難以有那麼深厚的感情,但是從以前柳經理經常將女兒掛在嘴邊可知,他的確非常疼愛柳箬,以至於讓柳箬在二十年後依然對他完全無法忘懷。

情深不壽,大約就是如此了。

或者正是不壽,才總讓人覺得情深。

柳箬留在趙阿姨家裡吃了晚飯,飯後,她替趙阿姨收拾廚房,突然說到當年魏瞻平的事,說:“他其實還活著,隻是改了名換了姓而已。”

趙阿姨正在用乾布擦盤子,驚得擦點把盤子摔了,“魏老板?”

柳箬轉頭看她,點頭:“對,就是他。他現在叫高士程,是誠遠集團的董事長,而且還有很多其他投資,有錢有勢。”

趙阿姨似乎明白了柳箬為什麼會糾纏於當年建華集團的事了,難道她是想告當年的魏老板。

趙阿姨說:“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要是想告魏老板,現在怕是也不行了吧。”

柳箬對她笑了笑,說:“我沒有想要告他,我就是想知道,我爸爸當年是不是真的自己跳樓的,還是被他推下去的。隻要有個答案,我便不會再糾纏這件事了。”

趙阿姨蹙眉說:“柳箬呀,但我真的不知道當年的事,你這樣來,我幫不上什麼忙。”

柳箬卻說:“趙阿姨,我就是想請你幫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