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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果兒目瞪口呆,他這一枝花偷的也太大發了。

一掌劈下手臂那麼粗的枝椏,上麵帶著得有千八百隻梅朵,可見,偷花這事兒定是彆有目的,如此還算是隱忍之舉,由著他的意思,隻怕是想把整棵樹都劈倒吧?這廝此刻竟帶著幼稚無比的小孩兒心性,果真好笑之極。

夢果兒忍不住吃吃笑,江曇墨側目哼道:“你笑什麼?”

“呃......這麼大一枝梅花,該放到哪裡養著?”

江曇墨已舒展開了眉頭,臉上也恢複了常態,轉頭笑道:“誰叫你養著它了?這可是極儘稀缺的春水綠萼,既折了怎樣養護也開不過半日,把花統統摘下來,今晚咱倆沐浴用一半,餘下的我給你釀酒喝。”

這廝又口無遮攔了,夢果兒手心癢癢到忒想狠拍他一掌,嘴上卻踟躕道:“香香,你娘......呃......她......”江曇墨打斷了她的話,道:“她當日刺傷了你,你不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不喜歡她,隻是覺得......呃......那位琉璃仙似乎應該......很好。”

“廢話!琉璃他當然很好,不然怎麼能做我的好友?”

“啊?好......好友?”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太過玄妙,你定然想象不到,我與他這截然相反的仙魔兩道中人,竟會成為彼此唯一的好友,明明鬥智鬥力了百餘年,交心匪淺知彼若己,卻又竭力各行其道互不相擾。”

“你就他一個朋友麼?”

“良朋知己一個足矣,多了便是負累。”

“那你方才乾嘛還要生氣?”

“......或許,我隻是不想看他屢屢被我娘利用。”

換言之,他會這樣竟是對那梅樹主人的行事不滿?夢果兒心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看你娘與他%e4%ba%b2近呢,這廝的心思果真與常人有異,也總是有那惹人驚奇的經曆,她聽過的雖然很多,卻隻怕遠遠不足以了解他這個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私事頗多,好幾天才碼了一章,不好意思了各位。o(╯□╰)o

酒釀柔情(一定要看作者有話說)

江曇墨會成為玄機雅渡的第三任主人,全因他十年前輸在一場古怪的鬥智,然雖輸給了琉璃仙,卻也得到一重看似枯燥乏味實則可窺天地玄機的身份,自彼時起一點點撥雲見月,最終似能將一切都看得通透。

那琉璃仙沉淪仙道許久,早已業惑淨儘,自覺覺他,覺行圓滿,欲界,色界,無色界,三屆諸相都能看得通透,去妄破執,斷證功德,四身五智,樣樣都不俗的很,說是位遁世佛陀也不為過。

佛法廣博,浩如煙海,若想成佛隻需自然,要心如止水,更要破除貪、嗔、癡三毒,大千世界億萬生靈,花草樹木人鬼禽獸,即便是魔性極深之人,隻要能放下屠刀,也可立地成佛。

江曇墨自然不想成佛,但為了報仇卻先需有無邊的隱忍,也便須得時時都能收斂驕躁不羈的魔性,機緣巧合之下與琉璃仙相交,百餘年間的無數場鬥智鬥力下來,竟自每每的輸贏當中悟到許多至真的道理,細想其實一直都當他亦師亦友的。

夢果兒聽的咋%e8%88%8c不已,被這廝用幾個小故事多番描述,遣詞用句間現出無比的歎服,又早知佛家修行的最高境界便是形神如琉璃,那琉璃仙想必真的人如其名,不會是個能容旁人隨意利用之人,但他與癡梅夫人之間的關聯很是費人思量呢。

或許他隻是與深諳佛法的樓錦顏有些神似,所以才會被她視作可%e4%ba%b2之人?

或許他隻是受人所托,想要用無邊佛法幫助好友的至%e4%ba%b2消除漸深的執念?

夢果兒不好去探究此事,也無暇知道今夜被帶到梅林中究竟為的什麼,隻知心懷著無比的憐惜,憐惜江曇墨那廝的處境,這種憐惜自然與往日見到苦難之人不同。

與其說是憐惜倒不如說是心疼,疼他明明是個恭孝之人,怕娘%e4%ba%b2見了自己氣惱,就隻能偷偷摸摸的看幾眼,可以想象,他與癡梅夫人之間有著怎樣巨大的分歧,而這分歧正是因為她這不討喜的小丫頭了。

“香香,你坐那裡看著便好。”夢果兒縱使不說這話,江曇墨自也不像要動手的意思,讓做這事兒的時候還一副拿人當嚇人使喚的嘴臉,然後又正襟危坐監督到底的架勢,她倒半點沒惱沒怨,也絲毫都沒現出不耐煩來。

兩人此刻所處的正是梅林的最外圍,江曇墨又設下一重精妙的結界,自然就不怕被人發現了,他說要做什麼好喝之極的梅花酒,方才又不知去哪裡帶回一壇好酒來,還早化好了煮酒的一應器具等著。

天上的半道冰輪晦暗不明,地上卻有一柄殘月三邪,如霜清輝照亮了幾丈方圓,一大枝綠梅花橫臥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夢果兒極其利落的一隻隻摘著梅朵,將飽滿順眼的扔在旁邊那隻陶釜當中,其餘的則扔在一塊方正有幾尺的巾帕上麵,麵含淺笑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做完。

江曇墨又花了小半炷香的時間將酒煮好,也不濾除其中的梅朵,統統封進一隻精致無比的瓷壇當中,因為與那好雅致的焚星宇相交許久,夢果兒早就隨他做過釀製花酒這事兒,今夜做的似乎尚少了一道工序呢。

“不用先將這花兒裝壇,尋一處山泉冷浸一段時日麼?”

江曇墨道:“這春水綠萼是天生的異種,口啖香甜的很,無需冷浸也不會生出酸澀之氣。”夢果兒拈了一枚填在口中嚼食,果真是味道極好齒頰留香,忍不住又含了幾枚。

“咱們就把這壇酒埋到我窗外那株取仙樹下。”

江曇墨道:“果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主意甚合我意,這酒若埋上十年八載的再取出來飲用,隻喝一口定也要將人醉的一塌糊塗。但你可知這梅花酒的來曆?”

夢果兒怔了一下才道:“......自然知道。”

江曇墨的眼神頓時熱切起來,湊近了道:“知道你還願意跟我做這樣的事情?”

夢果兒紅了臉頰垂首不語,她雖知道,今夜卻是想要由著他的心思行事。江曇墨又道:“你似梅仙,我似喜郎,你想修成仙道,我卻盼著你能墮仙,釀這梅花酒倒也合情合境。”

“我......”

夢果兒越發臉紅,方低語了一聲,被他一臉鄭重的拉著跪倒在地上。

“你要......做什麼?”

“拜天地!”

“啥?”

“拜過天地,將來你想賴也賴不掉了。”

“將來?”

“十年之後。”

“我可沒說十年之後一定要......要嫁給你。”

“合巹酒都有了,你還想嫁給誰?莫非,你那些話真是敷衍我的!”

江曇墨皺眉冷斥,夢果兒終於懂了他的心思,這廝怎麼會做沒有企圖的行事呢?怎麼會隻釀一壇酒便肯作罷呢?她明知該用些規矩禮法大力反駁,卻覺得自己見了他這副惱怒怨恨與懷疑之態,心中竟總要泛起陣陣難受之極的酸楚。

“就算我此刻應了你,就算我沒能修成仙道,將來還會有許多未知的變數,我......”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我隻想今夜我們能在一起,想你今夜屬於我,什麼人事都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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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屬於你?”

“過了今夜,咱們就真的各行其道,兩不相擾。”

被他幽深的目光緊緊鎖住,夢果兒心神俱顫,一時間似將什麼顧忌都忘卻了,隻想到他的種種好處。屬於他,這可真不是普通的三個字,其中的意義太過沉重深遠,叫人更加不敢隨口妄言,但要緊又寶貴的東西自然該交給要緊又寶貴之人,又何必去計較時間的早晚?

於是,她竟沒再多加考慮,果真應了一個好字,羞怯又不乏堅定。

江曇墨怔住了,似沒想到她會答應,隨即捏住了她的肩膀,狂喜著不知接下來該作何舉動,最終卻又漸漸壓製到了沉穩,隻道:“果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竟......真的願意嗎?”

夢果兒臉上燒灼的厲害,倒沒有挪開目光,道:“我隻是怕將來真修不成仙道,所以才會想要......想要趁早綁住你,免得你會不願再等我那麼久,忘了我反去對旁人好。我是不是很自私?我......”

江曇墨怔然歎道:“若不自私,你早就是個無欲無求的大羅神仙了。”

夢果兒道:“香香,我......”

江曇墨道:“你就算再多說上千八百句話,我也隻聽到那一個好字。”

夢果兒再不多言,規規矩矩的合掌跪好了,看來果真要與他禮拜,他卻笑道:“你我都是超凡%e8%84%b1俗的修行之人,倒也無需那些繁縟的俗禮,但既真的要拜,怎麼能沒個見證人呢?等我片刻。”說完不管她訝然無措的表情,徑直起身出了結界,不多時帶回一個人來。

流雲漓彩的衣衫極其炫目,極長的頭發也是華彩燦然,通體看來美輪美奐到了極點,卻絲毫掩不下俊美無儔的容貌,還有那一身清明絕塵的氣質,定是那位玄妙之極的琉璃仙了,夢果兒原本心思慌亂,一見來人是他這才暗籲了口氣。

“妙蓮今夜有幸了。”

琉璃仙笑如春風,沒有半點驚奇探究,見江曇墨與那位神態怔然的綠衣小仙子跪在一起,果真做起了司禮之人,指點兩人拜過天地,麵朝南方拜過那柄殘月三邪,權當拜過父母高堂,又對拜過便算禮成。

夢果兒雲裡霧中飄飄然做夢一般,回神時那位妙仙早已不見,隻有江曇墨仍跪在對麵,冷如霜雪的劍氣映在他的俊顏之上,明明近在咫尺,看來卻是無比的清奇飄渺,赤紅的雙眸中不見絲毫邪氣、冷漠與憂鬱,隻餘下無邊的溫柔和歡喜。

“果兒,真的禮成了......”

“香香,我們......”

“換一個名字。”

“江......江......郎......”

“難聽死了,再換。”

“......”

“叫我的名字。”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