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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一聲異響,隻得照舊不動分毫。

幾丈外本是一片幽深的夜色,驀然現出大片的華彩來,背著迤邐的光芒,一道身影緩步走了出來,是一位身姿高挑的男子,這男子站定身形,月光如水般瀉下,直直的照在他的臉上,便映出一副精致絕倫的麵容來。

細長的眼睛隱含華彩,眼角微微挑起,似有笑意,鼻如懸膽,%e5%94%87似丹朱,眉發皆白,額上點著一抹銀色印記,身著的也是一身素白,神態略有浮動,卻也不失平和淡漠,看來隻有二三十歲的年紀,周身卻有極強的仙靈之氣,定是個修為不俗之人。

江曇墨凝神望去,那一片迤邐的華彩仍在閃爍,後麵卻似乎彆有洞天,隱約的還能看見一抹月色身影倒臥,居然還有另一人身在其中,又會是誰呢?

本想靜靜的等這白衣男子離去,然後再進入一探究竟,誰知他隻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遠方的天空,便直直的挺立在原地不動了,麵含笑意,卻又目光冷傲,衣衫發絲隨風輕舞,越發的超然%e8%84%b1俗。

這人的靈氣很高,又出現在所謂的後山禁地,莫非就是那素琴仙了?

雖然仙道中人多是如此樣貌,此人看來倒有些不同,明明修了五百年的仙道,也該當平和淡漠心如止水了,但他的神態雖柔和不見犀利,目光中卻隱隱泛著一絲清冷,似能洞察一切般的漠然無謂,明明是個男子,卻又隱隱的泛著一絲妖嬈。

傳聞中厲害如斯,佛道雙修的素琴仙竟會是如此樣貌,但也的確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隻是仙魔素來都不兩立,此行也是彆有目的,江曇墨雖暗讚了一聲,讚完又不免一聲冷笑。

“明月在天,照我玄靈,清風在側,滌我道心。來者皆都是客,但我派修的乃是仙道,素來都不與魔道中人相交,山野洞府也無甚大雅,還請自行離去罷!”

素琴仙的嗓音如澗邊流水,這番話說的彬彬有禮,語氣雖極其淡然,倒也不乏威懾,遠方的天空越發的通明,可見鬥法的激烈,他卻負手而立,仰望著天上的明月,一派閒適雅致。

依照他的修為,定然能夠發現附近有人藏匿,江曇墨也不吃驚,照舊不言不動。

雖沒想到會與這人撞個正著,卻是想要看看,這人好言相勸不成,接下來又會如何去做,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些什麼本事,會惹來那些推崇讚歎,更想要看看,此地到底有樣什麼物事,竟能叫他不顧前山弟子的傷亡而停留。

素琴仙卻不言不動了,靜靜的站在原地,周身也不見任何法力的波動,江曇墨斂眉細想了片刻,攸的將目光流轉,那一片迤邐的華彩正在漸漸減弱,他便頓時反應過來。

仙道之中是有一門功法,乃是禁製之術中的翹楚,那一片華彩像是道五行陣式,而但凡高明的功法必會有一處隱秘的弱點,或許這陣式開啟之後是需要時間合攏的,因此這人正是在故意拖延?

這陣勢看來極其不俗,若是任由它合上,隻怕今夜再也無法成事。

江曇墨便發出一聲譏諷般的冷笑,緩步踱了出去,“傳聞中道心清明的素琴仙,竟在後山藏匿了一名女子,說出去誰人敢信!”他早已變化了身形,極其普通的樣貌,卻不收斂一身的邪厲之氣,站定身形之後,暗自卻在伺機而動。

素琴仙含笑打量他幾眼,眸子中的驕狂之色漸盛,更添了一抹冷意,似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江曇墨又道:“既然是素琴仙看中的女子,想必不會是凡品,我家魔尊大人素來都喜好美色,不如......”

那一抹月色的身影雖是倒臥,也被那一片華彩映照的模糊不辨,看來卻是玲瓏有致,定然是個女子不假,他刻意笑的猥褻,話雖未曾說完,言下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素琴仙縱有再好的心性,定也要因這話而惱怒,誰知他卻笑道:“魔界之中近來出了一位高人,種種行事似都有意在同青蚺為敵,卻又叫人摸不到半點的蹤影,劣者可是聽聞,你家魔尊大人正因此而頭疼的很,下了法旨勢必拿人,怎麼還有閒心玩弄女色麼?”

這人竟然直呼魔尊青蚺的名字,想來也是沒將他放在眼中,聽來似乎不信,也似承認了此地藏了一位女子,若他真是個好騙的主兒,也便當不得天下第一大派的道尊了。

江曇墨便冷笑道:“半夜三更的與個女子廝混,素琴仙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自然知道,這人斷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縱然再怎麼出其不意,怕也逃不過他的攔截,隻得用言語激他心神浮躁,才好伺機而動。

素琴仙笑道:“這裡隻是一位仙子的眠身之所,沒有什麼要緊的物事。”

那女子竟是個死人麼?若她就是這後山的秘密,既然人死了魂靈%e8%84%b1出體外,肉身便該歸於塵土才是,又如何能將它保存五百年?

能得到此間主人五百年的守護,定然與他關係匪淺了,江曇墨故意邪笑道:“素琴仙真是厲害極了,連死人都有興趣去碰,可比我家魔尊大人高明的多!”

“你還是不要逞口%e8%88%8c之利,速速離去的好。”

素琴仙仍是麵色不改,眼見那一片華彩漸縮漸小,江曇墨暗自心急的很,臉上卻譏笑連連,“你還真有一副好脾氣,佩服佩服!花了五百年的時間守護一副肉身,想來該是個癡情之人,我說了這麼多話你卻半點都不生氣,莫非就是個浪得虛名之人,怕了我麼?”

素琴仙臉上笑容不改,卻瀉出一身的陰寒之氣,“我已三度退讓,你竟還是不識好歹,那便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今夜就算是魔尊青蚺在此,定也叫他長長記性!”

冷笑聲中將廣袖輕拂,頓時有一片耀眼的電光自掌間綻出,迅疾無比的罩了下來,未曾靠近,方圓幾丈之內的翠竹已被化作了煙塵,仙界的雷電之術被他隨意使來,竟也有如此威力,可見修為的不俗。

江曇墨一直都在凝神戒備,卻也是堪堪才閃身避過這一擊,雖然暗自吃了一驚,倒也生出了十分的鬥誌來,就算今夜無法成事,能與這位仙道高人一戰,想來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傳聞中厲害之極的玄清道首也不過如此!”

任由個無端闖入之人幾番言語嘲弄,竟也能半點都不急不躁,素琴仙的心防果真堅不可摧,江曇墨雖仍在言語譏諷,暗自裡卻不免生出幾分佩服來,然而,佩服歸佩服,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不待對方兩度動手,早已清嘯一聲衝上前去。

數縷掌風幻化出大片的黑雲,好似颶風來臨一般,內中似乎夾雜著萬柄利器,怪嘯著似能摧毀一切,素琴仙兀自站立著不動,一手負在身後,另一手又使出一套掌法來,綿綿法力似乎化作了有形之物,白芒乍現,不過幾掌便化解了那些淩厲的攻勢。

作者有話要說:哎~~!今天肯定憋不出四千字來了,還是放幾章番外吧......

番外之緣起(二)彆當小江戀童

江曇墨自然也不是個凡俗之輩,一身的修為也算是魔道翹楚,嘯風訣乃是魔界之中流傳甚廣的術法,雖也威力驚人,到底略顯低下了,他還沒有修成至高無上的魔影暴風塵,又不想顯露出旁的修為,被那幾掌拂過,隻能攸的倒飛出幾丈,神色無比的冷峻。

“素琴仙,你身為一派道首,竟不顧及門下弟子的生死麼?”^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我這山中雖隻有幾十名閒散弟子,倒也不能任人來去自如了。”

江曇墨斂眉不語,素琴仙又笑道:“你若是還要負隅頑抗,隻怕要命喪此地,不如就與你那同夥一樣,束手就擒好了,然後再說明來此的真正目的,或許我尚可饒你們一命!”說話間將目光流轉,前山居然黯淡靜謐了下來,那闖入之人定是被他門下的眾弟子拿到了。

癡梅夫人的修為自有不俗,江曇墨卻是與她母子連心,暗自裡不免有些擔憂,未曾成事便離開此地,叫人覺著極其的不甘心,不去查看又怕他母%e4%ba%b2有事,一時間倒拿不定主意了。

素琴仙既似個驕傲自負之人,又接連占了上風,卻仍是不動分毫,似乎也有所顧忌,此時此刻,能叫他分神的也隻有陣式中的那一副肉身,擋在它前麵不動,定是怕她被湧動的法力波及。

江曇墨正心思電轉苦尋對策,聲聲怪嘯傳來,一片殷紅的雲彩極速罩下,鋪天蓋地一般,竟是漫天的花雨,那一朵朵梅花看似嬌美,卻實是殺人的利器,帶著密集的紅線射來,縱有仙體沾之也必定大受損害。

這滿天花雨陣,也隻有癡梅夫人方能使出了,她在前山沒有見到一派道尊,心知不妙,這才巧計%e8%84%b1身來到此處,人在半空之中,劍指連連點動,花雨便綿綿不絕,一波緊似一波,素琴仙終於吃了一驚,臉色微變眉頭輕皺,廣袖疾拂催動法力,抵禦那淩厲的的無數點殷紅。

兩人都極其的不俗,法力也漸漸催行到極致,這一番鬥法不過轉瞬,四周的翠竹卻已被儘毀,素琴仙雖然心有顧忌,倒也能攔得密不透風,一朵梅花都不曾放過。

雖沒有討到好處,癡梅夫人卻也不急,江曇墨心思暗動,便發出一聲冷笑,這人的確厲害的很,僅憑他自己一人,縱使用上全身的修為,隻怕也要鬥人不過,但若是母子聯手,那可就另當彆論了。

“你二人到底是誰,因何要來我山中生事!”

素琴仙已然想的明白,這兩人斷不會無端的闖入,他們的真正目的,莫非就是那陣式中的女子?人已死了五百年整,誰也不知道她在此地,這兩人究竟有何居心?

“我家魔尊大人說了,玄清道的後山有一處秘境,內中若非藏了什麼不世珍寶,便是藏了絕色美人,因此才派我二人前來打探。”

魔尊青蚺素來都愛斂物,也素來都喜好美色,算是六界儘知的事情,素琴仙不及細想,江曇墨一聲詭笑,身似一道電芒飛起,瞬間化作一點豔麗的紅光,混入了漫天的花海之中,紅彤彤一片淩亂迷離之間,再也尋他不見,素琴仙便再度變了臉色。

癡梅夫人的手指動的越發迅疾,法力已然行到了極致,花雨如同驚濤駭浪,一波強似一波,素琴仙的手段再怎麼高明,抵擋起來竟也有些吃力,終被一朵梅花遁入了陣勢之中。

那花兒正是江曇墨所化,他已變回先前的樣貌,剛剛落下`身形,卻又愣在了原地。

入眼的果真是個女子,修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