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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果兒本來有雄心萬丈,不尋到父母就誓不罷休,真打聽到消息了又覺得有些彷徨,想要趕緊的去找那個夢魔,怕他不是,空歡喜一場,想要慢些去,又怕他真是要找的那個人,若是應了她心中的猜想,又該著如何麵對呢?

妙妙笑道:“生在這天地之間,凡事都講究機緣,機緣夠了,不用去費力尋找,你總會知道他們是誰的。”

“我既然是人生父母養的,想跟他們呆在一起還要講機緣?我才不管什麼機緣,既然師兄總不告訴我,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這次我一定要搞個清楚!不過,這裡似乎真的很可怖,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我。”

妙妙道:“能不能保護好你,我可不敢打包票。”

自從認她做了主人,真心的守護便是今後的責任,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吩咐,誰叫它天生就是個護主的神獸呢?隻是,魔界這個地方太過龍蛇混雜,它不過就是一隻神獸,修為算的上中等,若有變故,的確沒有那個維護她周全的本事。

夢果兒道:“那個夢魔聽來很是詭異,萬一他不是我爹,我總得打算好了怎麼能%e8%84%b1身,所以,今夜就先養足了精神,然後再去找他。”

妙妙沉%e5%90%9f道:“這樣也好,隻是咱們的身上仙靈之氣很重,這一路又太過招搖,在原地呆上一夜,就怕會引來厲害的魔道中人。”

夢果兒皺眉道:“那也沒辦法嘛,除了在魔界,我也隻能去人間,說不定師兄正在那裡尋人呢,我才不會自投羅網。難道,你怕了那些妖邪之輩?”

“我是勇武善戰的仙界神獸,可不是隻小貓兒。”

妙妙竟也冷哼了一聲,因為受了輕看而十分不悅,夢果兒匆忙訕笑著轉移話題,道:“呃......這裡的風真大,陰氣太重了,我冷。”

看她的心意很堅決,行事也很有條理,出來之前定是認真的打算過了,妙妙也隻能化了真身,體型雖然很大,身下的巨樹卻是更大,軀乾的中間,竟然剛好能夠叫它趴下。

夢果兒便急急的湊到了它的身旁,緊緊貼著細長柔順的皮毛,借以取暖。

“妙妙,還是你最好!”

這話她可是掛在嘴邊上一整天了,沒一次能叫人聽出誠意來,妙妙沉默了半天,這才悶聲道:“你不用總是這麼誇我,隻管放心的睡好了。不過,萬一有厲害的魔道中人來,我就自己先走!”

“啊?不是吧!”

夢果兒驚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卻不是嬉笑著央求它什麼,而是急急的念動咒語,從仙霞兜中放出一隻小妖來,那小妖是日間閒逛時抓到的,當時一見妙妙的真身便軟倒在地上,可真膽小的叫人好笑,此刻戰戰兢兢的恭伏著身子,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知道他絕對不敢逃跑,也根本就跑不掉的,夢果兒便不搭理他,拈了幾片樹葉化了文房四寶,居然開始寫字了,寫完一張似乎很不滿意,於是撕了重寫,反複了四五次這才住手。

“你把這封信給我送到玄清山上去,還要%e4%ba%b2手交在素琴仙的手中。”

夢果兒從仙霞兜中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強行塞在那小妖口中,不顧他駭得如同死灰般的臉,又道:“你剛才吃的可是厲害之極的毒藥,若是沒有解藥,半天之內必定會灰飛湮滅,我這裡並沒有解藥,所以,你想要活命就得去找醫毒雙絕的素琴仙,他見了這封信,自然就會給你解藥了。”

要說,師兄雖然號稱醫毒雙絕,悉心鑽研毒藥卻是為了更好的解毒醫病,煉製出來的劇毒向來都被藏的很隱秘,她縱使百般探究竟也搜尋不到,身上帶的不過是些末流丹藥,用來害人根本就無關痛癢,要不是這樣,師兄那麼精明的頭腦,怎麼會讓她輕易的偷到?

“放心好了,玄清道非同於其它道派,向來都不殺生,我師兄也斷不會為難於你。”

不但不會為難他,或許還會給他一點好處呢,夢果兒隻是覺得,師兄雖然時常疾言厲色的管教,卻從不曾真正的動怒,也便不會因為前夜的爭吵而生氣,不曾尋來,就是因為還不知道她的所在,既然那個夢魔大有古怪,她當然要厚著臉皮請他前來,多一個厲害的幫手,這才能有備無患嘛。

待到那小妖誠惶誠恐的收好信離去,她這才又趴回了妙妙身上。

妙妙悶聲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又不會真走,何必叫他來?”

“我知道啊,你既然不想回那金符裡麵,當然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夢果兒說著又往它身上靠了靠,無比愜意的闔上了眼睛,求師兄來倒不是輕看它的本事,而是後悔了前夜的言行,想要借機跟他和好,她的心思妙妙一定能夠感覺到。

雖然是在求人,卻礙於麵子而用了個不一樣的方式,信上寫道:老毒物,我在魔界認識了一個諢號夢魔的高人,他的洞府在談芷山的琉璃海上,這裡真是太美了,不但景色飴人,還有幾位漂亮的仙子姐姐,穿著幾片花瓣做的衣服,夢魔雖然看來有些詭異狠厲,卻十分的好客,很和氣的留我研究功法,昨晚在床上給我講了一整夜的故事,比阿牛哥哥講的笑話還有意思,你可千萬不要來找我,等我聽的膩煩了就回山去。

“你不是管他也叫妙妙麼,怎麼倒寫成老毒物了?”

“頭發都白了,還整天搗鼓那些藥材,叫他老毒物,名副其實嘛。”夢果兒吃吃笑個不停。

妙妙道:“我還以為,你這麼小的年紀,又常住在清心寡欲的山上,便不懂得那些事情。”

夢果兒奇道:“什麼事情?”

“你是個女孩子,說說可以,但不能做那樣的事情。”

夢果兒眨了眨眼睛,恍悟道:“你是說男女有彆該當守禮?我當然懂,所以才會故意那麼說嘛。”整天被師兄耳提麵命著,不懂得也記了個深刻,雖然好奇的很,卻是對其中的細處無從得知。

妙妙輕歎道:“明明很想叫他來,卻又那樣寫了,沒見過你這麼求人的。”

“呃......”

夢果兒頓時無語,暗自裡卻是篤定了,師兄見了那封信,定然會風風火火的趕來,就像當年看到她躺在阿牛哥哥床上聽故事那樣,揮袖之間拆了人家的房子,那個夢魔要不是她爹,可就有人替她搗毀洞府出氣了。

她吃吃笑了半天,又直直的停了半天無語,妙妙不由喚了一聲。

“......瘋丫頭?”

“妙妙......”

夢果兒低喃了一句,妙妙豎起耳朵去聽,她稍稍動了動身子,又道:“師兄......”

之前明明睡了那麼久,居然這麼快就又睡著了,難道她是豬托生的?膩著嗓子叫了一聲妙妙,後邊怎麼又連著個師兄呢?感情這廝不但睡得安穩,睡得心安理得,居然還做夢了?話說的嗲成那樣,明擺著是在撒嬌,定是夢見被她師兄追到,正拚命的裝可憐求饒呢。

“在你看來,我隻是他的一個替身,沒他那麼厲害,不能叫你覺得安心,對不對?”妙妙竟輕歎了一聲,受了半天的冷落還要費心守護,它差點忍不住嚎一聲,直接把她給踹到樹下去,一下摔死了拉倒,但到底還是蜷了蜷身子,把她給圍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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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人,無不可為家之處,能安心的把天當被子地當床,也不失為一種境界。

師兄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夢果兒卻從未體驗過,雖然是第一次把棵巨樹拿來當床使,她卻睡得很是香甜,身下軟綿綿的溫暖無比,絲毫也沒覺著咯的慌,因為很放心妙妙的守護,也便沒覺得絲毫的不安穩。

就算師兄凶神惡煞一般追到了夢中,她竟仍是一覺睡了五六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妙妙早變回了一隻貓兒,慵懶的趴在一旁的枝椏上,眼看她差點滾到樹下去,碧綠的眸子倒含著戲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它大睜著眼睛看笑話,一定是因為昨晚沒睡好,覺得心情不爽,想來也真辛苦它了,夢果兒訕笑道:“妙妙,昨晚一定沒發生什麼事情,對吧?”

妙妙道:“除了有幾個不長眼的小妖來訪,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夢果兒瞪大了雙眼,叫道:“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說是有幾個小妖來訪,肯定是來意圖不軌的,她會睡得那麼沉,像是中了某種術法一樣,一點打鬥聲都沒聽見?一定是它的真身太過威懾,隻需滿含殺氣的瞪一瞪眼睛,根本不用動手就能把人給通通嚇跑。

妙妙道:“你睡得跟豬一樣,知道也就怪了。”

夢果兒再度訕笑一聲,揉了揉眼睛,抬頭見豔陽高掛,昨夜那密密籠罩著的陰霾早已消失不見,放眼周圍一片清爽,山青水綠鳥語花香,這魔界的白天同凡間一樣,都是如此的乾淨呢。

“嗯,我先好好的梳洗一下,然後再打扮打扮。”

夢果兒跳下樹來,朝著方才看到的一道溪流跑過去,洗漱是一定要的,又打扮個什麼勁兒?根據昨日的觀察,她可不像個愛打扮的人,妙妙便有些疑惑了。

“怎麼,你打算要回去領罰了?”

做作之人

她不答話,掬起清水洗淨了臉,撚了幾根碧草,法力所及,把它們化作一雙絲絛和一把梳子,在耳側各挑起一縷青絲,綁了一個整齊無比的雙丫髻,這才說道:“待會兒要見的極有可能是我爹,當然要先給他一個好印象。”

“他要真是你爹,你就是個小乞丐的模樣,也定會覺得你很好。”

“他要真是我爹,十幾年都不來看我一眼,肯定是嫌棄什麼,我要讓他改變看法。”

夢果兒又撚了幾株草,化了四方碧綠的屏障,人鑽到裡邊搗鼓了盞茶時分,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原本的那一套綠色短裝,變成了一身雅致的長裙,裡外幾重衣衫分了素白明黃與淡藍三種顏色,倒也給搭配的極好。

腰間彆的玉簫收在了錦囊中,豔紅的錦囊就被提在手裡,臨水一照,自己覺著很是滿意,夢果兒這才起身笑道:“妙妙,你覺得怎麼樣?我看起來是不是很乖巧?”

她來回轉了轉身子,又緩緩踱了幾步,舉止神情靜謐穩重,像個閨閣小小姐一般,若不是早就知道,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