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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之態。

“明月在天,照我玄靈,清風在側,滌我道心。各位,素琴仙已恭候多時了!”

他的嗓音如澗邊流水,話說的真是彬彬有禮,語氣雖無比的淡然,但那素琴仙三字卻是震懾十足,叫有心人聽了簡直要膽戰心驚,神態清冷不乏孤傲,眼中卻是含著幾絲狡黠,負手而立著,衣衫發絲隨風輕舞,果真超凡%e8%84%b1俗得很。

眾妖雖然都大吃一驚,差點就紛紛逃命,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幕,又都驚疑不定了,明月在天可是魔界中罕有的景象,這位傳聞中厲害之極的道首,莫非是眼睛不好使?再說了,他又為何要變成一個小姑娘的模樣?

夢果兒一直都知道,她師兄的名頭的確大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尤其是在妖邪之輩雲集的魔界,除了臉上的神態有所不同,倒將他的口氣給學了個八九分像,說出來的話合不合情境卻是沒顧及周全,而她本不會那變化之術,能夠隨意的變幻身形,隻是因為用了一件玄妙的法寶,名喚作如意麵具。

見眾妖都有所忌憚而不知進退的樣子,她便繼續說道:“劣者本來在山中打坐,忽然間心有所動,掐指一算方知天有異象,還當是什麼厲害的仙道法器降世,一路尋來此地查看,竟隻是顆無用的天石,劣者上天入地手可摘星,又豈會稀罕這等東西?”

話中的意思便是,這裡的確有一顆天石掉落,但是他素琴仙已經修煉到超凡%e8%84%b1俗,因而並不會稀罕半分,眾妖的神情各異,似乎信了幾分,看來這一番裝模作樣還挺有效果的。

夢果兒一陣暗喜,又說道:“正邪雖不兩立,但劣者修道五百年來還從未開過殺戒,也嚴令門下的三千弟子不得殺生,各位無需如此害怕。今日來此並非為了降妖,既然這顆天石與我無緣,就叫那有緣之人拿去好了。”

說完將手一點,一道白芒射在她掌心,現形後是一塊橢圓形的石頭,如鬥大小,看來晶瑩剔透,通體泛著丈許方圓的白光,正是靈氣外泄所致,眾妖聞言本就麵露喜色,一見那塊圓石又都現出了垂涎之態,似乎在等她這位假道首說那有緣人是誰。

她卻不說要給誰,將手一指,那“天石”便緩緩的飄落在地上,“既是靈物,便會認主人,有緣者才可以將它收起,各位都上前一試吧!”說完微微一笑,身形如電般自坑底衝出,眾妖自然不敢輕易阻攔,反倒個個都迅疾退後了幾丈,凝神防著她會驀然出手降服。

既然有了誘人之物,他們就是能發現異常,此刻定也無暇追趕了,夢果兒一溜煙般飛出去十幾裡地,也就用了喝口水的功夫,然後又匆忙轉頭潛了回去,隱在一株巨樹後麵遠遠看去,正好看到十幾道青芒先後遁走。

眾妖似乎看也沒看那塊“天石”便都離開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她心中疑惑不已,匆忙閃身過去一看,那塊靈氣外泄的“天石”竟被化了原形,正是她那一條泛著銀輝的鞭子,而它此刻正被一人拈在手中打量,那人站在漆黑一片的坑底,森冷的眼神直直的打量過來,隱含邪厲,眸子中帶著一點赤紅,便是個魔頭,還能將物化的東西變回原形,定是有很高深的法力了。

夢果兒便吃了一驚,她剛才離開之前,已經在坑底撒了些秘製的靈藥,無色無味卻功效非凡,聞上一口便會昏迷大半個時辰,外麵雖然狂風呼嘯,這坑底卻是氣流不暢,那靈藥也便不會輕易消散,這人竟能毫無異樣?

眾妖統統離去,定是被他給嚇走的。

妖類隻是邪靈中的末流,魔物才是其中的翹楚,對於修道之人來講,道與魔正是心中對立的兩極,道心居於上風便是仙,魔心居於上風便是魔,各分正邪善惡,妖怪她倒是見識過不少,魔頭還真是不曾見過,雖然有些懼怕,到底忍不住直著眼睛打量起來。

“小姑娘,你居然還敢回來?”

是該逃走還是該周旋一番呢?夢果兒正在細想對策,那人卻冷聲問了一句,直接點破了她的假作,她便乾脆收了臉上的如意麵具,現出真容後吃吃笑道:“我有東西忘在這裡了,當然要回來拿嘛。”

“念在你隻是個小姑娘,我還是放你走,兵器也任你取回,但這東西肯定要留下!”

那人手指的正是神虎上符,夢果兒指點間收了自己的兵器,皺眉道:“口氣這麼大,你是從哪裡來的?”聽他的嗓音真是方才發笑之人,若不是那一聲笑,還不知眾妖雲集了呢,想必是真的有心放她離開,這倒是個有道的魔頭,既然有道,那就周旋一番試試。

“魔尊大人素來都喜歡斂物,鄙人就是專門給他搜羅奇珍異寶之人。”

魔尊身為魔界之主,統禦一眾邪靈,勇武好戰行事狠辣,傳聞他的確喜歡斂物,雖然這人隻似他的一個使者,也的確有些處事的分量,怪不得把眾妖都給嚇跑了。

夢果兒拉長語調哦了一聲,笑道:“原來你是魔尊的人。”說完長噓了口氣,不但沒被嚇跑,還縱身跳了下去,正落在那神虎上符邊上,同那人僅有一步之隔,這舉動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你真好大的膽子。”那人雖笑了一聲,卻隱隱凝起了戒備之態。

“沒辦法,誰叫我同你一樣,也有個厲害的靠山呢?”

神獸相隨

“敢問仙山何處?”那人雖然問的有禮,語氣中卻帶著不屑。

夢果兒自言自語道:“他家魔尊大人喜歡斂物,我家道尊大人也喜歡斂物,東西卻隻有一件,這可怎麼辦好呢?”她背著雙手緩緩踱了幾步,還真做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天下間的道派有六七種之多,那人笑道:“不知是哪一派的道尊?”

夢果兒不答他,自顧說道:“其一,你家的是魔尊,我家的是道尊,既然同在第八重天上修煉,想來便是平起平坐,你是魔尊的手下,我卻是道尊的師妹,同你家魔尊大人都能平起平坐了,比你的身份自然就高了許多,當然要優先一點。其二,這東西乃是仙界寶物,仙魔兩氣勢同水火素不兩立,魔尊得了這仙靈之物毫無用處,隻會是一塊裝擺設的廢銅爛鐵,暴殄天物實在不該。其三,是我遇見在先,做事情自然要分先來後到。所以,怎麼說它都隻能跟我走。”

“你師兄,莫非就是素琴仙了?”那人不見驚訝,卻冷笑了一聲。

“正是,你為何要發笑?”難得她興致大好,想要妙語止戈,也學師兄那樣同人講開了道理,怎麼看來卻有點適得其反?

“小小一派道尊,也敢與魔尊大人平起平坐?”

那人臉上掛著嘲諷,語氣中也滿是不屑。

夢果兒便連連點頭道:“是極,將來我師兄羽化飛升了,那是要上三十重天外的,這魔尊青蚺卻一輩子隻能呆在第八重天,中間隔了幾十重天,還真是不能平起平坐了。”而仙道與魔道,便是正邪與善惡的兩極,又怎麼能平起平坐了?這話她倒是不好說出口去。-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你竟敢直呼魔尊大人的名諱!”那人似有些惱火了,泛起一身的冷冽之氣,卻仍是沒有動手,當然不會是怕她一個小丫頭,而是忌憚她身後的那一派道尊。

玄清山與魔界在同一重天上,幾百年來,道尊素琴仙與魔尊青蚺卻是各行正邪之道,從未往來過,沒有過節也沒有交情,近幾年來卻生出一些叫雙方都不悅的傳聞,還有一些漸漸激化矛盾的事情發生,兩人雖能平息事端,卻照舊不曾聚首過,也算是彼此都有些忌憚。

夢果兒自然知道這些,此刻卻是有些惱了。

瞧不起她可以忍受,因為她就是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品行頑劣還本領低下,的確沒什麼能叫人高看的地方,瞧不起師兄卻是絕對不行,依照師兄的修為和品行,在永恒之境外麵這三十重天境,向來被人奉為道尊,縱使魔尊青蚺都要謹言對待,豈是這一個小小的魔尊使者所能輕看的?

於是她很衝動的揮鞭上前,完全忘記了要緊的一點,那就是,她夢果兒絕對不可能是這魔頭的對手,如此隻會自取其辱,自己丟人了不打緊,還會讓師兄的威名蒙羞,更會挑起魔道之間的矛盾。

剛揮出一鞭就懊悔萬分,好在她反應的極快,隨即抽身閃到了坑沿上。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麵子是旁人給的,臉卻是自己丟的。你雖然出言不遜,我師兄卻慣有容人的雅量,就算他%e4%ba%b2耳聽見了也不過一笑置之,何況是我這個旁人聽了?我雖隻是偶經此地,卻久慕你家魔尊大人的威名,地主之誼萬不敢討要,這件神虎上符就送給他權當拜禮好了。”

這番話可真有些深意,既斥責了那人的無禮,又揚了她和師兄的容人大度,名為奉上一件拜禮,實際卻又暗示魔尊未儘地主之誼,那人明顯的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一個小姑娘本該輕狂急躁才對,卻會有如此圓滑的處事態度。

“小仙子竟也深諳仙道的中庸和諧之方,金聖歎佩服。”

他自報名諱,不但改了稱呼,語氣竟也有些讚歎了,夢果兒權當他是在客套,猜他剛才的輕看之語旨在試探什麼,於是不言不動,隻等著看他可能夠順利的將神虎上符帶走。

他卻又笑道:“小仙子剛才說的三條理由雖有些在理,但這裡可是獨占一方的魔界,世間所有邪靈的安身之所,一草一木皆該屬於魔尊所有,何況是這天降的靈物?魔尊大人雖然嗜好斂物,為酬佳客也當忍痛割愛。所以,不但這東西歸你,金聖歎還要權代主子略儘地主之誼。”

地主之誼?夢果兒正疑惑著,一物自坑底疾射上來,她料定這人不敢使什麼古怪,放心的抖手攝過來一看,竟是一塊手掌大的金符,上麵刻著四化陰虛幾個字,這四化陰虛,可正是魔宮的所在了。

金聖歎道:“這塊金符是我家魔尊大人的信物,魔界眾生無人不識,任誰見了都會懼怕三分,小仙子隻管放心的在這裡玩耍。後會有期!”

聽他的意思,有了這塊金符才能夠安全的呆在魔界?這也太小看人了,明知事實如此,夢果兒卻暗自發出一聲嗤笑,剛要婉言拒絕,他已化作一道青芒遁走,迅疾不見了蹤影。

魔尊青蚺慣有威名,勇武好戰行事狠辣,這不過是魔性的體現,任何一個魔頭的本性都是如此,但他還有另外兩種特彆的嗜好,不僅喜歡斂物,更喜歡搜羅美色,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