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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316 字 3個月前

厲也未想到,南無備的自救良策竟會是琨瑤。

看情形,南無的故技重施頗有效果。琨瑤的出現過於猝然,碧淵犯了迦昱當年犯的同樣錯誤。琨瑤方才使那一擊是晧睿仙師劍術中最精妙的一式,看碧淵遁走之疾,定是傷得極重,唯求%e8%84%b1身保命。

嚴厲隻摸不準,琨瑤何時竟將一縷元神附在南無的傍身利器——那塊水晶棺材蓋上。而解決了碧淵之後琨瑤和南無的下一個目標定是迦昱。雷劫之力過於強大,憑他們修為無法靠近。但在成功度劫的那一須臾迦昱會受天光洗禮,神魂被其打碎重塑,經曆生死轉換之後,不但能彌補缺失那兩魂兩魄,更會讓修為至少提升一半。在那期間莫說琨瑤二人,縱是個孱弱無力的凡人也能要了他的命。

嚴厲問出一件早便想問之事,“更想要淩柯重生的是碧淵,從頭至尾這一切事端都是他搞出來的,是不是?”

當年淩柯亂世,老蛇君和蒙臣的亡夫——前任魔尊淒煌正是他的左膀右臂,老蛇君更是與他至交莫逆,好到不分彼此,不會不知他有聚魂重生之異能,甚或與他有什麼約定也未可知。

“難得你也有如此通透了的時候。”迦昱訝然一笑,“順水推舟,取我所需,何樂而不為?”

嚴厲聽得有驚有喜,心道他與碧淵相交恐怕已有些年頭了,上次受洗失敗,多半便是碧淵在側救助的他。看來往日竟是誤會他了,也著實小覷了碧淵的手段和心機。

“你要的便宜極不易得,說是火中取栗也不為過。”嚴厲不無憂慮道。

迦昱莞爾一笑,“扭轉命數之事從來都不容易。我的如此,你的亦是如此。但你現下有個天賜良機,或者任他們殺了我,或者你%e4%ba%b2自動手,永絕後患。不然待我榮升大神,今後你們可再沒有機會了。”

“這事自然要我%e4%ba%b2自動手,”嚴厲輕歎一聲,又微微一笑,“但我會用一個不一樣的方式。”

“不一樣的方式?”迦昱眼波一冷,“不妨先說來聽聽。”

“似你對待你那些妃嬪一樣,蒙住你的眼睛,製住你的手腳、嘴巴以及耳朵,然後,”嚴厲十分正經嚴肅道:“折磨得你精儘人亡。”

迦昱似乎微微顫了一下,緊貼著她的身體變得緊繃,默了少頃才輕聲說道:“這等死法,可真讓人害怕極了。”說完收手退開,總算盤膝打坐去了。

嚴厲暗自呸了一聲,心道這廝定是竊喜不已卻裝作害怕的樣子,做作之態簡直已要趕上南無了。

事實上,嚴厲上次回天晧睿仙師曾叮囑過她,無論如何吉凶二人絕不能殞命,原因道是二者任缺了哪個,他那個深遠大計便無法施行了。

嚴厲彼時還特意問了一句:“倘若……倘若他們其中一個是侄兒的劫數,侄兒可否殺他破劫?”晧睿仙師道是萬萬不可,且道她乃天選之神者,比旁的修行之人更難破劫,越想將命數掌握在自己手中,恐便越難如願,不如順其自然,反而落得輕鬆。

嚴厲不由反駁道:“若要侄兒什麼都不做,聽天由命,安然等死,不等大限便先屈死了。”

晧睿仙師道:“古訓有言,不作不死。你若不跟你那駙馬好好過日子,道祖重生也救不了你。”

嚴厲對晧睿仙師的敬奉信仰遠甚於對鳳皇,對此指點深信不疑。

確認淩柯之事是碧淵主謀,嚴厲有些懂了晧睿仙師的用心。吉凶固然天定,正邪卻在人為。迦昱這廝不幸遇見無照,修出邪心也是必然。倘若晧睿仙師有心引他入正途,正是他的造化。

但他縱然真有改邪歸正的一日,嚴厲也決心在婚前跟他劃清界限,婚後也絕不做糾纏不清之事。

距雷劫結束約莫還有一刻鐘。片刻調息足夠他在最後關頭抵禦天雷之力。在那之後……嗬!嚴厲甚為期待地彎了彎%e5%94%87角,抬眼往天柱峰那邊一眺望,又不免有些頭疼了。

一刻鐘後,天雷驟停,風雲消散。七彩天光罩下,上古至今第七位大神即將誕生。

一道紫影隨即來到嚴厲近前。琨瑤隨後,燭武和鶴軒真君也一並跟過來了。

認識南無也頗久了,嚴厲隻知他輕佻放浪,嬉皮笑臉愛做作,論及風丨騷耍賤無人能及,從未見過他如此麵色陰鷙,霸氣外露,不由被他氣勢懾得一愣,回神已躲閃不及,被他劈頭蓋臉狠扇了一巴掌。

嚴厲竟被打翻在地,頭昏腦脹地匆匆爬起來時,左半邊臉已然腫了,火辣辣的疼。

平生頭一次被人打臉,嚴厲再覺對不住他也不由急惱了,瞪眼道:“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打!”南無不理會她,徑自奔著在她身後挺屍的迦昱而去。她忙探手一攔,不說話,用意卻很明顯。

南無麵色鐵青,再度揚手。見嚴厲揚起下巴頗為挑釁之狀,他終歸下不去手了,恨言道:“你會後悔今日!”說完化形而去。見鶴軒真君也隨即去了,嚴厲命燭武也跟去,這才揉著臉轉眼去看琨瑤。

“眼看著他打我,你是不是我挑的男人!”

被嚴厲當先罵了一句,琨瑤沒做聲,上前查看她麵上的掌印。

南無用力過猛,嚴厲麵上被他指甲劃破一道口子,恐怕是要破了相了。琨瑤倒是不介意這點,嚴厲也一貫對自己容貌過美深感煩惱,遂連藥都不叫他敷了。

事實上敷了也無用,世上可沒有能消除疤痕的靈藥。

琨瑤的手指如初融的冰雪,冷冽又溫柔。嚴厲被他輕輕挑起下巴,微仰著頭,卻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眸,而是垂下眼簾看著他抿緊的%e5%94%87。

那兩片%e5%94%87開闔幾下,嚴厲聽見琨瑤輕聲問道:“之前你說對我此生不二,可是真話?”

“有一個字不真讓我……”嚴厲的毒誓被兩根手指攔住。琨瑤探手壓住她過於嫣紅的%e5%94%87,彎了彎嘴角道:“我信了。”

這時天光消散,迦昱受完天命洗禮,榮升大神。

神者度劫飛升如同仙道之羽化,不但肉胎根骨更加精奇,修為也可更上層樓。迦昱額上多出一道火熱的印記,炙烤得他渾身都熱血沸騰,他不由盤膝端坐,試了試氣息。

琨瑤仔細整理嚴厲的領子。

嚴厲覺得有必要跟他解釋幾句,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呐呐道:“你……我……”

“我回山中等你。”琨瑤說完深深看她一眼才轉身去了。

嚴厲呆了少頃,回身見迦昱坐在那廂笑看過來,她被那意味深長地眼神看得心中一漾,大步走過去道:“恭喜你榮升大神,成為天選之神者。”

“如此你我可更加般配了。”迦昱方出這句笑語,嚴厲已捏訣往他身上一指。

他立時幻成真身,巨大身軀足有八丨九丈長,通背覆滿金鱗,唯在頸上有一片赤鱗逆生。嚴厲抬%e8%85%bf騎到他頸上,用力壓製住他的同時出手乾脆利落,迅速揭下那片逆鱗。

逆鱗下麵覆的是龍之軟肋。這塊軟肋的唯一作用也是至關重要的作用,便是它能左右龍的情緒。龍若有了人身,它便是七情六欲之源頭。

“你不是說要我精儘人亡麼?”迦昱頗為惱火。雖然他已榮升大神,卻因之前傷重,疼得渾身抽搐也無力反抗暴行。而龍之逆鱗觸之即該被殺死,何況是被整片揭去,惱火已是他竭力壓抑暴怒的後果。

“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信。我說什麼你最好也彆信。”嚴厲的確有心把前賬後賬一筆清了,也有叫迦昱精儘人亡的念頭,但也隻是個念頭而已,想都不可以多想,何況是去施行。

將那片逆鱗舉在眼前看了看,嚴厲以上麵的鮮血為引,捏訣對那拳頭大的軟肋使了個咒。

這一下倒沒甚麼感覺,迦昱卻知並非是好事,語氣不免有些陰鷙,“你做了什麼?”

“隻是對你下了個咒,日後你若還來糾纏我,便是自討苦吃。”嚴厲收起逆鱗起身便走,迦昱在她身後嗤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要纏著你,待你大婚那日,我要去——搶%e4%ba%b2!”

嚴厲心中一動,聽身後那廝耐不住疼,發出一聲雷霆般的嘶嘯,這才揚長而去。

離開淩陽山,嚴厲往冥府走了一趟。

冥王正在忙著修複劈魂刀,嚴厲拜見他之後,見他良久也無暇理會,隻得放棄欲探問之事,告退去找南無。

半路遇見燭武,燭武看著她麵上的血印十分礙眼,惱火道:“那廝下手也太狠,殿下的臉已破相了。”$思$兔$在$線$閱$讀$

嚴厲無所謂道:“無妨。本殿又不是靠臉吃飯,破相便破相了吧。”

燭武欲言又止。嚴厲知他操的什麼心,偏不跟他說,問道:“本殿還有三十載壽元,此事你可知道?”

“屬下……”燭武垂首不語。

嚴厲懂了。合著他們都知道了,就把她蒙在鼓裡呐?深感自己受了蒙蔽,她不由瞪眼道:“今晚是怎麼回事?”

燭武稟道:“公子曾對屬下說過,自血河地獄歸來那時,南無聽他陳述實情以後頗不淡定,將殿下做的決斷怪罪在他頭上,朝他發了一通脾氣。公子隻說他與南無長談過一番,屬下確實不知他們究竟談的什麼。”

顯然他們談的定是如何算計人。嚴厲覺得任此番算計是誰打頭出的主意,二人合作的效果倒還不錯,遂不多想此事了。

“殿下萬萬不該心軟,錯過這個天賜良機,日後再要殺他,極難極難了。”燭武憂慮道。嚴厲的心思他早有揣測,不料果然是真的。

“誰說本殿心軟了?”嚴厲挑眉,自袖裡掏出那片逆鱗揚了揚。

燭武一看了然,籲了口氣,“隻是公子那邊須好生安撫。”

嚴厲也正暗自發愁此事,嘴上卻不提。

聽說她要去見南無,燭武勸道:“南無那廝今次氣性頗大,之前已朝屬下好一通發作。若非鶴軒真君勸住他,屬下也%e8%84%b1身不得。殿下此時不宜再去見他。”

嚴厲沒聽勸,趕到南無的住處被鶴軒真君攔在門外。

鶴軒真君的理由很充分,“我家少君神魂有異,倘若總是處於暴怒之中,恐生變故。”

這倒也是實話。心緒沉靜不生波瀾,有助於南無壓製淩柯之魂力。嚴厲改主意道:“等他剔除淩柯之魂,真君幫我傳一句話。我深感虧欠他甚多,不求他能原諒,但願彆記恨於我,我便心滿意足了。日後他若用得著我,隻管開口便是。”

鶴軒真君應下。

嚴厲要走,聽南無在屋裡不冷不熱道:“我現下便用得著你。”說完人已來到門旁,吱呀開了房門。嚴厲瞧著他喜怒未形於色的樣子,正要問是何事,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拖進屋裡。

把鶴軒真君和燭武的疑惑目光關在門外,南無拖著嚴厲往內室走。

嚴厲聽見鶴軒真君道:“神君請借一步說話。”

燭武疑道:“真君何事?”

鶴軒真君道:“關於你家殿下之壽元,冥王……”

隨著二人腳步漸遠,後麵的話俱聽不見了。

被南無拖進內室,嚴厲使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