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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264 字 3個月前

,這便是您%e4%ba%b2自坐鎮的結果?”

晧睿仙師將手插入袖籠,笑麵春風的和藹可%e4%ba%b2,“讓你諸事莫管,本座可沒說自己要管,他也處置得甚好,無需本座去管。”

嚴厲險些被一口氣噎死,正想與這老東西從頭理論理論,聽他道:“你也彆怪本座袖手旁觀,他有此劫全都賴你貪玩。”到嘴邊的話又改了口,“世叔,究竟是怎麼回事?”

晧睿仙師簡單解說一番。

仙者元神入世,須有人從旁守護。當年東華帝君入世,守護他的乃是紫陽宮大護法鶴軒真君。南無在母%e4%ba%b2胎裡便現出怪異,東華帝君和鶴軒真君皆察辨不清,隻得請晧睿仙師這位當今世上最最深涉玄機之人出麵察看。

淩柯聚魂重生的最初始之狀是一團虛無之氣,須依附一個適宜的宿主,它的神識才能自混沌中漸漸蘇醒。紫陽宮位於大羅天東方,東華帝君善弄陰陽兩氣,他與個鬼女所結之肉胎,實乃世上陰氣最重之體,也正是淩柯最喜歡的宿主之選。經過多番驗證,東華帝君再不願相信,終也不得不接受南無被淩柯渡魂的事實。而發現此事時南無已被渡魂數月,與淩柯之魂交融甚深,斬不斷也剔不出,任動了誰也會牽連彼此,晧睿仙師不得不對他施展禁術,壓住淩柯之魂力。功法的禁錮之力卻終有儘時。南無未過鑒心台便上了天,正因東華帝君欲以大羅天上極清之正氣助他擺%e8%84%b1被淩柯之魂反製的厄運。不想他玩火自焚,被嚴厲打碎元神的同時也破開了晧睿仙師的禁錮。淩柯之魂力雖未立時顯現,待南無之元神經過玄牝之門時魂力驟減,必遭淩柯徹底反製。正因如此東華帝君才會難抑暴怒,聽晧睿仙師透露一個挽救之法,他這才對嚴厲不予追究。

嚴厲惹這個禍事固然有人為因素,多半也是天意如此。晧睿仙師是何等法眼如炬,彼時便懷疑來曆不明的卻邪甚有古怪,命人暗自一查,很快查到迦昱那裡。

迦昱雖天賦異稟,卻壽元有限,造個人混入大羅天,是為探尋仙道長生之法。

縱是沒被嚴厲打碎元神,南無身上的禁錮也即將力竭。晧睿仙師當日去摩挲羅海時曾與迦昱定了個約定,若然何日淩柯重生,再掀波瀾,他與仙界連成一氣,屆時必定授其長生之法。

迦昱急求長生,僅從晧睿仙師話裡聽出一點端倪,便百般探得南無之秘,與人合謀助淩柯重生。晧睿仙師料定他會如此,傳給嚴厲那門功法其實有古怪。

荊戈十年前便被無照鎮魂,每日費九個時辰供養南無,名為體貼懷柔,實則將功法倒行逆施。卻正中了晧睿仙師之算計。而迦昱收回卻邪之命後,隨即將一縷元神匿到懷柔體內,方才趁懷柔心神大慟,操控她連施邪術,以至%e4%ba%b2之神魂氣血為引,喚醒淩柯之先天本性嗜屍噬魂。不想被琨瑤及時發現,拚著性命不顧也要亂了他的如意算盤。

晧睿仙師的心機、智慧、修為和手段皆冠絕六界,一言一行皆有玄機,一貫算無遺漏,仿佛世間人事皆在其掌控,搬弄天下大勢都信手從容。今日他來唯一所做,便是拿琨瑤與桑寒打了個賭。桑寒帶人退走是因賭輸了,二十年內妖界不可再借淩柯生事。

而吉凶二人初次交鋒,看似迦昱輸了,實則琨瑤已步入一個絕境。

琨瑤方才對抗的可不止一條恢複先天本性的白蛇,還有數百顆內丹之邪氣與聚在無照魂中那團黑氣的戾氣侵蝕,更有迦昱這個居心叵測之人從旁言語蠱惑。

那團黑氣本就是自白蛇身上剔出,白蛇既恢複了幾分先天本性,自然會受本能驅使,一心要奪回本屬於它自己的東西。琨瑤萬般無奈隻得將心一橫,連那團黑氣一並吞了。

與白蛇和內丹相較,另外兩者更讓琨瑤疲於應付,身心不堪承重,瘋魔是輕的,也是必然的。好在他心性無邪,且足夠道心清明,才能殘餘一絲理智,一心記得該當拿住那蛇,執劍相向也從未以劍刃傷它。之前費儘氣力終於拿住了,卻不知該如何處置,疲極隻得歇息片刻。

嚴厲才知琨瑤緣何會如此,果然怪她貪玩,心下頗有懊悔。

“本座以為,這結果卻甚好。不瘋魔,怎成佛?那白蛇乾係重大,讓它跟在你身邊須臾不離。至於你夫妻兩個玩剩下的爛攤子,自去收拾罷。”晧睿仙師有心造勢造人,倒是喜見旁人繼續翻點小波小浪,傳下一樣秘術、一道口訣和一門功法,施施然去了。

嚴厲忙趕到荊戈洞中。

先前當琨瑤已死,嚴厲急得五內翻騰,哽到此時才平整心緒,急忙探手去扶。

琨瑤的脈息過於強勁,吐納粗濁,心跳砰砰如同擂鼓,麵色也異常紅潤,所幸雖然精疲力竭,遍體鱗傷,卻未傷及根本,性命無輿。

被嚴厲喂了粒藥且抱在懷裡急喚幾聲,琨瑤緩緩睜眼,雙目赤如血滴,眼波平靜地盯著嚴厲看了又看。察覺他的古怪,他不說話嚴厲也便不吱聲。

“看你這樣,想必已過足了癮,解決了事。我也便死而無憾了。隻是……”

琨瑤不說後話,鬆開劍,也鬆開白蛇,探手撫在嚴厲麵上,指尖輕動,反複摩挲。

琨瑤從未如此僭越,也從未有人敢對嚴厲如此僭越。嚴厲強忍不住,一把揮開那隻轉而又去撫弄她頭發的手。

仿佛忽然驚醒,琨瑤眼波一漾,再次打量嚴厲,張嘴卻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嚴厲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琨瑤顰眉看向邊上那條蜷成一團的白蛇,仿佛猛然記起什麼,眼神一變,驟然探手。若非嚴厲手快一攔,那蛇便被他拿住了。

也正因嚴厲攔得太急,拿捏不住力道,琨瑤被震得氣息一滯,摔在血泊裡。那條白蛇則似一道閃電,蹭的躥到了遠處。顯然琨瑤眼中隻餘下它,忙起身去追。

眼見一人一蛇繞洞中追逐起來,嚴厲哭笑不得,上前捉住琨瑤手腕。不想他這次力大,一下竟未能拖住,反將她拽得一個趔趄。二人皆失了平衡,噗通摔倒一處。琨瑤隨即要起身,嚴厲哪兒容他繼續瘋下去,本想一拳打昏,又恐害他傷上加傷,索性以蠻力強行壓製。琨瑤自然不肯就範,二人免不了一通撕扯。嚴厲本當輕易便可製服琨瑤,不想他吞了那些內丹之後不但漲了修為,力氣也翻了無數倍,折騰良久竟也未落她下風。

燭武虞靖下來時,嚴厲正騎在琨瑤腹上,惡狠狠的壓住他雙肩。琨瑤則橫眉豎眼地用力鉗住嚴厲的腰,想將她掀翻。二人氣喘籲籲,衣衫不整,兩身狼狽,一對凶神惡煞樣。

燭武忙側首。虞靖則舉起一隻翅膀,掩麵道:“殿下切勿性急,此時不宜對公子用力過猛。”

側目見燭武忍俊不禁,嚴厲撒手撤開,懊惱道:“你來搞定他。”

燭武站在那廂彈指一揮,又要去追白蛇的琨瑤頹然軟倒。

虞靖閃過去一接,琨瑤穩穩伏到她寬闊的背上。

嚴厲囧然一呆。方才過於急切,竟忘了使用禁製之術。

這才去查看那條白蛇。那蛇之前吃了琨瑤的苦頭,才肯將荊戈夫妻吐了出來,但血肉殘肢能吐,魂魄卻已吸噬。淩柯之魂力雖已覺醒幾分,好在那蛇尚且懵懂,假以時日教化,助他修得道心堅韌,清明無邪,總歸能壓住淩柯之操控。既無琨瑤追它,它也便安生地蜷成一團。嚴厲將它提起好一通看,除了雙瞳過於明亮,泛著邪異,再無異樣,隻是纏到她腕上不肯鬆開,便且由著它鬨。

有鳳後的玄天扇在,燭武和虞靖已將眾妖靈“送”走。聽說冥府的白判正帶著一幫鬼差遍山搜尋,嚴厲命燭武去見他,自己則坐到虞靖背上,帶琨瑤回玄清山去。

億萬妖靈聚集一處,鬨得動靜十分驚人。冥王隻當會有大收獲,命白判帶足人手前來,誰知蹲守到最後一無所獲。白判不信邪,命鬼卒們遍山再搜幾次。

天界掌行天道,冥府則管輪回,兩界同為正道,卻各有維持秩序之法,一向少有人事之往來。

身為冥府兩大判官之一,白判專事捉拿遊魂野鬼。見鳳族少司命燭武上前稽首,白判不免狐疑他的來意。

“勞你白走一趟,我家殿下十分過意不去,改日定攜厚禮去你府上,討你幾杯酒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燭武彬彬有禮,白判少不得與他寒暄客套一番。

耽擱片刻,燭武趕到玄清山時,嚴厲已將琨瑤安置到聽澗石旁的竹屋裡,且命虞靖去請來了霄霜。

當日離山琨瑤給霄霜留了字,道是下山去玩幾日。霄霜自他十五六歲時便甚少管束他什麼,直當他真去凡間遊曆了,不想竟是跟著嚴厲去淌了這麼大一場渾水,從裡至外都濕了個透。

見琨瑤何止是出了點事,簡直是出大事了,霄霜頓時不淡定了。

一來擔心琨瑤的傷勢,二來憂急他入了魔道,霄霜對嚴厲冷眼相待也在情理。惡語相向則是因為一並跟他趕來的歌%e5%90%9f多了一句嘴:“似乎……但凡你這寶貝徒兒牽扯到她,便總時運不濟。”

霄霜正在氣頭上,細想前次火燒了後山,定也與某神有關。

嚴厲本對霄霜的措辭有些暴躁,聞聽歌%e5%90%9f的話也不由心下一動。但她縱覺心中有歉疚,也不肯任人數落,脾氣一來,笑眯眯道:“本衰神喚你來是為告訴你,你徒兒需要絕對靜養,他好之前,你不可來後山打擾。否則……”

眼瞧著某上神色苒內厲,霄霜心知她是個暴脾氣,嘴上討了便宜,卻也明白琨瑤要度過眼下這個難關還真離不開她這位九天上神,因此不待她說完便拖著歌%e5%90%9f飛快走了。

燭武掏出一堆瓶瓶罐罐,開始幫琨瑤處理傷口。

嚴厲去到聽澗石,捏著下巴隨意一坐。沉思冥想之舉她並不常做,虞靖瞧她有些陰鬱,想勸幾句又不敢多嘴,隻縮著頭蹲在一旁養神。

先前那一戰雖是嚴厲生平最快意之事,她吃得虧也甚大,損了元神傷到元氣,怎麼也得休養三五個月,傷在她手下的各路妖王自也好不到哪裡去。

嚴厲心疑碧淵竟未參與其中,料想迦昱和無照定會繼續生事,不可不防。

轉完心思,嚴厲正要調息,一道金芒落到石上。看清來人是誰,虞靖忙退到石下,屈膝伏在地上。嚴厲也起身退後三步,低眉順眼地躬身禮道:“帝君。”

當今論及仙齡之長,鳳皇排在第一,晧睿仙師第二,鳳後第三,東華帝君則在第四。

東華帝君輩分高,職位也高,仿佛為了充分印證他的真身——一麵冷冰冰的水晶棺材蓋,他一貫不苟言笑,仿佛從裡至外都是塊冰,每見嚴厲更是眼含冷冽。這段時間,嚴厲自他這裡修成了忍功。

於東華帝君看來,南無曆生劫該是件大事。最該先到之人反倒來晚了,嚴厲不認為是因卻邪猝死。既知卻邪有異,哪裡會不防他?

東華帝君正眼沒瞧嚴厲,隻盯住她腕上纏那條白蛇。點指一攝,白蛇落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