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他的臉上投下夜色的陰影,他疲憊地揉揉眉心,嘴巴因為心中壓抑著怒氣而吐著粗氣。
他的心中有一個秘密,在這座大城市裡每個人都懷有秘密並互為秘密,即使是最%e4%ba%b2近的兩顆心就某些心緒來說對彼此而言也是一樁秘密,而他的朋友向他坦露的秘密卻折磨了他好些年。
劉Rachel並不準備帶著疑惑離開,她跟著崔英道下車,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崔英道所說的事情十分重要。
而她下車的目的,也不僅為此。
她喊道:“崔英道!”
崔英道不耐煩地看向她,口氣極差地說:“你下車乾嘛?”
“當然是有事才下車。”
崔英道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既然我們倆都討厭他們聯姻,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聯手破壞?”
崔英道笑起來,上下打量劉Rachel,直到她渾身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問道:“你想怎麼破壞。”
接受她的提議就好辦。她早就想好對策,臨說時始終覺得難以啟齒,但仍舊開口,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倆……談……戀愛怎麼樣?”
‘戀愛’這兩個字說得很輕。
崔英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劉Rachel極不自在。
他終於開口:“你不是喜歡金歎嗎?”
這份喜歡被人這樣直說出來,她感到很難堪。
她怒氣衝衝地說:“這和你無關!”
崔英道笑出聲:“怎麼和我無關?你不是想和我談戀愛嗎?”
“嗬,”劉Rachel冷笑,盯視著他說,“假戀愛不成嗎?金歎遠在美國,我可不覺得他會在乎這件事。”
崔英道審視她,怪腔怪調地說:“哦?”
接著就嘲笑起她:“原來在美國的訂婚紀念日並不順利啊!”
像針一樣,一個字一個字,一針一針刺痛她。
她嘴硬道:“我們過得很愉快,要不是你打電話騷擾,我們會更開心的。”
“劉Rachel也喜歡自欺欺人啊。這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劉Rachel不想繼續,轉回剛才的話題:“還是說說和你我都相關的事情吧!”
崔英道緩緩聳肩,算是放過她。
他說:“我們倆談戀愛,你就得和金歎解除婚約。不然,我爸和你媽怎麼可能改變主意?”
好像當頭一棒,將劉Rachel打醒。她愣愣地像雕塑一樣佇立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在玄關換了鞋,直到客廳明亮的燈光晃花她的眼睛,她才注意到靠在沙發上愜意喝著紅酒的李Esther。
李Esther放下酒杯,關心道:“在美國過得怎麼樣?”
劉Rachel並未感知到李Esther的好意。她拎著包,一麵往二樓走,一麵冷嘲熱諷地說:“不能更好。高興得完全不想回來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叫做崔Rachel呢!”
李Esther蹙起眉,用她永遠巧妙的話懲治劉Rachel:“看來在美國過得不怎麼樣。我得多和金歎的母%e4%ba%b2談談,怎麼兒子總是冷落我女兒呢。”
劉Rachel剛豎起的盾牌就被李Esther打得七零八落。
她不再吭聲,走進她的房間。
一進屋她就泄氣地躺在床上。
崔英道的話猶在耳邊。
因為種種煩擾的心緒,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時而沉浸在甜美的夢中,時而殘酷的現實又將美夢打碎。
她在夜裡驚醒了幾次,空調將室內溫度調得很低,但她卻出了很多汗。
在第三次驚醒後,她掀開被子,起身倒了杯白開水。
水咕嘟咕嘟地灌進肚子裡,這時,她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她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黑黢黢一片,月光將門前高大的梧桐樹影子投射進屋裡,地板上光影交錯。天空呈深藍色,有時候一朵流雲從彎月前經過,月亮周圍的星星又少又小。
崔英道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像是專門為了折磨她,所以擁有永恒的生命力。
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破壞媽媽的婚姻,必須要解除自己的婚約。
縱然金歎的行為叫她心冷,但她始終對他抱有幻想。
她原想通過和崔英道的合作破壞媽媽的聯姻,也給金歎對她的冷淡態度敲一次警鐘。但現實和她的想法背離,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劉Rachel就這樣一直沉浸在這種焦灼的情緒中。
直到天邊泛起一絲白色,她的身體和思緒也因疲憊不堪而沉重起來,她這才又回到床上。
或許實在是太困的緣故,這次她睡得很熟。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從美國回來,無論給金歎打多少電話他都不接,而和崔英道所談之事也沒有做出決斷。
開學後,天氣逐漸轉涼,繼熱辣的夏天後,涼爽的秋天到來。
“喂,劉Rachel!”
李寶娜氣急敗壞地衝進高爾夫球室時,劉Rachel正在練習。
她放下球杆,也不看李寶娜,不疾不徐地說:“怎麼了?”
李寶娜揪著眉,緊緊盯住劉Rachel,因為心慌意亂,她的語調很急:“金歎回韓國了嗎?明秀說他看到了。”
劉Rachel怔住。
隨即升起一股對金歎的怨氣。
她倨傲地說道:“來了怎麼了?你就彆關心彆人的未婚夫了!倒是把心思放在尹燦榮身上才是!我看他在美國可是帶著彆的女人在玩兒!”
李寶娜生起氣來,她說:“那不是彆的女人,是他朋友!我男朋友常給我打電話,也常給我報告!”
接著,又報複說:“我可是無所不知,跟你的未婚夫不一樣!”
劉Rachel的驕傲被她折損。她高傲地揚起下巴,怪腔怪調道:“看來你對金歎很了解嘛!估計他跟你交往那會兒是那樣的吧!”
李寶娜怒聲道:“乾嘛提過去那茬兒!所以說金歎到底來是不來?”
劉Rachel依舊慢聲慢氣:“他來不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告訴我你有什麼損失嗎?我是怕外來的金歎把我身邊的尹燦榮擠走,行了吧!”
李寶娜說得聲色俱厲,“要是我被甩了的話,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找你報仇的!”
李寶娜氣衝衝地走掉。
“真是夠了!金歎!金歎!”劉Rachel在心裡憤怒地發狂。
她拿起手機撥通金歎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嗶聲後開始計費。”
劉Rachel氣得直跺腳,她掛掉電話,心情糟得一塌糊塗。
好心情全被這事兒搞砸。
她氣衝衝地開始收拾東西,再沒有心情打高爾夫。
她心情沉重地從高爾夫球室出來,好像剛才被人悶聲打了一棍。
當她在教室外的儲物箱那兒看到崔英道時,隨即明白他的意圖。心裡那股火燒得更旺。
她走過去,不耐煩地說:“閃開!”
“金歎回來這事兒,是真的嗎?”
“為什麼都跑來問我,煩死人了!”
她瞪了崔英道一眼,走上前,將他趕到一邊,打開儲物箱。
崔英道讓開道,轉過身,聲調古怪地“嗯”了一聲。
隨即嘲笑道:“看來我妹妹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會覺得煩。”
劉Rachel感覺麵上無光,嗆聲道:“看你唧唧歪歪的樣子不是一點半點的在意啊!怎麼?害怕他搶了你的位子嗎?”
“我是很想見他啊!就怕見不著啊!怕我的朋友會躲著我!”
這時,劉Rachel的電話響了。她摸出手機,朝崔英道說:“你那個朋友回來了呢!韓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隨即接通電話:“哦,是我”。
“你給我打電話啊?”
“你在哪兒?”
“我回韓國了,如果你是想要確認這件事現在已經確認好了,我掛了。”
金歎總是這麼冷淡,而她總是對他抱有幻想。她為自己的愚蠢感到憤恨。
崔英道一直逼視著她,自尊心令她不得不假裝對著手機繼續說:“幾點?知道了,一會兒見。”
崔英道一眼就看穿了,他不禁失笑。
隻聽得她又嘴硬說:
“放學之後我會去見他,有什麼要我轉達的話嗎?”
“我怕你見不了他吧!不過萬一你見到他了,幫我轉告他,他媽媽可還好。”
說罷,朝劉Rachel得意洋洋地揚眉,轉身離開。
*
下午放學後,崔英道騎著摩托車回到家。
那條他從小養大的羅威納狗迎了上來。
崔英道一麵揉著它的下巴,一麵一迭連聲說:“吃過飯了嗎?怎麼都不回答,臭小子,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回來了啊。”保姆走了過來,接著說,“聽說您晚上有約,就沒有準備晚飯。”
“有約嗎?”
這時,另一個走過來,躬身說:“車已經準備好了,您出來就行。”
崔英道摸出手機,含怒自言自語:“啊,我自個兒的約會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劉Rachel的電話接通後,他難掩怒氣地問:
“我今天難道要跟你吃飯嗎?”
“彆耍小聰明了,看著時間出來,等人很煩的。”
劉Rachel說完就掛了電話。
崔英道站起身,朝司機吩咐:“我自己會過去的,您下班吧。”
司機結結巴巴地說:“那個……讓您不要騎摩托車去。”
“這孩子我讓它咬它就咬。”
“是。”
司機畏懼地看了眼長相凶惡的羅威納狗,躬身退下。
崔英道蹲下`身,摸著羅威納狗毛發光滑的腦袋,說道:“我去去就回。爸爸帶我都趕不上你了,那我要不也跟你似的回應一下。”
*
輕柔舒緩的音樂像小雨點似的落在周圍,劉Rachel和崔英道靜默地坐在一邊,李Esther坐在對麵,崔東旭尚未到。
“爸爸遲了很多呢!”Esther說話間朝門口望,“平常可是超守時的!”
“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爸爸!”劉Rachel麵色不耐地撩著額前的發。
崔英道喝著咖啡,慢吞吞地說:“看來你%e4%ba%b2爸爸很守約吧!”
他見李Esther變了臉色,嘴角因這一效果勾起一抹笑容。
Esther眨眼間就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臉上堆笑,拿出一個禮品盒,說道:“上回去百貨商店看見有寵物店就買了這個,前陣子去你家的時候發現你有養狗呢!聽說你很疼他是吧!”
崔英道並不應聲,他毫無禮貌也不給李Esther麵子,伸出一隻右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