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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有那時的心情。

喬晟握了握拳,感覺到了心底的痛楚。

他不能接受有朝一日自己再見到玉羅刹時,卻是今天的場景。

如若陰陽兩隔或許還好過一些,倘若兩人須發皆白,卻是中間隔了整整六十年……

喬晟根本沒辦法想象那一刻的情境。

“明火還好?”無涯從心底挖出那個名字,他的目光準確無誤地定格在炎聖真人身上。

炎聖真人點點頭,忽然理解了明火聖人為何不自己來這裡。

或許隻是因為無法麵對。

原來那人也有無法麵對的時候,炎聖真人想著,不知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

就聽無涯說道:“他不是故意將我留在這裡。”

目光轉向喬晟:“那時的他就像是現在的你,隻是他本以為我是自願留下。”

這一次目光中帶了些許無奈,也不知是在追憶還是緬懷什麼。

有些記憶被擱淺進最深層的心底,塵封已久。

無涯有時候也會午夜夢回,想起最初發覺自己被隔絕在這裡的那一刻,從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不斷嘗試。

再到最後,所有的希望化作徒勞,他不得不承認了一個事實——

沒有人在這裡,除了自己。

而他可能終其一生,都沒辦法出去了。

“你們走吧。”無涯揮揮手。

原來這一次,同樣是魔教教主陷了進來。

無涯說不清心情,隻能閉了閉眼。

太久了,久到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久到當年的銳氣都不再了。

他根本無暇去替被困住的那個玉羅刹報仇,世事變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明火聖人和炎聖真人一樣找個地方隱居下來,安安靜靜,了此殘生。

“前輩。”喬晟忽地抬頭。

無涯沒有做聲,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內力循環中。

“我不會讓玉羅刹等這麼久,同樣……”喬晟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看向無涯的眼底滿是歉意與尊敬:“抱歉前輩。”

請原諒我的師父。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讓你在這裡承受六十年之重。

喬晟的目光帶著隱隱的鋒利,他說完便大步邁了出去,從這封閉了六十年的絕穀,一步步邁向外界的光明。

他知道皇上就在出口等著他,像等待著凱旋的英雄。

可是喬晟不打算做英雄,如果做英雄的代價就是要將所有的真相消弭殆儘,如果做英雄就定是要背離自己的良知,那麼他並不想做英雄。

喬晟的眼底滿是堅定,他隻希望能夠打開那扇門,讓玉羅刹從那扇門中走出來,就足夠了。

禦書房中等待著喬晟的,卻並不是皇上。

那是一紙詔書,封喬晟為鎮國晟王,與此同時禦賜了兩塊金牌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象征著無上的尊榮。

喬晟看著那紙詔書,幾乎抑製不住%e5%94%87角的冷笑,他沒有接旨,背脊挺直冷漠而炎涼,一字一字問道:“皇上呢?”

“皇上在棲雲山莊,”大太監俯首道,繼續著遞出詔書的姿勢恭謹道:“皇上還說,請晟王不要去尋。”

已經遲了,喬晟點點頭冷漠地應了一聲,一抬手將那詔書接了過來,當著一眾宮人的麵將手一揚。

棄如敝履。

不再理會抖如篩糠的宮人,他回頭看向炎聖真人:“前輩,勞煩了。”

“青澤留下在入口守著勘察消息,青麟跟我走。”喬晟的聲線是前所未有的疏冷與淡漠。

待到宮人再抬起頭來,喬晟已經不見了。

空中隻餘下一道殘影,仿若某種隱隱昭示。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涼介禮奈的地雷我愛你麼麼噠!謝謝支持蹭一個(づ ̄3 ̄)づ╭~

多謝小船,墨夭,涼介禮奈,琴月,青梅,霓裳,空格君的評論支持\(^o^)/~麼麼噠。

陰謀的事情講了一半,剩下的交給萌萌噠皇帝,撒花!【大家肯定都不愛皇帝了QAQ。

附送很久以後的小劇場一則——

喬晟眯眼:有些時候我覺得我有點吃虧。

玉羅刹悠悠然問道:原因。

喬晟蹙眉:明明應該是你入贅!我是晟王,又是劍尊,又是盟主!

華麗麗的名號不要再多一點好麼!

玉羅刹微微一笑,眼底掠過一絲促狹:沒錯,我的萌主。

稍稍頓了頓,教主淡定補刀:魔教上下都知道萌主在,前番青澤還道非常安心。

雖然下一秒就被發配去掃茅房了。

喬晟淚奔: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玉羅刹若有所思:聘禮給少了?

喬晟想起當時震撼雲隱山的聘禮,再想起自己被敲鑼打鼓送出來頓時非常怨念,趕腳自己被賣掉了!

玉羅刹彎起眉梢:那又是為何?

他的眼底恍惚含笑,一字字婉轉道:阿喬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喬晟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媽蛋台詞不能亂用很可怕的好麼!

他冷靜道:我要在上麵。

玉羅刹怔了怔,頷首:好。

在上麵什麼的,意義不要太多啊……

偶爾換換姿勢也不錯……嗯。

“不是這樣啊,喂!換我……嗯……”

“阿喬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喵。

又辛苦又難過。

嚶嚶嚶。

☆、第六十一章 那個帥氣的萌主

棲雲山莊。

皇上正端坐在一把雕花椅上飲著一壺新茶,他的眉眼淡淡疏朗,神色卻是凝重的。

“襄王不妨猜猜看,晟王多久會到。”皇上語調頗為愉快。

襄王怔了怔,在對坐沉默片刻搖頭:“臣不以為晟王會來。”

就算是晟王,想必也會有所顧忌。

皇上給出的條件足夠優厚,晟王看起來……並不是那麼不顧全大局的人。

聽著襄王的自稱,皇上倒是蹙了蹙眉,最終卻也沒有說什麼,隻冷著臉道:“朕就賭一柱香,”他微微頓了頓頷首道:“如若一炷香之內,晟王未至,朕就將前陣子進貢的寶馬贈與襄王。”

然而皇上話音未落,喬晟卻已是到了。

他沒有去看木無雙,同樣沒有去和令嚴打招呼,而是徑自殺了進來。

連影衛都不敢攔,隻因為今日的晟王,總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

皇上神色淡淡分明:“晟王。”

沒有去責備喬晟的無禮,皇上隻是淡淡放下杯盞,眼底掠過一絲了然:“不知晟王何意?”

他口口聲聲喚著晟王,帶著一點點疏離,還有皇室的威嚴。

喬晟卻是絲毫沒有吃這一套,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座上的襄王,眉眼之間卻儘數都是疏冷,蒼雲劍壓在鞘中不安分地錚鳴,喬晟冷聲道:“皇上,今日在此的沒有晟王,隻有劍尊。”

隻有那個無所顧忌的,武林劍尊。

皇上眉眼微微一動,終究抬眼看向喬晟。

他的眼底有太多情緒,最終壓抑在至死的平靜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上淡淡頷首,看向旁側動也不曾動過的襄王,點點頭道:“襄王若是無事,就先回府罷,”稍稍頓了頓,皇上的聲線冷淡下來:“這是皇令。”

“皇上!”襄王不讚同地站起身。

無奈皇上卻是絲毫沒打算妥協,他的目光自始至終落定在麵前同樣麵無表情的喬晟身上。

半晌,襄王搖搖頭大步走了出去,對侍衛示意道:“圍好這間屋子,機靈一點。”

喬晟看了皇上片刻,拔劍出鞘。

蒼雲劍曾飲過太多血,他能夠感覺得到此時的劍拔弩張,一柄劍微微發顫,似是一種無聲無息的預兆。

喬晟卻是動也沒動,更加沒有理會屋外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

他將蒼雲劍拍在桌上,前番玉羅刹贈與的劍穗被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而蒼雲劍則孤零零地躺在了皇上眼前,喬晟淡淡道:“還給皇上。”

至此,喬晟兩手空空,麵色卻依然是沉寂的。

皇上微微怔了怔,不氣反笑:“劍尊的意思是……要和朕劃清界限?”

“不止,”喬晟冷聲道:“本尊更想知道的是,皇上到底能做到多少?”

這一句話,皇上卻是徹底了然。

他眉間愈發冷寂,語聲冷絕:“如若,朕不肯放人呢?”

明明是春日,卻是料峭寒風。

皇上此話一出,氣氛陡然沉寂下來。

喬晟的眉眼之間掠過千萬種情緒,殺氣幾乎擋也擋不住。

皇上卻是笑了:“劍尊可是要弑君?”

“雲隱山有一千種辦法,讓皇上心甘情願。”喬晟冷笑了一聲,幾乎從牙縫裡麵擠出了聲音。

皇上安靜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毒,同樣想起了還在那令嚴手中的木無雙。

如若這一切都是喬晟安排好的,那麼現下真正陷進去的人,其實是自己。

如若他下旨隔開令嚴與木無雙,想必隻會得到兩個死人。

現在的皇上,容不得半點閃失。

他承載的,是整個王朝,是那麼多的百姓平民,豈容半點差錯?

皇上沉%e5%90%9f良久,忽地抬眼看向麵前的喬晟,他的神色平靜而溫溫,看向喬晟的目光卻是隱著千萬種情緒:“晟王的意思是……要為了玉教主與朕為敵?”

“皇上,”喬晟微微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安靜下來:“如若皇上沒有這樣的招數,臣無意如此。”

地宮裡麵,多待上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喬晟容不得玉羅刹出半點閃失。

皇上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他看了喬晟片刻,忽然笑了笑:“如果……”

這兩個字一出,皇上的神情竟是微微一轉,露出些許懷念的神情來。

如果沒有這一切,如果時間重回……

也許我們還能像是在禦書房裡麵一樣,彼此沒有那麼多猜忌與防備。

這世間最讓人著迷的是權力,而也是權力,將我們狠狠隔絕開來。

多久了,他不曾允許自己將這樣的表情顯露在臉上,喬晟一時之間竟是看不出半點破綻。

皇上沉默良久,方才淡淡搖搖頭:“朕沒辦法打開地宮。”

喬晟蹙眉。

“地宮六十年開闔一次,現在絕穀已成,朕已然……”他話音未落,喬晟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