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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玉羅刹而言,什麼都可以不在乎,西門吹雪卻是他的逆鱗。

喬晟不想攔,卻不得不攔。

因為他是劍尊,是武林盟主,斷斷不能讓西域魔教教主在武林大會中殺人。

可是這一次,並不是喬晟攔住了——

陳垣看著玉羅刹變幻身形倏地逼近,%e5%94%87角竟是輕飄飄地彎了起來。

他在空中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扭轉個角度,整個人竟是灰飛煙滅了!

在場的人們無不看傻了眼,忍不住四下張望,一般來說陳垣估計是易容藏了起來。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因為陳垣真的憑空消失了。

在那麼多人麵前,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方式隱匿不見。

玉羅刹負著手,臉色不太好看。

這麼多年,極少有人能夠從他的眼前消失,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似乎這一次陳垣的出現,就是為了這一瞬,為了重新在江湖之中找回棋聖的盛名,尋回青雲門的名氣。

“玉……”喬晟甫一開口才發覺,自己似乎根本沒有認真叫過玉羅刹的名字。

在自己久遠的記憶裡,是怎麼稱呼玉羅刹的呢?

喬晟絞儘腦汁,腦海中倏地掠過一段對白——

“阿玉,明日我要下山一趟。”

“為何?”

“我師父到了。”

“嗬……你師父與我師父有何差彆,我陪你可好?”

“也好。”

彼時的兩人,又該是怎樣的相處方式?片光零羽,卻是足矣。

喬晟朝玉羅刹微微笑問道:“進去吧?我有點餓了。”

“阿喬。”玉羅刹神色有些不好看:“我此番來中原,並沒有挑撥你和中原武林的意思。”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聲壓得極低,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

喬晟卻是怔了怔,他鮮少見玉羅刹用這種語氣說話,他看了玉羅刹良久,方才小聲道:“我知道。”

至少這件事,喬晟還是相信的。

一個想要害你的人,斷斷不會露出玉羅刹這樣的表情。

演了一輩子戲,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麼喬晟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回爐重造了。

“百鳥圖的事情,不能讓江湖中人知道。”喬晟在風雅堂二樓尋了個單間,這才悠悠道。

玉羅刹伸手添了一盞茶:“你覺得那個陳垣會說出去嗎?”

“你之所以招來陳垣,抓到顏陸,是不是因為他們青雲門與炎老鬼的事情也有關?”喬晟正色問道。

“炎老鬼沒有那麼容易死。”玉羅刹沉聲道:“我後來查到了他的消息。”

“炎老鬼死的消息是長陽門放出來的,”喬晟神色愈發凝重:“而這一次跟蹤我們的人,還沒查清身份竟然就死了。”

玉羅刹卻也似乎沒打算否認,他看了喬晟半晌,最終搖搖頭:“不是我滅的口,可阿喬到底還是不信我。”

“不……”喬晟想否認,卻最終沉默了。長陽門參與其中也好,不參與其中也罷,喬晟其實是不介懷的。真正讓他覺得有些心塞的,居然還是眼前的這個人。

失去的記憶恍如隔世,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熟稔,到底曾經是怎樣的關係?

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卻又誰都不願挑破。

玉羅刹神色淡淡,朝窗外看去。

就在這時,樓下卻是一陣騷亂。

喬晟抬頭望過去,眼底霎時掠過一絲詫異:“顧兄,那麼另一個是……戚少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喬晟說顧兄,玉羅刹蹙起眉頭,覺得有那麼一點刺耳。

玉羅刹淡定舉杯想要壓壓火氣,就見門外羅裙輕散的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臉瞬間就黑了。

喬晟叫了他幾聲也不見回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e5%94%87角微彎:“教主。”

一個是教主,一個是顧兄,玉羅刹蹙起眉頭。

“我想起之前來此處是做什麼了,綠蘿姑娘的素齋乃是一絕,教主稍會不妨嘗嘗。”喬晟恍若無事地笑道。

玉羅刹搖搖頭也有些無奈,端起茶杯飲茶。

喬晟促狹道:“教主你又拿錯杯子了。”

玉羅刹手頓了頓,%e5%94%87角漾出一絲笑:“難怪茶味道不對。”

“有不對嗎?”喬晟連忙嘗了嘗,神色狐疑:“上好的霍山黃芽啊。”

玉羅刹微微一笑:“阿喬喝過的,自然是甜的。”

看著玉羅刹意有所指地在杯子上輕輕摩挲,喬晟偏過頭去努力保持鎮定——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可以被魔教教主做的這麼曖昧!太過分了!

差點連看熱鬨都忘了簡直不科學!

☆、第十八章 欺負萌主最快樂了

看著玉羅刹的神情,喬晟忍不住有些好笑,他難得解釋了一句:“顧兄之前在雲隱山,我們並沒有什麼。”

說完,他默默閉上了嘴。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人麵前總會說錯話什麼的,真是好憂傷!

怎麼說的像是被捉奸在床了一樣媽蛋!

玉羅刹神情卻是愉快起來,他盯著喬晟看了片刻,這才淡淡抿了一口茶笑道:“我信阿喬。”

……信你妹!喬晟悲憤。

“阿喬要不要去看看?”玉羅刹非常好心地提醒。

喬晟沉默片刻還是搖頭:“罷了。”

如果真的是戚少商和顧惜朝的話,那麼自己現在去了怕也是添亂,以這武林盟主的身份,大抵也不好做什麼過格的事情。

玉羅刹似是看出了他的顧慮,想了想問道:“要不我去?”

喬晟腦子打結,一把摁住了玉羅刹的手!

老鴇正率著綠蘿姑娘來奉茶,見狀嚇了一跳,連忙用雲袖捂著嘴退到了一旁。

嘖嘖,劍尊目光這個含情脈脈呦……難怪最近都不來這裡吃吃喝喝了呢,敢情是有了心上人。

真是讓人傷心。

很顯然,喬晟並沒有發覺大家的想法,他隻是無比認真地盯著玉羅刹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玉羅刹神色淡定地看他:“為什麼?我去幫忙。”

怕的就是這個!

喬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他們兩個的家務事,自己解決就可以了。”

他們兩個那點事,看過逆水寒的人都知道!

作為一個隻看過逆水寒的人,喬晟非常驕傲。

玉羅刹含笑,意有所指地附耳道:“阿喬。”

喬晟眨眨眼:“你彆靠我這麼近!”

感覺怪怪的真是捉急!

玉羅刹退回去一點:“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開我?中原有句話叫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阿喬肯牽起我的手,真是讓人感懷。”

喬晟:……?

目光下移,看著自己覆住的手,喬晟唰地抽離,保持著影帝的風度望天:“我沒有彆的意思,玉兄不要多想。”

玉羅刹忍笑搖頭,喝了一口溫茶:“上來吧。”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喬晟看向旁邊的姑娘,有點想趴桌。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啊!為什麼忽然覺得滿城風雨!

此時此刻,樓下的氣氛已經平靜了。

初見時的劍拔弩張早就散去,餘下的隻有沒辦法紓解的無奈。

戚少商看著顧惜朝,手中的劍鬆了又緊:“隨我回去。”

顧惜朝嘲弄似的低笑一聲,語聲薄涼:“回去?回去等戚大俠綁了送官麼?顧某與戚大俠不同,不想進一趟六扇門。”

戚少商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他往前逼近一步怒道:“顧惜朝!”

不知道為什麼,顧惜朝竟是霎時覺得物是人非。

這樣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撥亂過他的心思,隻是這一次,隻有這一次。

旗亭酒肆初遇之時,也曾有過知己一人平生足以的滿足,相對飲酒江湖兒女的恩仇快意。

而今儘數散了,他們終究歧途。

隻餘下一句直呼名姓的交情。

“你傷了。”顧惜朝淡淡道。

他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戚少商身上,戚少商卻是怔了怔,看了一眼自己隱隱染血的裡衣,眉頭微微蹙起:“你難不成要替我療傷?”

戚少商語氣鬱結,顧惜朝聽在耳邊,沒來由地心情很好,他清清朗朗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戚大俠想必今日也捉不得我去,不如改日再會。”

他話音未落,人已是鷂子一般拔地而起,竟是停在了那風雅堂屋頂。

戚少商臉色一沉,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你要做什麼?”

顧惜朝臉色跟著沉下來:“我倒是要問戚大俠要做什麼?一路跟著何必此時才現身?”

戚少商有些語塞,他實是想不明白,在顧惜朝最落魄的時候,他本可以殺了他,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出手,直到此時此刻,看著他一如既往地站在眼前,冷嘲熱諷的功夫一點都沒落下。

何苦來呢?

諸葛神候當真沒有看錯人,顧惜朝整個人,實在是沒有心。

戚少商想到這裡,沒來由地想起許久以前,他也曾經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一本《七略》經世之才,卻因著出身沒辦法出人頭地。他依然記得旗亭酒肆顧惜朝眼底的熱度,恍如隔世。

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藥。”顧惜朝看著心煩,順手丟了一個藥瓶過來。

見他要走,戚少商忍不住開口:“顧惜朝。”

他依舊連名帶姓的叫,仿佛能讓自己安心一點。

顧惜朝腳步都懶得停:“沒有毒,當然戚大俠若是不用也沒關係。”

戚少商有些想笑,端起來將那瓶藥一口飲儘,顧惜朝在風裡涼涼來了一句:“那是塗的。”

戚少商:……

“你要往哪兒去?顧惜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仇家?”戚少商在後麵跟。

顧惜朝臉色更冷,嘲道:“你怕我死了?”

“你……”戚少商想問他怎麼不知好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顧惜朝是什麼樣子的人,自己不是比誰都清楚嗎?他能夠和寨中兄弟打成一片贏得威信,同樣能夠一夜之間血洗連雲寨,九現神龍遇到顧惜朝,不過是狼狽至此。

顧惜朝見他不言語,心底好像有什麼沉了下去,愈發覺得沒意思,轉身就要走。

戚少商忍著%e8%83%b8口傷的痛楚幾步躍到他身前:“等等。”

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