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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著巨石喘著氣。

忽然間,她的魂識一顫。

危險突降。

一道銀光劃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了結

危險突降。

一道銀光劃來。

青棱心中一驚,如今的她什麼法術都用不了,若是遇敵後果不堪設想。

她就地一滾,那銀光從她背後劃過,將她的布挎包劃落,青棱卻是險險避過了這一擊。

循著銀光來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個黑衣的男人,毫無聲息地站著,像是黑夜般的存在。

在他的衣角上,同樣繡了一隻青象圖騰。

又是固方家的外室弟子。

青棱眉頭緊擰了起來。

那男人身上有著很重的殺氣,長相毫不起眼,修為要比她高出不少,已是築基後期,逼近結丹。

一擊失敗,那男人並不驚訝,也不說話,他忽然縱身掠起,消失在青棱眼前。

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攻擊已到了青棱身前。

他雙掌凝用%e8%83%b8`前,掌中一道紅光,隱約有鳳鳴肅殺之聲,四周風煙四起,看似普通,卻殺氣四溢,凝聚天地之威。

青棱驀然瞪大了眼。

“吱。”一聲輕微叫聲,在她腳邊響起。

肥球不知何時從布包中跑出,衝到她的腳邊,大概因為太過倉皇,肥碩的身體上竟勾了一塊玉佩,碰著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黑衣男人眼角瞧見肥球,竟忽然硬生生將攻擊偏了方向,紅光打在了青棱腳邊的石上,那石頭竟燃起紅色火焰,瞬間化作粉末。

他停了攻擊,手一伸,將肥球一把抓到了掌中。

“肥球!”青棱一驚,喝道。

他抓了肥球,卻隻是將它拎到眼前看著。

肥球的身上,垂下了一枚白玉海棠。

他的眼光落在那枚白玉之上,一身的殺氣竟忽然間化作悲愴。

“你走吧,離開這裡!”那男人忽將肥球甩回給青棱,“不要回去找唐徊,也不要回太初,找個地方,躲起來!”

青棱單手接過肥球,目光落在白玉海棠上。

那是她在凡間之時,娘%e4%ba%b2姚氏所留之物,因為不是什麼仙界法寶,她一直收藏在布包之內。

黑衣男人見她不語,便一聲厲喝:“還不快走,等我殺你嗎”

青棱眼神微沉,走了兩步撿起布包,將肥球與白玉海棠扔進去。

“多謝!”青棱沒有多問,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飛奔離去。

她心中充滿疑惑,而這疑惑,不是來自於他突然間放過了她,而是來自於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源自烈凰訣的氣息!

青棱回到蕭樂生之處時,蕭樂生已渾身酒氣,裹著鬥篷降到了地上,躺在一棵歪脖老樹上,閉眼沉睡。

“師兄。”她降在蕭樂生身邊,“師兄,醒醒!”

聽見青棱的聲音,蕭樂生卻沒睜開眼,隻是手一鬆,一隻酒壇從%e8%83%b8口落下。

“我和卓煙卉認識了三百多年,她是瑤霜夫人的徒弟,我卻是被瑤霜夫人抓進如意殿供她修行的男寵,為了活命我不斷討好瑤霜,哄得她芳心大悅竟收為我徒。為此我和卓煙卉鬥了數十年,她看不起我是個男寵,從沒認過我這個師弟,我覺得她水性楊花無男不歡,亦沒叫過她一聲師姐。那年瑤霜夫人哄我修煉九鼎焚體大法,她跑來撕碎我的功法冊子,我以為她嫉恨我得到修行功法,將她罵跑,她說我一定會後悔。那功法威力雖大,卻有著致命弱點,便是需要女人元陰來平息九陽之火,而瑤霜便每每借著這個弱點,從我身上吸去九陽之炎供她修行。但我沒後悔,因為我沒得選擇,我隻是個男寵,我不想死。”

他頓了頓,眼睛仍舊沒張,輕描淡寫地說著舊事:“後來,瑤霜遇見唐徊,自以為得了一個資質絕好的男寵,誰知如意殿竟被唐徊給滅了,瑤霜夫人亦死在他的手中,為了保命,我和她隻能跪在唐徊腳邊乞求活命,原來我們都是同樣的人。因為我的九鼎大法和她的玄陰神功合二為一便能施展元龍大陣,為此唐徊將我二人收到門下,要我二人為他煉陣。於是我二人隨他到了太初。我們都出身媚門,唐徊亦是散修出身,在太初門裡日子並不好過,沒人看得起我們,我找女人泄火,她找男人練功,我們仍舊時時爭鬥,從未有過一日和好。師父說若是我二人願意雙修,修行必會事半功倍,但是我們一直都沒有。我以為我們會一起活著,哪怕修煉之路再難走,我以為我和她會一直鬥嘴爭吵,直到我和她壽元終了,我沒想過我們之間有一人會先死,不過如今,她死了。”

說到“死”字,蕭樂生驀地睜開眼。

眼中卻毫無醉意。

“師兄,我們該回了。”青棱不知道怎樣勸他,他的眼神無波,沒有悲哀沒有傷痛,隻有無儘寂寥。他和卓煙卉相伴三百多年,不管是不是自願,都同經過生死,共曆過患難,這些事無關情愛,他們的存在是彼此生命最好的見證。

蕭樂生甩甩頭,將從前的記憶一點點封存。

回憶到此結束,卓煙卉已不複存在。

“事情了結了”蕭樂生祭出他的飛劍,往日他每見青棱總會忍不住嘲諷她幾句,如今說話卻顯得十分疲憊。

青棱點點頭,自行躍上蕭樂生的飛劍,坐在他背後。

蕭樂生將鬥篷扯開,露出一身錦袍,光鮮亮麗,仍是一副萬人迷的模樣。

“坐好了!”他一聲嘯響,紫色劍影掠過長空,朝著太初疾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首徒

因為擔心固方世家的追兵,一路上他們晝夜不歇,兩個月時間便趕回了太初,而固方世家卻不知有何打算,他們這一路都未遇到半個追兵。

五年未歸,太初門卻毫無變化,見了人間繁華,太初門的磅磗大氣便讓青棱感觸更深。

青山萬裡,長空浮雲,靈氣逼人。

她忽然發現自己有點想念這裡。

蕭樂生一路帶著她飛到了唐徊的洞府門口,方才降下雲頭,風塵仆仆地站在了唐徊洞府之外,高聲行禮求見。

洞府的石門打開,唐徊緩緩走出來。

仍舊是清俊絕俗的容顏,卻是麵色灰白,眉宇間籠著一團黑氣,寬大的白袍鬆垮地罩在身上,宛如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青棱和蕭樂生俱是大吃一驚。

不過五年的時候,怎麼唐徊身上的暮氣如此之重!

“起來吧。”唐徊開口叫他們起身,聲音嘶啞疲憊。

“師父,他們回來了,藥草總算齊備,您可以放心閉關了。”杜昊的聲音響起,原來他一早已在唐徊洞府內。

閉關,怎麼回事

青棱和蕭樂生對視一眼,均是不解。

“蕭師弟,青棱師妹,好久不見。我就比你們早了三天回來!”杜昊溫和一笑,臉上亦是滿麵風霜。

一彆五年,杜昊絲毫未變。

“見過杜師兄。”二人又與杜昊見了禮。

簡單招呼過後,蕭樂生便將尋到的東西交於杜昊。

青棱自指上摘下卓煙卉的那枚戒指,眼神微微一沉,隨後亦交到了杜昊手中。

“卓師妹呢”杜昊認出了卓煙卉的戒指。

青棱和蕭樂生都是一陣沉默。

“煙卉被什麼人殺了”唐徊卻是麵色沉冷,仿佛早已知曉一切。

二人一驚,忽然想到唐徊在幾個弟子身上都下了纏心符,是生是死,他再清楚不過。

青棱垂下頭,上前將整件事一一描述後,跪到了地上。

“此事初始皆因弟子所起,弟子願承擔一切後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唐徊聽完她的稟告,臉色愈發蒼白起來,眼中卻射出一道充滿淩厲殺氣的光芒,落在了青棱身上。

杜昊亦是一臉悲痛,不發一語。

良久,唐徊方才開口自語:“固方傲嗎”

那聲音說不出的疲憊,仿佛被磨去銳氣的鏽劍,叫青棱心中升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壓抑悲愴來。

“我知道了,此事日後再說。你們都退吧。明日早晨我開始閉關,任何人不許打擾。青棱,你跟我進來,替我護法。”他轉身飛回了洞府,不再多說。

青棱隨他回了她在唐徊洞府中的那個石室,唐徊沒有召喚,她也沒去吵他。

看情形,唐徊像是受到幽冥寒焰的反噬,陰氣入骨,五年前已經發作過一次,現在隻怕更重了,因此才要他們下山收集這些東西,隻是不知這些東西能否將他體內的陰氣逼走。

好不容易平安回到了太初門,青棱卻是滿腹心事,卓煙卉的死,烈凰訣的莫名出現,以及那朵白玉海棠,令她心浮氣躁起來。

月色透窗而進,灑在窗台上,她忽然心念一動,便出了唐徊洞府。

身影數掠,不一會,青棱就到了晚遲峰壽安堂。

夜色已深重,除了蟲鳴陣陣,四野悄無人聲,但壽安堂的方向,卻傳來“叩叩”的敲鑿聲。

越接近壽安堂,那敲鑿之聲便越響亮。

青棱在壽安堂的大院子外降了下來,壽安堂的院子,已被人精心收拾過,石桌椅都仿如當初朱老頭還在世時的模樣,若不是院裡新栽下的樹木還未長成,青棱會以為五年前的廢墟隻是一場夢。

再往裡走,壽安堂的廢墟已經不見,一間簇新的青石瓦房已建了起來,看得出來才剛建個雛形,門窗皆未安上。

“叩叩”之聲,帶著某種節奏,從房頂傳下來。

青棱腳尖一點,飛身上了房頂。

有個人正伏在瓦上,一片一片地鋪著未完的瓦片。

他鋪得很認真,並沒發現青棱的到來。

“蘇玉宸。”青棱心中一歎,叫道。

那人背一顫,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胡子拉茬、顏色灰黯的臉龐,除了五官依稀有當年的影子,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天子驕子。

“你回來了!”蘇玉宸隻是轉了轉頭,眼中掠過一絲驚喜,卻沒起身,手中動作仍舊沒停,“再給我一段時間,壽安堂就建好了。”

青棱放眼四望,壽安堂還隻是個半成品,這些年過去,關於壽安堂的記憶,連她自己都已經模糊了。

“是你一個人建的”她問他。

蘇玉宸又背過頭,開始鋪設青瓦。

“是。”蘇玉宸弓著背,落了一身灰。

這些年,除了壽安堂的要做的活之外,他所有的時間就花在了這壽安堂之上。

“你的仙仆呢”青棱忽然記起當年幫他找的仙仆。

“他隻幫我收材料。”蘇玉宸頭也不回地回答著。

“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青棱望著他的背影,聲音很冷,“卓師姐死了。”

“當啷”一聲脆響,蘇玉宸手一鬆,榔頭滑下,在傾斜的瓦頂上劃出一段“咣當當”的聲響。

蘇玉宸的背僵在原地,青棱看不出他的悲喜。

“卓師姐讓我轉告你,錯過她,是你這一生的損失,哪怕再過一千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