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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之飛奔而去,隻是還未飛出多遠,便整個人從空中跌下,全身衣袍都被血染紅,與固方信之一起落到地上,不斷掙紮扭動,形狀駭人,不消片刻化作一灘血水。

“血誓咒”青棱眉頭大皺,看樣子這灰仆也是被人下了血誓之咒,而且還是最陰狠的血誓,主人亡而咒仆死。

“那人為什麼要幫我們”卓煙卉從後麵走上來。

空氣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叫人作嘔。

幫!

青棱心中閃過黃明軒惡毒的笑容,心頭閃過強烈的不安。

“師姐,此地不宜久留。東西都收齊了,我們即刻趕回太初!”青棱沒有回答她,而是眼神沉冷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卓煙卉點點頭,祭出飛錦,二人疾速朝著太初的方向飛去。

她們都沒有發現,固方信之腰上的三頭象玉牌在固方信之被擊中之時,化成了一陣無色粉末,儘數附在了卓煙卉和灰仆身上,灰仆已亡,如今隻剩下卓煙卉。

而此時,霍齒城困龍山的固方世家裡,固方家主固方傲正雙眸血紅地抓著手中一隻殘破的三頭象魂石。

世家裡的嫡係子弟,都有一枚本命魂石供奉在魂堂之內,固方傲手中的,正是屬於固方信之的魂石。魂石沁血則魂主身受重傷,魂石碎裂則魂主身歿。

“原兒……我會讓殺了你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固方傲大掌一捏,手中魂石化成粉末。

作者有話要說:

☆、折辱

二人不分晝夜飛了三天三夜。

卓煙卉實在撐不住了,方在一處山頭落下。

“終於可以回太初了。”卓煙卉從飛錦上跳下,落在一塊大石之上。

“師姐,你這是想蘇師兄了吧!”青棱亦跟著從飛錦之上躍下。

“你敢取笑我”卓煙卉挑眼望她,而後眉色飛揚道,“是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他,愛就愛了,才不像那些庸脂俗粉,藏著掖著,寒磣死人!”

此地離霍齒城已有數千裡遠,固方家的人怕是很難再尋到她們的蹤跡,因此二人也鬆了口氣,開始說笑。

“是,師姐和蘇師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遲早有一天能修成正果的!”青棱笑嘻嘻地恭維著。

卓煙卉眼中卻閃過一絲寂寥之色,抬手便扔了一顆石子過去,嬌叱道:“去,替我打點水,姐姐渴死了!”

“行叻!師姐,你先休息休息,我馬上就回來。”青棱笑著自去尋水。

她側耳一聽,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潺潺水流之聲。

結丹期的修士還不能僅靠靈氣為生,雖然不像凡人那樣需要日日進食,但亦要水與食物來補充體力。此時酷暑,卓煙卉已是香汗淋離,疲累至極,她衝青棱點點頭,也不多言,便找了一塊大石,盤膝坐下,兀自調息起來。

青棱循著水聲而去,不多時便見到一道淺細的溪流,從山上流下,溪水清澈見底,青棱掬起一捧水撲到臉上,涼意沁人,溪水微甜,叫她精神一醒。

她手一指,溪水緩緩浮到空中團著一個透明的水球,她用掌托著,才剛起身,忽然間一股可怕的威壓驟然降臨。

“啪——”她的水球在這威壓之下破碎,水花四濺,將她的衣裙澆濕。

威壓猶如萬鈞之山,重重壓下,青棱隻覺得雙%e8%85%bf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挪不動半步,體內的靈氣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她%e8%83%b8口一陣悶痛,卻無法發出半個聲音。

來人的修為至少在化神後期,才可能釋放出如此可怕的威壓來。

青棱喘著粗氣,努力穩定著體內靈氣。

“賤婢,還想逃到哪裡去你身上沾有我兒的魂印,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竟敢殘害我兒,本尊要將你的魂魄煉成燈油!”一道怒喝聲如雷鳴般響起。

固方世家的嫡係子弟身上,皆佩有一塊由本人元魂所鑄的三頭像玉牌,一旦身死,玉牌上的魂印便會自動附在凶手的身上,永世不會消除,除非死。

沒想到固方家竟有此秘技,更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固方信之的父%e4%ba%b2,奈何青棱此刻半步也行不得,她心中大急,耳邊卻聞得一聲嬌叱,一個纖細的人影拔地而起,飛向天際。

師姐!

青棱心裡一顫。

“賤婢,納命來!”

如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隨著這聲怒喝,天空之中忽然烏雲遮天,一陣颶風襲來,將卓煙卉整個人都吸了進去,五色虹光不斷在灰黑色的颶風中閃過,仿如困獸之鬥,轉眼便黯淡下去。

颶風裹著卓煙卉疾速回掠而去,瞬間這滿天烏雲便都散去,一切不過眨眼功夫,天空又恢複了雲清氣朗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從頭到尾,固方信之的父%e4%ba%b2,連麵都沒有露過。

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帶來的絕對實力之差。

威壓隨著這颶風一道離去,青棱覺得重壓消彌,她身體一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四肢不自覺得打著輕顫。

“師姐。”她一聲輕呼,才發現聲音已然喑啞,喉嚨一甜,一口血噴在了地上。

五內翻騰如海,青棱隻得盤膝運氣。

一盞茶時間,她已調息完畢,起身飛快奔到剛剛卓煙卉所在之處,石頭之上已空無一人,隻有一枚小小的戒指被擱在石頭之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是戴在卓煙卉右手尾指的空間戒指,青棱將它拾起,注入一絲魂識,上麵屬於卓煙卉的魂識已經被她自己抹除,她輕而易舉就看到了這戒指裡的所有東西。

全是這趟任務她負責尋集的東西,其中還靜靜躺著赤火根、墨鎢礦母和地心蓮。

青棱收回魂識,眸光一凝,將那戒指套在了左手尾指上,霍然起身,朝著霍齒城的方向疾掠而去。

晝夜不停的飛趕,青棱才在五天後趕到了霍齒城。

她在霍齒城的城門前,停下了腳步。

此值正午,暑氣難耐,陽光將整個大地燒得如同一個碩大的蒸籠。

城門前毫無遮蔭之處,沒有人願意在烈日之下暴曬,這裡空得連隻飛鳥都沒有,隻有青棱,仰頭站在城門前,心中充滿寒意。

城門之上,一個纖細的身體正懸掛在巨大的石匾中間,紋絲不動。

幾天前還鮮活得如同一朵刺薔薇般的卓煙卉,轉眼已像凋零的花朵,隻剩下枯萎的軀乾。

那麼愛美的卓煙卉,容色照人的卓煙卉,如今衣衫襤褸地被人懸掛於高台,粗大的精鐵鎖鏈從她肩頭穿過,鮮血已經凝固在她雪白的肌膚之上,她垂著頭,散落下滿頭秀發,如同一個破舊臟汙的傀儡木偶。

如此折辱,對卓煙卉而言,隻怕比死更痛苦。

青棱不自覺地攥起拳來,眼眸中閃過一絲紅光。

她縱身躍起,化作一道電光,飛到卓煙卉身邊。

“錚錚”的刺耳之聲響起,卓煙卉身上的鐵鏈不斷閃過火花,青棱用手化作利器,狠狠從鏈上割過,鮮血從她掌上湧出,鐵鏈應聲而斷。

卓煙卉的身體直墜而下,青棱朝下飛去,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那是具冰冷濕粘的軀體。

青棱抱著卓煙卉落到了地上,城樓之上忽然閃出無數個弓弩手,皆是煉氣後期的修為,各自手執著森冷的天兵神弩,對準了青棱。

這些人早已埋伏好了,顯然是料準了有人會來救她而設下的,這筆賬恐怕不止記在卓煙卉頭上。

城樓之上一聲嘯響,萬箭齊發,滿天利箭如驟雨狂降。

青棱手中長鞭一抖,重重拍在地上,青石地麵頓時裂開,大塊泥石升到半空,聚成一堵石牆。

轟然一聲巨響,那石牆片刻便塌倒,與得上箭一起,紛紛揚揚落下,地上是一道深邃的裂痕。

青棱疾退數十步,嘴角沁出血絲。

城牆之上忽然又出現數道紅光,朝她襲去。

青棱一手抱緊卓煙卉,長鞭揮得滴水不漏,然而紅光力量太過強大,宛如劍般淩空劈止她的長鞭,墨牙長鞭節節斷碎。

紅光已近在身前。

忽然間青棱眼前一道人影閃過。

“去!”隨著這聲厲喝,憑空出現了數十個巨大石人,一掌將紅光劈散,替她擋下所有攻擊。

“走!”又是一聲急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青棱被那人抓進一件巨大的黑鬥篷之中。

他們瞬間消失於眾人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香消

救她的人,是本來打算趕來與她們會合的蕭樂生。

一路飛馳,他將青棱與卓煙卉帶到了百多裡外才在雲上放緩了速度。

“怎麼回事”蕭樂生俊秀的臉上滿是驚急怒,一麵喝問,一麵蹲下`身,抓起卓煙卉的手,輸入靈氣。

這些靈氣如石沉大海一般。

青棱抱著卓煙卉坐在鬥篷之上,仿佛沒有聽到蕭樂生的話,她的手置於卓煙卉的額間,源源不斷的靈氣從她躲進鬥篷時就沒有停止過輸送。

卓煙卉的金丹已碎,經脈全部碎斷,肉身已毀,按理她本該死去,但她的魂魄卻被人用鎖魂法強鎖在禸體之內,想來那人禁錮她的魂魄,要她承受燒魂煉魄之苦,隻要魂魄不散,她就永遠不得解%e8%84%b1。

蕭樂生眼神悲憤,沉%e5%90%9f片刻後,一指按在了卓煙卉的眉心,隻見一縷紅光隱入她的眉心,半晌後,卓煙卉竟幽幽轉醒。

“師姐。”她一聲輕喚。

卓煙卉眼神茫然無光,幽幽嗚咽一聲:“好冷!”

青棱將她摟緊了一些。

卓煙卉黯淡的眼眸緩緩轉了轉,聲音飄忽地道:“青棱,是你啊!”

“是我,還有蕭師兄也在!”青棱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撫著她。

“蕭樂生來了”卓煙卉嘴角一翹,“蕭樂生,以後沒人跟你鬥嘴了,你就等著寂寞到老吧。”

“你的話怎麼還這麼多”蕭樂生蹲在她身邊,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聲音說著,那聲音微微顫唞著,有著壓抑的痛苦。

“我現在不說,就沒機會再說了,到這時候你還要和我爭麼”卓煙卉除了眼睛,就連抬手也已無力,“青棱,你還欠我一塊靈石!”

“我記得的,等回了太初門,我就還你,我砸鍋賣鐵也要還你!”青棱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那隻雙手冰冷無力,滿是傷痕。

“你欠我這點靈石,我不要你還了,你回了太初門,替我照看蘇玉宸 ,彆讓他……太早死了!”卓煙卉忽然睜大了眼睛,晦黯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青棱。

青棱一怔,沉默不語。

“答應我!”卓煙卉不知哪來的力量,忽然抓緊了青棱的手,指甲緊緊摳進了青棱手背上的肉,“你欠我的!”

青棱垂下頭,咬緊了%e5%94%87,片刻後方抬起頭望她。

“好!”青棱將頭點下,聲音不大卻似有千鈞之力。

是她欠卓煙卉的!

話才落,青棱手上的力道便忽然一泄,卓煙卉的手軟軟垂下。

“青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