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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時間,飛升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再加上玉華宮的現任宮主穆瀾早已閉關百多年,不理世事,一心隻求早日飛升,若無意外,墨雲空必是下一屆玉華宮宮主的不二人選。

如此天縱奇材的人物,又有誰不想一見,又有誰不願結識。

天際亮起一抹淡淡的虹光,幾聲嘯響隔空傳來,一股威壓緩緩籠罩在了廣場之上,那股威壓並不強烈,卻有著令人不得不低頭膜拜的莊嚴肅穆,令原本有些沸騰的人群漸漸冷靜下來,偌大的廣場頓時鴉雀無聲。

一片五彩虹霓之色從天際的雲霞中閃出,數十名修士各自架著法寶靈獸,壓天而來。

那五彩虹霓行至太初殿上空便停止前行。

“唐小友,多年不見,你風采依舊啊!”嘹亮如鳳鳴般的聲音從雲上遠遠傳下,震得底下一眾修士雙耳齊鳴。

“多謝仙君謬讚,晚輩在此恭候多時了!”蒼勁有力的聲音自太初殿前響起,正是負責迎接墨雲空的唐徊。

唐徊在百多年前曾與墨雲空有過一段機緣,得了墨雲空的指點,才有這一番成就,因此這番隔了多年再見,唐徊總是平靜無波的白皙麵皮上,也浮起一些激動的紅光來。

青棱壓下心頭被那股威壓和聲音擾得翻湧不已的氣血,偷偷抬眼,從人群縫隙中窺去。

五彩霓光已然收起,玉華宮的一眾修士皆降下了雲頭,落到殿前階上。

當前一人,是個身著碧青長袍的少女,衣著清淡簡單,長發綰髻,髻間隻有兩隻並插的碧玉釵並一朵淺金色玄宵花,背負長劍,整個人利索素潔,一舉一動,卻有著渾然天成的威儀。

四周的修士都為她的姿色呼吸一頓。

以絕色二字來形容,毫不為過。

雖衣著樸素簡單,卻難掩其華,她生就一張明豔照人的臉龐,不動聲色便有勾魂奪魄的鮮妍姿容,宜喜宜嗔叫人難忘,偏生眼中一片冰芒威嚴,讓人怯步,%e5%94%87角自然上挑,合該是不笑也喜的風情,卻不知怎麼帶了些許君臨天下的味道,慵懶中透著淩厲。

有她在此,同屬絕色的俞熙婉,也要失了幾分顏色,不是因為容顏,而是因著這份絕代風華。在墨雲空麵前,俞熙婉美則美矣,空靈也空靈,卻平白添了一團稚氣,像個孩子。

“唐徊參見仙君!”唐徊拱手朝她俯身行禮,身旁的一眾修士也跟著拜倒。

青棱收回目光,隨著自家師父朝她行禮。

“唐小友,何需多禮。”墨雲空微微一笑,似蓮華綻放。她衣袖輕拂,蕩開一股力量將四周正欲行禮的修士通通托起。

青棱隻得站直了身子,抬眼望去,那墨雲空卻正從階上走過,不期間一轉眼,竟與青棱的目光撞個正著。

這一對望,青棱驚出一背汗來,趕緊低下了頭。

雖然她隱在人群之後,但墨雲空淩厲的目光,卻好像穿透了她身前站著的這些人,直達她身上一般。

“你知本君素煩這些繁文縟節,不如帶本君上你洞府一聚吧,你我也多年不曾相見了。本君今天不想見其他人!”墨雲空的目光隻遲疑了一瞬間,便轉開了去。

她話裡有著目空一切的高傲,竟將這場上其他宗門修士通通無視了,從一開始,她便隻同唐徊一人招呼。

“敝宗宗主已在大殿內恭候仙君多時了,要不……”唐徊臉上現出一些為難來。

墨雲空卻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唐小友何時變得如此婆媽了,梁老道那邊本君自會交代,總之本君今日誰人也不見!”

太初門的宗主,便是姓梁名九離。

墨雲空這話裡帶著的熟稔和任性,叫一眾修士都不自覺對唐徊另眼相看起來,想不到他竟與墨雲空這般相熟。

“是,晚輩遵命!”唐徊聞言便收起麵上為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仙君,這邊請!”

墨雲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也不召喚法寶靈獸,隨著唐徊踏空而去。

餘下的玉華宮修士便都交由太初門掌事者自去安置。

青棱鬆了一口氣,正要開溜,忽又被蕭樂生拉住。

“上哪兒去?”他道,“師父在洞府招呼仙君,我們怎能不隨侍,快走吧!”

青棱一顆心便又撲棱棱下沉。

“蕭師兄,不去可以嗎?”青棱臉皺成一團。

這一次卻連杜昊也沒有開口,蕭樂生搖搖頭,卓煙卉更是直接開口:“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麼狗屎運,師父交代了,誰都可不到,師妹你一定要到!”

青棱逃無可逃,便隻得跟著蕭樂生去了唐徊的洞府。

她不知唐徊所為何事,整顆心沉滿心事,手心裡冰濡濕冷一片。

想不到她和墨雲空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及至唐徊的洞府,唐徊已與墨雲空坐在洞府外的石桌椅上下棋敘舊。

青棱跟在師兄姐的最後麵,隨他們一起站到了遠處,眼觀鼻,鼻觀心地垂頭站著。

沒有召喚,他們便隻能這麼候著。

不知過了多久,青棱忽聞得耳邊傳來一聲微咦之聲。

“天生凡骨?”

她全身的寒毛就像刺猥一樣豎了起來。

“唐小友,你倒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三百年壽元換一個爐鼎。”墨雲空漫不經心地開口說著,顯是唐徊已將青棱之事告訴了她。

青棱便察覺到旁邊數道目光襲來,師兄師姐都帶著恍悟並且憐憫的眼神望著她,卓煙卉適才對她還有濃洌的不滿頓時也化成了同情。

“晚輩這也是無可奈何,體內的冥火反噬之力已經越來越壓製不住了,而她是目前唯一的解決之法。”唐徊“啪”一聲脆響,按下一枚黑子。

“小友,下棋最忌心浮氣躁。”墨雲空展顏一笑,細細看著棋局並不落子,“你可忘了我們當年之約?若然你能在三百年內到達合心,本君便與你結為雙修道侶,我的太陰體,你的純陽火,互消互融,可是再好不過的互惠互利買賣!”

站在外麵的幾個人都聽得心頭一跳。

和墨雲空結成雙修道侶,那是這萬華神州上多少人豔羨的事,竟然就這樣被當事人隨口道來,仿佛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而之樣的好事,竟然叫自家師父給碰上了,幾個人心底均震撼著。

“仙君,約定不敢忘!如若晚輩有幸三百年前到達合心,必定%e4%ba%b2上玉華山提%e4%ba%b2!”唐徊臉色一正,恭敬回道。

他與墨雲空,於百年前相識一場,因為自己體內的冥火屬純陽之氣,而墨雲空是太陰之體,若能雙修,陰陽交融,這純陽純陰不止不會傷害本體,還能化作有利修行之氣,但彼時唐徊境界低下,二人實力太過懸殊,雙修之法不可行,再加上唐徊脾性頗合墨雲空心意,都是一心修行的無情之人,故而才有此一約。

他們的約定,不因情愛,隻為修行,這正是二人惺惺相惜之處。

墨雲空聞言哈哈一笑,才將白子落下。

“叫吃!”她清%e5%90%9f一聲,眼神如同沉斂的海,卻並無喜意。

青棱心中一沉。

那是和她的師父一模一樣的眼神!

是的,她們都曾經有同一個師父,玉華宮宮主穆瀾,那個早已死在青棱手中的死鬼師父。

但這卻並不是青棱不願見她的主要原因。

除了同門的關係之外,墨雲空還是她的孿生姐姐。

她的全名,是墨青棱,與墨雲空正是墨家最後的血脈。

“青棱,過來見過墨仙君吧。”

唐徊的聲音驟然間響起。

青棱抬頭,不敢抗命,隻能朝前走去。

“這便是我那天生凡骨的徒弟,她在繈褓之時,生身之父便已踏入仙門,進了玉華宮修行。仙君可否幫晚輩一個小忙,替這孩子尋找一下她的父%e4%ba%b2,以償她夙願。”唐徊對著墨雲空開口,然而似笑非笑的眼神卻隻盯著青棱。

青棱感受到兩人灼灼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俯身行禮,心中卻琢磨開了。

看來,唐徊還是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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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敵

青棱看得分明。

她與墨雲空,雖是一母雙生,卻長得完全不一樣。

也所幸她們長得不一樣,才沒叫人看出不對來。

因此,墨雲空是墨雲空,她是她,她們之間,並無關係。

青棱暗自將心穩了,才開口回答二人:“多謝師父,多謝仙君,弟子的父%e4%ba%b2姓雲名冬海。”

“雲冬海……”墨雲空微一沉%e5%90%9f,方道,“若是彆的弟子,玉華宮上上下下幾千號人,本君恐怕也記不得。這雲冬海我卻有印象,隻身一人爬上玉華山的冰刃峰,拜入我宮,資質不錯,是罕見的純雷靈體,短短二十多年便可築基,幾個長老為了搶他當徒弟還鬨到本君麵前來。不過可惜,此人數年前下山完成任務後便音信全無,否則今日這鬥法會,以他的資質,必能前來一觀,你父女二人也可相會了。”

青棱聞言,卻暗自舒口氣,不來好,見了便宜爹,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心裡雖鬆,她臉上卻仍要作出婉惜哀傷的表情來。

“得知家父消息,弟子已經滿足,不敢奢望再見。弟子拜謝仙君成全。”青棱恭敬施禮,再抬頭,便對上墨雲空看透人心的了然眼神。

像極了穆瀾。

她迅速低頭。

也不知自己過沒過這一關,她目前最要擔心的是唐徊而不是墨雲空,這多疑的小煞星竟然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身世,好在她並非瞎編亂造而出。

“可惜了。”唐徊一聲低歎,擺擺手,道,“下去吧,你們全都退下吧。”

“是。”四人齊聲應諾。

青棱滿懷心事地回了壽安堂,壽安堂的清冷與大殿上的熱鬨,反差甚大。

雖然她是一堂之主,但掌事處並沒有再派弟子過來,因此這壽安堂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事務均由她一人打理,和朱老頭一樣,她幾乎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又明亮又寬敞,比自己那簡陋的洞府不知好上幾倍。

冷風讓她漸漸冷靜下來,盤膝坐上床,將烈凰訣初篇的功法運行一遍,經脈中充盈的靈氣緩緩流動著,灼熱這間向四肢百骸散開,帶來一陣熱融融的感覺,蟄伏在丹田外的噬靈蠱仿佛她的第二個丹田,緩緩吸納著這些靈氣。

再度睜眼,她眼神已然平靜下來。

她現在隻是青棱,一個以天生凡骨踏入仙途的低修,這是她目前唯一的身份。

不再想關於墨雲空的事,她把注意力放到青雲十五弩上。

這弩因為骨魔心臟的破碎,而徹底毀了,如今綁在腕上隻剩下一副空架子,得想辦修複。

青棱垂眼沉思,驀然間腦中一念閃起。

既然她的身體已經代替了骨魔心臟成為噬靈蠱的容器,那麼,她就是這青雲十五弩最大的靈氣來源。

青棱將青雲十五弩從腕上解下,取出無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