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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不穩,便有入魔的風險,更何況她的真身境界已經到了返虛境界,再接下去便是飛升大劫,道心若然不穩,彆說修為能否提升,或者會不會在修行中走火入魔,即便讓她成功到達返虛大圓滿,她也始終會在飛升的天劫之下化成劫灰。

是以她千方百計找到了出口,對自己施展了封心大法,甘願將修為留在烈凰聖境之中,變成凡人出來,正是希望通過在凡間的曆煉領悟生死輪回之境,從而穩固她求生之道心,由道心突破境界。人命如同螻蟻,但螻蟻對生的渴望並不亞於任何一個修士,在那樣卑微艱苦的環境之中,也許她能找到屬於她的道心,以及她所不曾擁有的一切東西。

不管出自哪一個原因,她都不願意自己就這樣回去,非到必要的時刻,她是絕對不會動用這枚傳送符,更何況目前隻是一個尚不知真假的消息。

當初做這孤注一擲的決定之時,她就想好了今後會麵臨的種種難題,再難的路她也要一步步走下去。思及此,她按下了那股因烈凰聖境而起的焦慮,心中一定,睜開了雙眼,找來炭筆木紙,開始回憶青雲十五弩的設計圖。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自保的武器。因緣際會之下,她再入仙境,不管心中再如何抗拒,她也要接受,而目前的境地,比她在凡間之時還要糟糕,那黑屍的事件提醒了她,掩藏在她平靜無波的生活之下,是一個詭譎陰暗的萬丈深淵,不管她的修為如何,危險永遠存在。

所以,她一定要把這青雲十五弩設計出來。

青雲十五弩的原理非常的簡單,需要有一件能吸收靈氣、儲存靈氣的法寶,而青雲十五弩弩身則是發射靈氣的特殊設置,簡而言之,青雲十五弩是一款以靈氣為箭的弩,它能將靈氣注入各種符咒法寶,進而讓青棱能變相使用這些她不能用的東西。

她在紙上塗塗畫畫,青雲十五弩的原設計太過理想化了,並沒有考慮到一個初入仙門的修士是否能負擔得起,她現在要做的,除了是回憶它的設計之外,還必須在原有基礎之上進行改進,將它的材料變為普通易取得的材料,並且還要將它尺寸打造成適合她使用的大小。

那枚骨魔心臟解決了她最大的問題,因此她要做的改造並不十分艱難。

被囚禁在烈凰聖境的那一千兩百多年中,除了修煉,唯一能令她忘記一切的事,就是閱讀與研究那些繁複的機關陣法等等,而在所有的內容中,她獨獨對機關甲術最感興趣。

此刻炭筆在手,她便忘記了一切煩惱,專注在眼前圖紙之上。

這一動筆,塗塗改改,她足足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最終將青雲十五□□定了下來,並且羅列了一長串的材料出來,連同圖紙一起,收在了她的儲物戒指之中。

想方設法找到這些材料,以後如何換取更多的靈石供那噬靈蠱吸收,成了她目前最發愁的事。

隻要想想,青棱就覺得自己似乎養了一隻吞錢的無底洞。

而就在她苦惱之時,太初門煉氣期弟子每逢十年一次的考核日子,正慢慢的逼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狀元

太初門十年一次的考核,隻針對還未能築基的最低等弟子,對他們來說,這樣的考核是他們的第二次機會,非常的重要。

作為一個有近萬年曆史的修仙大宗,又時時刻刻都被對手覬覦著,太初門對自身實力的鞏固和擴大有著迫切的需要,也因此太初門對於人才是十分渴求的。這場考核,除了用來考核這些低等弟子的修煉結果之外,還用於挑選成績突出的弟子,供宗門內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收徒,或者供各個分堂挑選適合的使喚弟子,比如煉丹、煉器、符籙等等。

第一次的機會,便是進仙門時的資質測試,這些初級弟子已然錯過了。

接下去的便是這個考核了,成績好的,將有可能直接被某個長老挑選成為%e4%ba%b2傳弟子,哪怕是混個使喚弟子,也好過做粗使雜役。

而通過這個考核而成為太初門精英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因此每個初級弟子都卯足了勁頭修煉和學習。

這場考核並不複雜,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理論考核,一個是實力考核,一個是試煉考核。

理論考核則是筆頭的,通過一張卷子來考察一眾弟子的領悟能力,內容一般包括了修仙的基礎知識以及煉丹、煉器、符籙等道術的知識,一個領悟能力高的修士,有可能受資質所限不能突破自身,因此煉丹、煉器、符籙這些也不失為一個上好的選擇,並且這些東西也都是修仙過程中必不可缺的。

實力考核很簡單,兩兩為戰,大家各施能耐打一場,誰贏誰得分,最後大家按分數的多少來進行排位。

最後的試煉,則是實力與理論的結合。實力考核中排在前三成,並且理論考核過關的弟子將會被帶到太初山深處的赤安林中,進行實踐戰鬥。

青棱對這場考核並不關心,唐徊自上次召見過她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了,因此除了慎悟堂和壽安堂之外,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各種賺取靈石的任務之上,太初門的每個分堂都會分派許多費時費力的任務下來,收集露水、尋找靈草,青棱便每日都在山裡打轉,漸漸連慎悟堂也去得少了,有去的時候都在向其他弟子倒賣一些淘換來的功法、靈藥等物。

就像今日。

理論考核和實力考核都已經結束了,一眾低等弟子都鬆了一口氣,隻等著成績出來,然後去赤安林中試煉。

這一天正是理論考核放榜的日子。

“陳道友,你要的蛇靈丹我給你找來了,三百三十枚下品靈石,謝謝!”青棱坐在最後一排,勾搭著隔壁一個男修的肩膀,眉色飛舞地說著,另一隻從幾案的下方遞了一隻小瓷瓶過去。

隔壁的男修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此時卻滿臉尷尬地被她搭著肩,不時瞄著前排一眾低頭刻苦的道友們,一麵接過瓷瓶。

“三百枚怎樣?最近手頭略緊!”那姓陳的男修小聲地說著,生怕被人注意到。

青棱挑挑眉,露了一個苦惱的神色,道:“陳道友,我這小本生意的,就賺你這個零頭了!罷了,就當跟你做個朋友,收你三百二十枚,再不能少了!”

她蹙緊了眉頭,露出痛苦表情,眼角餘光卻仍緊緊跟著那陳道友。借著和五獄塔那邊打交道的活計,她著實討好了幾個才剛入門的煉丹士,給他們提供一些低級藥草煉丹,煉出的成果和她五五分,這些煉丹士平時忙著看爐煉丹,服侍師父,哪有多餘的時間去搜集這些低級藥草,因此對於這樣一個又能提升煉丹技巧,又不花太多功夫的事,如何不樂意。

那男修也是一副壯士斷腕般的神色,在衣裡摸了半晌,才掏出了一個陳舊褪色的小布袋,遞給青棱,道:“拿去,你這黑心的奸商。”

青棱掂了掂袋子的重量,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便將搭著他的手收回,解了袋子數靈石。

“放心,少不了你的。”那男修鄙夷地看著青棱數靈石的模樣,將%e5%b1%81%e8%82%a1挪開幾分,一麵摩娑著手裡的瓷瓶,忽又道,“如果還有什麼好東西,可一定要記得我!”

“行啦!”青棱漫不經心地應了句,頭也不抬。

“青棱!你給我站起來!”

一聲暴喝忽然間傳來,卻是慎悟堂堂主陶老頭的聲音,隨著這個聲音,堂上所有弟子都轉過頭來看著她。

堂前進來的不止陶老頭一個人,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修士,其中有兩個都是這慎悟堂的老師,剩下那個她沒有見過,是個黑袍赤冠的中年修士,蓄著兩撇八字美髭,手中拿柄雪白羽扇。

青棱哧溜一下竄了起來,垂手肅立,恭恭敬敬地看著陶老頭。

最近她逃課的次數太多,因為天生凡骨的廢物資質,慎悟堂的老學究們倒沒怎麼為難她,大概他們也覺得她這廢物資質根本無需在此浪費時間浪費資源,索性放牛吃草,隻要彆妨礙到慎悟堂的正常教學就好。

“你這個廢……”陶老頭滿臉漲紅地看著青棱。

青棱皺皺眉,除了逃課以及向弟子們倒賣一些修仙物品,她沒有乾什麼觸犯他的事吧?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陶先生,莫氣!”那黑袍修士朝陶老頭一聲低語,聲音冰冰涼涼,讓人莫明的安靜下來。

“你在堂下做什麼?”陶老頭心情平複了一些,炮火卻仍舊對準了青棱。

青棱看了一眼隔壁剛與她交易完畢的陳道友,這廝已經坐得端端正正,她心裡猜測著莫非倒賣物品是禁止的?思忖了一下便開口道:“弟子……正在請教陳道友關於靈氣運轉之事,不過陳道友也有些不解,弟子正打算請教先生。”

“請教?你還用得著請教?”陶老頭鄙夷地看著她,口氣中是濃濃的嘲諷。

青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能繼續恭敬開口:“弟子駑鈍,自當請教先生與諸位道友。”

“放%e5%b1%81!”陶老頭暴喝一句。

他成天一副文縐縐的模樣,突然間暴發出來,倒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這老家夥竟然也會罵人!

“你看看,你看看!”陶老頭甩了一卷紙到地上,用手指著罵道,“你這廢物自己撿起來看看!”

青棱隻得整整衣裳,頂著眾人的目光上前撿起了那卷紙,輕輕展開。

那是她理論考核的筆試卷子,上麵朱筆題著一個碩大的“七”字,這卷子一共十個部分,百道試題,考核時間是整整三天,一共是十分,青棱得了七分。

考核前陶老頭曾經恫嚇過他們,考不到合格的弟子,必須進思閉崖思過一年不能外出,思閉崖上生活困頓,寒風料峭,無法接觸外界,彆說她能不能賺取靈石,就是那一天一頓飯的份例都能把她折騰死,因此她才將這卷子答了個六、七成,心裡想著這樣總該算是合格了。

這又有什麼問題了?

她站起身來,不解地望向陶老頭。

“還在跟老夫裝傻!老夫可要恭喜你,平常悶聲不響倒看不出來有這能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考了一個狀元出來!”陶老頭諷刺的說著。

此話一出,四座嘩然,通通眼也不眨地看著青棱。

而陶老頭眼中更是幾欲冒火,那考核的卷子,曆來都是他費儘心血之作,難度十分大,能答對半數以上就算是奇才了,不料這次竟出了一個奇葩。

按說青棱資質雖差,但若是平日裡刻苦也就罷了,可青棱每日不是逃課,就是倒賣,做些低三下四之事,叫他如何相信青棱。

這陶老頭入仙門之前,曾是凡間大國的一介布衣學子,當了十來年的私塾先生,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入太初門,走上修仙一途,最是清傲刻板之人,見不得弄虛作假之輩,因此青棱這狀元之名,在他眼中不隻不值一文,還和無恥作蔽劃上了等號。

話已至此,青棱也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在這慎悟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