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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些靈根會根據各種不同體質而有所差彆,但不管強弱,多多少少都有一點。

青棱的身體,卻像是一個密閉的罐子,外界的靈氣無法進去半分半毫,而她本身又沒有任何的靈氣,像她這樣半點靈根都沒有的超純淨體,是萬中無一的情況。

雖是萬中無一的極品體質,但可惜的是,是萬中無一的極品廢靈根。

因為她感受不到天地靈氣,也無法吸入靈氣,於修仙一途算是絕了緣的。

唐徊千算萬算,也沒料到眼前的少女,竟然生了一副天生凡骨。

驚詫過後,唐徊很快平靜下來,嘴邊卻忽然綻開一絲笑容來。

這一趟出來,除了成功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外,似乎還有意外的收獲。

他收起空靈石,取出一隻青瓷瓶子來,倒出了一顆赤色的小藥丸,一手捏在了青棱的下頜,一用力,將她緊咬的牙關捏開,將那藥丸扔了進去。

既然真氣對她無用,他隻能選擇一些凡人的辦法來讓她活下來,比如靈藥與火焰。

一個死人對他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他喂完藥,又用法術生起了一堆火後,便走到了青棱身邊盤膝坐下,兀自調息起來。

天色漸漸黑沉下來,內洞裡那一絲光線已經消失,洞裡隻有不斷閃動的火光。

不知過了多久,青棱眼皮忽然一動。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冰冷的感覺先是一陣接著一陣,像潮水般撲過來,這具身體仿佛不是她的,僵硬得無法動彈,接著又是一股火燒般的感覺襲來,隻覺得整個人像要熔化一般,瘋狂地渴望著水。

冷熱的感覺交替出現著,她的腦袋裡卻不斷閃過一些光怪陸離的片段,就像是記憶的碎片,一幅幅轉過。

“不要!我不要死!”

一聲尖厲的叫喊從她口中傳說,她的眼猛然睜開,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隨之化作一片迷茫之色。

她坐了起來,伸手摸額,頭上全是汗,單薄的衣服乾透又被汗濕,身上濕濕粘粘的,卻並不冷,旁邊生著一堆火,將身體烘得暖洋洋。

原來她還沒有死。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這個幽暗的洞%e7%a9%b4,火色赤紅,唐徊就坐在她身邊,閉眸盤膝,火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張俊逸的臉明明暗暗。

比起他睜眼時的喜怒難測,她更喜歡看到他閉上眼的樣子,沒有寒星般冷冽的眼神,這個男人就像春天滿樹綻放的烈凰花一樣耀眼美麗,嘴角微微翹起,自然而然帶著三分歡喜。

青棱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深深吸了一口氣。

活著的感覺真好。

還沒等她感慨夠,她忽然神色一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手撫上了自己的頸,衣領裡圓形的石頭,讓她稍稍放了心,下意識又轉頭看向唐徊。

他沒有發現什麼吧?

這一轉頭,她就對上了那雙寒星般的眼眸。

唐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冷冷地盯著她。

頓時間,這滿室暖間都為之一滯,一抹寒意襲上青棱心頭。

而詭異的是,唐徊竟然朝她緩緩扯起了%e5%94%87角,露出了一個溫和慈悲的笑容來。

很像……已經被她打到元神儘滅的那個人。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一件待價可估的貨物,他在判斷著她的價值。

青棱心中一沉,一股恐懼從心頭緩緩蔓延。

“仙爺,您醒啦!”她艱難地開口,這才察覺自己的聲音粗啞難聽,喉嚨乾得要冒火,嘴%e5%94%87也乾裂%e8%84%b1皮,因為說話扯動上麵的裂口而引起一陣刺疼。

唐徊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是您救了我?”話一出口,青棱就覺得自己被凍成白癡了,除了他還能是誰救了她,便不待他回答,一下拜倒在地,恭敬地繼續說道,“青棱多謝仙爺救命之恩……”

話沒完,一股和緩卻不容拒絕的力量將她扶起。

“不必謝我,你體內寒氣還沒儘除,休息吧。”

聽了這話,青棱猛然間瞪眼看他,這人不是那個小煞星吧,莫非被雪梟王奪舍了?

“怎麼?”看著她不敢置信的表情,唐徊忽然間覺得滑稽,反問了一句。

青棱立刻搖頭,道:“多謝仙爺關心,多謝仙爺。”

“你叫青棱?”他又問。

“是的,凡女青棱。”青棱摸不準他想做什麼,隻能小心回話。

“不錯的名字。好好休息吧。”唐徊的聲音平淡如水。

他越平靜溫和,她就越覺得可怕。

“是,仙爺。”青棱隻能依言乖乖坐回原地,忽又想起一事來,問道,“仙爺,我們明天可是能下山了?”

“還不能。”

不知是不是青棱的錯覺,唐徊的笑容似乎咧得更大了一些。

“我要在此閉關。”唐徊這次沒等她問便直接告訴了她。

青棱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他要閉關,那她怎麼辦?

難道讓她自己走下山,外麵那麼多雪梟獸,這不是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仙爺要在此閉關多久?”她顫巍巍問道。

“最快三年,最慢十年。”

算了,她還是出去送死吧。青棱心裡一陣咬牙切齒的怒,麵上仍要裝出一片恭敬。

“我需要一個人替我護法!”唐徊忽然定定看著青棱,語出驚人。

青棱轉頭左右看了看,才肯定唐徊眼中隻有她一個人。

“護法?我嗎?”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心中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除了你,這裡沒有彆人!”唐徊繼續微笑,笑裡一片不容拒絕的寒意。

青棱倒抽一口氣。

給他護法,意味她要一個人呆在這鬼地方。

最少三年。

三年!!

作者有話要說:

☆、交易

三年的時間並不長,但對凡人而言,卻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娶妻嫁人,比如生兒育女,比如蟾宮折桂……生命越有限,人就越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做無限多的事,他們管這個叫人生。

如果沒有唐徊,她也許可以在這三年裡找個男人嫁了,也許可以賺一大筆金子,也許她已經在盛京的酒樓裡彈著小曲,又或者她的孩子可以去打醬油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也許、如果這些假設性的事,時間是唯一不能倒退的,即便是通天大能者也一樣。

所以青棱把唐徊恨得咬牙切齒,沒有什麼比占用她如花似玉好年華來得更可惡的事了,但她不得不屈從於他。→思→兔→在→線→閱→讀→

一是,她走不出外麵那片雪梟穀。

二是,唐徊在她身上下了纏心符。

她彆無選擇,纏心符是種用來控製他人的符咒,除了能在某個固定範圍感知中符者的行蹤外,還能隨心所欲控製對方的生死,若想解除,除非施符者主動解除,又或者中符者的修為超過施符者。

很明顯,目前這兩種可能都沒有。

所以她留下了。

唐徊在閉關之前,將雪梟儘數趕到了雪梟穀中,又開始外圍和洞前各布置繁雜的禁製法陣,他將雪梟王洞%e7%a9%b4裡的內洞做為了閉關之處,而外洞則留給青棱居住。

他給了青棱一袋天地穀、一瓶下品靈藥還魂丹,以及一柄下品靈器斷水短刀與一袋赤火五雷珠,鑒於她體內毫無靈氣,所有的法寶給她都等於暴殄天物,因此唐徊給的都是些凡人能用的好東西。

比如那天地穀,種一顆到地上,不論是何種土壤,它都能在一天之內開花結果,一顆天地果除了可以讓人三天不用進食之外,還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對凡人而言是難得珍品,但在修仙界,也就是修士出外旅行的常備用品罷了;還魂丹則能治療大部分的外傷與普通疾病;至於斷水短刀和赤火五雷珠,都是給青棱防身用的,斷水刀十分輕巧,拿在手中仿佛沒有重量,刀身薄如蟬翼,卻能削鐵如泥,在人間那就可算得是至寶了,而那袋赤火五雷珠就更加霸道了,隻要扔出去便能造成大麵積的雷火爆炸,威力無窮。

青棱拿到這些東西,心裡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三年的時間,對她來說並不難熬,她現在隻希望三年過後,這煞星能放她回去,造成彆再出什麼妖蛾子了。

既已接受了事實,她便再沒抱怨。唐徊忙著布置法陣,她也沒有閒著,除了偶爾給唐徊搭把手之外,大部分時間她都提著那把斷水刀,四處收集材料。

洞外到處都是雪梟獸的屍體,她挑了那些還算完整的屍體,用斷水刀將這些雪梟的皮毛剝了下來,掛到樹上,又細細刮下了雪梟厚厚的脂肪,用油布包了放回洞裡,準備日後照明使用,最後把那雪梟肉割成小塊分了幾份,挖了幾個冰窟窿分彆給埋了進去,可惜手上沒有材料,要不把那些雪梟毛皮處理了穿到身上,那才叫一個暖和舒服,她現在身上穿著的,還是後來到湖邊找回來的那件舊棉襖。

這鬼地方要什麼沒什麼,她得替未來三年的生活好好打算,唐徊給的那些東西,隻是生活必需品,要想好好活過這三年,她不多花點心思是不行的。

清理完這些雪梟,她又砍了許多小樹枝,背回洞裡碼好,再鋪上厚厚的乾草,她可不想三年的時間都要睡潮濕堅硬的地。

唐徊看著她將好好的一把下品靈器用作剝皮割肉砍樹之物,倒也沒說什麼,由著她去。

天黑以後,青棱有時會把凍好的雪梟肉拿出來,取出隨身帶的一包鹽,抹幾粒到肉上,然後放火堆上烤來吃,又或者用飛蝗石打下一些雪兔飛鳥,一樣烤來吃,偶爾去那湖裡抓兩條魚來煮成湯,熱熱地喝上一趟……

她也不顧忌唐徊的眼光,飯後總會拿起那把舊六弦琴,咿呀彈唱起來,每一句唱詞,每一聲旋律,在這荒山寂靜之處,顯得異常的滄桑悠遠。

他們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各做各的,唐徊繁雜的法陣與各種禁製終於在一個月後完成,他將內洞嚴嚴實實地封上了,開始閉關。

這個寂靜的世界,徹底隻剩下了青棱一個人,就像許多年前曾經有過的那些日子。

但青棱並不是寂寞,她有很多事要做。

這麼長的時間,她可以挖很多草藥,曬乾了囤著,到時候帶回鎮上賣掉,就是一大筆收入,雪梟穀深處生有許多稀罕的藥草,從前是沒能耐進來,如今既然進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

她還想給自己那小洞%e7%a9%b4打造一些簡單的家具,比如床。在凡間的這些年,她學了很多手藝,木工就是其中一項,不過她最愛的還是六弦琴。

她想做的事,很多。

即使隻有一個人麵對這樣苦寒惡劣的環境,她也努力生活著。

白天努力乾活,晚上為自己彈唱,她活得不錯。

歲月如梭,忙碌而寂寞的三年時間轉眼過去了。

這一天,青棱正在湖邊尋找寒水藻,忽然間一聲長嘯從她住的洞%e7%a9%b4中傳出。

青棱心中一震,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