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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蟬翼 湜沚 4402 字 3個月前

,接到顧城的電話,約晚上一起見幾個人。

等宋庭梧掛了電話,小王順口提了句:“是金皇地產的顧總?我今天剛聽同事們提起他,據說他以前也在瑞安工作,就在我現在所在的這個部門。”

小王在瑞安直投,宋庭梧記得藝術品基金部屬於瑞安直投。所以,曾經,顧城和沈昔昭是同事!

……

他聲色未動,一直等到和顧城見完人之後,才客氣地問了一句:“顧總原來和昔昭曾經是同事?”

顧城心中一沉,一時沒有把握宋庭梧已經知道了多少。當初沈昔昭拜托過他千萬不要在宋庭梧麵前說破她做過的一切。

顧城笑了笑。又不是演苦情劇,既然付出了那麼多,乾嘛還要藏著掖著?於是將當初和沈昔昭共謀之事說了個一清二楚。

宋庭梧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可又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才是他的女人!

“她現在在哪裡?”

“湖南湘西老司城。”

——————

“妹子,你這個結婚請柬設計得很漂亮啊!”印刷店老板一邊安排著印刷事務,一邊嘖嘖稱歎。

小葉得意地一笑,驕傲到:“那是,我們老板娘自己設計的。”

“可是,這時間有點趕啊。你明天就要,我哪裡趕得及?”

“老板……”小葉拖長音調,撒了個嬌:“你自己看日期嘛,婚禮就在一周後。難不成讓我們老板娘把婚期推後?老板……把我的這些安排先做,肯定來得及的……”

老板一個中年大叔,看著一個小姑娘對自己各種撒嬌,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聲道:“好,好,一定給你趕出來,肯定讓你們老板娘按時結婚!”

“噯……”老板又拉住小葉問:“這個新郎的名字,是姓陳是吧?”

“是的啦……”小葉語音清脆地答到。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二章

宋庭梧定了最近的機票飛湖南。到張家界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多。機場很小,從候機廳出來,外麵圍滿了人,操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問:“酒店住嗎?拚車嗎?”

他等不及在張家界再住一晚,於是和司機談連夜去湘西老司城。大部分司機沒聽說過老司城,又是大晚上的嫌路遠,不肯去。

就在眾司機散去,宋庭梧灰心失望之際,一個年輕的司機突然跑過來說:“老司城我知道嘛,是一個新的古城。我送過一次。大哥,你說你給多少錢。”

宋庭梧一聽大喜,爽快到:“錢好說,你開個價。”

後來定了八百塊。

起先走高速,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改走國道。路麵坑坑窪窪,顛簸得很。車窗外幾乎一路都是黑沉沉的樹影和山。經過幾個鄉鎮,昏黃的路燈下是灰蒙蒙的街道。

宋庭梧不禁想沈昔昭那麼一個愛逛商場的人,躲在這偏遠山區裡,還不悶得發瘋?

等他找到不忘山莊,已經淩晨兩、三點。司機倒一點倦意也沒有,收了錢,哼著小曲一踩油門走了。

山莊大門前掛著兩盞紅燈籠,後麵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楚。前台的燈尚亮著,隻是沒看見人。宋庭梧莫名有些緊張,心臟就像上緊了的發條。

他走進去,叫了一聲:“你好,有人嗎?”

突然一個穿民族服裝的年輕女孩兒從櫃台後鑽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手機,戀戀不舍地放下,一看居然來了個大帥哥,於是擦了擦眼睛,確認眼沒花,確實挺帥,立刻滿臉堆笑:“住店嗎?”

宋庭梧點點頭,立刻又問:“沈昔昭是不是在這裡?我是她朋友,想立刻見她一麵。”

服務員立刻帶著標準笑容,說:“我們老板娘現在不在。她去外地了。”

宋庭梧心裡一沉。剛剛醞釀了一路的情緒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所有地忐忑與期望,變得無處安放。

“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沒說,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一周……”

沒等服務員的話說完,宋庭梧立刻道:“給我先開一周的房間。”

——————

淩晨六點。整個北京城籠罩在將醒未醒的夜幕下。被推開的窗戶一角灌進帶著寒意的微風。低垂的城市遠方閃著幾點燈光。

屋子裡燈火通明。人聲喧嘩。

窗前掛著一襲魚尾婚紗。蕾絲輕紗足以讓任何女人心生恨嫁的衝動。

沈昔昭坐在鏡子前麵,滿麵笑容,看化妝師將她的頭發盤起,插上亮晶晶的頭飾。瞅著化妝師找刷子的當兒,她趕緊回頭,叮囑黃鹿鹿:“你換婚紗的時候注意點,沒把妝蹭花了。”

“哎呀,昔昭,你越來越囉嗦了。”黃鹿鹿笑著抱怨了一句,隨手抓起一顆喜糖,剝開以後放進沈昔昭嘴裡,自己則說:“你幫我設計的請柬備受誇獎呀,好多人問我在哪裡買的。還有婚紗,陳然幾個表姐表妹都問我在哪家店買的。要不,你乾脆轉行做婚慶得了。”

黃鹿鹿的婚紗亦是由沈昔昭設計。反反複複修改了兩個多月,直到成品出來,她才最終放心。

沈昔昭嘴裡含著糖說:“那不行,我還有客棧呢。”

黃鹿鹿轉而擔心起來:“你跟我說說,去你那裡旅遊的有沒有大好單身男青年呀?要不然你天天窩在那山溝溝裡,我都替你著急。”

“哎……”黃鹿鹿自己也吃了個糖,湊到沈昔昭身邊,低聲說:“今天的伴郎是陳然的好朋友,我跟你說,人還不錯,工作也好。你要不考慮考慮?”

沈昔昭大笑起來:“鹿啊,你真是為我操碎了心。”

黃鹿鹿半幽怨半深情地瞟了她一眼:“你今天才知道呀。”

化妝師在旁邊也笑起來:“你們倆關係可真好。但是新娘子能不能趕緊把禮服換了,跟拍就快要到了哦。”

化妝師帶來的助手已經將婚紗取下,此刻正望眼欲穿地等著黃鹿鹿。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趕緊去換婚紗。

沈昔昭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濃妝豔抹得簡直換了個人,便笑著說:“好了嗎?我脖子都僵了。又不是我結婚,隨便弄弄就行了。”

“那不行!”化妝師手上一使勁,立刻將沈昔昭的臉擺正,一副專業受到了挑釁的模樣:“既然化了,就得化好!你彆動!”

陸陸續續又有人進來,都是姐妹團。有大學同學,也有黃鹿鹿的各路%e4%ba%b2戚。沒多久,黃媽媽端了一個大托盤進來,笑眯眯的:“沒吃早飯的都過來吃點東西。”

可是屋子裡一群女人早都瘋了,各種爭相合影自拍發微博朋友圈。發就算了,發完之後各種比較誰的評論多。

屋子裡就跟炸開鍋一樣。

等到新郎帶著伴郎兄弟團來以後,更是熱鬨。一群男人在外麵,拍得門咚咚作響。

沈昔昭帶著姐妹團開了大門,留下一道鐵門。彼此見著麵,還能遞紅包。她手上拿著一張紙,全是刁鑽古怪的問題。

新郎答不出來,伴郎就一個勁地塞紅包。陳然和黃鹿鹿是在西藏旅遊時認識的,回來以後就頻繁聯係。那時候沈昔昭覺得不靠譜,沒想到現在自己都來參加兩個人的婚禮了。

陳然長得陽光,一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雖然白白嫩嫩,卻喜歡戶外運動,幾年前徒步去過墨%e8%84%b1。黃鹿鹿當即就被他的經曆吸引了,跟著他在西藏也試了一回徒步。

總之,兩個人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眼見著伴郎手裡紅包已經發得差不多。沈昔昭和姐妹團的人使了個眼色,有人輕輕擰開了門。

門外的男人們本就在哄擠,一時沒察覺,嘩啦啦全都跌了進來。眾人拍手大笑,也有人一邊笑一邊趕緊拍照。

陳然從地上爬起來,分開眾人,一下跑進屋裡,將黃鹿鹿一把打橫抱了起來。黃鹿鹿咯咯直笑。眾人也在現場不斷起哄:“%e4%ba%b2一個……%e4%ba%b2一個……”

伴郎更加直接:“%e8%88%8c%e5%90%bb!%e8%88%8c%e5%90%bb!”▼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然也放得開,吧唧一下就%e4%ba%b2上去了。

鬨了一陣,黃媽媽來催:“時間快到了啊,得去酒店了。”

沈昔昭和伴郎的車就跟在新郎新娘的車後麵。到酒店門口時,沈昔昭趕緊下車去幫黃鹿鹿整理婚紗。因為拖尾長,得時刻注意著。

整理的當兒,黃鹿鹿悄悄告訴沈昔昭:“一會儀式上,我要扔花球。我就朝你扔,你注意點,彆被其他人搶去了。”

沈昔昭無奈一笑:“你就那麼怕我嫁不出去?”

黃鹿鹿也笑了。

婚禮結束之後,黃鹿鹿要準備去度蜜月,沒有時間陪沈昔昭。她在北京也沒有什麼同學朋友,婚禮結束後第二天就定了機票回湖南。

——————

晚上的航班,沈昔昭知道黃鹿鹿事情多,叫她不要送。可她還是來了。本來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輕快。可是過安檢揮手道彆時,不知為何又傷感起來。

沈昔昭笑笑:“都叫你不要送了,搞得我現在莫名其妙地難受。”說完,又叮囑黃鹿鹿:“你彆欺負陳然。還有婆婆畢竟不是你媽,能順的就順,彆太任性了。”

黃鹿鹿抱了抱她:“知道了,元旦放假我去看你。也見識見識你的客棧。”

沈昔昭轉身走去了安檢口。

下了飛機,她跟人拚車一起去永順縣。

司機年輕,話也多。

“幾天前我剛拉了一趟活,去的是永順縣的老司城。現在去這兒的人可真多。”

沈昔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沒接話。心裡卻一個勁兒地想,哪裡多了?!再多些遊客更好!她現在可還處在虧損階段。

一路昏昏沉沉,進了縣城時已經十一點過。她去取了車,自己開車回老司城。

回到客棧,她跟前台匆匆打了個招呼,就拉著箱子一路向裡走。等不及洗個熱水澡□□睡上一覺。

她住在第三進院子裡,幾乎在半山腰上。院子裡都點著燈籠,也不算太黑。山風刮著樹葉,嘩嘩作響。

好不容易走到吊腳樓下,她舒了口氣,停下來歇會兒。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沈昔昭!”

她就像被釘住了一樣,沒敢側身,也沒敢去看。

因為聲音太熟悉。是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的聲音。

宋庭梧突然上前,從後麵將沈昔昭一把緊緊抱在懷裡。隔著襯衫,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抵在自己的%e8%83%b8腹前。

那一瞬間他覺得,她就是他缺失的那根肋骨。

涼風撲麵。沈昔昭的情緒突然全麵崩潰。三年來,假裝無所謂,假裝忙得熱火朝天,假裝沒心沒肺。可是無數個孤身一人的時刻,想起他,彷如留在皮膚上永不磨滅的記憶。

她轉身,埋進宋庭梧的懷裡,再一次深而長地呼吸,像是想要確認眼前這個真的是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她地眼淚蹭濕了宋庭梧的襯衣:“你怎麼臉皮那麼厚,怎麼趕也趕不走!”

宋庭梧一手撫摸著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