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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輸了,誰就得答應對方一件事。”

自己原想他現在心思單純些,卻仍%e8%84%b1不了算計的本性,不由生了些警覺,但看著他眼神純淨恍若琉璃,便又鬼使神差應了好。

隨意擲了開去,竟是一二三統共才六點,沈無沉眯著眼睛,%e8%83%b8有成竹一擲,竟是三個六。

自己看著他眼睛含笑,竟覺得有些虛幻,兩人分分離離最後能這樣一起玩耍,何嘗不是好事?隻見沈無沉得意道:

“我贏了,惜年,你可要答應我一件事。”

自己聽著他語氣正經了些,不由如臨大敵,怕他說出什麼此生永不分離的重誓。他卻邪邪道:

“惜年,你把腰帶送給我罷。”

腰帶本來就是他們沈家的東西,要求並不過分,想著便爽快的解了下來遞到他手上。沈無沉凝神看著上麵的圖案,笑道:

“原來是蝶戀花,跟我們一樣。”

看來即使沈無沉隻有少年的心智,卻原來從小就是個多情種子,單看他不羞不臊說這些話,便是天賦異稟。

沈無沉把腰帶疊好,往掌心嗬了口氣,如有神助般又擲了三個六,自己看得目瞪口呆的,心裡憤憤想難道自己活了兩輩子的人還鬥不過個孩子。這樣一想,手一抖,居然擲了三個一!

沈無沉臉上更加得意,凝眉苦思,喃喃道:

“你又輸了,本來我還想把腰帶還你的。”立馬又一本正經煞有介事道:

“願賭服輸,惜年你把外衣%e8%84%b1了吧。”

美夢(上)

正疑心自己聽錯了,沈無沉眼神含笑又輕飄飄重複道:

“我要你外衣上的比翼雙飛蝶。”眼看輸了,隻最後一法子,便坦然道:

“我記起來了,芙蓉鎮你在林子裡指我回家,你帶我去看戲,甚至我逃跑時你也怒氣衝衝地追來了。”想起之後遇見雲兒,不由一頓,笑道:

“我也想起了你曾給過我一枚毒藥。”沈無沉皺了皺眉,我覷著這機會下了榻,沈無沉冷聲道:

“站住!”自己原以為他不是強求的人,可惜卻忘了他現在心性不定。想到此,緩緩轉身,沈無沉一臉疑惑道:

“芙蓉鎮在哪裡?我怎麼會給你毒藥呢?”瞧著他秋水般澄澈的眼神,不由擺擺手道:

“芙蓉鎮,我也沒去過,你年紀還小,怎麼會有毒藥呢?”自己作了恍然大悟狀,急急忙忙道:

“少爺,我先去後園子裡剪幾枝花回來,你在這裡等我罷?”沈無沉十分茫然應了好,自己不忍心騙他,臨走衝他賠了個最真心的笑,他放了心,臉上的笑恍如春花綻放,倒惹人心動。

一路朝園子東南方走,一心想會會那個能移魂換魄的妖和尚,不期然遇見月君與謝如韻迎麵走來,自己已無處躲藏,卻又不知這兩人是真是假。月君和謝如韻一看是自己,皆停下了步子,月君笑道:

“我在台上正唱著‘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你就蹦了出來,我來看看,這張新臉確實比原先動人多了。”月君上前挽著自己的手,倒像是無所不知似的,且口氣這樣自在,好像換張臉隻是如出了趟遠門一樣的尋常。正不知怎麼回答,謝如韻手上拿著個雙麵繡芍藥的真絲團扇,輕輕在自己半邊臉上一比,打趣道:

“我倒沒有見過你先前的臉,倒是這眼睛,好像本該這樣靈動。”想起謝如韻眼睛好了也是自己離了芙蓉鎮後的事,她確實未見過自己的麵容,隻是她突然變得不恨不怨,倒是有些奇異。既然眼前是女孩家閒聊,便隨意問道:

“兩位姐姐去哪裡玩耍?”謝如韻眼睛裡含著股狡黠,繞著走到自己身後,笑道:

“說了,又得打翻醋罐子了。”月君聽了亦要笑,不過她好心,解道:

“我倆正要一鼓作氣去紅花樓、月綺樓、香雲樓逛個遍。”自己忽然聽了這三個遠在京城的勾欄地名,未參悟明白,謝如韻輕搖了手上的團扇,笑道:

“我們先走了,婉娘、明兒,還有蘭心都在等我們過去喝茶呢?”說著兩人低笑輕語向回廊另一頭施施然而去,留自己恍若夢中,呆坐在美人靠上,伏欄看荷花塘裡綠油油的大荷葉滾著晶亮的水珠,映著日光明媚,頓覺人生虛浮。

忽地,那池塘中撲楞楞飛出一隻野鴨子,自己一醒神,不由警覺,幾乎要破口大罵這戲城蠱惑人心。正這時,耳邊突然響起梵音陣陣,似有淨化人心之意,思緒沉靜之餘不免疑惑起來。

起身尋聲而去,回廊粉牆江南風流景致悉數退去,隻剩鬆柏參天,四寂無人,眼前一條長路,仿若通向朝聖彼端。才走幾步,移情換景,眼前隻一張石桌一些石凳還有間尋常茅舍。

這時,從茅舍裡走出個手握佛珠的和尚,自己定睛一瞧,竟是見過的。那和尚迎麵就笑道:

“我那徒兒可好?”和尚正是慕容念的師傅,隻見他寬袍大袖,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小壇未開封的酒,倒是未改放浪形骸的本性。但聽他提起慕容念,忽地想起慕容念回頭找不著自己,定要急了。和尚似未卜先知,將酒開了封,很是開懷道:

“女娃兒莫想了,回頭我就帶你去找他。”既如此,倒是放心了,不過見這和尚隻字不提身處的戲城,自己便更要提起話頭,試探道:

“和尚,你會還魂?”和尚大口喝酒,一抹嘴,大大咧咧道:

“做老實和尚久了,總想逆天而行。”見他答得雖不明朗,意思倒是肯定的,不由細問:

“和尚你逆天而行,可會誤了修行?”和尚很是悵然,指頭掐算來掐算去,歎道:

“還了這麼多人的魂,修行損了七成,不過了卻這乾小兒女的公案,可能有些福澤,總之和尚我是虧了。”自己聽這話,原來這和尚不會做買賣,既然他不會做買賣,倒是件好事。於是故意詰問道:

“和尚你莫騙人了,先前你還說不能送我回去,怎麼現在又能給這麼多人還魂?”和尚撓撓頭,辯解道:

“先前我不曉得永儘石的功用,如今曉得了,自然也能將你送回來處。”見和尚不打自招,自己不由心喜,隻一轉念想到慕容,不由歎氣道:

“我還是不回去了”和尚似了然笑道:

“那石頭和尚我替你好好留著,哪天你改主意了,就來找和尚我成全,不過要記得帶喜酒來。”被這妖和尚說中心事,也不好掩藏了,隻求道:

“和尚幫我個忙。”和尚喃喃道:

“幫忙可以,不過女施主要出這戲城,還要多一些時候。”自己見和尚了如指掌,也不拐彎抹腳,一味逼道:

“我現今就要出去,這地方處處詭異,我怕我會得失心瘋。”和尚哈哈大笑,勸道:

“女施主先回去罷,還有人在等呢。”

說著和尚自顧自進了茅屋,合上了門,擺明了送客的架勢,自己沒法,隻得原路返回。

路過牡凡園,既然是搪塞人的瓶花,就仔細尋了隻並蒂牡丹,用指甲掐了,不情不願地走回了寶劍閣。琥珀、珍珠幾個在門口打七彩結,五顏六色十分好看,翡翠看著自己手上捧的並蒂牡丹,朝琉璃呼呼喝喝道:

“你個懶丫頭,還不去把淨瓶裝好清水,好讓少奶奶插上並蒂牡丹。”翡翠難得如此活潑,念到“並蒂牡丹”四個字還故意重了口氣,琉璃原先惱翡翠居然敢使喚她,一聽這話中有話,也正正經經道:

“奴婢遵命。”說著進屋取了瓶子過來,手腳十分麻利,隻最後又多嘴道:

“奴婢祝少爺少奶奶花開並蒂。”到這時,眾人才明白過來,皆開懷大笑,自己才看明白,於是邊笑邊搶過瓶子,惡狠狠道:

“我不走,你們都沒好日子過,等著瞧好了。”琉璃這會兒止住笑,假意求饒道:

“少奶奶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再也不敢了。”話還沒說完琉璃自個兒又笑了起來,似早忘了當初的芥蒂。

這會珍珠記掛閣樓上的寶貝少爺,指了指樓上又擺在嘴邊噓了聲,她們幾個倒是安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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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瓶花上了閣樓,沈無沉已躺在軟榻上昏昏睡去,倒不曾被樓下驚醒,隻見他這會兒手上握著本戲折子,不知覺滑落,悶聲摔在地上,他夢裡不由皺皺眉,卻仍是安心睡去。

難得見他如此悠然,漸漸覺出這戲城安神的功效顯著。若一世困於此,便可以平安喜樂無欲無求,夫複何求?隻是轉念又想戲散了就該各奔東西,倒是不知會是怎麼個淒涼光景。

小心翼翼將瓶花擺在案桌上,一轉身,沈無沉倒醒了,眼神灼灼望著自己。

美夢(下)

“你醒了。”自己坐在了榻邊的圓凳上,沈無沉犯了癡意,盯著自己指甲上不小心沾染的牡丹汁液,皺了皺眉道:

“該帶剪子去,用指甲掐,弄疼了怎麼辦?”一抬眼就掉進他如水的眼眸,隻得將手藏進袖子裡,笑道:

“不礙事。”正這時,珍珠端著一盤點心茶水上得樓來。她耳朵尖,一聽見就笑道:

“怎麼不礙事,怕是少根頭發少爺也要拿我們問罪。”沈無沉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靠在榻上道:

“珍珠話多,罰她唱個曲子吧。”珍珠一聽,也不推拒,揶揄道:

“少爺少奶奶且喝茶提提神,丫頭我這就唱個小調。”珍珠尋摸著唱哪個曲子,正瞧著淨瓶裡的並蒂花,就笑道:

“這應景的曲子我可有了,唱完你們可得謝我。”說完珍珠清音宛轉:

“春風到人間花開透

幽香四溢百花滿月樓

秀麗百花相伴絲絲柳

無窮春光實難求

春光過後會回頭

知心愛伴世間最難求

你莫要等花落心酸透

要趁春花開錦繡

莫要等,莫要等,莫要等飄雪時候

並蒂花,知心友,心事你可知道否

枝枝情愛花已並頭

絲絲愛念寄花滿月樓

愛慕美景心事輕輕透

祈求知心心相扣”

這曲調宛轉明快,隻是詞露骨些,倒似勸自己“花開堪折直須折”,珍珠唱完連忙笑著賠罪道:

“鄉野俚歌不要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