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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了,但瞧他做足了戲碼將自己扶上了榻躺著,一時無語,慕容念體貼道:

“娘子有心事?”

若說心事自然有千般萬般件,隻頭一件還是記掛未謀麵的父%e4%ba%b2,便道:

“我父%e4%ba%b2還在無雙城裡,不知景況如何了。”慕容念聽了握著自己的手道:

“我看秦意殊也是執著忠君愛國的心思,與沈家效力隻是權宜之計,自然也不會傷了李將軍。待船入港,今夜我們便去秦府走一遭罷。”

自己聽了不免感激,但見著崔胡子立在艙門口,欲言又止的,慕容念便道:

“這事教崔哥哥為難了,隻寬限這兩天,我便回去。”

崔胡子瞧了自己一眼,隻道:

“屬下請三皇子出來說話。”

慕容念聽了道:

“在此處說了也是一樣。”自己聽了,隻得道:

“你說完了話回來陪我罷。”

慕容念聽了,才順著自己道:

“我去去就回。”

但見著慕容念與崔胡子一齊出了門,雖小聲說話,可惜這船是木頭做的隔不了響動,但聽崔胡子起頭便是勸道:

“人常說紅顏禍水,三皇子當三思啊。”

慕容念青天白日的,義正言辭地胡謅道:

“她既懷了我的孩子,我便要給她個名份。”

崔胡子不罷休道:

“幾日前,你二哥與我一齊去沈府走了趟,特地瞧了這位姑娘。先前你二哥還不信哪家女子能讓你傾心,見了便信了。隻是你二哥也說,她是個天大的麻煩。”

慕容念笑道:

“她便是麻煩,我也生受了。”

自己才聽了這一句,便是五味陳雜。崔胡子又勸道:

“三皇子還不了解你二哥的性子麼?他最是疼惜你這個三弟,若他認定艙中那位姑娘是個麻煩,還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麼?”

慕容念聽了一急道:

“我二哥打什麼主意?”

崔胡子隻道:

“上次你與這位姑娘才共騎匹馬走了,你二哥臉色當下便難看了,隻怕是下了殺機。”

自己聽了不免冤枉,但聽慕容念冷了聲道:

“我慕容念的娘子還輪不到彆人插手指點,你與二哥說了,他要是真下得了手,我便再不認他這個二哥。”

但聽得外麵卟嗵一聲,慕容念急道:

“崔哥哥你快起來。”

“三皇子與二皇子兄弟情義,今日為了個女子斷送實在不值。”崔胡子煽風點火的,步步緊逼。自己在裡頭聽了不免冷笑,倒看慕容念如何處置。隻聽慕容念也不勸了,冷道:

“崔哥哥喜歡,便跪著罷。”說著推了門便進來了,自己隻背身躺了假寐,慕容念便坐在一旁靜靜陪著。

磨難(下)

自己雖閉著眼,但覺得他一語不發地,還是不忍心便起了身,笑道:

“這船行得快麼?”慕容念憐惜般撫上自己的臉,柔聲道:

“一個時辰便可到無雙城了,你先好好躺會。”

看他眉眼有了倦意,便握了手拉他一同閉著眼臥著。原本靜靜的船後頭許是有了風的助力,或是一時順了流,與水撞擊出“嘩嘩”的響聲,如此時辰易過。

隻是突的一下,船行驟止,外頭呼呼喝喝之間分外吵鬨。慕容念要去察看,自己拉了他的手,眼神交彙,便由自己跟著他一齊出了艙門。這時崔胡子正立在船頭,麵有憂色道:

“三皇子先在船上罷,這無雙城有變數。”

但見眼前幾十名官兵攔截了水道,另有好幾艘船隻已被截下,顯見著這無雙城是不讓進了。前麵一家漁船船主著了急,朝官兵頭子求情道:

“官爺,我們打漁人家賣魚求新鮮,您不讓我們過去,這魚賣不出去,我們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說著那船主還作勢塞了物什給那官兵,那官兵臉上的凶相緩和了些,勸道:

“不是我不通情理,實在是我們秦將軍下了令,封鎖住無雙城,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讓進,彆說你家這麼大艘船了。”

這情形眾人看在眼裡,知裡頭軍令嚴明難以通融,自己想父%e4%ba%b2還在無雙城裡,不知境況如何,再看崔胡子一臉難色請示慕容念道:

“三公子,怎麼辦?”

慕容念沉思道:

“先把船駛到隱蔽些的地方,再作打算。”

崔胡子依命,船工將船掉頭,此處水路曲折,倒也不乏隱蔽之處,慕容念這會才對崔胡子道:

“若有飛鴿傳書,便遞過來。”

說著慕容念挽了我的手,安慰道:

“娘子放心好了,萬事有我,不會讓嶽父大人久等。”

看著他輕鬆自在,倒也信他萬事通天,隻是關心則亂,麵上不作色,眼睛卻不由時時看著艙門有沒有崔胡子遞飛鴿傳書。

過了一個時辰,終於見崔胡子衝了進來,遞給慕容命一卷紙條,慕容念展開,額上眉頭皺了皺,自己見著不好,著急道:“怎麼了?”

慕容念默聲將紙條遞了過來,自己連忙展開,上麵三四行小字道:

“無雙城瘟疫,秦意殊抄封沈家,沈無沉自刎。”

自己凝神看無雙城的變故,一句勝過一句,待看到沈無沉自刎一句,腦中轟然一聲,氣血湧將上來中覺喉頭腥甜,登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半醒半迷,隱隱約約見一人攜了自己的手坐在戲樓,樓下咿咿呀呀一女子唱了開來,那女子一照麵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但見她水袖一甩,自己一眨眼,又見眼前另一位男子扶著她拜堂成%e4%ba%b2,鑼鼓喧天的卻沒半點人聲。

紛紛繁繁裡,又移情換景,眼前一片大湖,明光豔陽,亭台樓榭,幾個女子笑著追逐打鬨,自己遠遠看著覺得十分愉悅。忽見湖上飄來截衣物,自己顫微微揀起截樹枝挑了,裡麵罩著一個女子慘淡的麵容,一時自己連退了幾步,驚跌在地上。

適時一雙手將自己扶起,自己抬頭,卻正是沈無沉笑顏靨靨,替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輕聲道: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也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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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聽了這話心神劇震,眼見著沈無沉雪白的衣裳上透出星星點點腥紅的血色彌漫開來,滴滴嗒嗒掉在地上,自己連忙推開他轉身跑了起來。跑遠了一回頭隻見沈無沉站在身後笑著,自己賅了一跳跌落儘湖裡。

“惜年,惜年……”眼睛一睜,慕容念眉頭緊鎖,見自己醒來才好些。夢境裡來來去去的幾個女子,自己竟覺得十分熟悉,卻又說不出名字,隱隱約約要記起了,又哽在喉嚨,便隻能發出低啞的聲音。

慕容念握住自己的手,勸道:

“南楚皇帝也不是什麼普通角色,怎麼可能容人在他眼皮下謀事,更何況沈家富可敵國,早晚都是要被拔除的,隻不過沒想到他竟與秦意殊合謀起來,迅雷不及掩耳,殺了沈家個措手不及。”

自己聽了這話,知道慕容念看得清楚,隻是想到沈無沉已死了,突覺得百般糾葛都化了輕煙飄搖而去,若說是輕鬆卻不如說自己對不起他。

船在這水道停了半日,官兵撤了戒嚴,往來的消息一下就暢通了起來。自己臨風站在船頭,隻聽崔胡子向慕容念細報道:

“秦意殊投靠了朝廷,為表忠心,先不說前頭假死絕了他父造反的念想,這回與陳世謙一道帶兵抄了沈府幾千家鋪子,沈府裡上上下下包括沈老爺在內幾十口人都被擒了。後來,沈無沉派人在城裡的喝水的井裡投了毒,中毒人數太多便被誤以為是瘟疫,沈無沉於是要用解藥與秦意殊談條件,隻可惜秦意殊是個鐵血將軍,封了無雙城就要任其自生自滅。沈無沉無法,將解藥散了下去,自己登上城樓,自刎墜樓,死了。”

慕容念聽了,臉上一絲悲戚閃過,卻又沉聲道:

“沈無沉不是凡人,可曾驗明真身?”

崔胡子稟道:

“一模一樣,不會有錯。”

慕容念眼裡肅穆,吩咐道:

“一有機會,就贖了他的屍身替他找個好地方埋了吧。”

自己此時已混混噩噩的,單聽著他倆說話,自己卻倦得很。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沈無沉死,而且還死的如此淒慘。

慕容念過來摟住自己,安慰道:

“你先進裡頭歇歇,我先去城裡看看形勢,若城裡安寧了,幾個時辰後我就來接你。”

說著慕容念和崔胡子在臨近的一處小碼頭一齊下了船,早早有快馬備著,兩人翻身上馬疾奔而去。

戲城

到了正午時分,仍不見慕容念回來,碾碾轉轉頓覺船倉裡格外冷清,隔著鏤窗看流水綠得深深淺淺的,時不時流過一星半點的水草葉子,不由得覺得自己的思緒都要陷進河底。

正這時船周圍突然多了十幾根蘆葦杆子,船身一陣晃動,便聽倉外有人急急喊了聲“進水了”!頓時外頭混作一片,適時有兩個小姑娘進了倉,匆匆忙忙地仍不曾忘了禮數,恭恭敬敬道:

“小姐,這船要沉了,先跟奴婢們上岸吧!”

自己看這情形是水下有人故意而為,來不及收拾細軟便連忙出了船倉。才一當頭,罩下個大皮袋子,一股魚腥氣撲麵而來,自己使了力推阻,可惜力道無處可使,不一會兒自己就成了彆人的囊中之物,緊接著就似被人從空中直直拋出,“嘩”地一聲丟進了水裡,隻記得落水的刹那恍若撞了牆,腦袋嗡嗡直響一霎便是暈了大半。

醒來自己躺在塊大石上,四圍雲霧繚繞不可透視,竟像誤入幻境,小心翼翼探出了步子,漸漸霧氣淺了些,一抬頭眼前左右峭壁挺拔,恍若仙劍斬出一線天。拾階而上,又陡又直地,隻疑心眼前是渺渺天梯。

氣喘籲籲爬到了儘頭,眼前豁然開朗,高峨樓市往往來來人聲鼎沸,不若真境,抬頭一處大大的牌樓,上麵蒼勁的刻著“戲城”兩字,左右各有一聯,細念出聲:

“吳越比鄰莫問他鄉故裡,滄桑往事都歸檀板金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