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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實在是匪夷所思,隻得問道:

“你是什麼人?”

但聽那聲兒%e4%ba%b2近道:

“娘子,我是你的相公春寶。”

自己隻道能有個變數,隻是這個“春寶”從未聽說,更確鑿了是個江湖騙子,隻將計就計道:

“你我既為夫妻,怎麼又在棺木裡?”

隻聽那個春寶喜道:

“娘子,你最喜與相公我同棺出遊,天南海北,我們舊日都是這樣奔波過來的。平日裡娘子你可是常誇這棺木寬敞舒適,且又無人打劫最是安全,怎麼今日又嫌棄起來?”

自己越聽心內越涼,這是怎麼個世道,難道真有人喜歡躺在棺材裡遊山玩水?才半信半疑,聽得耳邊那男從忍不住的笑意,才曉得被人耍弄了,恨著要拿手打了,這回卻被牢牢定住,不由罵道:

“你個胡編濫造的,嘴裡沒半句真話。”

手才被握住,卻又被一道力拽了過去,自己不由翻轉了個身撲在個懷裡。下一刻,雖是看不清卻也料到如今是自己臉對臉壓在個男子聲上,隻得無奈何道:

“果然是個登徒子。”

但聽得身下人沒半點動靜,隻覺著輕輕柔柔的呼吸飄在臉上,自己不由道:

“怎麼了?”

話才出了口,聲兒卻被軟軟的%e5%94%87堵了嚴嚴實實,想掙紮卻似被吸儘了氣力,轉眼%e5%94%87%e8%88%8c相依侵城掠地,自己已然喘不過氣來,一絲清明入心忙撇開了臉,卻又將腦袋撞了牆,端的狼狽。

隻聽那身下人憂心道:

“怎麼了?”

說著倒不知他怎麼在黑燈瞎火的棺材裡也能不偏不倚地將手揉上自己的額頭,還帶著十二分的憐惜。心內不由歎他能將個棺木弄得氣氛曖昧,也算是個奇人。

正不知如此境地何時解%e8%84%b1,但聽得頭上棺材蓋兒被沉沉推開,一盞昏昏然的紙燈籠照了進來,一人笑道:

“不愧是我風流成性的三弟,此情此景仍不忘少年本色。”

自己隻道這個聲兒熟悉,待終於出了馬車,才看清那提著燈籠的男子,竟是上回要拿人頭發做琴的書生。再看得自己棲身的棺木正是被輛馬車運著,而馬車又停在個四無人煙的荒郊野外,看來自己如今不止出了沈府,多半早已是離了無雙城了。

正心內不定,隻聽那春寶笑道:

“二哥,你來得也算及時!”

而一旁還有個絡腮胡子,正是上回那酒鬼。拿手敲著那空棺木道:

“要不將那小娘子扔了進去,以牙還牙?”

自己不知道還有個小娘子,才看到馬車裡還躺著個人,借著燈籠看了,卻是秦意蓉!

想來正是她將自己迷暈了,要送將出來,隻道她也是用心良苦,思量沈府前前後後幾樣事情,怕這棺木還是借得那個在冰裡枉死的碧兒的。

隻是這事未成,她也未料著半路還殺出了這三人,但聽那書生對那酒鬼笑道:

“如此甚好!”

想來她算計自己在先,此刻也說不上有交情,便冷眼看那酒鬼將秦意蓉擺弄進了棺木合了蓋。

此刻好了,隻道自己竟還是個金貴人物,如今被三個大男人押著,周遭隻剩個棺材與輛馬車,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知前路如何,隻見那絡腮胡子打了個呼哨,從林子裡跑出兩匹馬來,但聽那春寶笑道:

“二哥,你不回去守著邊疆,不怕父皇怪罪?”

但瞧那書生冷著個臉道:

“若由著你在無雙城裡胡鬨,父皇也是要拿我問罪的,橫死豎死,我看逮著你回去發落,罪能輕點。”

隻見那絡腮胡子在一旁也勸道:

“將軍還是回去罷,這幾日正是不太平的日子,若鬨了起來,怕有人鑽了空子。”

隻見那春寶嘻皮笑臉道:

“崔哥哥說的是,二哥應以國家為重。”說著便跳上了馬,而自己聽著這三人一口一個“將軍”、一個“父皇”,隻覺雲山霧罩,這會兒那春寶笑道:

“還愣著作什麼,快上來罷。”

自己隻道砧板上的魚肉哪還能有蹦彈的機會,隻順從著踩上那鐵蹬子,被春寶握著手拉著,幾近飛身上了馬。

而那書生喝道:

“誰讓你騎上那匹馬了!”

隻見春寶輕聲朝自己道:

“抱緊了!”

說著揮起鞭馬兒急奔開來,隻聽春寶大聲朝後頭道:

“二哥與崔哥哥共乘一匹也是美事!”

說著也不顧後頭如何,隻是一味狂奔,而路上顛簸自己不由緊緊摟著春寶,心內沒來由的安然。隻道兩人才是相識,他卻說是自己相公。若他隻是用這伎倆擄人,未免費神了些,隻再想失憶前他與自己是怎樣的糾葛,一時也下不了決斷。

四野茫茫的,也不知他要將馬兒騎到何處,正這時,見著遠遠前頭一簇火光,春寶忙將馬勒住,調頭藏進一旁林子裡。

同衾(下)

隻見著火光漸漸從遠處近了,隔了林子隱隱看前頭是兩匹高頭大馬,隨後跟著一列人,步聲齊整倒不像是普通的隨從。

春寶這時屏了聲,自己看林外那隊子人來曆不明的,也不敢妄動,隻是身下這馬兒並非赤兔重生天賜靈性,不免走動踩在那枯枝上一聲脆響。

但聽得林外那騎馬的分外警覺,厲聲道:

“是誰!”

便有人將火把取來往春寶與自己的藏身之處照了,自己忙屏了息不敢動彈分毫,幸得那個舉火把的偷懶,沒往深裡走了,便回報道:

“將軍,怕是林裡飛禽走獸出沒,沒彆的可疑人物。”

說著自己才看清了,領頭的竟是秦意殊,甚至後頭跟著的都是軍裝嚴整的一隊士兵,但見得另一匹馬上一個穿著文官服飾的男子道:

“秦兄,莫要耽擱了,先將惜年接來要緊。”

那秦意殊稱是,便領著人馬又向前行了。自己聽著才明白這隊子人專程是與秦意蓉接應的,隻是不知這秦意蓉拿自己與她那冒牌哥哥又是做的哪門子買賣?

待人終走遠了,春寶隻低低咒道:“我二哥怎帶了你個笨畜生出來?”

自己在一旁聽了好笑,隻覺得這個春寶與慣常見著的人十分的不同,想來自失憶來,總覺得身邊個個心事重重,而自己平日裡說話也是萬般謹慎。

他瞧自己笑了也打趣道:

“連無雙城的城主都專程來接我家娘子,看來我家娘子討人喜歡的緊。”

自己聽春寶又提起“娘子”一事,不由正色道:

“誰是你娘子?”

那春寶聽了這話一頓,隻輕聲道:

“看來還得回無雙城,求醫聖那老頭子出手才行。”說著念叨叨又是醫聖定要取他的血是如何如何的凶殘,自己也是見過醫聖的,隻記得是個溫和長者,不由道:

“醫聖大人應是個善人。”

那春寶卻斷言道:

“他若善了,天下便沒其它惡人!”說著又是山盟海誓,道“為了娘子一點血春寶在所不惜。”

自己在一旁儼然是插不上隻言片語,不由“卟哧”一聲笑了,而這春寶終回過神了,才道:

“娘子,不如回去瞧瞧熱鬨。”@思@兔@在@線@閱@讀@

說著扶著自己一齊下了馬,將馬拴在個樹上,便抱著自己飛身穿林走葉起來。自己未曾料得人使了輕功能勝過馬的腳力,不由有些驚愕,但聽著耳邊風聲冷冽,抬頭離天上寒星又近了,心內竟有幾分似曾相識。

待春寶停在個大樹上,隻見下頭不遠處一隊子人將先前那輛馬車圍得嚴嚴實實,而並未見著春寶的二哥並那個崔哥哥,不由道:

“看來你二哥走了。”

春寶輕笑道:

“他們倆個既是專程來逮我的,我既走了,他們自然也不會留在此處。”

心內還是好奇春寶二哥,才問道:

“你那二哥真有拿人頭發做琴的癖好?”

春寶聽了卻不打趣了,撫上自己的頭發便肅穆點頭,又道:

“娘子,放十二個心罷,他看在我麵上定不敢打你的主意。”

自己突覺得這春寶帶幾分傻氣呆性,卻又萬事為自己著想,不免勸道:

“若我不是你娘子……”

話還未說完,隻見下頭一個士兵推開棺木,喊道:

“是大小姐!”

一時看下頭秦意殊大驚,待將秦意蓉扶出棺弄醒了,秦意蓉卻冷冷道:

“大哥來此處作什麼?”

而一旁那文官卻似尋人不得,一臉急色道:

“惜年呢?”

秦意蓉隻無奈何回道:

“怕是被人救走了。”

但見那文官一臉失色,秦意蓉卻又追問道:

“陳大人?我父%e4%ba%b2如何?”

卻聽那秦意殊低聲道:

“父%e4%ba%b2在秦府自然安然無恙,此事又何必煩勞陳大人。”

自己在高處聽著那三人你言我語,才大概猜出個一二,不免有些厭煩。卻聽得一旁春寶察顏觀色,早勸道:

“這秦大小姐也是個孝女,娘子你莫與她一般見識。”聽著這話更覺無趣,不由冷笑道:

“她要拿我個外人換她%e4%ba%b2生父%e4%ba%b2,自是無可厚非,隻可惜這買賣未成,還讓她那假哥哥尋個正著,倒成了個賠本買賣。”

那春寶見自己含著股怨氣,不由笑道:

“那秦意殊哪是什麼假哥哥,他在秦府好吃好喝供著秦老丞相,父慈子孝,若說道治軍治城,也是文才武略不可多得,他若是假了,我二哥早帶著兵駕著船攻過來了。”

自己經他提醒,才想著這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秦意殊,風采氣度,若是沈家調包的傀儡,未免太不可思議,而他更不可能背著沈家將自己運將出來。萬事成謎,倒不知這無雙城裡到底聚了幾股勢力,不免問道:

“這陳大人又是何人?”

春寶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