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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聚,且不受這許多情愁相絆。”

待禱祝完畢,於爐上插上香,心不由靜了許多,又看得有個簽筒在案上,便將其捧上手上重又在蒲團上跪下,虔誠祈道:

“多番心願結果如何,望菩薩給個明示。”

說著搖動簽筒,落下第十簽來,而案上香花瓶邊正有個簽譜,自己翻查對照,第十簽題到:

“春風不解恨,月冷胭脂灰。”

這兩句不明所以,雖道不是好的,心念黯淡,隻看了下去,又道:

“峰回路轉催,柳暗花明會。”

不由歎道:

“又是先苦後甜,若真有這個念想,倒是好的。”

呆呆跪著才要想得明白,又覺得先得回去免得琥珀擔心,隻是才起身,門外冷風恰吹了進來,身上寒涼入骨,不禁暈頭轉向,朝著蒲團重又倒了下去。

驚夢(上)

忽然,似聽聞窗外有人頻頻呼喚,又似有人隱隱哭泣,自己掙紮著醒來,迷迷糊糊將帳子揭開一看,卻是在個陌生的房內,又見得外頭斜月上窗,一盞殘燈昏昏然,周圍一點人聲都沒有。

起了身走到外間,才看見個白玉的觀世音菩薩供在案上,自己跪在前頭求個明簽,虔心搖了,撿起來看正是第十簽。起身翻看案上簽薄,正要查證,卻聽得外頭有人一聲聲喚著“惜年”。

往外頭一看,卻是個紅衣銀發的男子立在簷下,但見他眉角含著愁,衝自己凝眸一盼,便不見了。自己急跟著衝出佛堂,卻再不見人影,又看得眼前梅花如血如雪,飄飄零零,又想得那男子氣質妖嬈華麗,不由自語道:

“難道是山魈木魅敢公然出現麼?”

正在想著,自己的腳步卻向梅林走去,不見人跡。剛轉過梅林,又見那男子手上拿了本戲折子,神情慘淡,自己心內一喜,跟著出了門,卻又不見了,回身抬頭看那園子的門楣,寫的似是:

“無心枕煙”。

自己不由想道:

“我如何又走到這個地方呢?”

再一望去,見有一條幽徑,待走了過去,遠遠便聽聞有人高歌飄渺,唱的是:

“春風不解恨,月冷胭脂灰。

峰回路轉催,柳暗花明會。”

被歌聲引了,便放心推了園門,便見正房內燈火通明,幾個女子伴著個男子談談笑笑,定睛一看,中間的男子不正是相公麼?自己急忙忙走了過去,喊了聲:

“相公。”

可那男子充耳不聞,自己心內驚惶著急,又喊了幾聲。相公旁的女子才冷笑道:

“相公,你瞧是哪個找你,外頭寒風列列,讓她站在那頭怪可憐的。”

相公這才似看見了自己,卻理也不理,隻道:

“我是不認得這個人的,讓人打發出去吧。”

才這一句,卻再難辯解,待一旁的丫環老媽子得了令,便上來又拖又拽,自己心內一痛,這才醒了過來。再看得眼前哪有什麼彆的丫環與老媽子,卻是如夫人一臉關切望著自己,見自己醒來才朝一旁小丫環道:

“還不快倒碗水過來。”

那小丫環急忙捧了水過來扶自己慢慢喝下,這才緩緩醒過神來。如夫人見我好些了,才笑道:

“怎麼倒在佛堂裡了,讓我嚇一跳,幸好現在醒了,剛才怕是被夢魘住了,瞧一額子冷汗。”

說著便拿帕兒細細替自己擦著,自己算來才第二次見著如夫人,原先第一次隻曉得她與相公胡攪蠻纏,照理說,她大可不理會自己,卻不料她對自己這樣照拂。

想到這,隻得胡亂編到:

“曉得夫人這裡有一處佛堂,便想來拜拜菩薩,卻不知跪久了起來眼前一黑才昏了過去。”

如夫人點點頭,又衝那小丫環道:

“去拿上回我買的那兩塊玉。”

那小丫環依言出了門,回來手上端著個漆器盒子,如夫人接過了,笑道:

“不曉得怎麼與你一見如故,早也沒備什麼禮物,這兩塊玉你先收下,也是我一點心意。”

自己才貿貿然擾得如夫人半宿沒睡,哪敢再非份收下禮物,隻得推辭,她卻極誠摯道:

“不過是心意而已,像沈府這樣的人家,一些金啊玉啊都是和石頭瓦礫差不離的,隻你看得上眼,收下才好。”

聽了這話,自己推辭反倒顯得虛情假意,便小心接了過來。打開一瞧,正是兩塊一對的玉佩,一個刻著“福壽”,一個刻著“安康”,心內感激便再三謝過如夫人。正這時有人掀了簾子進了屋,卻是一臉急色的琥珀。

琥珀朝如夫人行了禮,便急忙忙看顧自己,見自己無恙才道:

“尋了半夜都尋不著少夫人,整個沈府都快被少爺給翻將過來。”

才是安心些,又被琥珀提起了相公的事,便冷笑道:

“我死了他都不會來管。”

說著便拿被子捂了臉,背著身子躺著。琥珀隻歎口氣道:

“既然在這裡,我這就去回少爺。”

琥珀才走了,自己轉過身,眼前卻不見了如夫人與那些丫環。又看得外頭天漸漸清明了,才下了床對著鏡子一下一下地梳著頭。

鏡中隱隱見得簾子被掀了開來,轉身一看果是相公,瞧他似怒似喜望著自己,便又回頭不理。下一瞬自己手上的梳子被相公奪了去,料是青絲纏綿,卻又對鏡無語。

許久他才道:

“怎麼又憔悴了?”

自己隻不回應,相公將梳子放在台上,突得便將自己攔腰抱起,看著自己驚惶出聲,隻笑道:

“若你是嫌棄蘭心,我隻道你是因為我的緣故。”

說著便將自己放在床上,笑眼相看,但知他細細用手撫過自己的眉眼,要曉得他要做什麼,不由嗔道:

“回去罷。”

相公卻不管不顧,輕笑道:

“此處也是一樣的。”

自己不由麵紅耳赤,卻不曉得下一瞬臉上已是點點輕%e5%90%bb覆上,%e5%94%87齒相依間,似怨似恨,似喜似憂。而呼吸纏繞得愈加熱切,自己不自主閉上眼睛感受%e8%88%8c尖的碰觸、試探。

時間的流動,升騰起窒息的感覺,不由將臉撇了過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隻他輕輕握著自己的下巴,眼神皎潔道:

“說你要我。”

心底不由自主,卻還有著隱隱堅持,便又是任性道:

“那你休了大夫人和二夫人。”

自己從未覺得這個要求無禮,可相公臉上瞬間便是冷冷道:

“不想你失憶了,卻還是個妒婦!”

心內一冷,便使了全力將他推開,隻他用手死死將自己定在床上,狠狠%e5%90%bb上自己的%e5%94%87,掙紮之間,聞得嘴角一絲血腥味,“嘩”的一聲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被撕了開來。

這一聲便教內心荒蕪,任由他扯下自己身上的肚兜。淚水不由自主拂上臉,曼延開來,滴答落在耳際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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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一瞬驚醒,呆呆望著自己,久久才歎了聲氣。指尖拂過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衣服穿好,才道:

“你先歇著,明晚我帶你去遊湖。”

自己卻陷進某種呆性,順手將那枕邊盛著玉的漆器盒子摔到地上,冷笑道: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你若不能如此,我們便不是夫妻。”

相公看著從那盒子裡跌出的兩塊玉若有所思,又冷冷望了自己一眼,便頭也不回離了去。

驚夢(下)

愴愴然起身,拾起那個盛著玉的匣子出了如夫人的住處,本想道謝卻不料走到外間也沒見半個人影。

才沿著遊廊走到外頭,冷風習習的,天色又還未大亮,心內不禁驚惶不安起來。又轉過月洞門,懸著的四角明燈的一小束光正照在小湖麵上,隱隱看得一物什,頓時嚇了一大跳,一身冷汗騰起,竟半點聲音也叫不出來。

而有換燈的丫環睡眼惺忪正從另一頭走來,見我呆愣愣指著冰上,也順著瞧了一眼,也嚇得尖聲喊了起來。

這一聲喊頓時驚動了沈府上上下下,來看的丫環們膽小,都不敢瞧那冰麵,而老媽子們邊拍著%e8%83%b8口邊一聲一聲念著“駭死我了”。琥珀才趕過來,看自己搖搖欲墜的忙上來扶著,自己不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趕來些守門的小廝,膽子大些,細細瞅了那冰下,驚顫顫報了是一具怒目圓睜的女屍!又有相識的,認出是如夫人身邊澆花的小丫環碧兒。

待到管家沈信來了,隻指揮著小廝們驅散了一眾圍觀的丫環媽媽,見自己不走,隻不卑不亢對自己道:

“三少夫人,這裡晦氣,您先回房歇著?”

自己隻搖搖頭道:

“才我看見的,我倒要弄個清楚。”

沈信見我意思堅決,也不與我糾纏,隻喊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跳到那冰麵,用鐵鍬一下一下地開鑿那冰麵。

天漸漸明了,那冰中的女屍才被抬出,直鋪在遊廊邊剛鋪好的葦席上。這時,琥珀喊了聲“少爺”,相公冷冷點了點頭,似未瞧著自己,沈信忙過來躬身道:

“少爺,要報官府麼?”

相公隻道:

“先不用,安葬善後的事你自己著手辦了,至於這丫環的死因,若有人問起便說是失足落水。”

卻這時,如夫人並兩三個老媽子得了信也走了過來看個究儘,其中一個老媽子才瞧了一眼就撲在那地上的女孩兒身上嚎啕不止,口裡直呼“我的%e4%ba%b2兒”。見要鬨將開來,如夫人便拿眼色示意了一旁的老媽子上前扶起。

那個老媽子存了心不肯罷休,相公似早看倦了,隻對沈信道:

“你處置罷。”

說著也不瞧自己,便要離去,隻見那老媽子也不哭鬨了,站起身來,衝著相公冷哼一聲道:

“少爺若不給個公道,小心老奴我說出好聽的來。”見相公停住腳步,又道:

“嘖嘖,這沈府裡的鬼事又何止這一樁呢?”

相公轉了身,臉上又是春風笑顏,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