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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其押回,自有處置。”

沈無沉聽得如此道:“於理卻是如此,隻邀國師前來,卻為私情,不為公事,不想還是叨擾了一二,且讓這攪興的退下,沈某與您說個奇聞。”

說著那小廝們自拖了道童下去,柳玄吃了啞黃蓮,卻也無可奈何道:“沈兄但說無妨。”

沈無沉對我指了指架上,會意去取,正是暴雨梨花針的凶器盒子,複又拿了端在沈無沉麵前,他啟口對國師道:“卻說有一朝有那麼位德高望眾的司天監,隻因得罪了太後,被滅了全族,不想其獨子尚在人間。”

國師聽得此,麵色極為難看,卻仍不敢發作,隻道:“這人倒也命大。”沈無沉便續說:

“那獨子往日出入皇宮,不知怎麼與公主有了私情,本倒也能成就一段姻緣,隻可惜如今已隔了鴻溝。幸而老天垂憐得再相見,卻不知如何又被個不相乾的撞見了,那人便用計將其殺了!”

一番來去言明,柳玄麵如死灰,怒道:

“沈兄意欲何為?”沈無沉笑意更甚,回道:

“所為者不多,隻有兩條,如今沈某已替國師您尋得‘凶手’,望國師成全,如此國師與沈家得益,兩國戰事不開也是蒼生之幸!”

國師聽得如此,知商人謀利,臉色倒也好了些,複坐著品了口茶寧了會神,道:

“這樁事沈兄做得天衣無縫,柳某倒也不會多生枝節。”

沈無沉笑道:“妙極!這其二麼,便是望國師賜教這暴雨梨花針製作之法。”

國師皺眉,放下茶,道:“沈家果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此物乃柳家家傳之物,本是大凶之物,沈兄若執意要,柳某倒也不吝惜。”

說著,拿起那暴雨梨花針,用內勁拍去,登時裡麵機關儘現,複而道:“這內|壁自有圖紙,尋個巧匠還原,不是難事。若無其它,柳某告辭!”

拿起一塊木片細看,果見裡側墨筆細描了機關圖示,精巧非常。沈無沉得了利,自然也不留客,隻囑琥珀相送。

消磨(上)

三日期限已至,西晉國師果托辭於北歌奸細, 公主一行也離了清水城,如此事態終見好轉。

時光如那過隙的白駒,虎少爺一日日與我更加%e4%ba%b2昵,隻想到自己也算是養虎為患了,不禁又生了疏遠它的心。沈無沉說過了夏,他的未婚妻就要過門了,想得此就心痛不已,歎今後相依為命的就隻剩一隻虎了。

如此來,虎少爺一頓多一頓少地在我手下討著生活,肚子不飽自然生了造反的心,園子裡一些個珍禽都被它嘗了鮮,如若再長幾個月,吃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隻是在沈園裡像我個丫環,口裡省下的肉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一日,又陪著沈無沉,自在書房候著,實在沒法隻得提到:“少爺肉吃得不夠,府裡能不能供養些?”

沈無沉不停筆,直答道:“我吃的肉很是夠了。”黑色幽默見多了,想這是沈無沉頭一回主動講給自己的,於是勉強笑著回道:

“是虎少爺肉不夠了,府裡如果嫌它吃得多,我帶它到林子裡轉轉成不?”

沈無沉終停下手中的事,笑%e5%90%9f%e5%90%9f看我,像是想把人看到心底去似的,道:

“府裡肉多得很,不用出門去打野食。如果是你嫌園子裡慌悶,今天不妨隨我去將軍府走一趟。”

不知他要耍什麼詭計,一時反倒退縮了,沈無沉整了披風,笑道:“你不想見見你%e4%ba%b2生父%e4%ba%b2麼?”不提這還好,他一提心裡更不是滋味,自己的玉被挾著,往鬨市處直喊自己是將軍失散的女兒也不會有半個人信,隻給人作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垂頭低眉,跟著沈無沉坐上了備好的馬車。行至將軍府,通報時說的竟是來送請帖的,想了半天,請帖隻能是婚帖了。再思沈無沉鄭重上門,倒不一定隻為送帖。果不然,遠望見花廳裡,隻謝如韻一人獨坐著。

攪擾他人私會本就不是我願做的,於是自動自覺退後,倒是沈無沉看出來,瞬時穩穩牽住我的手,輕聲在耳邊道:

“無妨。”

剛進得廳門,謝如韻雖眼盲,聽力卻不弱,立起身道:“沈郎,你讓丫環退下,我與你說些話。”聽得謝如韻發了話,想她也是個可憐人,於是故作無辜道:

“少爺,請帖落馬車上了,奴婢去拿。”說著急匆匆退走,這回沈無沉倒不留了。出得廳,也不敢走遠,掐著角落裡一些紅豔豔的指甲花,左揉右揉,瞧見轉角走過個丫環,手上端著茶水,細看,正是失蹤了許久的琉璃。

一時倒不知如何,隻上前去打個招呼,琉璃一見是我,冷語道:“話梅姑娘也來了。”

想得是自從自己來了,才沒了她的位置,被她冷言幾句也是該的,隻是不知她為何在此,便鼓了笑意問道:

“琉璃姐姐端茶去哪邊?”琉璃努努嘴,正是牆內沈無沉與謝如韻說話的園子,接著便不管我直走了進去,低頭猜,琉璃大概被沈無沉發來伺候謝如韻了。

一叢的花被我掐了個遍,手指也染得一層紅,沈無沉終從園子走出來,琉璃送至門口,沈無沉囑到:“按計劃行事。”卻不知是無意讓我聽的還是故意讓我聽的,麵上便仍是淡淡地,與他一齊回了沈園。

又過了幾日,沈無沉傳話說要回芙蓉鎮一個月左右,所以叫大家收拾些東西。自己來去空空的,現隻多了個虎少爺要照看,卻不知讓不讓帶回老宅子,於是便厚了臉皮探了探話風,許是新婚在即春風得意,沈無沉沒作什麼為難便應了。

這日一早,沈無沉單給了我輛馬車,讓我與那隻虎一起呆著,翡翠、珍珠、琥珀伴在他身邊,一路鶯鶯燕燕笑語傳來,獨我與虎少爺自說自話,十分冷清。這白虎本也算有了靈性,隻對我的絮語興趣缺缺,伸了個懶腰便自己睡去,剩得我一人如祥林嫂般無趣。

終回至了芙蓉鎮沈府老宅,管事的迎在門口,彆的個小廝早過來搬些普通行李,隻我帶著我的虎少爺下了馬車,那些個在旁看著的小丫頭便嚇了一跳,倒不敢過來相迎,便隻得自力更生拿著包袱進了門。

沈無沉似有事與那管事的商量,還未停歇便進了書房,自己也算得半個書童了,隻得讓大膽些的琥珀領著虎少爺吃些肉,自個兒酸酸痛地跟著進了書房陪著。離了幾個月,書房擺設倒也不曾變。

沈無沉坐在書案前,急寫了張單子,交與那管事,囑道:“照這數,隻能多置辦,不可少了,問起,直說是沈家籌辦婚事,整個月裡大宴賓客所需的花費。”那管事諾諾點頭。

心裡滋味異常,抬眼看窗子發癡,這些日子若說尋機遠走並非不可能,隻自己留連猶豫倒像是在隱隱期盼,反顯得十分愚癡。沈無沉出了書房,珍珠早備了熱水,伺候著去沐浴。自己向來不管著這些,倒落閒留在了書房,心裡憋著悶氣,下了重手拍著書架的灰塵。

不想撣著灰掉出本北歌誌來,起了好奇,便坐著看起。無外乎曆史更演,改朝換代的事,末頁竟還夾著張可展的地圖,細細看來,不過隻標清了其南臨南楚,西鄰西晉罷了。突得想起寶兒,不知他家現落在北歌何處,倒有些想念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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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子,出了書房,恰值翡翠走來,邀著自己去收拾個新園子。翡翠笑道:“謝家小姐過幾日來小住,少爺倒也不避嫌。”

心頭訝異便問是何緣故,翡翠答道:“姑娘莫要拈酸,謝家小姐從小便是與少爺相識的,原先有她眼盲,兩家間倒也不撮合。隻如今聽說尋得了奇藥,有少爺護著便能好個八九分。”

前情想來,倒確是這樣回事,心頭惟有一事便問道:“謝家小姐如今也算是將軍千金了,你少爺不日就要娶%e4%ba%b2,她名份上怎麼排算?”

翡翠聽得我問,也皺了皺眉,道:“這確是件難辦事,不過謝家小姐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古來一夫多妻也是常理,隻將軍家與丞相家,確是難排出個貴賤先後來。”

聽得翡翠為難,心底不由覺得可笑了,便隻與她一齊細細擦了桌子,指揮小廝們搬了些家具,倒也忙了一天。

消磨(下)

日頭正好,秋意也濃,倚在回廊賞些個菊花叢,虎少爺已發福得不行,舉動間頗有一隻猛虎應有的氣派,隻此刻它懶洋洋臥在陽光裡,享的儘是貓兒的樂趣。

抬眼卻見琉璃扶著謝如韻從那層疊轉致的假山穿過,朝那收拾好的院子行去。歎了口氣,折枝長長的黃花撓了撓白虎兒的耳朵,它仍是不理不睬的樣兒,隻得又歎了口氣,摘了半開的黃花半段直插在鬢角,想起句好的,便%e5%90%9f道“待到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倒是幾分應景。

至了午間,沈無沉自在書房用些小點心,珍珠與翡翠在一旁伺候,自己也立在一旁陪著。正經的蝴蝶酥、芙蓉糕、玫瑰餅一應做得小小巧巧的,看上去十分可口,沈無沉自己吃著無味,喚了大家一齊吃了。琥珀原與珍珠們是一處的,如今發給我使了,反又降了一級似的,我不動她也不能自專。便用帕兒揀起塊晶瑩鬆軟的,笑了笑道:

“琥珀,你嘗嘗我%e4%ba%b2手給你遞的。”琥珀承情,眼含笑意輕咬了口,翡翠拿絹帕掩了口,推了下一旁的珍珠兒道:

“早先你若跟了話梅姑娘,今日這一口就該是你得的。”珍珠兒聽了也帶了笑道:

“確是如此,這十幾年跟了少爺,也不見少爺%e4%ba%b2手拿糕喂你的。”說得翡翠紅了臉,沈無沉見眾人拿著他打趣,倒也不惱,與眾人一齊喝茶品糕,看窗外天高雲淡,倒也幾分趣意。

正這時,琉璃扶著謝如韻進得門來,一時原本樂融融的反倒冷了場,各自放下手上吃的歸了位。謝如韻開口道:

“怎我一進來,反倒冷清了。”沈無沉倒是怕謝如韻多心的,轉言道:“事已成了,九王爺送的藥也到了,今晚好好歇著,明日便給你上藥。”

謝如韻見沈無沉避而不答,倒也不好追究,可見也是個知情識趣的,繼而道:“九王得了信,不日就有作為了,此刻隻有鎖了芙蓉鎮才得毫發無傷。”

沈無沉一時也正色道:“正是此理,你莫要擔心,鎮上要開銷的都準備得八分了。”說罷揮揮手,心裡雖有許多好奇,但想想幾日後就與自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