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該趕就趕,彆讓他耽擱了咱們的生意。”安謐的聲音冷冷的響起,讓程瑛卻是一怔。
她看得出,姑娘將盛世烈焰開在柳記繡鋪的對麵,其中的挑釁十分明顯,而方才姑娘對那柳家大少爺的態度……實在是讓她禁不住生出好奇之意,“姑娘,你……為何……”
程瑛試探的問道,姑娘是她的恩人,現在亦是她的主子,她想多了解姑娘,才能更好的為她分憂,報答她的恩德。
安謐對上程瑛關切的眸子,她們兩人,從一定程度上是同病相憐,隻是,她卻要比程瑛淒慘罷了,想到前世她的死,安謐眼底的冰冷更加深了幾分,“你恨李家的那個人嗎?”
程瑛微怔,身體明顯一晃,恨,她自然是恨!
她為他甘願放棄一切,可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下場,她怎能不恨?就連現在她每夜都會做著那個男人負了她的的噩夢,醒來便是一腔的不甘。
可是……姑娘如是說……莫非……程瑛想到什麼,可是腦袋中卻更是複雜,姑娘未曾婚嫁,又沒曾聽聞姑娘和柳家大少爺有什麼牽扯,那其中姑娘對柳湛的恨以及對柳家的針對,又是因何而起?
程瑛想不透,便也不再多問,正此時,安謐透過窗戶縫隙落在店鋪大堂中的目光,卻是觸及到一抹身影,微微蹙眉,東臨王?他來這裡乾什麼?
程瑛察覺到安謐的反應,上前一步,微微打開旁邊的窗戶,看到大廳中那個身形挺拔,麵容剛毅,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眸光也是斂了斂,低聲對安謐道,“姑娘,樓下那公子……今日在店裡買了張錦帕。”
安謐神色一怔,東臨王買了她的錦帕?這個男人和他的幾個兄弟一樣,也是讓人難以捉摸。
這皇家的男人,都是這般難看清麼?
前世的安謐,便是嫁給了柳湛,便是柳湛步步高升之後,她也沒有機會和這些皇室子弟有太多的交集,最多也不過是聽聽他們的傳聞,在某些場合遠遠的看上一眼罷了,甚至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這一世,竟是讓她一下子便遇到了三個……安謐扯了扯嘴角,微微搖頭。
“姑娘,此人出手大方,看著尊貴,氣勢逼人,程瑛去招呼他。”程瑛開口道,對待這樣的客人,他們盛世烈焰,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安謐斂了斂眉,看著大堂中的那英偉的身影,正對上他看上來的視線,心中一驚,隨即卻是歎了口氣,“罷了,請那位公子上來,我%e4%ba%b2自招呼,吩咐下去,以後這位公子到盛世烈焰來,都是貴客,所有東西,隻要他看上眼,免費相送。”
“這……”程瑛吃驚的看著安謐,免費相送?若那公子看上的是姑娘所繡的精品,又當如何?
安謐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竟是俏皮的睨了程瑛一眼,“東臨王的銀子,你敢收嗎?況且,我們倒也不是免費送,若咱們盛世烈焰的東西,在東臨王身上出現,或者是頻頻出現,你說,彆人要是知道了,會怎麼看?”
程瑛身體一怔,又看了看大堂中的那個男子,東臨王?那個男人竟然是東臨王?那可是榮錦城的王啊!
程瑛看向安謐,猛然明白過來,“姑娘英明。”
若是彆人知道堂堂東臨王都是對盛世烈焰的繡品情有獨鐘,那還不爭相追捧?算算,還是他們盛世烈焰占了便宜。
“好了,快去吧,向對其他的貴客一樣對待東臨王便可。”安謐吩咐道。
程瑛愣了愣,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退出了房間。
安謐坐在軟榻上,不過是片刻的時間,東臨王便進了門來,此時的安謐,已然戴上了麵紗,是焰姑娘的裝扮,抬眼看到來人,安謐麵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起身福了福身,“小女子見過東臨王。”
東臨王卻是沉默不語,徑自走到安謐的對麵坐下,目光掃過安謐,落在桌子上的兩杯茶上,伸手便端了其中的一杯,細細的品著。
安謐見他不說話,倒也不多言,也自顧自的坐下喝茶,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格外詭異,二人都不開口,東臨王隻是一個勁兒的喝著茶。
安謐不由暗自多看了這個東臨王兩眼,傳聞,這個東臨王極其冷漠,對誰都是不苟言笑,心思深沉不亞於那渤海王。
今日這是吹的什麼風?堂堂東臨王來她的盛世烈焰,隻是為了喝茶?她這裡的茶,也不見得是堂堂東臨王能夠看得上眼的啊。
提了提茶壺,卻見茶壺似乎空了,安謐遂起身,到了門口對外麵吩咐了聲,重新上了一壺茶,東臨王卻也沒有說什麼,等到茶上了之後,繼續品著。
安謐不動聲色的相陪,心中不禁想著在榮錦城的這三個皇子的區彆,青嵐溫潤儒雅,但她知道,這隻是在榮錦城的青嵐罷了,柏弈狡猾腹黑,更是危險,心思深沉得探不見底,而這東臨王,外表冷漠剛毅……可骨子裡呢?
她總覺得,無論是青嵐的溫雅,還是柏弈的笑容,亦或者是這東臨王的冷漠,都不過是在隱藏他們真實內心的偽裝罷了。
這些個皇子……
皇家的權力爭鬥,曆朝曆代都不會少,而這三人,今後又會走向怎樣的結局?
想到此,她腦中竟是浮現出柏弈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竟是有些不希望,他卷入那些皇室鬥爭之中,可是……想到前世,安謐眉心皺了皺,過些年……哎……
“姑娘何以歎氣?”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安謐的沉思,安謐抬眼,正是對上東臨王冰冷的眼。
安謐回神,想到他的問題,歎氣?自己方才竟然歎氣了嗎?
扯了扯嘴角,安謐柔聲道,“讓王爺見笑了,小女子是俗人,自然要為些俗事煩心。”
東臨王看安謐的眸子眯了眯,眼中的冰冷之下,卻是多了許多其他的情緒,淺淺的抿了一口茶,“哦?說來聽聽。”
命令的語氣,好似不容置喙,說來聽聽?她能告訴東臨王,自己是在為他們這些皇子的悲哀而歎氣嗎?
斂了斂眉,安謐緩緩開口,“王爺,俗事罷了,莫要汙了王爺的耳。”
東臨王心中一怔,竟是浮出一絲不悅,眉心緊緊皺著,猛然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他對旁人的事情,從來都不甚關心,今日,又怎會這般想聽她的心事?
她婉轉推拒,自己心裡卻是沒有來由的落寞,這是怎麼了?
眉峰越皺越緊,東臨王沉%e5%90%9f片刻,卻是開口道,“如果此刻坐在你麵前的人,是柏弈,你是不是就不會擔心汙了王爺的耳了?”
安謐微怔,心中大叫不好,東臨王怒了!
安謐不著痕跡的看了東臨王一眼,卻是看不清他的情緒,沉默片刻之後,卻見得東臨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高大的身軀亦是站了起來,沉聲開口,聲音比以往還要冷得許多,“告辭。”
說罷,便轉身走出了雅間,留下房中的安謐愣在那裡,回過神來,心中卻是慶幸,虧得東臨王沒有發怒。
伴君如伴虎,這應付王爺也是得小心翼翼,更何況,這個王爺是榮錦城的王,她要在他的屬地上生活,得罪了東臨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他方才明顯是生氣了,可卻沒有發在她的身上,氣消了嗎?
安謐斂眉,起身走到窗戶前,看向大堂之中,正看得東臨王在繡品區拿了一根腰帶,卻不是白拿,放了些銀子在櫃台上,便大步走出了盛世烈焰。
安謐看著他的這一番舉動,更是想不透這東臨王的心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此時的東臨王上了馬車,心中依舊有一股莫名的怒氣,不濃,但是卻憋得他心裡難受。
他是在不高興什麼?不高興安謐的心事不願對自己講嗎?還是在不高興,她或許可能對柏弈傾吐心事?
可……摩挲著手中的這一根腰帶,東臨王的一雙眸子,更是深沉了幾分,在那個女管事告訴他,他看上的東西可以隨便拿,不用付任何銀子之時,他就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定是那安謐的主意吧!利用他來為她盛世烈焰做宣傳,哼,還真是一個精明的女人。
可是,明明知道安謐是利用他而已,方才更是明明心中不舒暢,他還是拿了一根腰帶,這舉動意味著什麼?東臨王眉心皺得更緊,饒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這廂安謐剛送走了一個王爺級的貴客,剛想收拾收拾回安府,現在,那安心蓮和餘芳菲母女,不知道怎麼樣了啊!
此次,她們回到安府,怕已經是不同的光景了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安心蓮在那般自私的將所有事情推到餘芳菲的身上之後,又會怎麼麵對她的娘%e4%ba%b2,而餘芳菲……又會怎麼對待她的這個女兒呢?
還有她的那個爹,又會如何處置餘芳菲?
她幾乎料想得到,這兩人的悲慘日子了,那餘芳菲最在意的不就是她在安府的權威麼?而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她最在意的東西,如何從她的麵前被奪走。
正如是想著,一抬眼,卻是聽得細微的腳步聲傳來,甚是熟悉,安謐蹙眉,下一瞬,便看到柏弈帶著他那一貫的笑容走了進來。
“怎麼?方才我那四弟,可是來找你麻煩了?”柏弈徑自坐下,完全是將這裡當成他自己的地方,沒有半分見外。
安謐看了柏弈一眼,什麼都逃不過這渤海王的眼,不過……安謐斂了斂眉,“東臨王隻是來喝茶而已,並沒有找安謐的麻煩。”
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哦?沒找麻煩嗎?本王還擔心,你在他手上吃了虧呢。”
安謐微怔,看他那模樣,哪有半分擔心的樣子?冷冷開口,“王爺若是擔心安謐,也不會姍姍來遲了不是?”
柏弈正端著一杯茶,要往嘴裡送去,聽到她這般說,倒是頓了頓,看安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變化,最後竟是哈哈大笑的道,“還是被你看穿了,不,本王該說,還是謐兒你了解本王!”
吃虧?老四遇到安謐,倒還不知道是誰吃虧呢!
謐兒?安謐嘴角微微抽了抽,卻是沒有理會柏弈的捉弄,淡淡的道,“王爺何事?”
“來看看不行嗎?彆忘了,本王可是你的盟友,按約定,這盛世烈焰,還有本王的股份。”某人開口,連看也沒看安謐一眼。
提起股份,安謐心中就有些堵,冷冷的瞪了那神情泰然自若的男人一眼,“王爺放心,安謐一定會儘早將王爺手中的股份買下來,到時候,王爺來這裡,安謐依然會好好招待王爺這個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