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便把她接進宮來。畢竟……”飛塵打量著楚泉的臉色,咬牙道:“畢竟你是個男人,是不能為皇室誕下皇嗣的。”
“我當然不能,我又不是怪物。”
“楚泉!”飛塵急道,“你就不擔心麼?”
“擔心?擔心什麼?”楚泉笑了笑,“擔心燕熙潮移情彆戀?嗬,那正是我期盼的事情。我最不想要的東西,就是這個破皇後之位,誰願意要誰就拿去好了。”
“可是……”
“飛塵。”楚泉意味深長道,“難不成你還要我和女人一樣去爭寵?”
“當然不是!”飛塵否認道,“我隻是擔心你!”
楚泉歎了口氣,捏捏飛塵的臉,“你不需要擔心我,我自有分寸。”
關於那個女人和她腹中胎兒的事情在皇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燕熙潮始終沒有說什麼。楚泉知道燕熙潮這麼做是為了讓所有人以為那個孩子是皇家的血脈。如此一來,擔心大燕後世的大臣們也總算可以鬆了口氣。
雖然是楚泉的孩子,可那個孩子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知道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到底是誰,以後還是要叫燕熙潮一聲父皇,那叫自己什麼?母後麼?楚泉一陣惡寒。
楚泉回宮不久,就迎來了大燕一個重要的日子——燕熙潮的生辰。這是燕熙潮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生辰,宮裡上上下下都在為這件事忙碌了大半個月。
燕熙潮的生辰當天,楚泉難得地出現在了宴席上。他坐在燕熙潮旁邊,百無聊賴地喝著酒,看著一成不變的歌舞表演。燕熙潮的興致似乎很高,喝了不少的酒,目光不時地落在楚泉身上。
宴席過後,燕熙潮打發了群臣,拉著楚泉來到皇宮裡新修建的一座高台腳下,“上麵就是皇宮視野最高處,我們去那裡看煙火罷。”
楚泉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很高,不想爬。”
燕熙潮笑道:“我背你。”
“你?”楚泉懷疑道,“你行麼?”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燕熙潮在楚泉麵前蹲下,“上來吧。”
跟在燕熙潮身邊的太監連忙勸道:“皇上,還是讓彆人來罷!”
“無妨。楚泉,上來。”
楚泉無所謂地聳聳肩,趴在燕熙潮身上。燕熙潮站起身,穩了穩,才踏出了第一步。
楚泉摟著燕熙潮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燕熙潮溫暖的體溫——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感覺,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
燕熙潮一步一步走著,他的腳步很穩,沒讓楚泉感覺到一點不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燕熙潮終於背著楚泉來到高台的頂端,上麵已經備好了座椅和不少點心,月色正好,繁星滿天。楚泉剛坐下,隨著一陣聲音,煙火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一下刻卻冷了下來,破碎地落下。
燕熙潮把楚泉揉在懷裡,輕聲道:“好看麼?”
“還行。”這是實話,以前的楚泉看過比這個漂亮千百倍的煙火。
“楚泉,你的生辰是那一天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我不記得了。”楚泉敷衍道。
“那你以後同我一起過生辰吧。”
“我不要。”楚泉諷刺道,“這可是你七十歲的生辰,我不要和一個老頭子一起過生辰。”
“我哪裡看起來像七十歲的人了。”燕熙潮低笑了一聲,抬起頭看了看,瞬間愣住了。楚泉感覺到他身體一僵,問:“怎麼了?”
燕熙潮沉默片刻,身體又漸漸放鬆下來,“沒什麼……那是什麼樣的?”
“什麼?”
“煙火。”
楚泉不耐煩道:“你又不是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麼?”
燕熙潮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抱緊了楚泉,%e5%90%bb了%e5%90%bb他的耳垂,“好像起風了,冷不冷?”
“還好。”
燕熙潮又問:“楚泉,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比較好?”
“隨便吧。”
楚泉心不在焉的態度讓燕熙潮%e8%83%b8口一陣劇痛,“楚泉,我該怎麼樣才能彌補那七年的距離?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你的心還是停留在十年前我拋開你的那一刻?永遠都無法前進一步?”
楚泉垂下眸子,“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們做什麼。至於我的心……”楚泉冷笑一聲,“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去哪裡了。”
燕熙潮看著半空中的煙火,幽深的黑眸中似倒映了漫天的星光,“怎麼辦……我好像後悔了。”
“什麼”
燕熙潮的聲音很輕,似乎隻是想說給自己聽,“我後悔那個時候拋開你,我甚至開始恨那個不顧一切隻為複仇的自己。更後悔,讓你為我去犯險。那時的我,根本不值得你那麼做。”
楚泉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煙火放了半個時辰才結束。此時夜已經深了,燕熙潮吩咐人送楚泉回永寧宮。
楚泉剛想走,忍不住轉身問了一句:“那你呢?”
“朕還想一個在這裡賞賞月。”
“哦,那皇上自便。”
回到永寧宮,楚泉也累了,洗漱後便上床睡覺。他很快就睡著了,隻是睡得不太踏實,莫名其妙的人和事相互交錯地出現在他夢中,讓他茫然不已,但有一樣他看得很清楚——那雙幽深的,波瀾起伏的黑眸。
楚泉猛地睜開眼睛,隻見燕熙潮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楚泉坐起身,喚了他一聲:“燕熙潮。”
燕熙潮展顏微笑,“怎麼醒了?”
楚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我叫人進來……”
“不,乾嘛麻煩彆人,你替我倒就好。”
燕熙潮輕笑道:“你hi在使喚我麼?皇後,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燕熙潮說著,便站了起來,朝桌子走去,不小心碰翻了一邊的椅子,無奈道:“太黑了,看不見。”
楚泉下了床,點亮一盞燈,看著燕熙潮摸索著為自己倒茶,茶水溢出了杯子才停了下來。他握著茶杯,慢慢地朝床邊走去。
“燕熙潮。”楚泉又叫了句。
“嗯?”燕熙潮循聲望去,目光落在楚泉身上,“你怎麼起來了?”
楚泉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燕熙潮,你已經……完全失明了罷。”
燕熙潮沉默片刻,歎了一口氣,“還是被你發現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已經那麼不喜歡我了,我再成一個瞎子不是要更讓你嫌棄?雖然說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還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燕熙潮就站在楚泉麵前,認真地看著楚泉——即使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活該,誰讓你不離我遠點。”楚泉啞聲道。明明知道了後果,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地接近自己?
“比起見不到你,離開你好像更痛苦。”燕熙潮朝楚泉的方向伸出了手,卻什麼都觸碰不到。楚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燕熙潮笑了,道:“沒有關係,反正你的樣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見不到……也沒什麼。”
楚泉右手覆上那雙幽深的眼睛,“什麼時候的事情?”
“嗯?你說眼睛麼?”
“嗯。”
“最近一直都不好。剛剛同你一起看煙火的時候,突然就什麼看不到了。可惜了……你難得陪我看一次煙火。”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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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泉沉默半晌,才用一貫淡漠的語氣道;“不過是煙火而已,沒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燕熙潮一臉憧憬道,“我想看映著煙火的你的眼。”
楚泉突然有些不忍心,轉過頭不去看燕熙潮,“皇上還是快回宮吧。”
燕熙潮一愣,開玩笑似的問:“怎麼,皇後嫌棄我這個瞎子了?”燕熙潮不知道自己正露出擔憂地,祈求般的表情。
楚泉搖搖頭,又意識到燕熙潮看不到他,才道:“你再和我在一起,就不僅僅是雙目失明了。你真的想全身癱瘓?為了我,真的值得?”
燕熙才潮笑了,“楚泉,你要聽實話麼?”
“你說。”
“我已經算好了。從我的眼睛感覺到不適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莊隨替我估算了下,若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最多還有兩年的時間。兩年後,誰都不知道你每次沉睡要睡多久。就算那個時候我健健康康的,你卻始終醒不過來,又有什麼意義呢?與其在意那毫無希望的未來,不如把握現在,我要把我剩下的時間,全都給你。”
“隨便你。”楚泉回到床上坐下。燕熙潮摸索著忘床這邊走,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他無奈地笑笑,繼續前進。楚泉看不下去了,走到燕熙潮身邊,扶住他的胳膊,“我扶你過去。”
“嗯。”
楚泉扶著燕熙潮上了床,又替他%e8%84%b1下衣服,蓋好被子,“睡吧。”
“好。”燕熙潮答應著,閉上了眼睛,即使睜眼閉眼對他不在有差彆。
在他身邊,楚泉側著身,看著他俊美的五官和線條優美的輪廓,突然問:“燕熙潮,你睡了麼?”
“嗯?還沒有呢。”
“在高台上你問我的問題……”
“什麼?”
“那個孩子,若你不介意,就叫他燕晨吧。”
燕熙潮勾勾嘴角,“好。不過,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呢?”
“沒什麼。”
“哦……”
楚泉想了想,又道:“我的父%e4%ba%b2,就叫楚晨,我本來想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就和他叫一樣的名字。”
“楚泉,那就是你的孩子。”
楚泉不置可否,下床吹滅了燈。
燕熙潮雙目失明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宮裡,大臣們都憂心忡忡,擔心燕熙潮從此不能再理朝政。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燕熙潮和失明以前的差彆並不是很大,以前他看奏折,現在聽奏折,他也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失明事情,連大臣問起來,他都是輕飄飄地轉移話題。
燕熙潮從來不讓太醫看他的眼睛,他也知道看了也沒用,不過他會偶爾見一見殷雲舟。由於燕熙潮中蠱已深,殷雲舟能做的隻有儘量減緩他衰弱的速度。
殷雲舟替燕熙潮檢查為身體,皺著眉問:“皇上,最近是不是還經常和皇後在一起?”
“沒錯。”燕熙潮笑笑,“朕和朕的妻子%e4%ba%b2近,還錯了不成?”
殷雲舟無奈道:“皇上,你知道我的意思。”
“朕明白,可是讓我離開楚泉,我做不到。你隻需要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