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亂,也沒有人管我們。叛……他們攻破皇宮後,也隻是把梵音殿圍了起來,並沒有進來。”
“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呢?”
“有些已經趁亂逃了出去,有的還陪我在這裡等你。”
楚泉一陣心疼,“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走?”
飛塵眼中含淚,“我要等你回來啊。”
“萬一我不會回來呢?”
“你……”飛塵一愣,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你彆亂說!”
見飛塵又要哭了,楚泉連忙柔聲哄道:“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
飛塵想了想,道:“那位楚將軍,是不是要當皇帝了”
楚泉不願談起這個,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飛塵憂心忡忡,“可是你和他不是有仇麼?他會不會……”
“不會。”
飛塵吃了一驚,“你怎麼肯定?”
“嗯。”楚泉不欲多說,轉移了話題,“這幾日你也沒有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你陪我躺會兒。”
燕熙潮剛剛取得皇位,還有很多的事情要一一處理,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一連幾天都沒有踏足梵音殿,正合了楚泉的意。無論外麵發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變化,楚泉都不過問,他大門不出,隻是抱著飛塵過著小日子。
三日後,燕清源在高廟裡召集群臣,公卿,行告祠禮,宣讀退位詔書,同時為向天下宣告燕熙潮的真實身份,為他當年的罪名平反。隨後,燕熙潮接受玉璽,金綬,祭告先祖,正式登基。
所有見過燕熙潮的大臣,心中的詫異不已,燕熙潮若還是活著,已經年過六旬了,怎麼會是如此年輕俊美的男人?然後,他們隻是敢在心裡暗暗地想,卻不敢說出一句質疑的話。
而燕清源則被封為郡王,燕熙潮給他一塊北邊封地。登基大典一結束,燕清源就帶著區區十幾個人離京。
所有人都忌憚新帝的威嚴,沒有人敢多看一眼燕清源,隻有楚泉,在得到燕熙潮的允許後送了燕清源一程。
楚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燕清源,他清瘦了不少,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神情淡漠,看到楚泉的時候表情才出現一絲鬆動。
楚泉心裡悶得慌,“陛下,我來送你一程。”
“我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
“我知道。我隻是想這麼叫你而已。”
燕清源看著楚泉,問了一句:“是你,幫他複活的?”
事到如今,楚泉再說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沒錯。”
燕清源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還那麼相信你。”
“陛下,你我再次重逢之時,我早就和燕熙潮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從來想過背叛你。”
“既然如此,你早知道燕熙潮的身份,為什麼不告訴我?”
“且不說你會不會相信我,就算你相信燕熙潮的身份,你自然也會知道助燕熙潮複活的人是我,到時候無論我怎麼說你都會認為我和燕熙潮始終是一條船的人,我會有什麼下場呢?”
“楚泉,你很了解我,沒錯,我是很多疑,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若是你,”燕清源深深地看著楚泉,“我信。”
楚泉突然說不出話來。
燕清源歎了口氣——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怪任何人了。“所有的皇帝都覺得自己是‘真龍天子’,築起富麗堂皇的宮殿,用高大的城牆包圍起來,讓人望而怯步,難近雷池。我在這宮裡住了二十多年,現在終於要走了。也許,今生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吧。楚泉,你保重。”
“陛下……”
燕清源用一種類似憐憫的眼光看著楚泉,“你到現在還是安然無恙,甚至可以來送我,看來,新帝對你很不一般。被那種可怕的男人在乎,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燕清源說完,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一去不回頭。
入夜,燕語鶯聲,絲竹管弦,悠悠地飄出高牆,回蕩在風中,惹人追思,恍如仙境。
楚泉坐在院子裡,眯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百無聊賴。無聊——是的,他覺得很無聊,在這個世界上他真的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他所有的愛恨情仇早已被磨滅,有的時候他甚至想,乾脆這樣睡一覺,等一覺醒來的時候說不定又是另一個天下了。
“楚泉,還不去睡嗎?”飛塵走了過來,替飛塵批上了披風,“夜裡的涼意比較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也好。”楚泉正欲和飛塵回房,就聽見有人通報皇帝來了。飛塵一陣驚慌失措,楚泉握著他的手說了句:“沒事的,你跟著我去接駕便是。”
這是燕熙潮登基後楚泉第一次見到他。他頭戴玉冠,身穿錦袍,卻仍舊掩飾不住他陰柔俊美的長相。燕熙潮的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身上帶著些許酒氣。
楚泉向他行了個禮,道:“看來皇上今天心情很好。”
燕熙潮細長的眼中波光盈盈,微微一笑,“愛卿怎麼知道?”
楚泉淡淡道:“皇上喝了很多酒。”
“嗯,朕心情的確不錯。”燕熙潮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飛塵看了楚泉一眼,才退了下去。
“這個時間皇上不去後宮逍遙快活,來我這梵音殿做什麼?”
燕熙潮靠近楚泉,低下頭,凝視著楚泉,灼熱的呼吸灑在楚泉臉上。“有你的地方,才是朕的後宮。”
楚泉向後退了一步,諷刺一笑,“皇上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哦?”燕熙潮坐了下來,仰望著楚泉,“你倒是說說朕當初是怎麼說的?”
“‘你若我帝,我比為後’,”楚泉說這句話時,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個可笑的笑話,“皇上已經登基幾天了,我倒是想問問,我什麼時候能當上皇後啊?”
燕熙潮的幾分醉意讓他沒有聽明白楚泉話中的諷刺,眼中一亮,拉起楚泉的手,“你願意當朕的皇後了麼?”
“……”楚泉揉揉眉心,“皇上你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讓朕回哪去?”
“請容臣想想。”楚泉沉%e5%90%9f片刻,“顧公子那裡?”
燕熙潮低低笑了一聲,“楚泉,你是在吃醋嗎?”
楚泉沒想到喝醉的燕熙潮如此難纏,臉皮比平時厚了一層。“沒有。”
“可是,朕吃醋了。”燕熙潮道,“聽聞你每天都和飛塵同床共枕。”
“皇上,你該不會連臣子的家事都要管吧?”
“彆人的不管,可你,朕管定了。楚泉,以前的事情朕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後若讓朕發現你和誰有什麼%e4%ba%b2密舉止,朕不會再吃醋。”燕熙潮頓了頓,眼中突然笑意全無,冰冷一片,“朕隻會殺了他。”
“燕熙潮!”
“朕現在是皇帝,要誰的命不可以?朕一想到你擁抱過那個男人,%e4%ba%b2%e5%90%bb過那個男人,甚至……”燕熙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朕就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但是朕知道朕不可以,朕這麼做,隻會將你越推越遠……”
楚泉冷笑一聲,“皇上英明。燕熙潮,若你敢動飛塵一絲一毫,我也會……殺了你。”
燕熙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他摟住楚泉的腰,把人帶進懷裡,讓楚泉坐在自己%e8%85%bf上,“現在隻有你會叫朕的名字,也隻有你,敢說這種話。”
“燕熙潮,你再怎麼樣,在我心中,也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而已。”
燕熙潮收緊胳膊,喃喃道:“楚泉,我現在剛登基,現在局勢不穩,立後的事情必須暫時擱置一段時間。不過,這件事,朕一定會做到。”
楚泉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燕熙潮湊到楚泉頸邊,咬了咬他的耳朵,感覺到懷裡人身體一僵,滿意地笑了。“楚泉,在我完全複活之後,還沒有碰過你——當然也沒有碰過其他人。我想做。”
楚泉猛地站了起來,強忍住內心的不適,道:“我給皇上泡杯茶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燕熙潮也不勉強,“好。”
楚泉命人拿來上好的茶葉,泡了一杯,遞給燕熙潮。燕熙潮接過來,正欲喝一口,楚泉就似笑非笑道:“皇上不怕我下毒?”
燕熙潮深深地看了楚泉一眼,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楚泉嘴角帶著笑,衣袖中的手緊緊攥成拳。
☆、第62章
最終,燕熙潮隻是在梵音殿小坐了會兒,喝了杯茶就走了。即使想要擁抱那個人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但是他非常清楚,操之過急隻會讓楚泉越來越排斥他。可是,燕熙潮也不知道楚泉究竟還有多少時間,但是,他除了等彆無他法。
燕熙潮走後,飛塵走進楚泉房裡,見楚泉坐在床邊發呆,問:“皇上已經走了麼?”
“嗯……”
飛塵鬆了一口氣,雖說燕熙潮從來沒有對他怎麼樣,但他內心還是非常害怕這個新皇帝的。“那我們休息吧。”
楚泉轉過頭看著飛塵,輕歎出聲:“飛塵,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同床了。”
飛塵一愣,“為什麼?”
“不為什麼。”
飛塵咬了咬嘴%e5%94%87,眼圈紅了,“楚泉,你……你是不要我了麼?”
“不是。”楚泉立刻否認,“我這是為你好。”
飛塵搖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我永遠不會不要你,更不會害你。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不拋棄我,有我的地方一定有你的立足之地。”
楚泉哄了飛塵半天,飛塵才勉勉強強相信了楚泉,自己回房間去睡了。而楚泉則一個人靜坐到半夜,突然起身,一個人來到了書房。
書房中的藏書隻有一半是楚泉從安靈城和忘川河帶來的,剩下的很多是上一任國師孔音的收藏。一直到天亮,楚泉都待在書房。
第二天一大早,燕清源就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吃的穿的用的樣樣俱到。而燕熙潮也在下了早朝便匆匆趕到了梵音殿。
楚泉一夜沒睡,沒什麼精神,燕熙潮看到他這個樣子,麵色不愉,“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差。”
楚泉隨口說了一句:“太久沒一個人睡了,不習慣。”
燕熙潮微微一笑,“那以後朕陪你睡好了。”
楚泉揚了揚眉毛,“皇上要睡在我的梵音殿?”
“不然,你願意睡在朕的宮裡?”
“自然是……不願意的。”就連眼前這個人,楚泉都不想看到。
燕熙潮的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