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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看到明光出去,陳一平緊繃的心弦稍微鬆懈,他看著唐辭手中的匕首,乾笑兩聲,“唐姑娘,你已經得知了想要的答案,交易成功了吧?”

“當然,”唐辭沒有擺出反悔的樣子,隻側頭看他,“所以,是靜安師太聯係你,你又和那幫綁架我的賊人合作,想毀了我嗎?”她眨眨眼,笑得眉眼彎彎,像碰到多好玩的事兒似的,“但你又怕後患無窮,跟唐家結仇,所以故意把我的消息傳出去,引誘你那個愛美色的侄子上當。到時,你可以把所有的合作推到他頭上,為證明陳家和此無關,一定會把他交給唐家。”

陳諾已死,意圖又被唐辭看出,陳一平也不再加以掩飾,“不錯。”他威脅地看著唐辭,“唐姑娘,你既是聰明人,該知道出了這個府,該怎麼說。唐家和陳家決裂,想來你也不願意看到。”他自認時間已差不多,自己這邊的侍衛該很快趕來,唐辭識相的話,差不多該走了。

重新進大堂的明光腳步一頓,完了,以他對他這個蛇精病主人的了解,彆人越威脅她,她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明光聽到唐辭“嗬嗬”笑了。

唐辭道,“為了戲演的足,你一定做了很多證據,指證陳諾吧?人證、物證什麼的,該準備了很長時間吧?陳二爺,你真是一個可怕又自私的人,口口聲聲說著要把家業傳給你侄子,背後卻花儘一切力量除掉他。如果計劃按照你的走,恐怕陳諾至死都不知道你是凶手。”

陳一平冷笑,“我是可怕的人,唐姑娘你不覺得你比我更可怕嗎?陳諾心性敦厚,他根本發現不了我的計劃。但你才和他見麵多久,跟他說過幾句話,你甚至根本沒見過我,就能猜到我是要對付他。唐姑娘,比起我,你才是那個以最大惡意揣摩彆人的人。可笑陳諾竟然信了你的話,死在你手上,還死不瞑目。你讓他在死前知道真相,還不如像我這樣,讓他無知地那樣過去。”

“嘻嘻,”唐辭的笑聲,幾分詭異,“我殺人?不,我是人間真善美的化身,我不殺人。”

“什麼?”陳一平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聽到一聲叫,“二叔。”他身子僵硬,向唐辭身後看去,原本早應該“死去”的陳諾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脖頸上仍然一團血霧,目中卻傷痛難耐地看著他。

唐辭道,“他沒死呢,脖頸上的傷,是早些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我們隻不過做一套戲,逼你說出真話。明光挾持著他,我揮匕首的時候,明光隻要在他身上%e7%a9%b4道一點,陳諾就可以倒下去,偽裝成‘已死’狀態。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看陳二爺現在這麼憤怒的表情,你一定沒想到,哈哈。”

唐辭樂不可支,笑得彎下腰,被明光無奈扶住。好好一個美麗少女,硬被她笑成一個幾乎瘋癲的妖孽。

“唐姑娘之前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想著她一定是錯怪您了。可是二叔,原來這是真的嗎?”青年麵色慘白,精神恍惚地啞聲,“原來你真的恨不得我死?可你之前為什麼從來不說!我不稀罕萬貫家財,我要那個疼我的二叔!你把他怎麼了?”

陳一平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又突而笑,“好侄兒,你錯了。二叔這麼說,隻是為了蒙蔽那個妖女。等她走後,二叔肯定會為你報仇。你相信二叔,二叔沒有想過害你。那些都是有緣故的……來,你到我身邊來,我們先趕走這個妖女,再談家事。”

陳諾目光陰晴不定地望著他,幾分掙紮。

唐辭在一邊拍拍手,忍俊不禁,“你愣著做什麼,快過去啊。反目成仇後又恢複叔侄情誼了,真真有趣。”

明光真想捂住她的嘴,姑娘,你可以少說兩句嗎?

陳諾終究走向了陳一平,陳一平露出了滿意的笑,手放在他肩上,“乖侄兒。”

“二叔……”陳諾的神色仍然恍惚。

就見陳一平溫和的麵色突然變得猙獰,伸手掐住青年脖頸,痛快收力,“你去死吧!今日就應該是你的死期!敢算計我,我不會讓你活著!”

陳諾被他掐得麵色發青,一陣陣咳嗽,卻因為先後受傷,脖頸是他現在受傷最嚴重的地方,根本沒有力氣,他隻能瞪大眼,向唐辭他們求救。

“二爺,你真的要殺了公子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大廳中。

因為意外,陳一平的動作緩了一下,變動即刻開始了。明光出手,一把匕首帶著內力,飛向了陳一平的%e8%83%b8脯,讓他趔趄退後。陳諾得救,趕緊飛快逃開,捂著脖頸大聲咳嗽。

陳一平低頭看自己%e8%83%b8上匕首帶出的血,目光難看地探向大廳口的老人,“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來人是陳府忠心的管家。

“因為我讓明光給陳府的井水下了啞藥,他是趕來向你稟報這件事,證明陳府有難。然後發現你院子裡的侍衛都受了重傷,一方麵請人找救兵,一方麵擔心你有事,就偷偷摸摸溜了進來。明光剛才不是跟我說了話嗎,他就是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這位老人家已經扒在門口聽了好久,把你想謀奪家產的陰謀聽得一清二楚。等出了這個大門,陳府上上下下都會知道你是個偽君子,想暗害侄兒。”唐辭笑著解答。

屋中一時再沒人說話,老人家看著變得陌生的家主、老淚縱橫,陳諾半死不活,陳一平受了重傷,隻有唐辭在說話,“陳二爺,你不是說我怕看到陳家和唐家決裂,所以不敢動你嗎?嘖,我就動給你看!”

唐辭對陳諾笑,“陳公子,這個除掉你二叔的計劃如何?一切殺人的動機都可以計算出來,你想殺誰,我都能幫你謀劃。”

陳一平終是歎口氣,知道大勢已去。他瞪著唐辭,沉默半天後失笑,“唐姑娘,我承認,你遠比我以為的聰明。你步步算計,每一舉動都有深意。我不是輸給陳諾,是輸給你。可我不明白,你不是和陳諾初見麵麼,我哪裡不如他,讓你和他合作,不考慮我?如你所說,他掌控陳家要很久,而陳家現在就在我手中!”

唐辭揚眉,“因為除掉你,更有挑戰性啊。”

明光突道,“姑娘,外頭侍衛快要來了。”

“嗯,”唐辭走向陳諾,帶著他走向陳一平,讓陳諾握緊陳一平%e8%83%b8`前的匕首,往裡一推,刀鋒入血肉的聲音中,陳一平終於徹底倒地。

唐辭說,“陳公子,你二叔對不起陳家、對不起你,殺掉他的人是你。”

“我知道。”陳諾臉色一直很白,顫聲答。

唐辭又道,“我幫了你大忙,陳家和唐家還是無恩怨。你可要記得我的恩情呀,銀子記得奉上。”

“……嗯。”陳諾目光不錯地落在他二叔死寂的屍體上,情緒很低落。

唐辭就站在陳諾身後,站了好一會兒。在她拿著袖中的匕首,伸出手時,手腕被明光握住。明光道,“姑娘,官府的人快到了,我們趕緊走吧,這裡的亂攤子留給陳家吧。”

唐辭眯眼,有些不高興地瞪眼明光。如果不是他突然伸手一下,她說不定就把陳諾捅死了。但明光裝作沒看懂她的眼神,摟著她的腰,帶著她往外退。唐辭一看外麵侍衛和官府們的衣影都能看見了,隻好鬱悶道,“本來還想送陳家一把大火,聽說陳家很富貴的……”

明光歎口氣,當做沒聽到。

但他畢竟是從小就忠於唐辭的人,一路回去的時候,雖然唐辭沒說什麼,但總覺得自己幾次三番打斷唐辭的行為,有些不好,於是主動跟唐辭道歉,“之前姑娘說要我聽姑娘的安排行事,我自作主張幾次,是不是打亂姑娘的計劃了?”

“沒有啊,”對待明光,唐辭是很寬容的。她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指我最後拿出匕首那一次?其實沒什麼,那時候我就是看著他站在跟前,想著他說不定也是男主候選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消失好了。但你攔住我,也是對的,沒必要自責。”

明光其實沒太聽懂,隻覺得,她真是……喪心病狂。

唐辭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則滿頭黑線:所以,她針對所謂的“男主隨時出現”的反應,就是把男的都殺光嗎?她蠱惑陳諾乾掉陳一平,根本不是為了幫陳諾,而是出於這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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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反轉

夜裡,唐辭洗浴結束,端坐銅鏡前,手拿玉梳,梳理自己一頭烏黑垂地的秀發。夜風清涼,鏡中少女的美麗中帶著洗浴後的溼潤光澤,如同明珠般奪目。

唐辭的容貌,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咄咄逼人的豔麗型。

她聽到門外兩聲敲門,梳著長發的手一停,微笑,“你來晚了,我洗浴已經結束了。”

門口踟躕許久的黑衣青年本鎖著門,思索心事,聽到裡頭少女的調笑,麵容刷地紅起。唐辭的話語太具挑逗興致,誠然他知道她隻是指責他不肯幫她洗浴,但周圍一乾路過的下人,都紛紛投來“我們懂的”的曖昧眼神……他們懂%e5%b1%81啊!

明光一句話沒說,屋中唐辭意味深長的笑聲又傳出來了,“門沒鎖,你可以隨時推門進來。”

頂著周圍一乾人的注目,明光冷目逼退他們,才站在門口,咳嗽一聲,嚴肅道,“我就不進去了,我來是再跟姑娘說下白天的事。不僅是對陳公子那次,還有之前你暗示我除掉外麵偷聽的人時,我認為沒必要、就沒有下手。”

話一完,明光靈敏的聽覺就聽出屋中少女起身的聲音。窗門昏色光亮中,姑娘年輕婀娜的身形越來越近,最後直接倚著門板,衝擊青年的視覺。

唐辭雖然沒有打開門,但也可以想象到青年窘迫而躲閃的表情,這讓她心情愈發愉悅。真是個忠心極致的人啊,一點點愧疚都輾轉反側,還專門來請求她的諒解。她真是越來越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當有一天,他發現他的姑娘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而他對冒牌的唐辭言聽計從這麼久……他可能承受住這巨大的衝擊?

越是平時沉穩、不顯山露水的人,麵對背叛時,受到的傷害就越大。唐辭不僅想要被自己玩弄於手心的忠心侍衛,也想看到他崩潰受傷。

她沒有憐憫心,沒有同情心,沒有愛心沒有傷心,她做的一切事,不過基於“好玩”。若沒有人幫她把握這個度,很難說她會給世界帶來多大的災難。殘酷的至高境界,並不是殘酷本身,而是壓根不明白,何謂殘酷。

不過她暫時沒有逼迫明光的打算,她對自己的這個侍衛,還是挺喜歡的。等她玩夠了,再把殘忍的真相揭穿給他看吧。

明光這時候的懺悔,唐辭根本心不在焉,她琢磨著該怎麼對待靜安師太,“……哦,原來你以為我是要你除掉偷聽之人的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和我心靈相通了呢。”

“?”明光愕然。

隔著門,唐辭嫣然一笑,“你以為我是殺人狂嗎?不,我本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