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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擔子就在吳紅兒和胡國棟兩個人身上罷了。

崔榮梅聽吳紅兒這麼一說,覺得女兒說的其實挺對的。%e4%ba%b2家條件之所以過得這麼好靠的可不是掙得那點兒公分兒。公分掙得比胡家多的人家多了去了,但是這十裡八鄉的條件比胡家好的又有幾家呢?誰家能想胡家這樣三天兩頭就能吃頓葷的?恐怕就是城裡人也達不到這樣的生活水平。

就說他們家紅兒這次坐月子,閨女才生了她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可是%e4%ba%b2眼見的%e4%ba%b2家整天把燉豬蹄和排骨湯之類的東西往閨女屋裡端的。崔榮梅自詡不是一個惡婆婆,家裡條件也不錯,但是前麵三個兒媳婦生產的時候,她也就是在兒媳婦兒坐月子的時候燉了幾隻%e9%b8%a1給兒媳婦兒補身子,除此之外最多做點兒糖水%e9%b8%a1蛋之類的,至於懷孕的時候頂多就是在在吃食上麵照顧一下罷了。就這樣兒媳婦的娘家還都十分滿意呢。

想到這裡崔榮梅也知道自己這是胡亂操心了,便囑笑道:“也是我亂操心了,彆的不說就說你公爹那手藝就餓不著你們娘倆。你以後就該吃吃該喝喝,好好帶著孩子就行了。”

“怎麼您跟您女婿說話的口%e5%90%bb這麼像啊。”想起生孩子之前吳紅兒有一次問胡國棟以後打算的時候,胡國棟的說辭,簡直和她娘一模一樣。

“這說明你女婿對你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丫頭。你看看你們那些小姐妹哪個有你這麼享福的?誰不是嫁到婆家既要要伺候公婆,伺候自家男人和孩子,還要去地裡賺公分的,也就是你什麼都不操心還得讓你女婿伺候著你。”崔榮梅笑著說道。

對自己女兒她現在是徹底放心了,這一年她對國棟的性子也有了幾分了解,那是真的實打實的心疼自家閨女,隻要這丫頭以後不窮折騰,小兩口的日子差不了。

滿月酒之後吳紅兒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剩下的一段日子她便老老實實的縮在屋裡繼續做起了月子。滿月酒雖然辦了,但那時孩子出生第十二天的時候辦的,離她出月子還早得很呢。

才生產那幾天是崔榮梅在這伺候的,但是她也就待了個七八天就走了,家裡大大小小的一大堆事兒哪個也離不開她。她走以後也就是李桂蘭和胡國棟輪著班兒的照顧吳紅兒。

其實說是輪著,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李桂蘭來照顧,每天白天她幾乎都待在吳紅兒他們屋裡,也就是胡老屠回來的時候才會把孩子抱到他們屋裡去給胡老屠看一看抱一抱,沒辦法據說胡老屠現在不抱一抱大孫子晚上簡直睡不著覺。

李桂蘭就更誇張了,如果不是夜裡吳紅兒還要給孩子喂奶,她簡直恨不得把孩子抱到他們屋裡去。不管他再乾什麼隻要孩子一哭,她一定立馬就跑過來了。

最讓吳紅兒覺得幻滅的事情還是胡老屠給孩子洗尿布這件事兒,因為月子裡她不能碰涼水,所以孩子的尿布都是李桂蘭拿出去洗的。雖然是冬天,但是李桂蘭這個當奶奶的卻十分講究,絕對不會像有的人家那樣孩子尿了她就把孩子的尿布放在炕頭上用火炕熏著,等乾了繼續使。雖然小孩子的尿不臟,但是時間長了也一股子騷氣味兒。李桂蘭都是尿了就趕緊給換,換了就拿出去洗,大冬天也不例外。

吳紅兒一直以為是李桂蘭洗的,等出了月子見到給孩子洗尿布的胡老屠,吳紅兒的是大吃一驚,雖然胡老屠一直以來對她挺和氣的,但是吳紅兒卻一直覺得她公爹是個挺嚴肅的人,沒想到他洗起尿布來卻一點兒都不含糊。等她從驚訝中回過神兒來準備自己來洗的時候,李桂蘭卻攔住她說,“沒事兒他平時可沒少洗。”

這件事兒真的讓吳紅兒感觸頗深,胡國棟是李桂蘭四十高齡產下的獨苗苗,但是公爹對他卻沒有絲毫的溺愛,相反還十分嚴厲,要不然胡國棟也不能在二十出頭就把胡老屠的手藝學了個七七八八了。由此可見胡老屠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

但是在對待小胡傑上麵,胡老屠卻完全跟對胡國棟不是一個樣子的。在對待孫子的問題上麵胡老屠的一切原則都不是原則,當初這是給孩子起個名字他就來來回回的改了好幾十次。胡老屠平時雖然也挺爽朗的,但是一旦見著孩子他那高興兒勁兒,卻是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高興。隻要孩子一哭,就算是他正在吃著飯也會立馬放下飯碗過來看看。

這麼明顯的溺愛行為讓吳紅兒有些頭疼,倆老人都這樣以後孩子可怎麼交啊。怪不得老一輩兒的都說隔輩兒%e4%ba%b2,看來這話說的真沒錯,連胡老屠這樣一個在很多人眼裡非常能乾的人都不能免俗,就更彆提彆人了。

用李桂蘭的話來說,胡老屠現在的乾勁兒比前幾年可大多了,畢竟再怎麼能乾胡老屠今年都六十多了,很多類似於殺豬的活兒平時他都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過就讓胡國棟動手,他也就是在旁邊看著。就連幫人做酒席,如果不是熟人請的,他也很少去了,一般都是胡國棟跟著彆人過去打個下手。胡國棟去不過這得到的東西可就差遠了,胡老屠如果去就是拿頭一份,胡國棟還差得遠呢。

但是自從小胡傑出生,胡老屠就跟煥發了第二春似的,每天都忙忙碌碌的,等吳紅兒做完月子基本上也就進了臘月,也就是辦喜事兒的高峰期,胡家父子倆就沒有一天是空閒的整天不是殺豬就是有人家辦喜事兒,胡老屠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能推就推了。用李桂蘭的話來說就是這老頭開始給孫子攢錢了。

有時候看著小胡傑胖胖的臉蛋兒,吳紅兒就會想這孩子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溺愛壞了。這孩子現在才兩個月大性子就有些霸道了,比如說他吃奶的時候吃著一個也得用手護著另一個,如果他睡覺的時候尿了或者被吵醒了就會發脾氣哭得震天響,如果他不想睡覺的時候你怎麼哄他都不睡。

吳紅兒就是一個看不得孩子受委屈的,在家當閨女那會兒她娘就說她太慣著幾個小侄子了,現在她自己的孩子她當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點兒委屈都不想讓他受。

養孩子就像是養育小樹苗一樣,如果不把他分出來的枝椏砍掉他很可能就長歪了,因此在一個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必須有人來扮黑臉有人來扮白臉。但是她是注定當不了嚴母了,家裡又有兩個十分溺愛孩子的爺爺奶奶,似乎黑臉隻能胡國棟一個人扮了。想到這裡吳紅兒忍不住為胡國棟默哀三分鐘。教育兒子是沒錯,但是教育了兒子卻要被兒子的爺爺也就是他爹教育什麼的實在是太虐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hutao扔了一個地雷

☆、第39章 要分地

1979年的冬天天冷的格外早,但是安平村的村民心裡就跟燒著一壺開水似的咕嘟咕嘟的冷不下來。村裡前不久已經開過一次大會了,那次開會開的很簡單就是跟大家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分田到戶,以及去年分田到戶的村子取得的成果,順便再爭取一下村裡人的意見,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是分地還是不分。

其實村長心裡也沒底,雖然上麵下來了個文件,也知道今年分了田的人家收獲都不錯,但是這麼多年的日子都過來了,雖然覺得分地是件好事兒,但是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村裡的領導乾部先開會就炒了個亂七八糟,等全村一起開會的時候更是吵翻了天。

大家有說分地好的,有說分地不好的,農村人說話本來就不講究,說的急了簡直都能打起來。不一會兒就有幾波人支起架子來了。可想而知這個會議最後也就是不歡而散。

但是儘管是不歡而散也讓大家心裡平靜不下來了,以前最多是大家暗地裡談論談論,現在都到明麵上來了,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今年分不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兒,有的人家都開始暗地裡去地裡看看到底那塊兒地好了。

說是平均分地,但是這地也有好有壞,土地就是農村人的命根子,彆的還罷了,為了分地的事兒本來是一家子的也能打成狗腦子。^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過了沒半個月第二次全村會議又召開了,這次不是聽大家的意見而是直接宣布結果,村裡明年一開春就分地,按人頭算,一人一畝二分不多不少,不管你是剛出生的嬰兒還是耄耋之年的老人都是一樣的。

本來村長還有些猶豫,但是現在上麵下來了正是文件了,還猶豫什麼?遲早也得乾啊,既然這樣還不如早早讓大家有個準備。你不服?不服也沒有用。不過雖然明年開春就分地了,但是地裡的糧食卻得照著往年一樣大家一起收,交完公糧之後這地才算是真屬於你的。

至於生產隊的東西也都先歸集體,你想用可以去生產隊借。而生產隊每年養的豬,羊,%e9%b8%a1鴨之類的明年也不再養了,大家以後自家願意怎麼養怎麼養。

開完會之後,村民們一片嘩然。雖然以前早就有準備了,但是突然就這麼決定了大家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接受了,有些人就開始盤算一些小九九了。本來打算明年春天要結婚的也開始趕著想在過年前把家裡兒子的婚事兒給辦了,多一個兒媳婦兒可就多一畝二分地呢。

有兒子的人家打這個主意,有閨女的人家也不是傻子,誰家不想多分地呢,就為這不知道多少%e4%ba%b2事兒給談崩了。

娶媳婦是一回事兒,那些現在懷著孕的就更著急上火了。村裡的意思是一開春就分地,分地按戶口分,預產期恰恰晚一個月的不知道有多著急,要知道這一個月可是一畝多地啊。這一畝多地能產多少糧食啊,恰恰好趕不上的人家急的眼都紅了,簡直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能立馬蹦出來。

吳紅兒的娘家二嫂恰恰巧就趕在這個點兒上,到過年高貴棉的肚子就將近八個月了。如果沒意外的話,明年陰曆二月底或者三月初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出生了。這時候正好就是開春,如果命好,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能趕得上分地,如果趕不巧也僅僅是差一點兒趕不上。

崔榮梅那個愁啊,要是差得遠她也甘心了,但是僅僅就是這麼兩天的事兒,怎麼想怎麼不甘心。來看女兒跟外孫的時候她都唉聲歎氣的。

這個問題吳紅兒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才好,農村人對土地的執念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彆說是一畝多就算是幾分地也不能放棄啊。這種根深蒂固的執念雖然吳紅兒早早就被這個時代同化了,但是仍然不能跟他們感同身受。

在吳紅兒看來土地沒了,隻要有一雙手總是能找出一條出路,但是在崔榮梅他們看來沒了土地簡直就跟沒了命似的。讓崔榮梅心甘情願的放棄一畝多地簡直比挖了她的心肝還要讓她難受。

李桂蘭倒是頗為理解崔榮梅的想法,到現在她還得意自家大孫子是個有福氣的呢。要是她大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