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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村鬨新媳婦兒鬨得可厲害了。我一個表姐就嫁到安平村去了。把她那個臉上抹的那叫一個紅,幸虧那時候跟過去的人手腳利索等一行完禮便用一個大衣把我表姐一兜,半抱住就跑,要不然恐怕我那個表姐連鞋都保不住。”另一個小閨蜜陳翠翠仿佛怕吳紅兒心裡不夠害怕,繼續添油加醋道。

“這都還算是好的,我大姐結婚那會兒一下車蓋頭就被人拽了,也都被人給拔了,還是我姐夫家裡拿兩盒煙才換回來的。”聽到這句話,吳紅兒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

她三個哥哥都取了媳婦兒了,她當然知道農村裡麵辦喜事兒的時候鬨的厲害,新娘在新郎家被鬨,新郎下午和新娘一起回來也會被虐的很慘,有些老大媽專門喜歡鬨女婿,直接就把人拎起來往地上燉,用個大麻袋一裹新郎官用大稱稱女婿可謂花樣百出。平時看著挺逗樂的,但是這些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感受了。

見吳紅兒臉色都變了,王蘭便笑著說道:“好了,你們彆嚇唬她了,你看紅兒的臉都白了。其實哪有那麼那麼嚴重,大家也就是開開玩笑罷了。”王蘭安慰性的拍拍吳紅兒的手說道。

王蘭的婚禮是在蟠桃村辦的,大家都是一個村的當然不會鬨她,就是杜君很多人顧忌他的身份雖然也開了幾個小玩笑但是鬨騰的並不厲害,也就是晚上的時候杜君的幾個同鄉來鬨洞房讓王蘭受了一番難為,因此她還真沒覺得有什麼。

“對呀,你放心嬸兒給你找的送%e4%ba%b2都厲害的很,彆的不說就說憨子哥他那身板兒往那一站也能把你護的牢牢地。”吳菊聽了王蘭的話一看吳紅兒果然見她臉上的笑容都不見了,便安慰性的說道。

王芳也就是剛才說她姐的鞋被拔了的小姑娘聽了聽了王蘭的話有些不高興,她和王蘭雖然是本家但是倆人卻格外不對付,當初王芳對杜君也有那麼兩分意思,畢竟杜君的文化人身份對小姑娘的殺傷力可是很大的。不知道杜君幾個知青是多少鄉下女孩子的夢中情人或者暗戀對象呢。

如果杜君當初沒結婚直接就上大學後走了,曾經那份兒單相思或許就是王芳一段非常普通的回憶罷了,不會引起絲毫的漣漪。但是曾經的夢中%e4%ba%b2人成了王蘭的丈夫,王蘭又近在身邊,對王芳來說簡直就像是把偶像拉下了神壇,她不去想彆的,隻是看王蘭分外的不順眼。

但是他們今天過來是添喜氣的,王芳沒說彆的,隻是在心裡嘟囔道:“你當然沒什麼事兒了,誰會跟你鬨啊,都是一個村的。”

“讓你們說的我都不敢結婚了,真有這麼厲害啊,不是就拽個蓋頭抹個紅什麼的嘛,怎麼安平村鬨得這麼厲害啊。”一直沒說過話的趙美麗欲哭無淚的說道,她一直沒說話倒不是話少,純粹是被嚇住了。趙美麗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二月嫁的人家也是安平村的,她家在安平村沒%e4%ba%b2戚平時也沒怎麼去過,這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本來對婚姻充滿憧憬的她現在一聽這個連憧憬沒了全剩下緊張了。

☆、第20章 迎%e4%ba%b2

本來就緊張的有些手心冒汗的吳紅兒,被幾個小姐妹這麼一嚇唬,整天晚上都有些坐臥不寧。等大家都走了,也差不多快十一點了,但是她還是絲毫沒有犯困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事情忙活的差不多了,崔榮梅才抽出空來來看看女兒的情況。農村裡迎%e4%ba%b2都早,現在都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估計眯一下眼睛,四五點鐘就得起來忙活。

“怎麼還沒睡啊?”見吳紅兒傻呆呆的坐在炕上,崔榮梅便說道:“四點多就得起床,估計也就能眯一會兒眼睛了。明天可累人的很呢,你不早點兒睡覺明天可堅持不住。”崔榮梅說道。婚禮這天不管是新媳婦還是新郎官都得累的不輕,崔榮梅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當然知道這個。

“娘,我有點兒緊張。今兒聽他們說蟠桃村鬨媳婦兒鬨得很厲害。”對自己娘沒什麼不好說的,吳紅兒便直接說道。

“沒事兒,我都交代好了,一行完禮,你哥他們就護著你立馬就跑,就你憨子哥那身板兒,你還怕什麼?”憨子是吳紅兒的堂哥,因為整個人長得高高壯壯的看著有些憨,所有大家就給他起了個諢名叫憨子。崔榮梅就是知道安平村鬨新媳婦兒鬨得厲害這才特意把憨子放在了送%e4%ba%b2裡麵。

現在女方的送%e4%ba%b2人數有是六男四女,其中兩男兩女是跟過去的長輩,四男兩女是同輩的哥嫂,這四個哥哥也是替新娘子保駕護航的意思。吳紅兒的%e4%ba%b2哥去了兩個,剩下的就是兩個堂哥。兩個嫂子也是本家嫂子。至於幾個%e4%ba%b2嫂子陳香枝忙打滿算才剛出月子孩子也還小出來不方便,王榮花和高貴棉都得留在家裡幫忙。

想想這些人員配置,吳紅兒的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些,雖然鬨新娘鬨騰的厲害,但是最多也就是開玩笑開得厲害了些,總不會鬨出大事兒來吧。畢竟這是辦喜事兒呢。

“想想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仿佛昨天你還是是個小娃娃呢,現在都要結婚了。”崔榮梅看著女兒如花似玉的臉龐略有些感歎的說道。

“娘,“這麼多年崔榮梅對吳紅兒真可謂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子上就算是自己不吃也得把那點兒東西放到她嘴裡,吳紅兒雖然是帶著上輩子記憶的,但是仍舊把崔榮梅當成自己的%e4%ba%b2娘來對待,想想就要離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去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雖然知道這是人生必須經曆的一個階段,但是她心裡仍舊覺得有些茫然無措,又有些依依不舍,見崔榮梅這麼所便忍不住像是小時候那樣鑽進了她娘的懷裡。

“結了婚嫁了人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耍小孩子脾氣,不過如果真受了委屈你也不要忍著,不管是我和你爹還是你三個哥哥都沒有讓你受委屈的道理。不過你婆家關係簡單,既沒有妯娌又沒有沒出嫁的小姑子,隻要和你女婿好好過,以後的日子也難不倒哪裡去。“崔榮梅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說道。

雖然女婿是千挑萬選的,但是到了這一刻她仍舊十分擔心,擔心女兒是不是能過得自在,擔心女兒以後會不會受委屈。一些話儘管已經叮囑了不下十遍了,但是她還是想說,就怕這孩子吃了虧,大概天下所有嫁女兒的母%e4%ba%b2都是一樣的吧。

吳紅兒點點頭,母%e4%ba%b2說的她都知道,路家裡已經給她鋪好了,能不能過得好,就看她自己了。

“來,這錢是我和你爸給的壓箱底,你誰都不要告訴自己留起來,以後花個錢也方便。女人就得留點兒私房錢,你連女婿也不要告訴。”崔榮梅從兜裡掏出被手帕包著的一小打十塊錢紙幣來,塞進了吳紅兒手裡。

雖然胡家給的彩禮錢不少,但是崔榮梅和吳栓子給閨女準備的嫁妝也豐厚,刨除了嫁妝再辦辦酒席,那三百塊錢估計就花的差不多了。這一百塊錢純粹是吳家老兩個的養老錢。因為怕幾個兒媳婦有意見,崔榮梅才偷偷的給。

“娘,你這是乾什麼?我手裡有錢,你和爹留著吧。“吳紅兒見他娘給她錢便連忙推辭,她手裡也有幾十塊錢的私房錢,再說她爹娘就是在土地裡刨食兒的,每年拚死拚活的工分才攢下了點兒錢,又因為接連給幾個孩子辦喜事兒也花的七七八八了。現在恐怕真沒剩多少,如果她把這錢要了,兩老以後不定有多艱難。雖然她三個哥哥看著都還不錯,但是農村裡不乏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好了,彆推了。一會兒讓你三嫂子聽見。我和你爹還留著錢呢,再說我們倆又不是乾不動了。你到了安平村人生地不熟的,手裡如果沒有點兒錢乾什麼都不方便。再說如果以後我們真沒有了,你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挨餓受凍不成?“崔榮梅硬把錢塞進自己閨女手裡說道。

聽她娘這麼說,吳紅兒沒辦法隻能把錢接住了。不過她打算著以後找機會一定要還回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呢。”見女兒把錢放好了,崔榮梅便站起身來。雖然有千言萬語想跟女兒說,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如果再不睡恐怕這孩子明天得頂著黑眼圈當新娘子了。

經過崔榮梅的這一番開解,吳紅兒心裡也放鬆了不少,崔榮梅走後,倒是很快便睡著了。

冬天天亮的很晚,但是吳家卻很快就熱鬨了起來。七八個農村婦女一大早就過來幫著做飯洗菜,大家早飯也是要在吳紅兒家吃的。

吳紅兒屋裡也早就熱鬨了起來,她換上了那身兒新衣服,大紅色的棉襖襯得人比花嬌。王芳昨天就拿過來了一個口紅一根眉筆和一些粉餅打算給吳紅兒化妝,但是卻被吳紅兒拒絕了。現在的化妝水平真的很讓人不敢恭維。煞白的臉,血盆大口看著就滲人的慌,偏偏大家卻覺得這是時髦,簡直太挑戰人的神經了。

見吳紅兒不願意,大家也沒有勉強,畢竟現在化妝的人不多,再落後些的地方沒準會說化妝的人不正經呢。吳紅兒本來就長得漂亮,頭發被她略帶花樣的盤起,上麵咋了一朵紅花,再加上一身新衣,整個人看著漂亮的不像話。倒是也不用再化妝增加光彩了。

吳紅兒打扮好,崔榮梅才剛喂她了吃了一個%e9%b8%a1蛋,外麵的鞭炮聲便想了起來。“接媳婦兒的來了。”隨著鞭炮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喧鬨聲。

胡國棟今天穿的也很精神,不過一進院門臉上就被吳家這邊的人抹了個滿臉花,連脖子裡都是。好在大家知道他身上穿的是新衣服,都避開了他的衣服。臉上雖然花哨了些,但是身上倒是挺出彩。

現在沒有後世那些求婚啊,男方給女方表忠心的環節,小兩口給吳家兩老磕了頭,胡國棟便抱上蓋了紅蓋頭的吳紅兒上了驢車。

是的,驢車,這時候的婚車既不是以前的八抬大轎也不是後世的寶馬奔馳,而是一輛驢車。這還是胡家從安平村生產隊借來的。驢的身上還像綁著一個大紅花。車板兒上鋪了大紅緞麵的被子,吳紅兒和胡國棟就坐在上麵。除此之外還有吳紅兒本家的一個嬸子和胡家的一個趕車的本家叔叔。

至於其他的人都騎著綁著紅花的自行車。自行車車隊的後麵還跟著一輛拖拉機,上麵放的都是吳紅兒的嫁妝。這輛拖拉機可是胡老屠費勁千辛萬苦才從村長那裡借出來。要不是他舍了一輩子的老臉,可借不到這個。

在往安平村走的路上,天兒已經亮了,路上遇到了行人,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會上來,要根煙或者要幾塊兒糖,這也就是為了粘粘喜氣。所以胡家迎%e4%ba%b2隊伍裡有專門的人來給路上的人發糖果和煙之類的。

一路上發著喜糖,一行人熱熱鬨鬨的到了胡家門口。一進胡家所在的胡同,劈裡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