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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之路 笑佳人 4317 字 3個月前

遠為了娶媳婦故意詆毀我的是不是?我的心從來都在你這兒,一天都沒變過……”趙允廷還沉浸在妻子方才的笑容裡,連長子的編排也不氣,那是他跟她的孩子,明日打他一拳也就是了。

他吹了燈,拉過被子遮住妻子,一寸一寸為她驅逐這初冬的寒意。

寧氏全都隨著他。

都為他生過兒子了,一起睡過那麼多晚,這種事一次兩次又有什麼區彆?

起起落落中,腦海裡念頭紛亂。

她知道趙允廷說的都是真心話,他骨子裡有多驕傲,被迫休妻再娶時就會有多不甘。因這份驕傲,彆說他一直放不下她,就算他沒有成%e4%ba%b2,就算秦氏生得舉世無雙,趙允廷也不可能喜歡上她,所以寧氏完全相信趙允廷說的,他給秦氏孩子隻是為了敷衍國公府。你不是逼我娶你女兒嗎,現在我娶她了也給她兒子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敷衍了國公府,讓他們沒有理由再盯著他,他才能放心過來看他們,才能在朝事上一展拳腳。國公府手握重權,不止一次想給他搭橋,趙允廷不要,他自己找路子,國公府為了女兒,也不能再強行插手他的事。

至於趙允廷對她的好與壞,事情都過去了,寧氏不想再深究。

她隻知道,她的兒子是延平侯府嫡長子,她不在乎正妻名分,卻不會讓旁人搶走兒子該得的。她隻知道,兒子有了侯府長子身份才能更快地躋身朝堂,暗中籌謀為寧家平反,因此就算為了兒子,她也會跟趙允廷好好地過,絕不將其拒之門外。仇恨?她跟趙允廷不算有仇,當年是那個男人禁不住誘.惑放棄了她,是國公府陷害她族人。前者她已放下,後者,秦氏因趙允廷害她,她也要用趙允廷讓她看看,她自己造了什麼孽……

似是察覺她的分神,趙允廷忽的加大力道。

寧氏在黑暗中抱住男人肩膀,隨波逐流。

隻要守好自己的心,無論雨來雨走,她依然還是她。

~

夜深人靜,林家。

阿桔明日出嫁,柳氏得教她一些新嫁娘都該知道的,可阿桔臉皮薄,柳氏在這事兒上也是半斤八兩,好幾次才起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小柳氏在一旁聽得沒有耐性了,將外甥女轉成朝她這邊側躺著,嫌棄地對柳氏道:“你快睡覺吧,我來跟阿桔說。”她睡在炕頭,為了教導大外甥女人生大事,小柳氏把林竹趕到了西屋,讓她跟林重九將就一晚。

柳氏鬆了一口氣,卻豎著耳朵,打算聽聽小柳氏怎麼說。

阿桔挺尷尬的。

她本來是不知道兩個長輩要跟她說什麼的,但剛才母%e4%ba%b2那一番支支吾吾,再傻的人也懂了,臉上便熱得不行,幸好屋子裡是黑的,誰也看不見。

小柳氏就很放得開了,輕輕順著阿桔長發講了起來:“……阿桔啊,到時候你就老老實實躺著,他做什麼你配合著做就行了。不過你也不能完全隨了他,哪裡疼了一定要說出來,你說出來他才會憐惜你,否則淨隨著他,最後還是你吃苦,知道不?”

阿桔臉燙得比炕都熱了,聲音細如蚊呐:“知道,姨母你彆說了,快睡覺吧……”

柳氏也道:“行了行了,說完就睡覺了。”彆說女兒,這樣光明正大說這事,她自己都臊的慌。

小柳氏很鄙夷她,不理會,湊到外甥女耳邊繼續教她一些小技巧,說什麼女人頭一回都不舒服,男人越快結束越好,萬一趙沉能折騰,阿桔可以%e4%ba%b2.%e4%ba%b2他耳朵或是縮.縮肚子什麼的,等等等等,聽得阿桔最後拽過被子蒙住腦袋,堅決不肯再聽。

小柳氏笑她臉皮薄,被柳氏催著快睡。

屋子裡再次恢複了寂靜,至於三人到底有沒有睡著,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次日天未大亮,林家就熱鬨起來了。

屋裡人來人往,阿桔眼花繚亂,眼睛耳朵都不用了,身旁的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開臉上妝穿嫁衣戴鳳冠,饑腸轆轆卻隻得了小碗蓮子羹,跟著就被蓋上了紅蓋頭。仿佛沒過多久,外麵迎%e4%ba%b2的人到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裡夾雜著吹吹打打還有小孩子們的嬉鬨。

阿桔不由攥緊了手。

忽的,外麵安靜了,熱鬨到了廂房門口。阿桔坐在炕頭,隻能看見蓋頭下的自己,卻聽門前弟弟妹妹一起捉弄門外的人,趙沉含笑的聲音不時透過門縫傳進來。阿桔悄悄攥緊袖口,盼著他再遲些進來才好。

林竹看看長姐,笑嘻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趙大哥,你先說你第一次見我大姐時她穿的是什麼衣裳,我才喊你姐夫,讓你進來領走我大姐!”

阿桔心中一動。

第一次見,那日他騎馬路過肯定沒瞧見她,於他而言初遇應該是在品蘭居了,那天她穿了什麼衣服?

阿桔自己都沒有印象了。

她卻很快聽到了男人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那日她牽著小九走在路上,穿的是粉衫白裙。”

阿桔徹底呆住,他快馬而行,隻是一閃而過,竟然留意到她了?

林竹並不知道這事,剛要問長姐,林重九已經嘴快喊道:“姐夫說對了,快放他進來吧!”

林竹給了弟弟一個爆栗,笑著開了門。

趙沉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門前,新郎帽下麵如冠玉,鳳眼璀璨如星。他笑著摸摸最向著他的小舅子的腦袋,跟著再也壓抑不住興奮,抬腳跨進屋子。

他的新娘一身大紅坐在炕頭,蓋頭邊上的流蘇輕輕顫動。

自從秋忙過後,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她了。

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會坐在他為她準備的新房裡。

行了一些禮節,兩人去上房辭彆林賢夫妻。

一對兒新人剛剛進屋,柳氏眼圈就紅了,平時看女婿再滿意,今日心裡也全是不舍,隻盯著麵龐被蓋頭遮起來的長女。

觸景生情,林賢心中也是一片感慨。他想到了自己迎娶妻子的時候,洞.房花燭恩愛繾.綣,婚後不久妻子有喜,夫妻倆一連幾個月都幻想孩子是男是女,起什麼名兒。妻子生產那日,他在門外走來走去心裡七上八下,然後他就見到了他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他絞儘腦汁給長女想了很多好名字,可妻子那時候最喜歡吃桔子,嫌他起的文縐縐的村人聽了會笑話,就想了“阿桔”的小名,還為她起的不像春蘭秋梅那麼俗氣而沾沾自喜……

一眨眼,他家桔子熟了,被人摘走了。

“阿桔,嫁過去後你要孝順公婆,體貼相公,早點為趙家開枝散葉……承遠,今日我把阿桔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記住你提%e4%ba%b2時說的話,莫讓她受半點委屈。”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最終也隻說了這些。

身邊有微微動靜,趙沉側頭,看見他的新娘刻意低了頭,有淚珠從蓋頭下落了下去,掉在地上打濕了鋪著的青磚,淚珠一對兒一對兒地落,漸漸有壓抑不住的啜泣聲。趙沉雖然早就決定對她好一輩子,此時卻第一次生出了一種責任感,不是對她的,而是對生她養她的爹娘的。

他無比鄭重地朝嶽父嶽母躬身行禮:“嶽父嶽母放心,承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一生銘記。”

女婿就是用性命發誓,林賢也不可能放心,隻是再不放心又能如何?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起泣不成聲的長女,送她上花轎。

阿桔伏在父%e4%ba%b2身上,哭個不停,盼一直走不到門口才好,可路終有儘頭,在村人的熱鬨聲中,她被父%e4%ba%b2穩穩放在轎子裡,幾句略帶哽咽的叮囑之後,父%e4%ba%b2走了,轎簾落下,一片喜慶紅色之中隻剩下了她。外麵喜婆又說了幾聲吉祥話,跟著笑著對她道:“新娘子坐穩了,咱們起轎啦!”

阿桔一手攥了帕子抵著眼角,一手扶住了轎。

輕微搖晃後,轎子被人抬了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吹吹打打聲中,阿桔眼淚止住,平複之後,低頭看看身上嫁衣,離家的悲傷漸漸被新嫁的忐忑取代。

昨日林家女,今日趙家媳,從今往後,她是趙沉的妻。

~

趙家莊子外,此時一片喜氣洋洋。

趙沉沒有請多少生意來往的人,卻把同村的村人都請來自家吃席,圖的就是一個熱鬨。

堂屋裡,趙允廷跟寧氏並肩而坐,等待新人過來拜天地。

看看對麵一身主母裝扮的妻子,趙允廷忽然心生愧疚,又慶幸長子堅持此時完婚了。寧家女兒寧蘭榮已經“病逝”,是朝廷詔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如今他能將她帶回侯府,甚至私底下去外麵走走,被熟人看到用麵貌相似敷衍過去,卻不能再娶她一次,不能在正式場合讓她露麵,公然藐視皇威。

他對不起她,可他有什麼辦法?休妻,往她身上潑臟水毀了她名聲他辦不到,和離,他也辦不到,她是他千方百計娶回來的妻子,就算國公府將女兒塞給他,他也要讓她在妻子“牌位”前行妾禮。

等著吧,年後國公府敗了,他便休了秦氏,再也不娶,把侯府內宅的事都交給她打理,她依然是侯府女主人,而名分,她從來都是他的妻子,隻是不好再拋頭露麵罷了。幸好她從來不計較那些,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計較……

趙允廷默默收回視線。

如果沒有國公府,他會不會已經等到花開了?

可惜沒有如果,他終究對不起她。

~

趙家門外。

花轎落下,阿桔的心卻在那一刻提了起來,手裡握著紅綢,另一頭被男人牽著,一步一步往裡走。

趙家,她第一次來。

妹妹說,趙家莊子附近的風景很好,有山有水,趙家院子裡栽種了各種蘭花,廳堂裡麵更是擺著難得的蘭花名品,還說趙家後院種了一圈高大碧綠的梧桐樹,亭亭如蓋。

上一次她還裝病躲著他,如今竟嫁過來了。

胡思亂想中,身邊的男人停下了,阿桔的視線從他黑靴上收了回來,垂眸看腳下。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她轉向他,頭上鳳冠沉甸甸的,隻得小心翼翼低下去,這一低,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賀喜聲中,她又隨他前往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