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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癡 尤阡愛 4463 字 3個月前

弱許多,讓她不僅僅把他當做單純的朋友,更像在照顧%e4%ba%b2人一樣,不由自主想對他好,想為他做許多力所能及的事。

那將來呢?

她兀自傷感起來,一向清亮的眸,覆上黯淡的朦意,也許隻想歎息,卻情不自禁地%e8%84%b1口而出:“你這個樣子,以後我要是走了,該怎麼辦才好……”

頭頂恍如炸開個響雷,蘭顧陰臉色迅速一變,心驚肉跳:“你要走?”

她回答:“是以後,等練好功夫,我還是要回師門的,到時候又剩下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

她因若有所思,沒留意到蘭顧陰正渾身發抖,%e8%83%b8口跌宕起伏,那眼神,要活活把她瞪穿似的。

待喘上一口氣,他掀%e5%94%87冷笑:“是了,反正像我這樣的殘軀病體,注定要被人嫌棄,怕是這一輩子,都要孤獨到死了。”

“阿陰……”他突然自暴自棄,惹得蘇拾花驚慌無措,偏偏他一扭臉,不肯再與她對視,“你既然早有這個打算,早走一時晚走一時又有什麼區彆?何苦繼續留下來為難自己,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倘若命犯不測,也不會拖累你。”

蘇拾花瞠目,結結巴巴:“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聽,全身猶如長滿荊棘,孤注一擲地想把自己刺傷:“我就知道,像我這種一無所有病怏怏的人,哪兒會有人真心待我?又有哪個姑娘肯嫁我,喜歡我?”

“不啊,不是這樣!”蘇拾花急著握住他的手,表明心跡,“ 阿陰,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

他一怔,滿臉不可置信:“你、你喜歡我……”

蘇拾花狠勁點頭:“你這麼善良,處處為人著想,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所以,我喜歡你!”

他望了她一會兒,隨之垂落眼簾,幽幽地問:“是哪種喜歡?”

呃?蘇拾花腦際有片刻空白,手下意識一鬆,卻被他掌心反扣。

頭顱一仰,視線被那深不見底的鳳眸牢牢鎖視住,五臟六腑,幾乎要被洞穿。

他略微俯首,近到鼻息與她交纏,輕灼著臉頰——

“你對我……是一心一意,心無旁騖的喜歡嗎?”

蘇拾花傻傻張著嘴,回答不出,不知怎的,心臟砰砰亂跳,緊張得厲害,腳下不自覺倒退,偏偏他向前跨近,竟是步步緊逼——

“是一生,一輩子,隻想著我,隻想跟我天長地久的喜歡嗎?”

“我……”

“不是安慰,不是感激,更不是同情,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嗎?”

蘇拾花狠咽一口吐沫,臉上覆著他的陰影,像被他逼得無所遁形,立刻要癱軟的感覺。

對這個人,究竟是哪種喜歡?

明明是她自己說的,到最後,卻又回答不出。

好比挖了一個坑,跳進去,自己把自己陷入極度的困惑中。

“我……不知道……”吞吞吐吐,一團迷糊。

蘭顧陰卻不放過她,一步一步,抽絲剝繭:“那麼,除了我以外,你心裡有沒有想過彆的男人?”

彆的男人……

思緒慢慢飄空,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某個翩翩爾雅的身影。

天光之下,揮劍如虹,姿長俊逸。

臉蛋居然綻開兩朵胭脂小花。

蘭顧陰察覺到她的反應,表情分明一僵。

“……有?”吐字略微不穩。

蘇拾花遲疑下,然後用力一點頭。

靜,死一樣的靜。

蘇拾花以為他在等自己說話,主動張口解釋:“我們紫荊派跟南流山莊稱的上是世交,簡公子……他是南流山莊的少莊主,有時候會來師門作客,他是個溫文爾雅的人,能文善武,從來不擺架子,每次他一笑,就讓人覺得心裡暖暖的……”

某人沉默。

蘇拾花先是一陣甜蜜,爾後又發出低渺的歎息:“不過,簡公子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畢竟師門裡那麼多弟子,又豈會注意到我……他常常跟二師姐在園內比試劍法,大夥兒都說他們十分登對,二師姐應該也是傾慕簡公子的,或許將來……師父肯把二師姐許配給……”

“這麼說來,你是相當傾慕你的簡公子了?”他似笑似嘲地打斷,聲音含著濃重的陰森之氣,如從陰曹地府裡傳來。

傾慕?算是吧。

蘇拾花點下頭,剛要去瞧他的表情,卻覺得地震山搖,哐啷一響,紫藤花架一側突然坍塌,她躲閃不及,被砸到後腦,竟是眼睛上翻,昏迷了過去。

蘭顧陰陰沉著臉,正值怒火焚燒,他動起怒來,一向不計後果,然而這一次,卻沒料到傷了她,憤熱的心口分明擰出一絲痛緊,不曾猶豫地上前,讓她落入自己的臂彎中,隨即打橫抱起,走回房間。

將她平放在床上,細細在那腦後鼓起的青腫塗上藥,但當凝視著那張沉睡小臉,心底仍是又怨又氣,一俯身,便狠狠%e5%90%bb上。

啃她的%e5%94%87,咬她的%e8%88%8c,迷亂的、貪婪的,歇斯底裡,饑餓如狂,窗外的月色流連而過,他的臉孔早已一片陰鬱扭曲,分不清是魔,是妖。

可恨,她是如此可恨。

前一刻還說喜歡他,下一刻,又說心裡有彆的男人。

讓他剛是高興,又很快墜入冰窖。

她是他認定的人,從此便是他的,自然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該完完全全屬於他,心心念念想著他才是。

然而,她喜歡彆人,她竟然喜歡彆人,她怎可把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但……還不能這麼快。

反正她遲早是他的,不是麼。

再有下一次,他絕不放過。

狂怒的風暴漸漸平息下來。

“今日,就當做是懲罰好了……”他輕拂她的麵,吐息低喃,那般耳鬢廝磨的%e4%ba%b2昵,如兩隻交纏的貓兒一樣,呼吸仍灼。

蘭顧陰又朝那柔軟的%e5%94%87瓣%e5%90%bb了好幾遍,才肯歇止,彎身為她蓋好薄被,指尖順著眉梢流滑至%e5%94%87際,弧度饒是優美……昏黑的空間,定格住他一個俯身的側影,最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險]

天色熹微,一縷晨光穿透窗紙,在睡顏上煥出晶瑩的薄亮。

眸角像被碎片不小心劃過,蘇拾花睫毛猛地顫唞兩下,便如輕蝶展翅一般徐徐掀開,目光往兩邊顧視。

她……躺在床上。

全身蓋著一層薄被,衣衫仍舊是昨日穿的那件……但,發生什麼事了,簡直毫無印象,仿佛是自己昏迷不醒,被人抱到床上一樣。

昏迷不醒?

蘇拾花蹭地坐起身,初醒後,腦際尚是一片空白,她使勁敲敲小腦殼,直至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才努力去回憶昨夜的情形……

當時蘭顧陰一個人站在院子裡,背影很孤單……她跑上前安慰,說了許多的話……她說她喜歡他,他問是哪種喜歡……然後提起簡公子,這時候紫藤花架突然塌了,她急著要拉他離開,一回頭……結果,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任她一番絞儘腦汁,也憶不起後麵發生的事了,不得已,起身下床,嘴角稍稍一動,差點沒讓她叫出聲來,忙去照鏡子,一瞧不要緊,原本兩片桃粉色的櫻%e5%94%87,現在竟紅腫得厲害,下%e5%94%87還破了一道小口子,用指尖按按,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奇怪,她的嘴怎麼會腫了呢,簡直、簡直像被毒蜂蜇過似的……

嘴巴一腫,模樣看起來怪怪的,女孩子家到底愛美,蘇拾花委屈地皺起小臉,跟含著苦瓜一樣苦。

梳洗完畢後,她走出房間,瞧見蘭顧陰正在院前把一攤攤茶葉鋪開曬著,剛要打招呼,他已經若有所覺地回頭,瞧了她一眼,又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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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昨晚的事,蘇拾花有點尷尬,但還是打招呼:“阿陰……早上好……”

沒反應。

隻好又擴大點音量:“阿陰……早……上好……”意外就結巴起來。

蘭顧陰終於重新抬頭,一張雪容精致如畫,仍是麵無表情:“飯做好,放在廚房。”

蘇拾花點頭。

他在生氣嗎……態度冷冷淡淡的……

他這副樣子,反而讓蘇拾花覺得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很對不住他似的。

抿著%e5%94%87,偷偷摸摸瞄了瞄紫藤花架。

蘭顧陰發覺她欲言又止,略一沉%e5%90%9f,開口解釋:“昨晚花架突然倒塌了,正好砸到你。”

“砸到我了?”蘇拾花立馬摸摸自己的後腦殼,沒有發現鼓起的小腫包,“後來呢?”

“後來你被砸到,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說話時連一絲微笑也沒有,空氣都仿佛是繃緊的,偏冷偏淡的表情,完全不像在開玩笑,更使人相信他所說的真實性。

難怪呢,看來她當時一定是麵朝下昏倒,所以才會撞到嘴巴……

她又撫下紅腫的%e5%94%87,沒留意到蘭顧陰眸底一閃而過的幽光。

這些日子,蘇拾花白天到村莊參加打獵團,閒時回家,就在房內修煉武功,但心情總仿佛%e8%83%b8口裡塞著一團棉花那麼堵悶,因為近來蘭顧陰鮮少與她對話,做什麼都是不理不睬,好像真的生她的氣了……

是那句“我喜歡你”,讓他誤會了吧?

都怪自己不好,毫無顧忌地就%e8%84%b1口而出,明明是自己說的,卻又回答不出是哪種喜歡,難怪他會不高興。

很想找個機會解釋,但他一向心思敏[gǎn],自己又是個嘴笨的人,隻怕越解釋誤會越深,況且,該怎麼說?不喜歡嗎?不,她喜歡他,她真的喜歡他,然而耳畔,瞬間響起他那時步步緊逼的問話——

是一心一意,心無旁鷲的喜歡嗎?

是隻想著他,隻想跟他天長地久的喜歡嗎?

對於他,蘇拾花心內的確有著更多的同情與憐惜,甚至是同病相憐的感覺。

所以,這種“喜歡”,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蘇妹,怎麼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打獵團成員之一的嶽大澤走到旁邊,拍拍她的肩膀。

這段日子一到半夜,蘇拾花就開始思考“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結果解不開理還亂,不止沒想通,還把自己糾結得頭暈腦脹,整宿整宿的失眠。

她斜靠樹乾,耷拉著小腦袋,被對方一喚才抬起頭,因睡眠不足,眼瞼下是濃重的青影,占據著一張本就不大的白淨小臉,愈發顯得可憐巴巴。

“不舒服嗎?”嶽大澤見狀擔憂,“你要是難受,今天就彆跟隊伍出行了,回家好好休息。”

麵對他的好意,蘇拾花不由得振作起精神:“沒事的大澤哥,就是昨晚被蚊子擾的沒睡好。”

她一笑,眸光輕漾,梨渦淺淺,猶如一朵梔子花在微風中搖曳著甜香,令周圍一切都變得溫暖可愛起來,直叫嶽大澤有些移不開眼了,稍後叮囑她:“今天要逮黑霸王,你沒經驗,一定要多加小心,跟著大夥兒行動。”

黑霸王並不是指山寇賊匪,而是一隻黑熊,近一兩個月經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