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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袋,兩個人一臉的淚,彼此望著彼此的眼睛,靳東非常認真的問她:“琪琪,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斬月哭著拚命搖頭,她不要,她不是不要,而是不能要,她怎麼要,她已經跟靳湛柏成了夫妻,她已經生了靳東的弟弟妹妹,靳東的兒子也成了她的弟弟,她怎麼要,她拚命搖頭,哭的讓人再也不忍心看。

“小東東,你乾什麼!”老太太衝上來,掰靳東的手,無奈兩個小孩個子太高,她向上拉扯著老去的身體,非常艱難:“小東東,彆胡鬨,這是你小叔的老婆,放手!”

家長真的見不得這樣的場麵,這不是亂lun是什麼?不成體統!靳湛柏要怎麼辦?路斬月憑什麼這麼對他?

家裡幾個叔叔都在遠遠觀望,心裡的感受從他們的麵色表情就能看出來,老太太回頭朝他們尖叫:“快過來!把這兩個孩子分開!快點!”

於是,老二老三跑過來,斬月是媳婦,不好拉扯,所以兩個叔叔都去抱靳東,將他往後拖,靳東.突然發狂了一樣,好像這一分開又像三年前那般,和斬月永生永世的訣彆,他和兩個叔叔打起來,一隻手死死揪住斬月的衣領,反正就是不放,他不會再放開她,他們一沒犯法,二沒侵犯彆人.權利,為什麼不能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靳東跟叔叔們掙紮起來,斬月隨著他凶猛的動彈不斷的趔趄,她的領口還在靳東掌心裡攥著,攥的那樣緊,她掙都掙不開,被靳東帶著來回的蹣跚。

靳百年終於從自己的悲苦中醒過神來,他走到兒子身邊,不像兩個叔叔還帶著一絲忍讓,靳百年出手非常猛烈,靳東.突然放聲大哭,朝天哭吼:“滾!你們都滾!你們都是壞人!想拆散我跟琪琪!滾開!不要碰我!”

斬月被靳東揪著衣領在原地一晃一晃的,她張著嘴巴,嚎啕大哭。

“她現在是你老婆的外甥女,你叔叔的老婆,你們還能在一起嗎?你醒醒!”靳百年鮮少爆發,如今眼眶晃著眼淚,大聲的尖叫。

斬月的前麵就是靳百年,他將靳東完全擋住了,但靳東的手從靳百年的身側穿了出來,就是揪著自己的領子不放,哪怕是死,他都不放,斬月捧住靳東的手,捧了幾秒鐘,撕心裂肺的一種感覺,然後她開始掰靳東的手指。

“琪琪!”靳東發狂的越過靳百年的肩膀朝斬月大叫:“琪琪!不要拋棄我!不要拋棄我!我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我們去新加坡,我們跟沈書在一起生活,把這裡的一切都忘掉!琪琪——”最後一聲,他叫的尤其淒絕,他的手,被斬月掰掉了。

斬月失去了拉力,一瞬間往後麵退開,撞在一個人的身體上,回頭一看,是靳湛柏。

靳湛柏笑著問她有沒有事,斬月覺得他好陌生,她看到他,她才想起來,她是有老公的,她不該這麼傷老公的心,當著老公和老公家人的麵,還和曾經的舊愛拉扯不斷。

可是最痛莫過於這種感覺,她和靳東沒有理由卻分了手,他們不是感情破裂,不是有一方背叛,不是遭遇七年之癢感情變淡,如今的他們,分手了三年,為什麼卻還是想愛,想要在一起,背著雙肩包牽著手一起去哪裡走走玩玩。

靳東原本跟靳百年打鬥,他想抵開爸爸的糾纏把斬月抓回來,可是身後還有兩個叔叔抱著他拉扯他,靳百年張開雙臂抱住自己兒子,死死的抱住,最後,靳東趴在爸爸肩膀上,哭的傷心欲絕。

玫瑰花的葬禮,祭奠他們坍塌的世界。

靳湛柏把斬月掰轉過來,看著自己,他用手,溫柔的揉掉他妻子臉頰上的淚:“怎麼哭成這樣,不聽話。”

斬月閉上眼睛,一雙秀眉糾結的快要爆燃起來,她抓著她老公%e8%83%b8`前的襯衫料子,痛苦不堪的說:“走吧,我們走,趕快走!”

斬月想逃避了,靳湛柏看懂了,她在靳東瀕臨崩潰的狀態下自己也克製不了了,靳湛柏在想,斬月是不是動搖了,想要拋開一切,重新回去靳東的身邊。

是這樣嗎?他想起來,慢慢的微笑,然後眼淚成行的掉,極為淡然的對斬月說:“老婆,兩張DNA鑒定報告,是我偽造的,不是夏雪,也不是我大哥,是我,是我。”

轟然塌落的世界,砰的一聲,塵土顆粒在天空中飛揚……

靳東安靜了下來,抱著靳東的靳百年回頭朝靳湛柏看,二哥三哥看著他,遠處的家人傭人看著他,老太太老太爺看著他,他麵前的斬月,看著他。

他笑出聲,笑的靦腆很不好意思:“乾嘛這麼看我?”他持續的笑,眼淚掉進他嘴巴裡,他伸出%e8%88%8c頭,將眼淚卷進口腔裡:“我做的,那個男人也是我安排的,回新加坡的鑒定我也交代了,是我呢,都是我,嗬嗬……”

樓外漆黑的花園裡跑過來一個傭人,緊張兮兮的,這麼多人,她也不知道問誰:“那個,那個,佟老將軍的軍官過來了一個,說什麼是老將軍要見的男人……”

傭人說的亂七八糟,沒什麼章法,最遠處靠近樓梯的佟戰和大太太終於在靳家人仰馬翻的變故中出了點聲音:“叫他進來。”

傭人立即掉頭往回跑。

靳湛柏對著僵死一般的斬月,笑著說:“琪琪,你爸爸來了,他拿你的頭發做了鑒定,想認你,我去求了他,我給他跪下了,嗬,真不可思議。”

靳湛柏看斬月半天沒有動靜,歪著頭更是發笑:“怎麼啦?”他伸出手,摸斬月的臉,她臉上的淚水很粘,靳湛柏攤開掌心瞅了瞅:“看你哭的臟兮兮的,去洗洗臉,我們回家了。”

“你說,”靳東一出聲,靳百年就極為緊張,他走進靳東前麵的空位上,要擋著兒子,靳東拖著傷殘的%e8%85%bf,隔著爸爸問靳湛柏,“鑒定報告是你偽造的?”

靳湛柏淡淡的挑起左半邊眉毛,很是灑%e8%84%b1:“是啊,我早就喜歡她了,可惜你們一直不分手,都要結婚了,我急了,不能不想個辦法,所以就搞了這麼個事情出來,很聰明吧?你這點沒學我,一直很誠實,心無城府,嗬嗬。”

他笑著低下頭,雙手兜在西褲中,很自在的自說自話。

靳東瘦削頸項裡的喉結像小石子在喉管裡蠕動,就像個活動的物體一般,他拖著那條傷殘的%e8%85%bf,把自己往前麵帶,在他後麵的二叔三叔還沒反應,靳百年已經如臨大敵般的表情,猛的抱靳東,要把他推開。

“啊——”

這一聲是誰叫的分不出來了,隻看到靳百年居然被身體不便的靳東猛的推撞在旁邊的柱子上,靳百年撞到了頭,眼前天旋地轉,靳東的腳步聲很拖遝,一個縱身撲越,朝抬起頭,鎮定自若對著他微笑的靳湛柏,撲了過去……

斬月不知道被誰的手扒拉了一下,沒有站穩,跌在了地上,她沒有爬起來,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像要睡著了一般。

“放開——”

“孩子你放手——”

“彆打!彆打!放手——”

“爸!爸!快製止他們——”

亂七八糟的聲音穿梭而來,像穿堂風從她的左耳進入,右耳出去,斬月抱著頭,突然就撲在地板上,她的下半身高高的翹起,雙膝跪在地上,而頭,貼在冰涼的地板上,雙手捂著頭,拚命的捂著頭……

“琪琪,七點多了,趕快起來!”

“琪琪,昨天買的卷紙放在哪裡?”

“琪琪,今天我工地加班,晚上不回來吃了,你跟沈書一起吃飯。”

“琪琪,你看,我們存了兩萬多了。”

“琪琪,明天天氣好,我們去公園放風箏吧。”

“琪琪,我想吃紅燒肉了。”

“琪琪,沒有牙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琪琪——

琪琪——

琪琪——

斬月抱著自己的頭,大腦神經密密麻麻的穿梭,速度在高速上飛馳,她覺得將要爆炸,靳東的每一聲“琪琪”都越來越快,越來越讓人窒息,越來越讓人密集恐懼,越來越讓人五臟裡的血液爆射出來……

“不——”

斬月努力讓自己逃避掉這個真相,她緊緊閉著眼睛,趴在地板上努力讓記憶回到靳湛柏那番話的前麵,她要把這段記憶選擇性忘掉,她的長發蓋在地上,有零散的腳步從她的頭發上踩踏過,轟隆隆的,然後朝樓外去,又是轟隆隆的,然後分開了來,篤篤噠噠,再噠噠篤篤,然後又咚咚咚咚的,斬月抱著頭,很吵,真的很吵。

“太太,趕快起來。”

不知是哪個小姑娘好心的扶她,斬月不想起來,但不得不起來,人家一番好意,她不能再這麼奇怪的跪著,趴著,抱著頭搖晃……

斬月站起來,旁邊那小姑娘才到她肩膀,長的又瘦又小,支撐著斬月全部的力量有點餘力不足,而斬月,竟然對著樓外亂哄哄的一幕有點不在角色中,她很茫然,為什麼靳湛柏一臉的血,為什麼靳東還在打他的臉,為什麼他被靳東打了還在笑,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尖叫,都在撕拉,都在發瘋……

此刻,客廳的掛鐘準時抵達了晚間九點,滴聲後開始報時,秒針在十二點的位置上停頓了一秒,然後又開始噠、噠、噠周而複始的沿著360°旋轉,斬月望著樓外轟隆隆來又轟隆隆去的黑影,靳湛柏躺在地上笑,靳東被人架了起來往後拖,夏雪獨善其身般站在一個地方發呆,老太太拿著袖子擦淚,老太爺捂著額頭,正往下倒……

斬月還沒看到其餘的人,眼前走來了三個人,她覺得很熟悉,怎麼又突然想不起來。

“孩子,姥姥帶你回家,跟靳家人一刀兩斷,再也不來往。”

斬月敲自己腦袋,覺得大腦一定出現故障了,她怎麼都想不起來這幾個人是誰,明明有印象,明明見過麵,這個女人對她說話,可她根本沒聽見,耳朵隻有嗡嗡的蜂音,很亂,很亂,她的心,也很亂。

靳東看到佟家和栗原清一在跟斬月說著什麼,他突然掉轉了方向,像馬兒奔跑那樣,噠噠噠的從樓外衝進來,砰!的一聲,在樓前台階那裡,被結結實實的絆倒,整個人撞在了地麵上,發出非常沉重的聲音。

砰——

斬月望著那亂糟糟的人群,大家七手八腳的都在扶連頭都撞在地上的人,那個人的身體那麼長,那麼瘦,那麼沒有養分和活力。

啪嗒一聲,斬月大腦裡的某一處搭鏈扣上了,她一秒後意識到靳東跌倒了,因為跑的太快太急,他連腦袋都撞在了地上,那麼脆亮的聲音,夏雪的哭聲現在比那個撞擊的聲音還要強烈。

斬月撲了過去。

還沒有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