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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啊,佟雲裳跟那個男人,真是孽緣。”

“怎麼啦媽?到底是誰?”

四姨太撇開與大太太微妙的情敵關係,作為長輩,也確實感慨,當年的事一發生,連她自己都唏噓不已。

“八幾年的時候,日本幾位國務大臣來中國友好訪問,這也是戰後為了縫補破裂的兩國關係進行的建交,你爸爸當時還在黨中央,請客人到家中做客,誰能想到雲裳會跟那個國家的人好上。”

佟%e5%90%9f裳嚇了一跳:“天呐!她找死呀!不知道爸有多恨……”

四姨太點頭:“是呀,不過那男人長的又高又瘦,在那個國家很少見的,確實有魅力,你姐姐跟了他也不奇怪,但你爸爸死不同意,寧願把她趕出家門也不接受她的愛情。”

“那個男人是誰啊?”

四姨太輕輕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向電視機屏幕:“新聞聯播放過他,當時是政府內閣一名隨行翻譯,比較年輕,還沒什麼底子,現在是外務大臣,就像我們國家外交部部長一樣,非常有權利的。”

佟%e5%90%9f裳想不起來這個人,決定放棄,但另一個問題讓她非常激動:“那那個孩子呢?我大姐不是懷孕了嗎?”

“不知道。”四姨太攪動瓷勺,喝燕窩:“她跟你爸大吵了一架離開佟家,說要去那個國家找那個男人,你爸沒攔她,但航空水路都交代下去了,雲裳是去不了那個國家的。”

佟%e5%90%9f裳非常震驚:“什麼意思?那這些年大姐沒回來過?爸也沒找?”

“你見她回來了嗎?”四姨太反問,咂%e8%88%8c:“也許把孩子打了,嫁了人,也許一個人撫養著孩子,呦,算算看,孩子要是生了的話,跟憐裳差不多大呢,小也隻小個一兩歲。”

佟%e5%90%9f裳太吃驚了,沒想到自己爸爸%e4%ba%b2自下達的不準任何人提佟雲裳的命令,背後竟隱藏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一九八幾年,天呐,這事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了,她不敢想象已經走到人生終點的老父%e4%ba%b2是以什麼心情回憶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的。

“唉,你爸戎馬一生,雖說娶了我們幾房姨太太,但最心愛的肯定是艾蘭馨,兩個人一輩子就這一個女兒,還搞成這樣,想想也傷心啊,她佟雲裳好歹也是愛新覺羅的後人,現在許多豪門千金,有錢是有錢,但能跟佟雲裳比嗎?這血統你有嗎?為什麼人人都說,權利大過天,就是這意思,錢,人人都可以賺,權利地位,你是賺不到的。”

四姨太說完,起身去開音響,偌大的臥房熄了燈,隻有輕音樂曼妙的流淌出來:“不早了,回家吧,雋航有沒有從行書家那邊接回來?”

佟%e5%90%9f裳拎包起身,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也不逗留:“嗯,昨天接回來了,媽那我回去了。”

四姨太點頭,準備開始每晚一小時的打坐冥想:“去吧,這周末把雋航帶回來,我想了。”

佟%e5%90%9f裳笑了:“好,我走了啊。”

夜幕徹底拉了下來,佟家花園上方有星星出沒。

……

八月下旬,靳東第五次手術,昏迷較久,術後第二天,佟家打來電.話,佟憐裳於昨天夜裡2:53分早產產下一名男嬰,三斤半。

這一通電.話可謂石破天驚,整個靳家沸騰了,一方麵靳東數次手術後有局部感染的症狀,一直未醒,一方麵靳湛柏已經被紐約檢察院因公收繳了出入境證件,在調查清楚股市內幕交易真相前無法離開,這兩件事攪得靳家家無寧日,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節骨眼上,祖國京城卻傳來佟憐裳生產的消息,老太太一聽胎兒早產,急的撓心撓肺,心神不定,當天就在夏雪、徐媽的陪同下,從紐約飛往北京。

十幾小時跨洋飛行,勞心勞命,下了飛機的老太太在夏雪和徐媽的攙扶下,先去取行李,然後腳步急促的往機場外走,攔車耗費了十來分鐘,終於坐上空車,直奔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婦產醫院,佟憐裳在那裡生下男嬰的。

這一次行程就像一場戰爭,老太太坐在車上就掉眼淚了:“可憐的東東,自己的兒子都出生了,能不能堅強一點?能不能給奶奶清醒過來?”

北京的空氣質量依然讓人發愁,夏雪舉目遙望窗外,視線投放很遠,她表情極為空洞,自從兒子倒下以來,許多事她都想通透了,沒什麼比孩子更重要的,隻要他開心,他願意,她什麼都給他,他想那個女孩,她就是拿刀殺了靳湛柏,也要成全兒子,可恨的是,世界上真的有拆不散的愛情,但她並不相信,她用她兒子做試驗,結果報應在靳東身上,夏雪從來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戳自己兒子的心窩,靳東不說,但不代表他不痛,當他和佟憐裳在一起後,夏雪甚至認為他愛上了佟憐裳,何以至此?不是他在路斬月婚禮其間跑去英國賽車,直接出了嚴重的行車事故,她還蒙在骨裡,是的,大多數男人見異思遷,也有男人隻取一瓢。

徐媽在後座安慰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的老太太,夏雪已經聽不太清了,靳東這一次給了她當頭一棒,夏雪清醒了,突然意識到,隻要一家人開開心心,沒有什麼是不能融合轉圜的。

隻是希望,在媽媽懺悔以後,你還能勇敢的站起來,這麼年輕陽光的小夥子,不能在二十幾歲的韶華裡失去他的%e8%85%bf。

……

計程車停靠在醫院大門外,三個女人都有些自顧不暇,老太太裹過小腳,走的急經常掉鞋子,這會兒下車又帶掉了一隻小皮鞋,徐媽追回去給她拾,扔到她腳下,老太太扶著夏雪的手臂緊急穿上,又一邊一個和夏雪徐媽拉著,三個人就像行走雪地一般,互相扶持,快步往住院部走。

大廳谘詢台一提佟戰,沒人不曉得,小護士動作飛速,也不指指點點,而是穿過櫃台,%e4%ba%b2自走出來給她們帶路。

……

佟憐裳住在加護病房,這一區非常安靜,雖沒有明說,但醫院已經形成不透明的規定,這一層專供國家領導人家屬產後調理,待遇都是人上人的。

萬一他和這個叫琪琪的女孩複合了呢?你甘心嗎?

更新時間:2014-9-20 0:44:08 本章字數:9216

老太太走的急,鞋子又跟不住腳,走兩步趿拉一下,夏雪個子高,步伐卻不見放緩,她走的最快,緊跟小護士身後,徐媽和老太太拉扯一起,慢吞吞還有些累贅。

小護士送她們到門口,點了頭就先行離去了,夏雪等著老太太,讓老人家第一個進。

……

佟家女眷來了好一批,在外間輕聲聊天,有提到靳東,說的話不用細想也能知道是那麼回事,當靳家人進去後,女眷們一怔,錯落起身時都有意回避掉,裝模作樣的開始微笑。

夏雪認識的人並不多,猜測年紀長的應該都是佟老將軍的夫人,年紀輕的就是幾位女兒們,也就是佟憐裳的姐姐,老太太眼睛倒是眨啊眨的,無奈她也搞不清誰是誰,有點兒尷尬,倒是夏雪落落大方,輕輕朝各位頜首問好:“我和我婆婆來看裳裳,請問現在可以見一麵嗎?”

大家都沒有說話,夏雪感到古怪,但看這些女眷眼睛卻都朝沙發一個角落看去,她也順著方向打量著,不禁心間一怔一縮,一位身穿短袖旗袍頭發烏黑盈亮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優雅得體的站了起來。

“裳裳才睡下,願意等一等嗎?”

像琴弦般動人的聲音,低落而柔軟,夏雪隻在靳東婚禮上見過大太太,清王朝末代格格,愛新覺羅後人,多麼迷人的教養啊。

她不禁比剛才更仔細的打量起大太太來,琵琶襟月白緞繡梅旗袍,雲繞霧堆的黑發鐵定是人工美化的,大太太身材及臉蛋皆保養得當,舉手投足都透著皇族貴氣非凡的修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化著不濃不淡的妝,一點兒不跳躍年齡的限製,但凡微笑也不浮誇,點到即好,但夏雪明白,麵前這位要人仰視而容易叫人產生卑微情結的人中鳳凰早已是八十歲的高齡,太不可思議,看來一個人的修養確實有助於青春的鎖留。

夏雪覺得有點兒喧賓奪主,立即得體的與大太太微笑,隨即回頭,迎接老太太上前。

老太太才是一家之主,在外人麵前更得注意輩分尊卑,不能讓老太太丟了麵子。

大太太秀氣的立於沙發前,等待老太太做出決定,從剛才佟家女眷皆不敢答話的細節上來看,大太太在佟家的地位不言而喻鑠。

“那我們能去看看小孫子嗎?”

大太太點頭輕笑,隨即叫了一聲:“%e5%90%9f裳,你帶%e4%ba%b2家去。”

佟%e5%90%9f裳那天晚上還和四姨太八卦大太太是非,眼下又恭恭敬敬,不敢造次,這可是清王朝的格格,朝代不在了,所受教育還在,在大太太麵前,開玩笑都得拿捏著分寸。

“奶奶,夏姨,請。”

老太太轉身就走,急著小重孫子,徐媽也去攙扶,隻有夏雪在轉身前記得對大太太表達敬意。

大太太眼眸微垂,沒掀動情緒,平靜的又坐回沙發上去了。

……

“早產的,孩子還有點小,足月前得一直在保溫箱裡呆著,健康狀況還不錯。”

走廊上,佟%e5%90%9f裳也算是攀談,聊起了新生嬰兒。

夏雪性子內向,外人不談,脾氣不投的不談,沒見她說話,倒是老太太心裡急切,找佟%e5%90%9f裳訴說:“裳裳一定是為我家小東東的事操心操的,姑娘家,生孩子丈夫不在身邊,心裡不是個滋味啊。”

佟%e5%90%9f裳乾巴巴的笑:“確實是操心不少,”她回頭看了看老太太,“奶奶,靳東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康複的可能?”

這話裡意思誰都聽的明白,老太太尷尷尬尬,私底下揪住夏雪的手,夏雪不動聲色,也仿佛是放空了這些凡塵俗事,人言可畏,但那又如何?她的兒子用的著彆人來指點或唏噓?

佟%e5%90%9f裳落了個無人響應的立場,為了緩解停滯的氣氛,她加快腳步,故意高興起來:“快到了,小寶寶幾小時前睡覺的,現在恐怕醒了呢,知道奶奶和祖奶奶來看,肯定高興呢。”

老太太一聽提及小寶寶,立馬轉陰為晴,夏雪也難得拾起了笑容,她心裡想的是,兒子,媽媽帶你走這一趟,以後你兒子,你還得自己養,自己愛。

……

四個人趴在玻璃窗前,嬰兒房的護士認識佟%e5%90%9f裳,立刻笑著點頭,將一個推車從眾多嬰兒車中推出來,推車上有一個封閉的透明箱子,玻璃可以活動,裡麵安裝若乾與養護嬰兒有關的器械設備,小嬰兒睡在裡麵,已經醒了,但眼睛睜不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