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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借錢,時間耽誤不起,她搖頭,沒將這些事告訴爸爸,免得他擔心:“爸,公司事比較急,我很快就回來,你有事打電.話給我。”

斬月又和叔叔在醫院待了十幾分鐘,看著媽媽吃了晚飯,斬月又伺候爸爸喝了點粥,然後幫他們把碗筷洗掉,這才跟叔叔一起離開了醫院。

叔叔邊走邊說:“琪琪啊,你得早些回來,你爸一個人不行,還得你們小孩子照顧,路斬陽跑哪去了?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在你媽身邊?”

斬月心情很鬱結,關於路斬陽,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對他失望了。

走出醫院,和叔叔分手,叔叔把家裡的鑰匙交給了斬月,讓她暫時和爸爸住在他家,斬月沒拒絕,看著叔叔坐了公交,自己也往火車站去。

……

斬月覺得自己就像一匹馬,在中國土地上馳騁,但沒有白駒的英姿,她很累。

硬座一坐坐上十幾個小時,也沒辦法睡覺,因為沒碰到靠窗能趴桌子的位置,這一行就乾坐著,不知道是不是連續奔波勞累,頭很疼,聞到附近有人吃泡麵就想吐,她隻在第二天中午買了一塊快到期的麵包,就著礦泉水解決溫飽。

傍晚到了S市,斬月回了柏林春天,雖然兩個人已經鬨到了離婚的程度上,但他不在家,斬月偷偷住一下他的房子也是迫不得已,她沒辦法,但凡她有選擇的餘地她都不會這麼厚顏無恥,但現在她沒得選擇,媽媽的醫藥費還沒湊齊,一分一毛都不能浪費。

晚上,斬月下了口麵條,吃完洗澡,洗完就睡覺了,頭一次累到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六點起,這一天,又要開始漫長的借錢之旅了。

家裡的房子正在房產公司掛售,這邊她在努力一下,借個一二十萬,媽媽的手術肯定能做了,睡飽了一覺,戰鬥力回升,斬月又鼓勵自己,告訴自己不要灰心,越堅強越好運。

……

最先幫助斬月的就是黃總,職場上能遇到在你困難時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的還太罕見,雖然隻有兩萬塊錢,但斬月已經非常知足了,這個社會,連父母幫你都是情分,彆說公事上來往的朋友。

還有一位相熟的攝影師拿給斬月三萬塊錢,接下來的奔走中,卻再也沒借到錢了,大家不是說沒錢,就是各類托辭,斬月都懂,笑嘻嘻的走了。

她在大馬路上徘徊,心裡算著賬,這大半個月各處借錢,湊到了12萬,房子最少能賣20萬,加在一起32萬,還差28萬。

手術不能拖,斬月走的累了,到馬路牙子上坐一會,看著一輛輛汽車在眼前一閃而過,表情很茫然。

靳東,不知道靳東怎麼樣了……

她還是站起來了,一停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不好。

斬月去了CICI,李恒慧坐在她辦公椅上,看斬月來了,也沒意外,起來,給她讓位。

“怎麼回來了?”

斬月累的發慌,手腕像帕金森病那樣,抖個不停,她把自己扔在沙發上,%e8%84%b1了鞋,歪躺著。

“給你倒杯水。”

李恒慧去大廳,端了半杯熱水回來,放在斬月麵前的茶幾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不是說暫時回不來嗎?家裡什麼事?”

斬月爬起來,這幾天都沒吃過米飯,胃一直攣痛,她硬忍著,拿水開始喝:“公司沒什麼事吧?”

李恒慧搖頭,雙%e8%85%bf交疊:“還能有什麼事。”

斬月又躺回沙發,李恒慧如果不說話,她又要睡著了。

“喂,家出什麼事啦?”

李恒慧很八卦,斬月卻偏偏不愛八卦,叉開話題,說:“家裡有點事,缺錢,我想用CICI跟銀行貸款。”

李恒慧一愣,旋即一本正經:“那怎麼行?大家都靠CICI吃飯,你怎麼能拿它向銀行抵押呢?”

這段時間,斬月易怒易燥,李恒慧這麼一說,她很不高興,第一次帶著火氣開口:“CICI是我買下來的,我想抵押為什麼不可以?”

兩人間的齟齬可能從斬月向她坦白她和靳湛柏領證開始就出現了,女孩子間最容易產生嫉妒心理,尤其是旗鼓相當的兩個人。

李恒慧臉色白了白,微微挑眉,很諷刺的一個表情,之後她就站起來了,聳肩,很無所謂似的:“那隨你唄。”

斬月從來不願意跟人吵架,李恒慧又是她從新加坡回來第一個相處愉快的朋友兼同事,若不是走投無路,她的精神飽受折磨,也不至於%e8%84%b1口而出這麼嗆的一句話。

斬月想道個歉,但李恒慧已經出去了,她沒精力顧及其他,躺在沙發上想了想,爬起來,還是決定,給沈書打電.話。

沈書是斬月和靳東七年前去新加坡時認識的朋友,斬月租她家的房子,她每月都來收房租,比斬月大一歲,兩個女人關係非常好,是真正的閨蜜,你成功你幸福都不會嫉妒的那種好朋友。

才到新加坡的那段時間,斬月接不到活,靳東更是什麼都不會,靠在電腦前玩遊戲賺裝備然後倒賣,或者賣遊戲賬號,但這維持不了生計,這段苦日子是沈書幫助他們的,借他們錢,還送米送油給他們,沈書的思維非常成熟,和斬月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就會說些道理給斬月聽,她把她當姐姐,也是知心好友。

斬月當年離開靳東,沈書是知道真正的原因的,那天晚上,斬月抱著沈書哭了好久,沈書也嚇懵了,誰能想到自己跟自己的男朋友是姐弟關係。

斬月相信她,就像相信靳東一樣,有些人,即使分開了,心也在一起,斬月能擁有靳東和沈書,是人生最幸運的事。

她等電.話接聽,穿上鞋,去門口關上門,然後再回到沙發上,沈書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姐妹聊了近況,沈書在忙,是做法務的,算個白領女強人,斬月隻有對她才願意坦露心聲,包括她偶爾會出現的嫉妒、怨憤、憎恨的這些非常極端的心情都會告訴她。

斬月向她說了媽媽得了癌症的事,說,需要她幫忙。

沈書吃驚要命,安慰斬月很久,斬月原本不想哭了,聽到好朋友的聲音卻難受起來,其實真正的好朋友就像父母一樣,在你受委屈時你見到她就想哭。

當天下午,斬月的手機收到一條建行係統短信,說她的賬號打入10萬六千元。

斬月懵了好久,捂著嘴巴眼睛就紅了,或許心疼你的人就是這樣,在知道你遇到困難後,二話不說,儘全力幫你,靳東如此,沈書也一樣。

斬月沒有回電.話,發了條短信,言謝的話不需要在好姐妹之間說,隻說,我愛你,書。

……

原本差的28萬,因為沈書打來了10萬多,自己卡裡還有一萬左右,醫療費還差17萬上下,距離越來越小,斬月又有了鬥誌,打電.話去房產公司,問一問這兩天看房的情況,中介也是想多賺一些,替斬月把著關,兩方交流了下心裡的那個底線數字,又聊了兩句,掛了電.話。

等她剛放下手機,李恒慧敲門進來了,估計早就有事找她,聽她在講電.話,沒進來。

剛才她口氣確實有些衝,這會兒心情好多了,對李恒慧笑,想跟她道個歉,李恒慧表情很淡,走到她桌子前麵,也沒坐,冷冰冰的說:“路總,我打算辭職。”

斬月看著她,彼此間的距離原來真的很遠。

“恒慧,你沒必要為我的那句話計較,如果你在意,我跟你道歉。”

李恒慧搖頭,表情拒人於千裡之外:“不用啦,我也是早就有離開CICI的打算的,不是你的原因。”

既然都這麼說了,再勉強也沒有意思,到底是不是成心走,斬月還分的清。

“好吧,那隨你。”

李恒慧聳聳肩,出去了。

斬月趴在桌上,兩片肩胛骨如今就像兩片刀刃一樣,沒過兩分鐘,又進來三個模特,斬月抬頭望著,三個人互相一視,然後由一人帶頭說來:“路總,我們也想離開CICI。”□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斬月嗬嗬一笑,用拳頭捶了捶額,頭很疼。

“找到下家了嗎?”

女模斂眸,卻點點頭:“慧姐帶我們去典藝模特公司。”

斬月閉上眼睛點點頭,抬手推了推:“行了,出去吧。”

“好,路總你保重。”

她又趴到桌子上,抵著下巴,雙眼空洞的看著被自己把玩的那杆圓珠筆。

……

靳湛柏開門進家,沒有發現斬月已經回來過的這一訊息,作為男人,本身就難以對細節洞察入微,況且,斬月昨天晚上的生活氣息確實太淡,讓人無法查出來端倪。

這次從英國回來,純粹是為了靳東,經過緊急救治,以及ICU監護,靳東已經醒了,但全身多數骨折,內臟也有損傷,接下來還要進行好幾次手術,10年前靳東做過%e8%85%bf部手術,裡麵嵌入兩枚鈦合金釘,倫敦那邊的醫生需要查看靳東當年手術的病曆,不敢貿然在他傷過的地方再次動刀,靳湛柏火速搭飛機回了國,去皇廷一品找徐媽要病曆、X光片、醫生的病理日記,等等,順便陪老太爺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回了家。

明天一大早又得趕回英國,是男人也會疲倦。

給老太太打了電.話,報平安,報所需東西全都找齊,那邊放了心,他也好寬心。

靳湛柏解開襯衣兩粒紐扣,去廚房找水喝,沒冷開水,就拿玻璃杯去水龍頭下接了點自來水對付,解渴後喘口氣,突然外麵有人按了門鈴,他怔住,然後往玄關處走。

打開門,見到的是關昕,靳湛柏頭疼,眨眼就要關門,關昕卻好像不是來鬨的,表情很緊張:“五叔,靳東出車禍了?”

靳湛柏望著她,問:“你聽誰說的?”

關昕趁勢進來,把門帶上,靳湛柏沒走,堵在門口,就是不想她進他的家。

“龍秀陽說的,他和薑南爵去英國了,說靳東是在英國賽車時出事的,是嗎?”

靳湛柏點點頭。

“要不要緊?”

關昕是靳東的朋友,隻要她彆放肆,彆越關係,靳湛柏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他轉身,走向客廳沙發:“才醒,還得手術。”

關昕嚇的臉色發白:“這麼嚴重?”

靳湛柏在沙發上坐下來,雙%e8%85%bf搭著茶幾,閉上眼開始揉眼窩:“車禍,還是從山上翻下去的,你覺得呢?”

關昕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想到電影裡相同的畫麵就覺得心驚膽跳。

“那你什麼時候去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