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媽不好，後來小四就拿了，開始我不知道，是小五說的，我打了他一回，他說是替我奶出氣才拿的，後來我媽就知道了，他這才不拿了。”

敏瑜的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奶奶老了，糊塗了，還好你媽媽是個明白人，不跟她一般計較，我欠她良多啊!唉，你們這些孩子，轉眼就長大了。”

看著進，走起來遠，兩人說完話，二憨的車才到跟前。雖然開車累，但是跟種地和開拖拉機比起來，還是要輕快的多，二憨的臉膛看著也不那麼黑了，臉上有了些肉，看著更加憨厚。

“這些活我回來乾就行了，還讓你受累。”

“咋的？瞧不起我？我乾的不比你賴。”

敏荃聽見車響，端了一盆水出來，放在院裡的矮牆上，爺倆嘩嘩的洗了臉。接過敏荃沏好的水，咕咚咕咚到了喝了一氣，長出了一口氣：“爽快。”

敏瑜笑：“你這日子過的不賴啊，有人伺候著。”

二憨嘿嘿的笑著：“你二姐會疼人。”

“那是啊，我二姐勞苦功高。”

“對對，就是這話，嗬嗬，上屋說話去。”

小四拉著石頭非要去抓魚：“前幾天我就看好了，正好你來了，那邊有半斤多的鯽魚瓜子，你不去我一個人顧不過來。”

敏荃跟著囑咐：“野小子，你小心著，彆讓石頭掉水裡去。”四丫聽了說她：“多大的人了，你還不放心？讓他們玩去吧，好不容易聚一塊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敏瑜吃著剛炸出來的小魚：“嗯”了一聲：“哪來的？”

小四嘻嘻笑著：“我剛撈的，在七道溝那個水坑裡，今年雨水組=足，那邊的水坑裡都有雨了，近處的都撈沒了，七道溝遠，沒人去，便宜我了。”

“好小子，你開車去的吧？”

“嘿嘿，我就開到五道溝溝口，上邊走來著。”

“敢情上邊車上不去，要是上去了，你也敢乾到山頂。”

小四不吱聲了，埋頭數著飯粒，過了一會問：“石頭，明天跟我下去吧，我大姨都想你了。”

石頭想想，八成是想問問小羆的事，點頭說：“嗯，我也想下去了，想吃我大姑做的紅燒魚。”

“你大姑怕沒空給你做魚了，他們家開了個小診所，就他們倆人，你大姑父開方，你大姑賣藥，夫妻檔。”敏瑜笑著潑冷水。

二憨插話：“去吧，做個魚的功夫還沒有？他那中醫，沒有西醫忙，要是忙的不行，就給你嫂子打電話，讓她去幫忙。”

石頭笑盈盈的應了，第二天跟車去了敏荷家。

石頭看著一堆等著把脈的老頭老太太，覺得敏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彆說吃魚了，就是吃頓現成的也費勁。放下手裡的東西，隻是點頭點頭就跟著忙活起來了，好在他熟悉這套，很快的就上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樹落葉 人老也要歸根

二憨回家，告訴敏瑜，石頭被留在了診所裡，敏瑜笑著說：“我早就知道，石頭天天鬨著開診所，這樣的機會他能放過？過新鮮勁了讓他回去上學，總要把碩士考下來，現在的社會上學位還是很有用的。”

過了幾天，敏瑜下街，敏荷高興的跟他說：“石頭說子延有女朋友了，你知道這事嗎？”

“石頭說過一回，我沒見過，他也沒往家裡帶，看樣子條件還不成熟吧。”

“唉，我一心想讓他結婚，趁著我還能動，給他帶個孩子，唉，我這心裡真著急。”

敏荷家的診所開在了自己的門房裡，他們家的房子本來在街邊上，這些年城裡的人逐漸多了，房子蓋的也多，他們這邊就成了中間，去年修路拓寬了街道，他們家的房子成了臨街的。

老頭和老太太搬去了原來敏荷兩口子住的屋，敏荷老口子搬進小羆住的西屋，原來蓋的四間門房就改成了診所。敏荷單位發的房子租了出去。

老頭九十多了精神頭不錯，在院子裡種了些花，有時候還能給人把把脈，看看方子，石頭跟著這兩個老中醫在一起，眼界開闊了好多，自然不願意走。

敏瑜下來就是催他回去上學，石頭嘟著嘴不說話，家裡他不願意回去，小羆那他躲著不願見，自然在這是最好的選擇。

敏瑜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邪勁，你怎麼說他就是不吱聲，也不表態。敏瑜無奈的捏著太陽%e7%a9%b4跟玉霖說：“我咋沒發現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呐，這都隨誰呀這是？”

玉霖笑嗬嗬的說：“隨你啊，你就這樣，打定了主意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石頭在你跟前的時候少，彆看他蔫了吧唧的，心裡主意大著呐，他這是鐵了心了。你先讓他跟我一段，到時候我慢慢勸他，書到用時方恨少，等到用的時候他就該知道自己的不足了，放心吧，不出倆月他自己就回去了。”

敏瑜不放心也沒法，石頭根本不說話，你說啥他都聽著，就是不表態。無奈，他跟玉霖說：“正好，我以前也學過醫，給你幫忙得了。”

玉霖滿意的看著給病人抓藥的敏瑜，免費的店小二啊，嗬嗬，能讓一個做過局長的人給他當小二，與有榮焉！倒是敏瑜那手醫術讓他側目：“真是屈才了，你天生就是個做郎中的，非要去做捕頭，唉，我醫學界的一大損失啊……”

正在抓藥的敏瑜笑道：“你是老中醫，不是老和尚，磨嘰。”

“老中醫和老和尚的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磨嘰，你要磨嘰那些藥方，然後再磨嘰那些藥理，磨嘰書袋子上的東西，這樣方顯得你是個很有學問的老中醫，然後你才能顯示你的醫術有多高明，用句時髦的話說，這叫忽悠。”

敏瑜笑了：“姐夫，為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忽悠的，我姐就是讓你忽悠來的吧。”

“你姐？你姐不用我忽悠，我是你姐的救命恩人，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很小就知道長大了要以身相許，所以我等了她幾年。”

“噗，真不害臊。”

“李玉霖，你顯擺個啥，你這人就是狼子野心，也就我小吧，讓你小恩小惠的收買了，哼，當初就沒看出你在惦記我。”

“你說你不是因為我善良助人而看上我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帥氣的小夥子，而且咱們李家的人很專一，一旦喜歡了就是一輩子一個人。”

敏瑜趴在桌子上看著兩口子鬥嘴，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外頭兩個抓藥的年輕笑著起哄說：“李大夫的醫術好，是個儒雅的老頭，想當年一定是個帥氣的小夥。”

敏瑜接口：“嗯，他現在是個帥氣的老小夥，哈哈哈。”

敏荷氣的笑：“拿你姐夫尋開心吧。”

敏瑜笑：“我給姐夫的定位是儒雅帥氣醫術高超的老小夥，怎麼樣姐夫，這個定位不錯吧。”

不過幾天的功夫，玉霖的診所因為敏瑜來多了不少病號，不為彆的，聽他們姐夫小舅子鬥嘴也開心，還有，這個診所的老的少的長的都好，看著養眼。老的儒雅少的俊秀，中年那個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而且，也會把脈。

敏荷笑著打趣：“敏瑜你彆去上班了，來我這出診得了，我記得你有過那個赤腳醫生的證來著，你看你一來，我這多了好多小媳婦，都是奔你來的。”

“姐，你等著子筠回來找我拚命呐？過兩天我回去了，深秋應該能采幾味藥，我上山看看去，石頭跟我一起去。”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四丫伸著脖子等了一禮拜，敏瑜帶著石頭回來了，高興的什麼似的，抓著敏瑜問：“敏瑜回來沒，都走了好幾天了？”

敏瑜一愣笑著說：“媽，我是敏瑜啊。”

“噫，少哄我，你是老四，敏瑜上敏荷家了，上學去了，他放假了咋還不回來呐？”她鬆開敏瑜的手，慢慢的挪著往下去，嘴裡叨咕：“敏瑜該回來了，我上迎客鬆那看看，這麼遠回來一趟不容易啊。”

敏瑜轉頭看敏荃：“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兩天就一直念叨你該回來了，沒見她有啥呀，咋還不認識你了呐？”

敏瑜的腦子轉了幾個彎，石頭試探的說：“爸，我給奶奶把脈的時候已經有氣滯血虛等症狀，在北京的時候天天吃藥調理著，可是這個沒法根治，要不……明天下去看看？”

“先讓你奶奶回家再說。”敏瑜的心裡也想，可是這事要是彆人家他也許會下判斷，可是在自己身上，反而不信了，他搖頭，不是這樣的。

石頭上去拉住了四丫：“奶奶，回家吧，我爸回來了。”

四丫回頭看他：“敏瑜啊，你回來了，哎呦，可嚇死我了，你爸讓鬼子打了，快回去吧啊，小心鬼子來了抓人，快走，快走。”四丫那渾濁了很久的眼珠忽然亮了起來，那一瞬好像是有了精光。

石頭嚇了一跳，趕緊說：“好，回家，回家。”他試探的問：“奶奶你記得我不？”

“噫，你這孩子，你不是敏瑜嗎？我的敏瑜啊，你長這麼大了，上大學累不？媽都想你了，你咋叫我奶奶呐，學習學傻了咋的？你寫信呀就說自個好著呐，彆惦記著，媽知道你啥也舍不得吃，你看你瘦的，唉，家去，家去，媽給你殺%e9%b8%a1，燉蘑菇給你吃啊。”

石頭任著四丫那乾枯的手拉著自己，眼睛看著敏瑜，敏瑜說“跟你奶奶回去吧，明天下街檢查。”

回家後，敏瑜給她把脈，臟腑功能衰退，脾胃虛弱，氣血津液運行失常，氣機不暢氣滯，水濕不化痰阻，血運不利則為血瘀，氣滯、血瘀、痰阻而成病。這個病其實已經開始很久了，有賴於石頭的調養，但是還是不能控製。

跟家裡人一說，都沉默了，這要是真不認人了，以後可怎麼好，老人受苦受累的把兒女拉扯大，老了變成這樣，這是誰也接受不了的。

敏瑜說：“去把你奶奶的東西收拾一下，咱們搬到街裡去住，看病方便點。”

“去我們家住吧，我們家還有空屋子，家裡有人你住著方便。”

“家屬院那房子空著，那天下街我看見以前的鄰居了，他們說還給我留著，我去那住好了，反正我不上班，就伺候咱媽，打電話讓我三姐回來看看，她有些年沒回來了，媽念叨好幾回了。”

“家屬院那房子倒是空著，可這也好幾年沒住人了，咋也得修修，先去我家住吧。”二憨說的很實在，那邊的房子人家說給他留著，可到底啥樣沒人看過，他忙起來也沒空去。

爺們兒在商量住哪的事，敏荃掉著眼淚，四丫不停的問她：“你誰呀，哭啥？你男人打你啦？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去，媳婦娶來是跟你過日子的，哪能三天兩頭的打，那還行？快彆哭了。”

敏荃哭的更厲害了，抱住了四丫：“媽，我是敏荃啊，敏荃，二丫頭啊，您忘了嗎？”

“二丫？二丫是誰，你彆哭了，哭的我心裡難受，小滿哪去了？”她扶住敏荃問“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