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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後剩下的,就是第一名了。這並不苛刻,因要擔此名,是絕對不可能隻要求一種絕學的。

慕蘭音專注看著陳譽的身影,叫道,“陳譽,陳譽!”

少年恍惚聽到了熟悉的叫聲,往人群裡看去,就見到粉衣小姑娘向他揚手握拳,他麵上露出笑,直到看到慕蘭音旁邊的姬司言,笑容才頓了一頓。如同姬司言不喜歡看到他一樣,陳譽每次看到姬司言,心神也十分複雜,不太痛快。不過他又安慰自己,姬司言肯來,必然是因為阿音的勸說。阿音為了他,連姬司言都喊來了,想必是極為希望他得到第一的。

陳譽低下頭,讓自己放鬆,不要影響自己的發揮。他需要這個機會,來證實自己!

慕蘭音看陳譽低了頭,也不喊了,隻捧著腮幫,扁嘴,“要是我爹肯放放水就好了……”

姬司言諷刺她,“那你還不如下藥把現在的所有人給放倒,陳譽就成了絕對的第一了,多好。”

慕蘭音瞪他一眼,“你就不會說一句好聽的話兒,我隻是擔心陳譽啊。”

姬司言漫不經心,“不用擔心,該他的就是他的,不該他的,你擔心也沒用。”

慕蘭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也不再多想了。她又去看女兒家這邊的比賽,之前的幾位姑娘都上場了,這塊兒空下了地方,隻有她和陸靜站著。兩個姑娘正低著頭說話,猛察覺周圍一靜。

聽到華縣令的聲音,“各位請靜一靜,韶陽公主到了。”

眾人紛紛抬頭去看。

☆、第42章 花神

少女緩緩站出,似是而非地將眾人掃一下,神態倨傲而玩味,那份貴氣,融入她的一舉一動中。她長發挽成流雲髻,金步搖隨著她的行走一搖一晃。少女搖搖走來,笑意玩味,幾分慵懶。她的容顏骨相是清中帶豔,那豔,又是眼角眉梢的一點點暈染。

這便是韶陽公主。

慕蘭音很少見過有女子能將清和豔兩種風采同時展現出來,而這位公主卻做到了。比起慕蘭音,她的容顏略有不足,但這種清豔風華,卻是慕蘭音修不來的。

針對華大人的奉承,韶陽公主隻懶懶一笑,“都看著我乾什麼?你們忙你們的,我隨便看看。”她對身後跟隨的青城小官們理都不理,走向那些正在寫字題畫的才子才女中間,到處遊看。

華大人上前,引著其中一位貌美姑娘為她引薦,“公主,這是小女……”

韶陽公主嘲諷般地打斷,“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我跟前湊?讓開,不要妨礙我。”她直接走到另一邊,看一位姑娘作畫,並順手從旁邊拿過紙筆,鋪展在旁邊的桌麵上,相仿而作。被韶陽公主仿畫的少女誠惶誠恐,手中狼毫都要拿不穩,眼睫飛顫,幾次猶豫著要不要請安,被韶陽公主催促,“你接著畫啊,彆管我。”

而華大人的愛女華采玲,則被公主忽視如此,出落得美麗的臉蛋憋得通紅,聽到四處人的嘲笑聲,她側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慕蘭音大開眼界,終於明白姬司言為什麼對這位韶陽公主評價不錯了,“司言哥哥,韶陽公主的脾氣,果然跟你相投啊。”都是一樣的傲慢脾氣,眼高於頂,對彆人都沒那麼在乎。

姬司言白她一眼,沒理會。

韶陽公主在旁邊作畫,一會兒似沒了興趣,就又慢慢踱到男子那邊了。她一個個走過,最後停在陳譽身邊,歪頭看這位清雅無雙的少年公主寫策論。她抬頭,好幾次向陳譽的臉上看去,目中有驚豔之色,“青城還真有能人啊。”身為公主,她就算才學不行,鑒賞能力卻不可能低。

慕蘭音見那位公主停在陳譽身邊,後來乾脆拿了把椅子過來坐下,盯著陳譽寫文。慕蘭音心中一頓,唯恐那位公主有些脾氣,打擾了陳譽。

慕蘭音秀眸微轉,悄聲問百無聊賴的姬司言,“司言哥哥,你不去跟公主說說話嗎?你們不是舊識麼?”

姬司言本無謂的態度當即一冷,垂眸看她,“慕蘭音,你利用我?”想讓他去引開韶陽,不要驚了陳譽寫文作詩?姬司言目中惱怒,她把他當什麼?!

慕蘭音一愕,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她太擔心陳譽了,竟忘了姬司言這樣的人最討厭被人利用。她小臉漲紅,想跟他解釋。但世子殿下盯她一眼,長袖一甩,旋身就快步走了,離開這裡。

“司言哥哥!”慕蘭音急得叫,跟著追出去,這時候也顧不上看陳譽了。

“司言哥哥?”坐在陳譽旁邊的韶陽耳尖,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一愣之下抬眼。是了,姬司言好像就在青城,她原本還想著找個機會去拜見他呢。韶陽站起,往聲音傳出看去,隻看到一個粉衣女孩兒閃身入人群,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她疑惑,接著就看到陳譽握筆的手一抖,給紙上添了一抹黑暈。韶陽盯著陳譽,問他,“你緊張什麼?”

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跟他說話。

陳譽放下筆,向她行禮,溫聲回答,“回公主,小民隻是聽到好友的聲音,一時走神而已。”慕蘭音那聲叫喚,清清楚楚傳入他耳中,讓他當時的血液一瞬間凍住。他想立刻抬頭看去,可慕蘭音喊的是“姬司言”,陳譽握著筆,壓抑自己的情懷。

韶陽公主清婉的眉目半抬,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明玉似水的少年,“怎麼,那是你的情人?”

“不……當然不是!”陳譽白淨斯文的臉登時發紅,連忙解釋,麵上窘迫萬分。心中卻也有絲失落,陳夫人早年就跟慕家提過聯姻的事,但慕家一直未曾真正應承下來。這些年,慕蘭音始終把他當朋友……陳譽心中微苦,隻安慰自己阿音還太小,不懂得這些。

韶陽公主笑得慵懶而古怪,“不是你情人,你結巴什麼?”她目光有趣地看著這少年,稀奇啊,竟然還有人因為旁人一句話而臉紅?大部分男子見到她,都是駭得垂下頭,一絲錯處也不敢有。而這個少年,卻是明顯心智不定,有些走神了。讓她愈發好奇,剛才見到的那道粉衣的驚鴻一瞥,到底是哪家姑娘?

作為審判的慕琅看到了這邊韶陽公主對陳譽的步步緊逼,讓少年支支吾吾、額頭淌汗,他不得不上來解圍,“公主,陳譽的文還沒寫完……您是不是先去歇一會兒比較好?”

韶陽公主目光一閃,“原來你叫陳譽啊。”她下巴一翹,一副“賞恩”的嘴臉,“你繼續忙你的吧,等你做完,再陪我聊天。”

“是。”陳譽向慕琅投去感激一眼,等韶陽公主轉過身後,他才又疑聲,“慕叔叔,方才似乎聽到阿音的聲音。”

慕琅不以為然,溫溫一笑,“我知道,我也聽到阿音的聲音了。你不用擔心,她對書院很熟,又有世子殿下陪著,不會有事的。”慕琅對自己那個鬼機靈的女兒一點也不擔心,聽方才那聲喊,應該隻是跟世子鬨彆扭了而已。他隻是微有詫異,沒想到慕蘭音和陳譽的交情也這樣好,往年她從來不參加花宴,這年不光自己來了,還把姬司言給拉過來了。

慕琅道,“你好好發揮,阿音會希望看到你成為第一的。”雖然他那個女兒,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說完,慕琅就走開了,身為審判,他最好不要和這些參賽的人過多接觸。

慕蘭音在後頭追姬司言,姬司言停下步子,對她說,“你不是要等陳譽麼,跟出來乾什麼?”

慕蘭音小心拉他的衣角,“那你不要生氣了呀,我之前不是故意的。”

姬司言諷刺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他轉身,直麵她,“慕蘭音,我跟你說實話,陳譽的仕途生涯,你彆想我出一份力。我之前不會幫他,從今以後,更加不會幫他。你要是向著他,就趁早和我劃清界限!”

“其、其實沒那麼嚴重啊,”慕蘭音瞪大眼,在世子生氣的時候,絕對不能火上澆油,“我真就隨口一說,你幫他是情分,不幫他是本分,我根本不在乎的。我隻是把他當朋友,希望他好。但如果你不高興,我不這樣就好了。”

慕蘭音心中道,今後她得注意,在姬司言跟前,絕對不能為陳譽說一句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姬司言垂眼看她,因為她認真的神情,臉色緩和一些,問她,“你當真?”

慕蘭音連忙點頭。

“好,那我問你,我和陳譽,在你心中,誰更重要?如果有意外的話,你要犧牲誰?”

慕蘭音瞪著烏黑的眼睛,滿頭黑線。這個問題真妙,和那種“媽媽和男友一起掉到水裡,到底要救誰”有異曲同工之美。誰更重要?犧牲誰?姬司言怎麼能問這種問題?

他們都很重要啊。

姬司言催促她,“快說,不然我就走了。”

慕蘭音哀怨看他,你平時挺高大上的啊,為什麼偶爾會變得這麼孩子氣呀?你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

慕蘭音實在沒辦法,隻好小聲道,“……你更重要。”不要再繼續問她了,她不知道。

姬司言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了,“為什麼?”

慕蘭音摟著他脖頸,垂著眼皮子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神情,口上笑嘻嘻,“因為咱倆誰跟誰呀,青梅竹馬、總角之交,這都是說咱們的呀。陳譽他是後來的啊,不會搶了你在我這裡的位子的。”

姬司言知道她言不由衷,因為她連他眼睛都不敢看。他心中微惱,不就是分出個一二來,有這麼難麼?可是他又不忍心逼她,如果她說陳譽更重要,他要怎麼辦呢?

姬司言目中落寞,想著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嗎?僅僅是陳譽的到來,就改變了這種情況?還是他這些年太忙,在沒有太多時間陪她的時候,她已經遠離他了?

“司言哥哥?”慕蘭音見他半晌不說話,抬頭看他,然後就驚愕看到姬司言眼中的寥落。他目若寒星,很快掠去眼中的神色,摸摸她的烏發,“我沒事。”

他站起來,向書院外頭走去。

慕蘭音抓住他手腕,急道,“你去哪裡,還不肯原諒我嗎?我之前真的是無心的呀。”

姬司言看著前方,漫聲喊她,“阿音。”

“嗯?”

“想你也不過九歲,許多事情,你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其實不怪你,我因偏見,看不到陳譽的好。但他既然得你誇讚,總是有他的好處。你回去看他吧,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覺得我應該好好想一想。”

慕蘭音咬%e5%94%87,仰視他峭冷的側臉。她心中微悸,似有些模糊的猜測。這種猜測,讓她手心微燙,慌忙鬆開了他的手。少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