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我的意思了,雖然我們之間有些過節,可我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啊。馮公子你這個樣子,回天京會很危險的。再說,你看你現在這樣,哎,都是因我而起,我於心不忍呀。你最好還是跟我們一起回青城,把身上裡裡外外的傷徹底養好了,再回天京。”

馮丘懷疑地看著她:我真是去養傷的,而不是去挨打的嗎?

慕蘭音收了笑臉,“怎麼,你不信我啊?我跟你說,回去那一路,惡棍山賊什麼可是不少的,萬一你一個不小心……”

“我和你們一起去青城!”馮丘哭喪著臉答,他真是怕了這個蛇蠍心腸的慕蘭音了。動不動就威脅,現在他都不知道她那句話真哪句話假了。況且……他偷偷看眼一旁無動於衷的世子殿下,對方就那麼往那裡一站,一個眼神沒給他,他就嚇得什麼都做不了了。

姬司言昨晚整他的手段,那根本是密刑裡審問犯人的招式啊,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可誰碰他一下他都疼。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度日如年,馮丘深覺自己這種軟塌塌的公子哥,還是不要跟對方鬥了。

論武力他不如對方,論身份,人家也能壓死他。馮丘沒有太笨,他知道就算自己回天京,告訴父%e4%ba%b2姬司言對他用了私刑,可他身上沒有痕跡,就算父%e4%ba%b2都會半信半疑,更何況誰會相信人家堂堂世子殿下對他這樣呢?

可馮丘記得姬司言昨天的威脅,他說,“你再敢打阿音的主意,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我想整死你,彆說你,就是整個馮家,都有的是手段。”

馮丘現在已經後悔死了,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貪圖慕蘭音的美色,就不應該說去青城讀書……讀什麼書啊,他的命都快沒了。

就在這樣的節奏中,接下去的行程很順利。因為馮丘乖乖地躲在自己的屋子裡養傷,再不敢來找慕蘭音。清閒下來,慕蘭音頓時覺得有些無聊。坐在船艙中,她和姬司言四目相對,都有些無聊。金雀把陳譽送的翡翠棋盤拿了出來,“這一路上,姑娘都沒下過棋呢。”

一看到這棋盤,慕蘭音心中就頗有些不耐,她看到棋盤就想起陳譽,想到陳譽就要猜對方乾嘛送她這麼好的東西,想到對方送她這樣的東西她沒法回送,她就更加煩悶了。她瞪金雀一眼,沒事把它拿出來乾什麼?金雀被她瞪得惘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姬司言看到棋盤,手抓了一把棋子,黑白分明的棋子從他手中滑落在棋盤上,聲音如落鬆子般好聽。他問,“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副棋盤?”

慕蘭音鎮定道,“有位朋友送的,我正發愁呢。”

姬司言一笑,知道她在愁什麼,幸災樂禍,“該。”遭慕蘭音怒瞪一眼,他才問,“你還有朋友?誰啊?”

慕蘭音沒好氣,“你不認識。”

姬司言“哦”了一聲,就不追問了。估計是慕蘭音在天京認識的那些小姑娘們吧,他對她的社交圈子不感興趣。就是慕蘭音才在天京待多久啊,對方能送她舊物,這關係就這麼好了,讓他也十分驚歎慕蘭音交朋友的速度。

此時的天京陸家,陸儀剛興奮地回到家中,就問,“慕姐姐已經走了?我前兩天在外麵聽說慕姐姐得罪了華雲郡主,好奇死了。怎麼樣,慕姐姐是什麼樣子的?”

陸家幼子陸開眉這兩天正被父%e4%ba%b2逼著和哥哥陸開爵讀書,焦頭爛額之際,姐姐回來了,還問起前兩天的新鮮事,他立刻丟下書本,眉飛色舞地講,“那華雲郡主才不是個玩意兒呢,不過沒事,被明王世子給震住了。姐姐你是沒見,慕姐姐長得可漂亮了,人也特彆好。我弄壞了她的東西,她都不跟我生氣……”

陸儀癟了嘴,她要聽的不是這個!她一把扯過弟弟手裡玩的小劍,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再不理表弟了,她看向大表哥,“慕姐姐真的長得漂亮?”升平大長公主都說她長得最漂亮了。

陸開爵溫和笑,“爹說,慕妹妹和你爹倒是長得幾分相似。”

陸儀臉一下子就變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比我還長得像我爹嗎?我不信!”

陸開爵搖頭笑一笑,低頭看書去了。陸儀眼眸轉兩下,偷偷出去從彆的家人口中打聽慕蘭音品性如何,但陸家上下對慕蘭音都誇讚不絕。讓陸儀氣道,“憑什麼都說她好,說她像我爹?我才是最像我爹的!”

陸儀撲在陸夫人懷裡嗚嗚咽咽地哭,“我從小沒爹沒娘,你們都欺負我,嫌棄我。你們雖然不說,可我都知道……嗚嗚,我要找我爹,我不要住在這裡了,你們都不疼我了……”

“是是是,舅母說錯話了。”陸夫人習慣地哄這個叔叔家的小女兒,心中感歎,習慣了慕蘭音那種大方豪邁的脾氣,再哄這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真是不習慣啊。看到陸儀仍不開心,皺著小臉要哭的模樣,陸夫人趕緊道,“彆哭彆哭,你是最像你爹的,你才是咱們家的寶貝疙瘩。升平大長公主不也說你像你爹嗎?快彆哭了。”

被陸夫人抱在懷裡,陸儀好一會兒才收了不悅,好奇問,“那我爹今年回來看我嗎?”

陸夫人道,“……你爹現在在彆的國家,離咱們這裡特彆遠,他回不來。”

陸儀失望,又聽陸夫人說,“不過你爹給你寫了信,送了禮物回來。”

陸儀這才重新笑起來,從她懷裡溜下去找爹的信去了。陸開眉偷偷跑來,對陸夫人抱怨,“陸姐姐也太嬌蠻了,我不過說了慕姐姐幾句好,她就摔了我的木劍。”

陸夫人道,“怎麼又是你闖的禍?你陸姐姐也不容易,從小寄住在咱們家,敏[gǎn]一些也沒什麼。就是你老招她做什麼?回頭給她道歉去!”

陸開眉鬱悶,怎麼什麼都是他的錯?陸姐姐本來就那個脾氣,過一陣子就好了,可每次都這樣,也太讓人煩了。偏偏每回不好,爹娘都要罵他。

陸開爵知道了隻笑笑,“你呀,少說兩句不就沒事了?”

陸開眉白他,“你不也說了慕姐姐長得像三舅?我看你的話才是讓陸姐姐不高興的。”

☆☆☆

在各種雜事耽誤下,慕蘭音仍然在端午前一天,準時回到了青城。她剛下馬車,站在府宅前,大大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追著夜裡連綿的燈火,往爹娘的院子裡跑去——

“爹,娘!我回來了!”

陸汀蘭從房中出來,噓一聲,把她摟在懷裡,輕聲,“你喊什麼?輕點兒。”

“爹他又……?”慕蘭音小聲。

陸汀蘭點頭,“前兩天著了涼,剛喝了藥,已經睡下了。”陸汀蘭努力壓下臉上的疲憊,摟著女兒往外走,“來,跟娘說一說,你在天京都玩了什麼,那裡有趣不?”

被陸汀蘭拉著往外頭走,慕蘭音仍不斷回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她看看天色,心中極為擔憂:現在是端午節啊,天正暖和著,爹怎麼會受涼呢?這身體也太……她不敢往下想。

因為慕琅的病,這一年的端午節,過得十分簡單。慕蘭音在次日中午去看了爹一麵,父女倆說了幾句話,她就回房,整理著從天京帶來的東西,分配著送給各人的禮物。

等忙過了好幾天,慕蘭音的生活才恢複了平靜。六月的時候,陸靜給她寫信,邀請她去陸家玩。慕蘭音左右無事,便去了,看到陸靜都成了大姑娘了,心裡也頗為感歎。姐妹二人雖然長久不見,但關係一如既往地好。

慕蘭音給陸靜說起這一路的事,起起伏伏跟故事似的,聽得陸靜直捏她的小臉,“阿音,你怎麼這麼好玩兒呢?”

晚上入睡的時候,陸靜又纏著她講故事。好歹這麼久不見,慕蘭音又看了幾本小說,兩個人鑽在一個被窩裡,也不睡了,一個講一個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按慕蘭音的性格,她就是閒了,也喜歡看些能讓自己學些東西的書籍。小說,從來都是她偶爾打發時間的東西。但陸靜隻喜歡聽故事,慕蘭音才不得不多看了幾本小說,好講給表姐聽。

但以往聽故事時,陸靜都十分活潑,總會插話,但這次,她竟然安安靜靜地聽了下來。

等慕蘭音講累了,翻身要睡的時候,感覺到陸靜戳她的腰,一下緊,一下輕。她翻過身,抱著被子看陸靜,“你剛才就在猶豫了,我什麼不知道你啊,你就直說你猶豫什麼呢?”

陸靜頭放在手臂上,輕問,“你去了明王府?王妃娘娘對你好嗎?還有那位林姑娘……”

慕蘭音歎氣,乾脆盤%e8%85%bf坐起,“我跟你直說吧,如果沒有意外,林姑娘就是日後司言哥哥的妻子了。”

陸靜“唔”一聲,沉默下去。

慕蘭音湊過去看她,小聲,“你還沒放下司言哥哥啊?他都、都……”慕蘭音不好直說,姬司言根本就對你沒意思啊,你都定%e4%ba%b2了!

陸靜勉強笑一下,摟著她,“阿音,你真殘忍,永遠這麼直接,一點念想都不給我。”

慕蘭音道,“不可能的事,為什麼要念想?不合適的人,最好一開始就不要有這個想法。即使有這個想法,也該在發現的第一時間掐斷。”

陸靜看她,“阿音,你還這麼小,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以後喜歡上一個人,也能像你說到的這樣做到呢?”

“能。”慕蘭音答完,不知為甚,心短促停了一瞬。她當然能,她前世是軍人,她才不會優柔寡斷。可是……為什麼那一刻,她突然有些遲疑呢?

陸靜歎氣笑,“那被你喜歡的人、或者喜歡你的人,真是可憐。”

黑暗中,慕蘭音睡下,卻因為陸靜對自己最後的評價,有些難眠了。好久她才說服自己,重新入睡。

再說馮丘,來到青城後就心驚膽戰,唯恐慕蘭音再找自己麻煩。如今到了人家地盤,他真怕自己被暗算死了。但他戰戰兢兢等了許久,慕蘭音似乎把他給忘了,再沒找他。可是馮丘不敢放鬆,帶了一些禮物,上慕家拜訪。慕琅有禮貌地接待他,觀對方言行,馮丘覺得,慕琅應該不知道自己和慕蘭音之間的事,不然慕蘭音的父%e4%ba%b2怎麼可能好聲好氣對自己?

慕琅看了信件,看這個少年正襟危坐,腳往外叉,一副隨時走人的樣子。慕琅心中疑惑,他長得不凶吧,至於把好好一個少年嚇成這樣嗎?慕琅擺出和善的笑,寬慰他,“你是來讀書的?正好,我這裡……”

“不不不不!”馮丘趕緊擺手,不能讓對方誤會,站得筆直,“慕姑娘都答應我了,隻要我養好傷,就可以離開了,我不用在這裡讀書!不信、不信,伯父可以問慕姑娘,她都答應我了的!”馮丘聲音裡帶哭腔,想著慕蘭音不會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