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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逼著人把東西拿出來,就算到了我手上,又有什麼趣兒?”

柳先生趕緊接她的話,“正是正是。”

慕蘭音靠著少年的小身子站直,像模像樣地咳嗽一聲,妙目滴溜溜轉動,“好吧,那我便挑一挑吧。”

見她終有了興致,陸靜自然高興,姬司言也無話,負手跟在她後頭走著,隻把一路相陪的柳先生唬得一聲不敢吭。可巧,有人來找柳先生,柳先生一問,才知是華大人那邊問他跟這邊說了什麼。柳先生為難地看眼滿臉傲然的世子殿下,見他沒有提反對意見,便說了實情,“……是慕姑娘挑彩頭,找軒中最好的一件東西。”

那人便趕緊把話傳給了華大人那邊,隔得並不遠,就聽到華采玲自信的聲音,“爹爹放心,女兒一定能挑到最好的。”

陸靜也聽到了華家小姑娘的豪言壯語,再一看姬司言漫不經心的模樣,還真的跟著小阿音挑挑揀揀。陸靜一下子急了,扯扯少年的衣袖。姬司言看她一會兒,才落後幾步,挑眉。陸靜道,“你怎麼能讓柳先生把話傳出去呢?萬一他們挑到了最好的,可怎麼辦?阿音要哭鼻子的。”小阿音本就是被“最好的”勾起了興趣,若是不能,未免掃興。

姬司言白她一眼,“阿音不肯讓柳先生說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多些人找,總比就咱們幾個好。”

陸靜一下子怔住了,“你、你的意思,莫非是……”

姬司言%e5%94%87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聲音仍然心不在焉的,“不管他們能不能得到那物,都得是阿音的。”

陸靜站住了,看少年負手走向五歲幼女。阿音仰頭,對他抱怨了什麼,他也笑著說什麼,讓小丫頭重展笑顏。陸靜站在後麵,生生打了個冷戰:隻這會兒,她突然意識到,那個從小她叫著“司言哥哥”、如今隻能喊“世子殿下”的少年,真的已經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他是明王世子,他日後會成為明王,他將站在定國的權力高層,他將把自己的少時朋友們遠遠甩下。

沒有風吹,陸靜卻驀地有些冷,有些難過。她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明確,她的青梅竹馬,將離她越來越遠。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麼,阿音呢?

陸靜看著,又開始恍惚了。姬司言對阿音很耐心,很寵溺。便是他有朝一日長大,陸靜想象不到他和阿音反目的樣子。他心中總還應該有那個從小由他照顧的小阿音的……陸靜想著笑了,是呀,姬司言對彆人來說是“世子”,對她們來說,卻是兄長,是朋友。

她不該怕他的。

慕蘭音走累了,興致也越來越低。要不是聽說華采玲也在找那什麼最貴重的東西,她真不想走了。她這一世,就想躲在爹娘的庇護下平平安安的,對什麼都不太有興趣。姬司言見她打著哈欠,便把她抱起來,“阿音,不如還是讓柳先生說出來吧?”

慕蘭音蹙眉,“不要。”

姬司言無奈,“好吧,你看中什麼,我給你拿。”

小蘭音對他嫣然一笑,%e4%ba%b2%e4%ba%b2他的臉,軟糯著嗓音道,“司言哥哥,我最最喜歡你啦。”她眼睛一轉,卻突然看到一樣綠翡翠鐲子,微有些紅光,便喊著要過去看看。

那玉鐲和其他物什擺在一起,雖成色極佳,但並不很顯眼。這玉鐲很奇怪,看著是滿綠,但定睛時,又隱有一層紅光在閃,再一看又不見了。慕蘭音看著玉鐲,心中就定住了,有些移不開眼。姬司言奇怪地順著她小指頭看去,也不覺得如何,但仍把玉鐲遞給了她。

慕蘭音拿著鐲子,左看右看,仍然覺得普通。但第六感,卻讓她舍不得放下這枚鐲子。

陸靜跑過來了,哄著她,“阿音喜歡這滿綠翡翠鐲子?我家商鋪有好多呢,我改日送你幾個。但咱們現在先放下它,去找那彩頭好不好?”

慕蘭音支吾半天,“我就喜歡這個啊,旁的我都不愛。”

她仰著小臉,抱歉地摟著世子,“司言哥哥,我就想要這個,不想挑彆的了。”

姬司言一怔,沒想到她這樣就決定了。姬司言強行把玉鐲從她手中拿走,小丫頭也不哭,隻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委屈地看著他。姬司言到底是從小看她長大的,還遠沒有那樣硬的心腸。見慕蘭音難過,一咬牙,把玉鐲還給了她,敲定道,“好吧,咱們就拿這個了。”

慕蘭音破涕為笑,立即附送一香%e5%90%bb,見少年臉上也隱現笑容。她心中知道,姬司言就吃自己這一套。果然他抱起自己,便打算離開“珠翠軒”了。

陸靜呆了,“世子殿下……不找那什麼珍品了嗎?”

姬司言爽快道,“阿音喜歡的才是珍品,不喜歡的,縱是金山銀山,也沒什麼意思。”

慕蘭音低頭玩著鐲子,還不忘高興點頭,“對的對的。”

柳先生從華大人那邊急急趕來,“世子殿下,你們挑好了?”他低頭,一看到慕小姑娘手中的翡翠鐲子,神色複雜。

柳先生讚道,“慕姑娘眼光真好,這玉鐲,正是‘珠翠軒’中今年最好的一件。”

此語一出,眾人都有些愣神。

陸靜叫道,“你們‘珠翠軒’窮成這樣啦?好普通的玉鐲成了最好的?”

柳先生正色,“自不普通。”

☆、第14章 為病

柳先生拿過慕蘭音手裡的玉鐲,給她介紹。原來這玉鐲,相當於須彌芥子,傳說其中藏有關於世間萬象的書籍,其書數量之多之光,隻有你想不到,未有它不及者。玉鐲上一個的主人,正是前朝有名的大儒,陳家公子無意間得到,奉為上品。但因陳家並非讀書人家,這玉鐲一直未曾啟用。

玉鐲綠瑩碧透,色澤鮮潤,但同時,有一道隱約紅光閃爍。柳先生說,玉鐲的主人將一滴血滴入其中,便和玉鐲達成契約,可觀到其中書籍。並且,在玉鐲主人去世前,玉鐲將再不會受他人契約。

“血契啊……”慕蘭音喃喃,並尋思著,柳先生說的這玉鐲,倒像是二十一世紀人經常說的空間。隻不過這個空間,好像隻有書。

她拿過玉鐲,正在思索間,目光看到華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圍在了旁邊,目含不悅地瞪著她手中的玉鐲。慕蘭音心中一動,%e5%94%87角揚起一抹調皮的笑,便把玉鐲戴上了小手腕,並咬破小指頭,滴了一滴血進去。霎時,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紅光大振,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縮了一倍,緊緊套在她的手腕上。有一道蠻橫的力量從玉鐲上傳來,吸著她的身體。

慕蘭音咬著%e5%94%87,繃起神智和那道力量相抗,她大概明白是空間在吸引著自己進去。不過在這麼多人麵前,她要真進去了,那得給自己招多少禍事啊?

姬司言察覺到懷中女童的異樣,抓住她的小手,發現她手心滿是汗。他擔憂地看著她,好一會兒過去,小蘭音的身體鬆弛,累得趴在他肩上,聲音軟軟的,“咱們回去吧。”

陸靜大失所望,“表妹,你有沒有看到那什麼萬卷書啊?”

慕蘭音從姬司言懷裡探頭,笑嘻嘻,“玉鐲估計壞了,我什麼也沒看到呢。”手扣著玉鐲往外拔,“不若扔了罷?”╩思╩兔╩在╩線╩閱╩讀╩

姬司言拍一下她的手,斥責,“胡鬨!”鋒利的目光瞪一眼陸靜,陸靜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卻也縮縮頭,不敢說話了。於是,姬司言抱著慕蘭音走在前頭,陸靜跟在後頭,幾個丫鬟也跟著他們,漸漸出了眾人的視線。

人群漸去,華采玲臉上嬉笑,“太好了,原來那玉鐲是壞的,沒有便宜那個野丫頭。”

華大人沉聲,“未可。”若是壞的,陳家怎麼會擺出來?他搖搖頭,對女兒說,“好了,你隨便挑一樣,我們也快回去吧。日後,你得更加努力地讀書,不能再胡玩了。”

等這樁雜事一了,柳先生擦擦一頭冷汗,上樓上跟陳家公子報道。雅室屏風後,陳公子背對著他,輕輕一笑,“算你機靈,沒給我惹禍。”他聲音清和,如同滴茶。

柳先生尷尬,“屬下大意,並不知道明王世子和慕小姑娘是相識的,差點壞了公子的生意。”

陳公子側頭,眉眼細長,透出一絲妖嬈之氣,“嗬,以後小心吧。惹不起,便躲著吧。我們和明王府有生意往來,那世子又心性桀驁,隻能順不能逆,我都得看他臉色。”

柳先生遲疑,“那我們恐怕得得罪華縣令了。”陳家生意在青城剛打開,就得罪華縣令,根本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此,陳公子也沒辦法,隻能安慰說,明王府的生意更重要。畢竟十萬黑雲軍,丟掉一個青城,也不虧。

已經丟下“珠翠軒”發生的事,幾個人回去慕家。小蘭音年紀小,不禁困,不停地揉著眼打哈欠。在姬司言說了她一句後,終撐不住,在少年懷裡睡了過去。姬司言拿過一旁丫鬟遞來的小鬥篷裹住她身子,不讓她吹一點風。

接下來的路程,就是姬司言和陸靜走了。

陸靜好幾次想尋話頭跟他說話,她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在“珠翠軒”正好碰見;又想問他天京好不好玩,他手下的人怎麼沒跟著她……可她才張開口,姬司言就輕聲,“彆說話,阿音睡了。”

陸靜看去,小丫頭被裹得嚴嚴實實,趴在少年懷裡,小鼻子小眼都蹙著,顯然睡得並不安。陸靜抿%e5%94%87,隻好壓下話來,默默跟著他走。

來時的路上,她和阿音隻顧著玩,人又多,忘了許多風景。回去的時候,夜已深,街上行人已經很少,這麼安靜。陸靜慢幾步,看著少年挺拔飛揚的背影。她伸手,想拉一拉他的衣袖,讓他慢一些。可她又知道,他肯定不同意,他要讓阿音快點到家去睡。若不是自己,他恐怕早帶著阿音用輕功走了。

陸靜彆了眼,低低歎口氣。一流水的燈火,一排行的行人,一段段的故事。所謂有緣無分,大抵如此。

等來年,她十歲多了,家裡就會為她說%e4%ba%b2了。等訂了%e4%ba%b2,她想常常見一個陌生男子,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而她說不出的心事,也隻有她和表妹知道,他永遠不知。

慕蘭音磕磕絆絆睡了一會兒,很快又醒了,也到了家門口。府上守門小廝一見兩位姑娘終於回來了,擔憂了一晚的心大大放下,趕緊派人進去通知主子,迎著兩個姑娘進府門。再看到把姑娘抱到地上的少年,小廝擦擦眼,“世子殿下,您回來了,怎麼不讓人提前知會?”說罷就讓人進去再通知。

姬司言擺了擺手,“不用通知了,我是提前回來,我手下的人還在路上。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拜會慕叔叔吧。”

小廝點頭,“縱是殿下要拜會我們爺,我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