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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隊友,約個飯不是正常麼?”

“彆怪我沒提醒你夏卿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對你目前的病情而言沒有任何好處,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我知道,你之前說過很多次了。”

“那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可以感覺到此時此刻的何大夫正在極力地壓抑著心中的無奈和焦急,因為像夏卿歡這樣不配合不聽話的病人實在是太難搞也太讓人頭疼了,“之前不是已經老老實實保持距離忍耐一段時間了麼?我記得你前幾天還在說你們的互動沒那麼頻繁了。”

“嗯……”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確實前段時間有在刻意疏遠江頌,夏卿歡也確實有嘗試過努力做一個謹遵醫囑的乖孩子。

但是在某些時候,或者說是大部分時候,尤其是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的時候……這種感覺對於夏卿歡來說這還是太難熬了,熬得他心累,熬得他疲乏,熬得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經曆這樣的煎熬。

所有若即若離的疏遠,殊不知早已是夏卿歡竭儘全力的苦苦掙紮。夏卿歡的意誌力沒那麼頑強,他早已經不想再堅持了。

不過這些話注定是無法對何醫生說的,雖然接受何醫生的治療已經有一段時間,但夏卿歡卻總是無法與她真正地敞開心扉,他也不知道這種隔閡究竟來自於哪裡,試圖思索過,但從沒有答案。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要退回到以前去?”何醫生的詢問還在繼續,很明顯,她有些無法接受自己從醫三十年的經驗終有一天會折在一個小年輕的手上,她得問個清楚。

“這不是前幾天堅持的不錯……所以今天獎勵自己一下。”夏卿歡說話的時候,甚至被自己逗得笑了一聲,“鼓勵式教育目前還是很提倡。”

“夏卿歡你……”

“何醫生您叫了我一晚上名字了。”

“夏卿歡,”又是一次。

夏卿歡聽得都累。

“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來說的確艱難,我曾經接診過許多患者是和你一樣的情況甚至要比你還嚴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何大夫語速漸慢,似是要把這些話掰開了揉碎了塞進夏卿歡的腦子裡。“但是夏卿歡這不是你放任自己的理由,你得知道,那個男生於你而言永遠都不會是什麼能幫你逃避現實的溫柔鄉。”

“那他是什麼呢?”夏卿歡的聲音輕輕地,他是真的很想從何大夫的口中聽到一個答案。因為單靠他自己,他好像永遠也想不清楚。

畢竟這個問題夏卿歡曾不止一次地思索,而且最近以來還思索得愈發頻繁,隻可惜思來想去卻依舊對答案不得而知,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所以夏卿歡不得不開始寄希望於旁觀者。

而何大夫明顯是沒想到夏卿歡會這樣問自己,愣了一下思索幾秒後才道:“是什麼?……能是什麼,是毒.品,是禁藥,是陷阱,是萬丈深淵是海市蜃樓……總之不用問了,沒什麼好詞等著你。”

夏卿歡沒再說話。

“你說他回應不了你任何事情,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這可都是你那天親口對我說的……”

“嗯。”

“所以你要是再這樣放縱自己越陷越深,等真到了抽不出身來的那一天,你可就真的是飛蛾撲火引火燒身了夏卿歡。”

飛蛾撲火……

或許吧。

可是發生這樣的事,飛蛾也不想的。

“多為你自己考慮,雙相可沒你想得那麼善良。”

“我也從來沒覺得這個病症善良。”夏卿歡說著,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落下的千溝萬壑的傷疤,眉頭忍不住緊了一下。

“既然你們今天已經約了,我攔不住你,但我希望之後你能對你自己的病情,對你的身體負責。”何大夫說得很認真,“戒不徹底勝不過去就乾脆遠離,希望你明白。”

嘴裡說著希望,但其實何醫生此時此刻已經完全處於一種命令的口%e5%90%bb。而對於夏卿歡這種軟硬不吃的主,她似乎也隻能采取軟硬交替的辦法。

夏卿歡其實有點怕何大夫突然這個樣子,因為她每次一這樣,都意味著不久後的幾天之內她是一定要把他拎去辦公室裡聊個小半天的。

夏卿歡是真不想去,以至於掛斷電話的時候腦袋裡麵想的還都是這件事,手機再次響起來時候的前幾聲,他都根本毫無察覺。

這次來電的是李闊。昨天酒局上幻月娛樂的總秘。

今兒是什麼日子一個兩個的爭先恐後打電話。想和江頌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坐一會兒不被打擾怎麼就這麼難。

越想越氣,以至於再次接起電話的時候夏卿歡的語氣都不太好了:“喂。”

甚至沒叫一聲哥。

不過李闊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依舊笑臉相迎地:“哎,夏老板晚上好。”

“有事麼?”

“今晚梁總的酒局你沒來,梁總剛才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夏卿歡揉了揉眉心,沒覺得自己和這位梁總已經熟到了這種程度,心裡不免有些彆扭,“昨晚喝太多,不舒服……今天想歇了。”

“啊——是這樣啊,”李闊了然,“昨天確實是喝得太多,剛才在酒桌上葛哥還在說昨晚送你回去的時候,你都站不穩了。”

“啊……是麼。”一邊心不在焉地回複著李闊的話,夏卿歡一邊忍不住在心裡念叨,昨天居然是葛興碩送自己回來的。怎麼會是他啊……

“是唄,還說呢,摟著你進基地的時候讓你們同隊的小江瞧見了,給你們小江惹了好大一頓不痛快,說把隊長灌成這樣太不應該。”

“誰?”

原本已然對這段對話全然喪失了興趣的夏卿歡因著這一句“小江”而瞬間意識回籠,說話聲音都變調了。

“小江,啊,就是今年拿冠軍那個江頌,”絲毫沒有察覺到夏卿歡心思的李闊還在兀自念叨著,“昨天葛興碩送你回去的時候見到他了。”

“然後呢?”

“葛哥說當時本來想要送你回房間的,結果被小江死攔著沒讓,愣是給你搶過去的。”

“……”

“葛哥說覺得這小江挺有意思,想哪天攢個局見見他。”李闊笑了笑,“真看不出來你們SAG內部這麼和諧,之前網上不還謠傳說你和江頌水火不容的互看不爽呢,好家夥看彆人多摟你一會兒都不高興,怎麼著,還怕被葛哥占了便宜啊。”

“沒。”

艸,完蛋,好像要笑出聲音來了,克製克製……夏卿歡緊緊咬住嘴唇,一隻手照著自己大腿狠掐了一下,極力隱忍讓自己不要在旁人麵前失態。

可是心底泛起的興奮與激動卻又實在是難以抑製,比AK還難壓的嘴角又一次出現了。

沒有人比此時此刻的夏卿歡更懂得剛才李闊所說的那些話的含金量,就連李闊自己都不可能懂。

心潮澎湃,熱血噴湧,夏卿歡覺得自己怕是一秒都不能等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下次有空我們再聚。”

“好哥我先掛了。”

說完,夏卿歡甚至沒等李闊再回他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快步朝著胡同口走去。

第056章

當夏卿歡接完電話從外麵回來的時候, 坐在座位上的江頌看著他,莫名覺得這個人好像和剛才出去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

具體哪不一樣江頌形容不出來,但就是感覺不一樣……僅僅從門口到桌邊這麼一小段路程, 江頌甚至覺得夏卿歡好像是飄著過來的。

就連坐下去的時候,離江頌的位置似乎也要比剛才貼得更近了些, 對著江頌, 臉上露出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不是……”江頌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皺皺眉, 止住了要去擓一勺冰粉的手,“乾嘛呢你晃晃悠悠的,喝了啊。”

“沒。”夏卿歡搖搖頭托著臉,笑得愈發得意,就感覺他真要有個尾巴估計這會兒高低已經得翹到天上去了,“但是比喝了還開心。”

“開心什麼, 你中彩票了。”

“中彩票沒什麼好開心的。”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那少爺您是真有錢。”聽到夏卿歡這樣說,江頌忍不住十分欽佩地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是中彩票你美什麼呢, 還要笑不笑的。”

說真的, 認識夏卿歡這麼久, 江頌好像還從來沒見過夏卿歡露出像現在這樣的表情過。

這表情,往好聽了說是撲朔迷離不可捉摸,往難聽了說……怎麼感覺有點色眯眯的。知道夏卿歡對自己多少有點圖謀不軌的小心思, 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表露得如此明顯毫不遮掩。

邪了門了, 出去一趟膽子大這麼多。

“到底怎麼了啊!”比貓還重的好奇心催得江頌心焦,心臟像是在被一百根絨毛草附在上麵瘋狂撓癢癢, 癢得他渾身躁得慌,“談戀愛了你, 笑得這麼騷!”

“沒有,”夏卿歡搖搖頭,抬眼,“我談沒談戀愛這種事,對你來說還真的用得著問我麼?”

……

“那應該問誰。”

“問你自己啊小江,”夏卿歡輕笑,語氣慵懶而纏綿,“問你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夏清歡的目光裡像是摻了什麼蠱人的%e5%aa%9a.藥,在江頌的身上風情萬種百般諂%e5%aa%9a地勾了一下,暗示意味極其明顯。

甚至是明示。

示得江頌汗毛都立起來了,心跳頓時加快了不止一拍。

江頌也不知道曾經和夏卿歡的那一個【不許再對我說那些奇奇怪怪惹人誤會的話】的這一個不成文的約定究竟是什麼時候被強行作廢的。

反正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確實應該是作廢了。

值得慶幸的是夏卿歡後麵也沒有再說什麼太過分的話,畢竟小心謹慎見好就收的良好品德算是夏卿歡身上諸多數也數不清的閃光點中最基本的一個。

所以一般在說完那些騷話之後,夏卿歡接下來會老老實實乖巧上一陣子不惹江頌厭煩。

於是江頌決定這次放他一馬,不打算再另立新規了。

“小江。”

“嗯?”

“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去海邊逛逛吧。”

“這麼大冷天的去海邊,”江頌被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震驚到了,扭頭對著黑漆漆的窗外看了兩眼,總覺得這種神經兮兮的奇怪提議不應該出自夏卿歡這麼一個又宅又悶懶貓一樣的人之口,“你過的什麼癮呢。”

“我可以把車停在一個能看見海的位置,我們不下車,不會冷的。”

江頌意識到夏卿歡沒有在開玩笑,他幾乎是把迫切二字寫在了眼睛裡,配合上那極儘誠懇的語氣,一時間竟讓江頌根本無法把拒絕的話語說出口。

“你……為什麼這麼突然啊。”

江頌忍不住挑眉,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對著夏卿歡的臉左看看右看看,試圖要從夏卿歡這滿麵春風的笑容裡找出什麼他要設法坑害自己的證據出來。

結果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可不行,江頌選擇直白發問:“你彆是在海邊準備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出來準備伺機對付我呢吧。”

“我哪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