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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什麼事了#

幾千萬的討論量甚至讓許多當紅的流量明星都望塵莫及。

當晚,江頌的私人微信也一點不比這些媒體平台清靜多少,被消息轟炸得片刻不得安寧,甚至要比奪冠那天還更熱鬨,平均每隔幾秒鐘就會有人給江頌發來他的直播截圖和自己的投喂記錄,更有甚者還把女裝江頌給製成了表情包發到正主麵前舞。

不光如此,事情發展到後麵,甚至連老家裡平時不怎麼上網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的也都紛紛打電話過來問江頌是在乾什麼,說在手機裡看到怎麼給他打扮成了個大姑娘似的對著屏幕裝瘋賣傻,是不是被什麼詐騙集團綁架了,必要時候可千萬放機靈點彆不敢報警,男孩子的名節也是很重要的。

江頌一整個無語住,哭笑不得地坐在電腦前硬著頭皮跟他們一一解釋了半個多小時,說得嘴皮子都快要冒火星子了才終於讓電話那邊似懂非懂將信將疑的親戚們掛斷了電話。

然而掛斷前的一秒鐘裡,電話那邊脫口而出的一句“你可千萬得保護好自己啊”瞬間就讓江頌明白,自己這長達半個多小時的解釋算是徹底白費口水了。

乾點什麼不好。

這種瘋瘋癲癲的消息轟炸大概持續了四五天之久,這簡直更加堅定了江頌從此以後要告彆女裝做個純爺們的決心。

在這四五天的時間裡,江頌回複過了自己已經七八年沒聯係過的初中同學,記都不記得的外設店老板,二舅媽家隔壁賣炸串奶奶家的外孫女……就感覺全世界認識與不認識的人都叫他給回複了個遍,但偏偏就是少了最應該出現的夏卿歡的身影。

於是這幾天除了睡覺之外,江頌幾乎每隔一會兒就要看一眼手機,生怕是因為自己消息太多而漏掉了夏卿歡的微信。

但遺憾的是,夏卿歡這個人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所以每看一眼手機,江頌也就不由得多了幾分失落。

所謂的“明天給你答複”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天,幾天的時間裡,江頌曾給夏卿歡發過消息,打過電話,都無一不石沉大海,沒有一星半點的回音,

江頌也曾嘗試旁敲側擊地詢問任禹和沈灼隊裡新賽季有沒有簽新人的想法以及有沒有要把老隊員簽回來的打算,但他們兩個人就像早就商量好了似的,完全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消息出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夏卿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半點動靜。

*

今天晚上俱樂部組織著要給江頌補過一次奪冠的慶功宴。

因為世界賽結束當晚江頌恨不得連聲招呼都沒打一聲便匆匆回國,所以比賽結束當晚慶功宴上豪華版的日式火鍋,他連點湯都沒沾上。

一向大方的宋老板雖然先前受到了江頌女裝的精神攻擊,但一碼歸一碼,單從慶功宴這件事上他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今晚特意在長嘉市最有名的火鍋店約了時間包了場,補給江頌他應有的嘉獎,並且保證一頓不給江頌喂胖五斤都不帶放他回去的。

不過實話說,真想喂胖是不太可能了,從小到大,江頌就因為乾吃不胖這件事在上學時候也不知道羨煞了多少男同學女同學。

隻是作為代價,江頌在酒量這方麵就相對差了點意思,才剛兩瓶啤酒下去他就已經有些暈暈乎乎找不著北了。

“小江啊。”任禹看著小臉微紅的江頌,笑著問他,“一會兒去想要哪玩啊,老板可交代了,今天斥巨資就是為了給你伺候舒服了,兜裡的錢要是不給花乾淨我回去可交不了差。”

江頌暈得厲害,聽到任禹這樣問,他擺擺手:“任哥我想回去睡覺。”

“回去睡覺?”任禹當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世界總決賽冠軍的慶功宴,你吃頓火鍋就就滿足了,這也忒好對付了。”

“好對付還不好,正好給你省錢。”

江頌笑了笑,心說不好對付的事全在心裡憋著沒說呢,要真跟你說不如把剩下的錢留著給夏卿歡買回來,你也未見得就能答應啊。

“一會兒帶你們去唱歌吧,”沈灼在一旁搭了個茬,“或者去夜店玩會兒,帶你們喝點洋的嘗嘗。”

“蹦迪?你要說蹦迪,那穀冉肯定願意啊,”射手位的祁念昭指了指身邊的穀冉,“微信裡一百多個妹妹都是蹦迪時候加的。”

“那你可給我小心點,”任禹變了臉,“彆哪天給我捅咕點花邊新聞來讓我給你擦屁股去,我不得削你。”

“不能夠禹哥,”穀冉擺擺手,“我那都是純純交朋友,一點多餘動作沒有,你可得相信我。”

祁念昭在一旁冷哼一聲,帶的葉回也在旁邊樂。

“那行,那我姑且相信你,”任禹說,“是想去Space還是Vocal?宋老板這次大氣,大手一揮給的資金夠你們玩好幾個通宵的。”

“你彆問我們啊,今兒江頌不是主角麼,”副隊長陸聞錦說,“江頌一會兒想去哪?”

“……”

什麼喝酒,什麼蹦迪,什麼小姐姐,什麼這什麼那……江頌根本一點都不關心,聽都不想聽,心煩意亂的像是讓人往腦子裡塞了二斤炮仗。

看著手邊又被滿上紅酒的酒杯,江頌猶豫了一下之後拿了起來。

“謝謝宋老板任經理沈經理今晚的招待……”江頌努力站穩身子,對著身邊的任禹和沈灼說,“我自罰三杯,就不去第二場了。”

說罷將酒一飲而儘,而後又倒了滿滿一整杯,旁邊的隊友陸聞錦在勸,但江頌卻充耳不聞。

江頌酒量不行這在隊裡麵是人儘皆知的,三杯紅酒接連下肚,臉上的紅暈肉眼可見的又深了一層。

“我就先回去了。”

江頌心情不好,並且是那種絲毫不加掩飾的心情不好。

從身後的衣架上拽起自己的外套朝外走,去到外麵正要下樓,就被緊追而來的任禹攔住了去路。

“江頌!”任禹拽住江頌的肩膀,強行將他扳回來看著自己,“喝多了你!說走就走,那麼多人在呢!”

江頌抬眼看著任禹,覺出來他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但又怎樣呢。

江頌笑了笑,故意撒嬌似地說:“任哥,我不舒服,想回去了……”

“你他媽少給我整這出,”任禹把貼過來的江頌重新推回去叫他站好,“仗著我在隊裡慣著你,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沒大沒小沒規矩!”

被推開的江頌搖搖晃晃地靠著牆,醉意席卷全身,他是真有點站不住了。

“你站好了!”任禹的態度並不會因為江頌醉酒而緩和分毫,皺著眉頭凶了他一句,“我問你,你今天這又是哪一出?又犯的哪門子的病?”

“哪一出?沒哪一出啊。”

“你少跟我扯淡,從前幾天我就發現了,一天到晚小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三腳踹不出個屁來,你怎麼了啊。”任禹越說嗓門越大,“失戀了你!”

“噓——”江頌眯縫著眼睛醉醺醺地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彆喊,任哥,你一喊我害怕,噓——”

“你怕?你就差騎我腦袋上撒歡了你還害怕,”任禹氣得翻白眼,“隨便吧,你不說我也知道,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不他媽就是因為夏卿歡的事麼?”

江頌抬了抬眼,很想承認,但又覺得承認了是不是有些丟臉,所以最終什麼話也沒說,暈暈乎乎地低著頭,希望機智的任禹能夠明白他內心的默認。

“唉,”任禹被江頌磨得沒招,歎了口氣抬眼看著江頌,“本來這事兒是想著過一陣子再告訴你的,想讓你好好放鬆幾天開心開心,之後再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你這麼沉不住氣,拿了冠軍之後一點長進都沒有。”

“什麼長進,”江頌抬眼,“不是,什麼驚喜……”

三杯紅酒的後勁兒這會兒已經有點上來了,思維亂得像是團揉在一起的麻,脫口而出的一瞬間都不會過腦子。

“我現在告訴你,你能保證不說出去麼?”任禹問江頌。

“能。”

“你能個屁你能,”任禹都讓江頌這毫不猶豫的態度給氣樂了,“喝成這樣,鬼知道你嘴上有沒有把門的。”

“你說不說。”酒後的江頌,小脾氣有點上來了,“不說我可回去了。”

不得不承認,任禹作為這個戰隊的總經理負責人是真的端不太平這碗水。

平時相處中,他明顯寵江頌寵得多一些,而寵他的原因也絕不僅僅是因為江頌的遊戲水平和商業價值在全聯盟中不可撼動的地位,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江頌這個人好像自帶憐人屬性,叫人情不自禁地就想慣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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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禹掏出手機來從相冊裡翻了兩下,而後拿到江頌麵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真的,江頌感覺這會兒自己的眼睛都有點聚不起焦了,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眯縫起眼睛來,看清楚任禹手機上的內容。

那是一張合同紙,內容部分被打了厚厚的碼,不過可以看到簽署姓名的位置上赫然寫著夏卿歡的名字。

夏卿歡的字體很飄逸,江頌辨彆了半天才能確定,而後抬眼問任禹:“這是什麼。”

“夏卿歡的合同,”任禹說,“簽回來了。”

??!!

簡簡單單一句話,但對於江頌來說似乎遠要比這世上任何一種醒酒藥都見效得多。

原本迷離的眼神也瞬間燃起了光亮。

“真的?!”

“偽造簽名是犯法的,”任禹說,“為了哄你個小屁孩開心我還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你彆臭美了。”

“什麼時候簽的!什麼時候!”

無視掉任禹連酸帶損的發言,江頌這會兒激動得像隻放歸草原的瘋兔。

“今天上午的事情,”任禹說,“不過還沒正式到轉會期,隊裡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江頌激動得手都在抖。

“簽合同的時候夏卿歡向我特意交代了我一句,說如果隊裡允許的話可以提前跟你透露一點內幕,免得你天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覺得自己白忙活一場。”

“他真這麼說?”

“真啊,要不然我現在會就這樣告訴你?”任禹一聳肩,“讓夏卿歡知道了還了得。”

“謝謝禹哥!謝謝禹哥!”江頌好懸沒激動地哭出來,“謝謝!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下輩子變成個大姑娘我嫁給你!”

“你可快給我滾,”任禹打斷了江頌愈發離譜的發言,“下輩子得多晦氣取你這麼個敗家老娘們。”

“謝謝禹哥!下賽季我肯定好好打!”

江頌像是根本聽不懂任禹在說什麼似的,一把抱住他,差點在他臉上狠親兩口。

熱情卻短暫的擁抱過後,江頌直接穿好了外套準備繼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說:“哥,我明天請你吃飯!”

“哎!”任禹喊了江頌一句,“事兒都給你辦妥了你還乾什麼去啊!”

“彆管了禹哥!”江頌說話間都已經快要跑沒影了,“等你有空了我請你喝酒!”

“我現在就有空!!”

“我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