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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要答應我再想想。”

“好。”

夏卿歡啞著嗓子回應了一句,而後下意識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拇指根的那幾道牙印似的疤……臉上的表情頓時又凝重了幾分。

“對了,還有江頌。”

“放心吧,”夏卿歡收回目光,在聽到江頌這個名字之後,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些許,“他比你好對付。”

*

夏卿歡這說得是實話,比起任禹,江頌簡直單純得像張白紙。

回到房間的時候,夏卿歡見江頌正在操縱著鬼歌完成一波極其精彩的擊殺。

對手是那個難纏的勒狄,講實話,按照遊戲設定來說,術士打刺客是天生的劣勢,除非二者等級差距比較大或者術士玩家是天生神力技藝超群,不然的話,刺客的靈活機動性讓大部分的術士英雄都很難命中技能。

不過神奇的是,這個劣勢對於江頌來說卻好像不存在。

就見鬼歌一個預判的鬼影重重直接封鎖住勒狄的退路,那張由無數怨靈組合而成的大網從天上筆直地蓋下來,不僅僅是退路,就連讓勒狄接觸岩壁的機會都沒有了。

勒狄作為土屬性的英雄,可以利用岩壁上的燧石做為武器,命中敵方單位後有幾率引發爆炸傷害,同時勒狄也可以利用岩壁進行攀爬,去到一般英雄無法去到的點位進行輸出。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這一切的發揮空間就全都被江頌攔腰斬斷了。

到底是刺客出身,江頌最知道怎麼玩才能讓刺客位的人更難受更折磨。

不過這個勒狄作為王者千分選手也並沒有在這種失態下表現出任何慌亂,先是一個岩化技能讓自己回複了多一半的血量,而後縱身一躍以自己製造出的一個凸起的岩壁作為踏板朝著鬼歌的方向突進而去。

對於術士來說,近戰是最傷的,看來這勒狄是拿定了主意想要肉搏。

薑崇見此明顯是想要過去支援的,不料卻被趕來的敵方術士阿諾伊橫刀攔住了去路。

阿諾伊。

就是之前提起過的那個滿毒且沒有晝夜屬性的英雄,這英雄生得美妖豔卻又帶著幾分令人戰栗的詭異,火紅的長發上附著一隻黑寡婦樣的蜘蛛,她在勒狄與鬼歌交戰的四周布上了數個劇毒陷阱,一方麵是為了阻止想要過去支援的薑崇,另一方麵,等到鬼歌鬼影重重技能消失之後,隻要他不小心踩上一個,阿諾伊就能一套連招輕易取他性命。

交戰區的江頌眼看著朝自己衝來的勒狄卻並不慌張,一個【安魂曲】技能竟將瞬移當中的勒狄禁錮個正著。

眼睜睜看著高速移動到肉眼已經有些無法看清的勒狄瞬間被從地上飛出來的四隻鬼手攥住手腳,就連身後在偷偷觀戰的夏卿歡都瞳孔微顫,小驚了一下。

控製力和預判一如既往的精準。

不過江頌本人卻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難的事情,交出閃現技能先與被困住的勒狄拉開一段身位,回身暗影法球直接打中了勒狄的頭部。

勒狄見狀當機立斷改變了策略,或許也是與外圍的阿諾伊有了交流,目標也終於不再是鬼歌本人,反而單膝跪地用雙手運起地麵上厚重的砂石朝著那圍住他們二人的大網傾瀉而去。

想要強行破陣的意圖顯露出來的一瞬間,思維靈活的江頌腦海中就已經同時浮現出了無數種破局的辦法,並從中篩選出了最有效的一個進行實施。

砂石打在那大網之上,手握三道法器的鬼歌靈息強到不足以讓狄勒一招破局,於是利用這一小段時間,鬼歌一擊鬼圖騰打了勒狄一個猝不及防。

三道法器的鬼圖騰威力強到直接將勒狄擊退了一大段距離,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那大網剛剛被擊中的位置。

兩次受力使得結界當場破碎,怨靈們在一片沙塵中哀嚎著化為漫天灰燼,江頌緊接一招暗影法球,狄勒又因此而被擊退了一小段。

不受控製的後退讓勒狄不小心直接將其隊友阿諾伊的劇毒陷阱踏平了兩個。

江頌抓住時機,又是一記安魂曲將要去到阿諾伊身邊的勒狄禁錮住,薑崇的黛蘿回身釋放致命風暴直接再次將勒狄打成了殘血。

勒狄明顯無心戀戰,在已經失去冥鮫的大劣情況之下,他們若是再失去刺客位,那麼這局遊戲基本上也就可以徹底宣告結束了。

阿諾伊很快領會到了勒狄的意思,直接在他與勒狄周圍圈起一層毒霧而後傳送去了其他地圖。

江頌望著屏幕,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長舒了口氣想要從剛剛緊張的交戰中稍稍緩和一下,結果下意識撇頭,正巧看到夏卿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在自己的側後方,嚇了江頌一大跳。

“我……”艸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江頌意識到薑崇還在語音裡,於是趕緊閉嘴起身給夏卿歡讓地方。

接過位置的夏卿歡剛戴上耳機就聽到薑崇在那邊瘋狂指揮。

“大外甥我一會兒去趟靈修座,勒狄現在大概率是在那兒,你去火湖或者就在這裡,把最後一件法器找到。”

“外甥剛才打得好啊,不愧是卿歡的外甥,連遊戲天賦都這麼一脈相承的,外甥以後來我們隊吧,你是卿歡的外甥也就是我的外甥了。”

“行了行了你彆外甥外甥的了,我來了。”

夏卿歡有理由懷疑薑崇這個逼是故意占自己便宜,都聽到這邊有換人的動靜了還在這一口一個大外甥的叫。

“哎呦,夏老板回來了,”薑崇賤兮兮笑了一下,“我以為你這麼不地道,給我們大冠軍丟下自己一個人睡覺去了。”

“……”

這薑崇果然是老狐狸變的,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夏卿歡有些尷尬地揉了下鼻子,抬眼看著身邊的江頌,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不明狀況的江頌莫名有些慌亂,以為是自己剛才哪裡做得不好讓夏卿歡不滿意了。

夏卿歡閉了麥,摘下耳機看著江頌:“你先去外麵等會兒,我打完這把就來。”

“哦……好。”

江頌點點頭,表麵平靜轉身離開,殊不知內心深處早已經風起雲湧。

剛剛夏卿歡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有戲了?

打完這把就來……來乾什麼?談歸隊的事情?那感情好啊!

江頌這會兒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女,人家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引得他一陣春心萌動的浮想聯翩。同時這股子莫名的執著,說實話,甚至會讓很多已經覬覦夏卿歡很久的職業俱樂部都有些望塵莫及。

看著江頌出去的背影,夏卿歡重新把耳機戴好,聽著耳機那邊傳來的薑崇的笑聲。

“我說你怎麼練上術士了呢,合著是跟這兒等著呢。”

“彆瞎說……”

“哪瞎說了,你可彆跟我說那不是江頌,我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剛才那個打法是誰了,”薑崇打斷了夏卿歡的話,“真要是你外甥,你外甥要有這水平,都不用你發話,明天我就讓我們經理給他簽下來後天直接進隊,試訓都免了。”

夏卿歡有點想笑。

見夏卿歡不再言語,薑崇便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順勢說道:“怎麼著啊,準備重出江湖了?”

“我還沒說要回去。”

“你這說不說的還重要麼?”薑崇把事情看了個明白,“剛打完比賽就找到你家去,這要換成個姑娘,你倆人這會兒證都領完了。”

“……”

“放心,我肯定不給你出去亂說,今晚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謝謝你。”

夏卿歡的這句謝謝語氣雖然隨意,但絕非是句玩笑。

一切都還未成定數,如果這時候不小心走漏了什麼風聲,那到時候一波輿論再一次兵荒馬亂地壓下來……自己可真是有點吃不消了。

“走吧,去靈修座腹地,把勒狄抓了這局結束了。”

夏卿歡敲了敲鍵盤,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006章

接下來的遊戲並沒有耗費夏卿歡太多的時間。

在靈修座恢複受損靈息的勒狄麵對攻勢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拿到五殺暴力奪取勝利之後夏卿歡與薑崇知會了一聲後便匆匆下了線,坐在座位上對著電腦屏幕思索了片刻這才起身走出書房。

按照先前說好的,江頌這會兒正乖乖坐在座位上等著,原本有些頹態的他一見夏卿歡從房間出來,一雙炯炯有神的桃花眼瞬間睜得溜圓,在半暗的房間內像是能發光。

“你這倆前大燈晃著我了。”夏卿歡嘖了一聲,還裝模作樣地用手遮擋了一下,像是真讓晃著了似的。

江頌在整個聯盟圈裡麵算是出了名的眼睛圓又亮,於是少年氣加桃花眼等一係列荷爾蒙詞彙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很多媒體們營銷號們用以炒作吹捧他的關鍵用語。

然而說像倆前大燈的……僅此夏卿歡一位。

“你說你大半夜不睡非得纏著我,”夏卿歡苦笑,坐在江頌對麵的懶人椅上,把旁邊暗沉沉的落地燈開得稍亮了些。

暖黃色柔軟的光映在江頌的臉上,那濃濃的陰影一時間竟讓夏卿歡有些看不清這小孩兒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確實不知道。

因為夏卿歡並不覺得事態已經緊急到非得讓他剛拿下冠軍就連夜回國見自己的地步,但偏偏……江頌就是做到了。

“我問問你,”夏卿歡從懶人椅上直起身子來看著江頌,“我回不回去,於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哥,”聽到夏卿歡這樣問,江頌語氣頓時認真了許多,“咱們都是打職業的,彆人不懂你懂,黃金期統共就這麼短短幾年,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錯過了永遠也不可能彌補……我不想留遺憾。”

“你才十九歲就拿了個世界冠軍,這已經是大多數職業選手達不到的高度了還有什麼好遺憾的,你還想彌補什麼?”夏卿歡不解地挑眉,拿不準這江頌是對自己要求太高還是純粹在跟自己矯情。

“是拿了冠軍,但也就隻有這麼一個。”

說這話的時候,江頌的眼神驀然變得堅毅而沸騰,像是在瞳孔內暗藏了一簇野火,被夏卿歡一句話給燎得熊熊燃燒:“你有三個。”

江頌的野心,從全聯盟來說都是有目共睹的。

依稀記得幾年前在他的出道儀式上,那站在舞台上傲然睥睨一切的眼神讓多少賽場的選手們都還沒與其交過手就已經將其當成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假想敵。

【這小子野心不小。】

那聯盟眾人在一開始時對江頌的一致評價。

後來大概是因為經曆得多了,江頌也漸漸學會要收斂起自己的鋒芒,踏實而穩定地打好每一場比賽,以至於很多人都逐漸淡忘了最一開始那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人瞧出他勃勃野心的小男孩。

而現在,那被封藏太久的小男孩又回來了。

他就坐在夏卿歡的麵前,看著夏卿歡,表麵上他卑躬屈膝地來到夏卿歡家使出渾身解數不顧形象地想要讓夏卿歡歸隊,而實際上,他也隻是在為日後自己能夠超過夏卿歡而鋪設一條康莊大道。

後來居上,那是江頌從最一開始就打定的算盤,並且他也打算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