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即將親政時,柳枕清為他選的。
柳喬仰起頭,冷聲道:“我說你不配!主人說過與你再不相見!”
元玨黑沉沉的臉似乎瞬間白了一下,臉上的血色也快速褪去,神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正當賀琮想要拿下柳喬給皇帝台階下,黎星若上前一步,“夠了,難道他們死了都不得安寧嗎?”
在場的人幾乎都不敢出聲。
就在這時,元玨突然看向棺材中的兩人,眼中的全是狠厲之色,出聲道:“放在一個棺材裡麵像什麼樣子,他們還未成親,來人,分棺。”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有驚有怒。
柳喬直接抽出利刃擋在棺材前,莫宇莫旗也毫不退讓的守在棺材邊。
黎星若直接上前道:“皇上賜婚聖旨已下,他們已經定了終生,合葬才是給他們最大的安慰。難道讓他們死都是孤家寡人嗎?陛下不會這麼心狠吧。”
黎星若這話說得已經相當不客氣了,但是皇上的話更加不好,這不是為難死人嗎?誰都知道兩人是死都要在一起的情況,要不然也不會出事,皇上若是硬要分開兩人,就是不近人情了。
“沒拜堂,就是不合規矩。”元玨卻偏執的說道,碎裂的玉扳指被握在手中,已經劃破了手心。
黎星若站在眾人麵前,指著棺槨道:“我夫君已經去了,現在二叔也去了,難道皇上是欺負我們霍家孤兒寡母?”
堂中不免有些喧鬨起來,黎星若臉色極為難看,心中已經把元玨罵的狗血淋頭了,分開棺槨也沒什麼,就是有些氣不過。
“不準碰我二叔和柳叔。”
“柳叔說過,生死都是我們霍家的人!”雲慈和雲謙站出來喊道。
這下真的有些下不了台了。
就在這時,之前暫代丞相職位的季青林上前一步,在皇上耳邊說道:“陛下,將軍府外還有百姓看著,大周已經傳揚了他們的愛情故事,若是強行分棺……”
季青林隻是提醒一下,激起了作為帝王的一顆心,元玨終究還是緩緩垂眸,默認了合棺。
可是元玨下一個命令卻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竟然要親自看著封棺下葬。不僅如此,他還派人以祭祀為名,日夜守在陵墓旁。其實是要求他們死死的盯著墳頭墓碑,哪怕一隻螞蟻爬過都會被盯上。
黎星若哪能不知道他的意圖,但是卻沒有任何阻礙之意,送完葬,就閉門不出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元玨開始焦躁不安,時不時的偷偷出宮看看墳墓發呆。
突然一日半夜從噩夢中驚醒,似乎夢見兩人牽手離去的身影,元玨醒來後直接帶著人連夜出了宮來到陵園,一聲令下,開始命人挖墳。
聽到命令的手下都驚呆了,心說他們的皇帝真的是忌憚霍將軍到有了心魔的程度了?
但是皇命難為,哪怕他們心中也對護國大將軍感覺愧疚,也不得不揮舞起鐵鏟。
元玨想著,他們肯定是逃走了,所以一定會有人來阻止他挖墳,不想他發現真相,所以一旦有人來阻止肯定就……
可是沒有人來阻止,最該出現的柳喬都沒有出現,直到墓碑倒下,挖到硬|物,都沒有人出現。
月光下,元玨的臉色已經蒼白,似乎快要站立不穩似的。
棺材出現,沉重的棺蓋是釘死的,除非撬開,眾人都不免看向皇上,感覺撬棺材實在是……
元玨顫唞著嘴唇,一口腥味在嘴裡蔓延,但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開棺的命令,他竟然開不了口,似乎害怕得知什麼真相似的。
飄忽的目光突然一閃,他看到墓道中堆放的陪葬物,有武器,有珠寶,其中兩樣東西尤為眼熟,一個白玉鎮紙,一塊磨刀石。
白玉鎮紙是他當年拜師柳枕清送的禮物,磨刀石是他跟霍風冽在西恒國戲言結拜送的信物。
元玨終於撐不住,一口血淩空噴出,周圍人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元玨。隻聽元玨顫聲道:“填上,恢複,恢複原樣。”
手下不得不再度填土,其中一人似乎在挖土的時候,感覺有些微妙的異樣,但是想起棺槨中的人,還是沉默不語。
但凡棺槨被徹底掀開,就能看見那地下已經被人挖空了。
而元玨看著恢複的墳墓,滿腦子隻有一個聲音,他們沒死,一定沒死,肯定想辦法死遁了,肯定是這樣。
他不必驗證什麼,他是皇帝,他沒有必要在這方麵浪費時間,反正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兩個人都放棄身份了,就當死了,他隻要當好皇帝就行。
他隻要當好皇帝就行……
次日,聽說陵園的人都撤了的黎星若也有些緊張,不一會兒,就聽到傳聞,皇帝病了,病勢太猛,宣全部禦醫進宮。
“飛寒,你說難道元玨的所作所為,他都能猜得準?”黎星若不免皺眉看向靈位。想了想道:“也是,已經對元玨有了防備的話,他總會猜得準。”
從小佛室出來後,黎星若就遠遠看向南方。
此時通往南方的小道上搖搖晃晃一輛馬車。
車夫正是易川和宋星幕,一旁還有騎著馬兒的柳喬護駕。
戰場廝殺,挖墳掘墓,紋身種樹……無休止的痛苦如同噩夢一般襲來,終於霍風冽感受到了一絲暖陽,微微睜眼,感受到光線透過馬車窗簾射了進來,那是春日的陽光。
視野擴大,霍風冽看到身側坐墊上的玉石魔方正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著。
霍風冽這才感覺自己是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抬起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同白玉雕刻的側臉,陽光下還散發著瑩瑩光芒,瓊鼻紅唇,閉著的眼眸拉出狹長的眼線,越發像是當年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靠近左邊眼尾的地方似乎也能看見兩點暗紅,像是痣一般。
“清哥……”霍風冽緩緩開口,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柳枕清眼眸顫唞了一下,緩緩睜眼,眼中波光流轉,精神狀態比霍風冽好多了,似乎意識到什麼,轉頭就是驚喜的表情。
“終於醒了。”柳枕清正了正身體,讓霍風冽靠的舒服點,扭頭就親了一下額頭,發現二狗竟然哭了,柳枕清趕緊抬手擦去眼淚,安撫道:“是不是被嚇到了,都是師父不好,讓他調整藥效,我感覺真的跟死了似的,醒來的時候也挺驚慌。你是因為身體素質太好,用的藥比我多一倍,醒來才比我慢的,不過不要緊,我檢查過了,沒問題。”
神醫特彆研製的假死藥是真的讓他們經曆了假死狀態,所以活埋也為難不了他們,隻是恢複很漫長。
而這藥是當初他們從醫穀離開前,柳枕清就讓師父對已有的藥物進行改良,直到師父收到信件,才知道自己的徒弟竟然早就有了死遁的打算。
柳枕清看著霍風冽隻是癡癡的看著自己,無奈低頭跟二狗蹭蹭鼻子,啞聲哄道:“怎麼了?我的二狗寶貝。我們成功了,已經離開京城了。我們自由了。不開心嗎?”
柳枕清抬起眼眸,對上了一雙深情的黑眸,仿佛斂起世間所有的光,一如既往的注視著他,滿眼都是他。
“清哥,我好想你。”霍風冽終於開口道,仿佛從無數個過去向現在的柳枕清抱怨,他是多麼想他。
而柳枕清以為是假死這段時間讓霍風冽有了一點心理障礙,畢竟從營帳中的三天三夜吃假死藥配合針灸之後,他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見麵了。雖然都是假死狀態多,但是柳枕清自己也感覺想的緊。
柳枕清眼眸中情意閃動,啞然嗯了一聲。“我也想你了。”說完,就低頭%e5%90%bb住了霍風冽。
細細的%e5%90%bb如同他綿綿的愛意,像大海一般遼闊,可以完全包裹住彼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e5%90%bb畢,兩人眼中都因為情動而盈滿了水汽,柳枕清突然饒有興趣的挑眉道:“我可真是奸臣啊,不僅自己跑了,還拐走了大周的戰神,以後就要過無所事事的生活了,怕不怕無聊啊?”
霍風冽依戀的看著柳枕清,仿佛都不舍的眨一下眼,他們都無比珍惜現在毫無壓力的新生活,道:“跟清哥一起,做什麼都不無聊。”
柳枕清又低頭%e5%90%bb住了霍風冽,%e5%90%bb著%e5%90%bb著,霍風冽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想要動手推開柳枕清,卻發現身體的力氣還沒有回複。
而柳枕清的手已經不規矩起來了,衣服被撩開,柳枕清的手指在霍風冽%e8%83%b8膛劃弄。
“清哥?”霍風冽難耐出聲。
柳枕清揚起一抹壞笑,“彆怕,藥物反應罷了,初次醒來,身體不容易自控,什麼反應都正常。尤其是你的身體,反彈會很嚴重。紓解對身體恢複有幫助。”
“不……不用。”他現在不能動,這樣感覺更難受。霍風冽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柳枕清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欺負人的機會呢。柳枕清笑眯眯伸手,一下子讓霍風冽渾身一震。
“二狗,知道嗎?清哥最喜歡你這動也不能動,任我拿捏的樣子了,真可愛。”
霍風冽驚恐了,感覺自己會被欺負死,趕緊道:“馬車上……”
柳枕清挑眉衝著外麵直接不要臉的喊了一聲,“我們忙,彆掀簾子!”
似乎聽到宋星幕的罵聲,但是霍風冽已經聽不真切了,因為柳枕清已經抱著他躺了下來,一%e5%90%bb落下,無法動彈的霍風冽也隻能任由欺負。
直到馬車落腳,被特彆照顧過的霍風冽似乎恢複的很快,已經可以自己下馬車了,反倒是提前恢複的柳枕清還沒有醒來。
霍風冽看見他們是停在一處碼頭,遠遠的就看見越煦淺來了。
霍風冽還不知道後續安排,一聽越煦淺說是已經按照柳枕清的安排弄好了船,送他們出海。
宋星幕這才說道,早在他們離開宋星幕那邊時,柳枕清就已經讓宋星幕幫忙尋一處小島建房,宋星幕原本以為隻是當一處彆院用,沒想到是早就想好的避難之處,如今這個局勢,自然是要在島上待上三五年了。
霍風冽有些驚訝,那時他們還沒有互通心意,還沒有在一起,清哥就有了這樣的打算嗎?霍風冽內心一陣暖流流過,等把人抱上船後,霍風冽更加粘著柳枕清了,就跟當年的小屁孩一般。
多日航行後,他們來到了宋星幕幫忙選定的小島。一座不大不小,物產豐富,卻地處偏僻的小島。島上有很多船隻,以及充足的生活物品,還有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幫工,一應俱全。
遠遠的就看到有熟人站在岸邊,韓曄在不奇怪,畢竟師父也在,要幫他們調養身體嘛。但是喬靳竟然也蹲在碼頭上等著他們。
霍風冽攬著柳枕清遠遠看著這座小島,看著那裡麵的建築物,還有嫋嫋升起的炊煙,心中莫名有一種安定的感覺。
“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柳枕清緩緩道。
霍風冽看過來,隻見柳枕清滿眼笑意,猶如閃爍著星辰一般。
他看著他們未來的家,而霍風冽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