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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喬趕緊給主人多弄些毯子,墊子,看著柳枕清一副半身不遂的樣子,柳喬真的十分擔憂,“主人,你……你沒事吧。”

柳枕清懨懨的,雖然有師父的藥,昨晚也沒見血,但還是招架不住霍風冽的體能,那簡直是要了他半條命,柳枕清現在都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骼不太緊密,就像是被狠狠撞擊過的書架一般,搖搖欲墜要散架,隻能勉強維持。

霍風冽難以自控也能理解,畢竟是小朋友的第一次嘛,柳枕清隻是十分後悔自己的嘚瑟行為,簡直就是挖坑自己跳,不過,看過那麼多小人書,竟然還栽給了愣頭青,柳枕清不服,但是也隻能回頭再戰。

一動渾身疼,柳枕清又委屈又不甘的看著柳喬道:“喬喬,記住我的話,以後跟喬靳在一起,說什麼你都要在上。在下太慘了。”

柳枕清是沒啥反攻的想法,他樂意躺在霍風冽的身下,但是情況未定的柳喬還是有機會的,不能讓喬喬也受這種罪。

柳喬也沒有反應過來柳枕清無意識中假定了他跟喬靳在一起,隻是被柳枕清的情況嚇到了,這竟然是如此恐怖之事?柳喬的心靈遭受了巨大的衝擊。

本能的點頭,隨即好像要記住這個教訓似的,又堅定的點了好幾下頭。

不久後,將軍府。

霍風冽豁然起身,身邊卻早已經沒了清哥的溫度,仿若昨夜一切都是夢一般,霍風冽瞳孔一縮,意識到問題,迅速躍起就要衝出去,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庭院坐著的黎星若。

“醒了?準備準備,該出征了。”黎星若淡然道。

“大嫂,他……”霍風冽語氣急促,身形僵硬。

黎星若挑眉道:“按照他的心性,不會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但是怕你不肯,就擅自做主了。”

霍風冽神情瞬間變得難堪起來,轉身要走,卻被黎星若叫住。

“你還不了解他,會聽話就不會弄暈你。”黎星若道:“你去追他,耽誤了他的計劃,他要不高興的。”

“大嫂,你知道,為何不攔著?”霍風冽難得一次對黎星若語氣急躁。

黎星若眉眼之間還是有些生氣的,“怪我做什麼?還不是你沒用,有本事你昨晚就讓他下不了床啊,這狐狸要跑,誰攔得住?”

霍風冽愣了愣,想起昨晚的種種,感覺委屈,又被清哥哄騙了。

黎星若看著二狗的樣子,也有些可憐,“誰讓你們還沒有拜堂,他亂跑沒個顧忌,不過,就算拜堂了也是你聽他的吧。”黎星若吐槽著,繼續道:“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他說這一次絕不亂來,他舍不得你,還要回來跟你拜天地呢。他都拿你做保證了,否則,我也不會聽他的。”

霍風冽沉默了,他知道大嫂說的都是對的,他不能自亂陣腳,清哥還在等他去接。霍風冽不再多言,轉身就去準備出征事宜,他眼神堅定,卻似有熊熊火焰暗藏其中,其實是拚命壓抑著想要飛快去追柳枕清的衝動,仿佛隻要心念一動,就會不管不顧,瘋狂追上去,哪怕被清哥訓斥,他也隻想抱著人不撒手。但是他不能,他得聽清哥的話。因為清哥要他聽話。

看著霍風冽快要火山爆發的樣子,黎星若也隻能暫時守著,避免他崩潰,看著霍風冽無意識用力攥拳弄傷手,也隻能歎一口氣,臭師兄真是給她出難題,二狗都被他逼成啥樣了,就仗著二狗無底線的縱容他唄,回頭一定教唆二狗好好欺負回去。

正想著,田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已經換上鎧甲持劍的霍風冽正要出門就被撞個正著。

“將軍,皇上……皇上微服來了……”

黎星若聽到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霍風冽消失在麵前,黎星若暗道不好,壓不住氣的霍風冽不會一不下心弑君吧。黎星若趕緊趕到後門。

遠遠的就看到霍風冽已經落在了穿著常服的元玨跟前,而元玨的身後跟著賀琮和賀闌。

可是下一秒,霍風冽就一拳頭揍了上去,他的力道比柳枕清還重,元玨直接吐出一口血,賀琮要動,但是被元玨揮手阻止。

元玨抬頭冷冷的看著霍風冽,道:“我騙了你,你打一拳算是我還你了,你是臣子,我是君上,到此為止,我要見他。”

“我打你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他,那一箭。”霍風冽說完,就上前,高大的身影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元玨,聲音陰沉道:“我本該殺了你,為他報仇!”

元玨表情陰鬱的看著霍風冽,“彆廢話,我要見他!”

“你不配!”

元玨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直接怒道:“你有什麼資格替他決定,朕要見他!”

“皇上來找他做什麼?”黎星若從後麵走來,開口問道:“事已至此,見他有何意義?再說了,你以為他會想要見你嗎?”

元玨蹙眉,“他既然要啟程了,朕來送送有何不妥。”

元玨知道自己不該冒險再來,但是他莫名有一種預感,若是來晚了,就見不到了。他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預感,隻感覺陣陣恐慌,就跟多年前,他殺死柳枕清之後的感覺一樣,那種感覺折磨了他多少日夜,他討厭極了那種感覺,所以這一次他鬼迷心竅的過來了。

元玨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再次重複道:“朕要見他。”

霍風冽似乎不想跟元玨說話,黎星若上前道:“不必了,他早就走了。”

元玨一愣,立馬道:“什麼!”

“他有自己的計劃,跟戰淵分開行動,你來晚了。”黎星若道。

元玨身形一僵,表情好像空白了一瞬,但是很快恢複道:“是嗎?那鎮國大將軍還不趕緊行動,彆真讓西恒國把人搶了去。”

說完,元玨冷哼一聲,有些僵硬的拂袖而去。

賀琮自然追上,但是賀闌卻留了下來。

賀闌看著霍風冽道:“秦予和他義父走了,應該是去西邊了,我會留在京城幫你看著這裡。”

霍風冽回過神來,皺眉看著賀闌。

“彆這麼看我,我和秦予都是你的兄弟,永遠是。”賀闌堅定道。

霍風冽神情稍微緩,“多謝。”

“若是兄弟,見到秦予,幫我給他帶一句話。”

“什麼?”

“告訴他,事情辦完,我在京城等他來找我,他若不來,那就最好祈禱彆被我找到!”賀闌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似乎又一次被秦予的不告而彆氣的夠嗆,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賀闌說完,轉身就走了。

“你有兩個好兄弟。”黎星若上前道:“走吧,去把那三個救回來!”

城內,百姓得知西恒挑釁,大將軍再度出征,都出門歡送,隻見霍將軍的近衛先行隨著霍風冽從將軍府出發,大軍在城外集結等候。

城內熱熱鬨鬨,激動的看著他們所崇拜的戰神騎馬而過。

高挺的身軀被黑色武袍包裹,外罩銀玄甲,在陽光下泛著深深寒氣,暗紅色披風隨風而飄,仿若血染天際,腰間配純鈞劍,背後背著紅纓槍,是殺神,亦是大周守護神,隻是手指上一圈戒指柔和了渾身的肅殺之氣,有些突兀。

而這樣疾行的隊伍,卻在路過廣場的時候猛然停下。

隻見鎮國大將軍騎著沉江月單獨來到了盤龍玉石柱旁,眾人不免猜測是在緬懷先人,還是……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純鈞劍出,罪人欄下大家最熟悉的名字「柳枕清」被狠狠劃去。

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一塊隻剩下剝離的碎渣,所有人都驚了,隨即驚呼聲不斷傳出,似乎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而下一刻,眾人更是驚到鴉雀無聲,因為他們的鎮國大將軍,極少數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在忠臣良將一欄留下姓名的霍風冽也被狠狠劃去。

這是覺得自己不夠資格,還是不屑於自己的名字在上麵留下,或是有了不臣之心?

眾人還未猜測,轉眼間,隊伍就已經遠去。

而這是他們的鎮國大將軍留下最後一個讓人震驚的行為。

另一邊,柳喬駕駛急速奔跑的馬車突然停下,趴著修養的柳枕清一愣,驚覺的坐了起來,立馬倒吸好幾口氣,掀開簾子看向外麵。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騎著馬兒出現在薄霧晨光下。

“鄭廠督和秦兄,你們這是……”柳枕清裝作隨意的樣子依靠在窗邊,笑問道。

“太後仙逝,京城,我們父子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昨日奴才已經請辭。”鄭唯淡淡笑道。*思*兔*在*線*閱*讀*

柳枕清目光一閃,知道這個鄭唯還算是聰明,按照元玨的心性,不會再信任鄭唯,雖然他之前是幫助瑤華,也等於是間接幫助元玨,但是元玨不可能任由對自己不忠的人留在這樣的位置上。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故人恩情所在,正好身上無事,打算去一趟西邊,看看是否能幫上忙,就巧遇兩位了。”

柳枕清目光掃向秦予。

秦予也算是知道柳枕清的性格,直接開口解釋道:“戰淵應該不會任由你一個人離開,你這樣走必然有理由,我不追問,既然巧遇,若是柳兄是去西邊營救,我們可同行。我們知道最快去西邊,並且避免所有官道的路。”

他和義父打算一路護著柳枕清的,就怕柳枕清不信他們。

柳枕清挑挑眉,微微一笑道:“好,我正缺幫手,先走再說。”

秦予這才鬆了一口氣,結果下一刻就聽到柳枕清調侃道:“你這是以後都不打算回京城了?”

秦予一愣,點頭。

柳枕清似笑非笑道:“那賀闌怎麼辦?”

秦予神情一僵,噎了一下才開口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與我無關。”

鄭唯饒有興致的看著秦予,笑了笑。

重新上路,沒走一會兒,鄭唯就要求獨自先行,他要去附近的山上祭拜再走。

等他下來的時候,柳枕清他們剛好也到了,看著眼熟的梅山,柳枕清總算是弄清楚了鄭唯的情況。

那一晚,不知道鄭唯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否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既然鄭唯沒有提,柳枕清也沒必要多說,隻是之後把兩人叫上馬車,遞上幾封信。

兩人不解的看著柳枕清。

柳枕清道:“我信任二位,這幾封信十分重要,關係著我們能不能成功營救,以及我和風冽的未來,請兩位相助。”

本來是想要讓宋星幕來跟自己彙合後,讓他去辦的,既然有鄭唯和秦予,柳枕清也放心讓他們去做。

鄭唯和秦予都沒有多問,而是按照柳枕清吩咐的去跑腿。

鄭唯揣著三封信南下,去到西南邊。

秦予帶著兩封去往東南方向。

十日後,西恒國邊境城池內的王府遭遇高手夜襲。

李錦抒笑眯眯的看著眼前被圍困的人道:“從大周來?”

柳喬直接丟下一封信,轉身就跑。

李錦抒看著信微微一笑,“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