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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要問問你在做什麼!你就這麼聽你義父的話, 竟然在暗中對戰淵動手,你還當戰淵是兄弟嗎?你忘記當年你的小命是他救得了嗎?秦子川, 我真的是看錯你了。”賀闌怒聲道。

秦予微微一愣, 才反應過來賀闌誤會了。

畢竟他當時的確是假裝絆住霍風冽,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想到這裡秦予表情瞬間陰冷的看向賀闌。

賀闌被秦予的眼神逼得暴怒,一把擒住秦予的下巴道:“我他娘的還對你動了真心, 我就是傻子!”

秦予表情一空, 原本陰冷的氣氛驟然凝住,“你……不過是動了下半身罷了,少裝情聖。”

賀闌真的是差點被氣瘋了,剛想說話, 卻被秦予直接懟了回去。

“錦衣衛和東廠, 到底是誰想要對戰淵不利,我看你是壓根沒有搞清楚吧。還是說你的堂叔辦事防備著你?”秦予說完, 表情再度陰冷, 道:“滾開,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彆在這裡礙事!”

秦予不顧傷勢,直接躍起想出去, 卻被賀闌攔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予直接道:“我義父是追隨太後的, 從始至終都是要護著戰淵, 而你的堂叔是聽從皇命的, 那時候真正想要戰淵命的人是你堂叔的手下!”

賀闌表情直接僵住, 他沒有懷疑秦予,而是問道:“為……為何?皇上跟戰淵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啊!而且戰淵是最不可能功高震主的……”

“帝王心難測,誰知道?”

……

柳枕清看著麵前熟悉的環境,心不由的泛著寒意。

這裡是元玨的書房,也是以前柳枕清最常帶著元玨商議處理政務的地方。

柳枕清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直接朝著書案走去,就看到書案上有一本冊子。冊子是記錄大周元氏曆史上傳奇帝王帝後逸聞趣事。

待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柳枕清已經毫不意外了,元玨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他知道自己回來了。

柳枕清並未作停留,而是朝著後麵的書架快步走去。

目前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柳枕清不可能坐以待斃。

他記得這裡也有一個暗道。

柳枕清很快找到了機關,隨著哢哢聲作響,一道暗門在柳枕清麵前打開,但是打開的角度十分的小,就如同一個壁櫥一般的存在,跟當初完全不同了,似乎被人改造過,根本不容人從這裡逃走。

而現在的柳枕清卻沒有失望的情緒,而是震驚的看著那壁櫥上懸掛著的東西。

稀有冷色係玉石打造而成的鏤空三階魔方,下方還垂掛著藍白色流蘇。

那是霍家的玉石,是霍風冽給他的定情信物,是他死後遺失之物,竟然在此?!

柳枕清立馬拿了下來,入手的暖玉,暖著柳枕清的心,就跟霍風冽一樣,表麵是一個堅硬的玉石,內裡卻是暖暖的。

來不及感受失而複得的欣喜,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看到玉石就讓你失去判斷了?那暗格後麵還有機關,是原本的暗道。”

柳枕清眼神沒有多少驚訝,而是慢條斯理的將玉石魔方重新係在腰間,轉身。

“反正跑不掉。”柳枕清回頭看著出現在身後的元玨道。

元玨看到柳枕清轉過身,玉石魔方緩緩蕩了一下,依舊是長身玉立,風姿卓越。

元玨目光一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竟然開口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柳枕清目光冷冷的看著元玨。

元玨麵對這樣的神色,心緒不由的翻滾起來。

“沒有嗎?你可以說你勞苦功高,可以說你蒙冤受屈,甚至可以說天下人都對不起你。”

柳枕清目光幽幽,其實死後的那七日,他的魂魄一直飄在上空,他是親眼看著他用儘心血守護的大周如何把他的名字刻上盤龍玉石柱的罪人欄,看著滿朝文武黎民百姓如何痛斥的他的罪名,他原本也以為自己會悲痛萬分。可是當時他的情緒卻掀不起任何波瀾,隻感覺無儘的疲憊,想要趕緊投胎,遺忘這裡的記憶,遠離這裡的一切。

他本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遇到痛苦隻想逃避罷了。

現在元玨嘲諷著讓他說,他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心念念隻有一個問題,“霍風冽呢?我知道他現在沒有出現一定是出事了,所以你做了什麼?”

元玨大概沒有想到柳枕清什麼都沒有質問他,而是問起了霍風冽,元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我派了錦衣衛去暗殺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你見不到他了。”元玨直白的說道。

柳枕清神情終於出現怒氣,“為什麼要對付霍風冽?他是你的鎮國大將軍,你瘋了嗎?沒有他,你的江山……”

“是老師您教我彆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麵的,這些年霍風冽表麵是我的鎮國大將軍,我隻能依仗他,但事實上我已經培養了許多武將,這次南下,我就是想要看看沒有他在軍營,我這大周的兵力是不是就廢了?事實上他雖然是戰神,但是沒了他,最多敵人的膽子大一點,邊境不穩一些,而我的江山也不會完。”

“退而求其次?這可不是一個英明的帝王該做的事情,你可以做防備,但是這麼多年都依仗他不就因為你知道他絕對會忠於你嗎?”柳枕清質問道:“這次造反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忙碌!”

元玨冷聲道:“沒有一個帝王可以容忍武將功勞太多,你去了南方一趟應該明白吧,那些人眼中隻有霍風冽沒有朕,朕起初接受一切,那是因為霍風冽不想活,很安全,可是現在他想活,他不受控了,那就有危險,更何況,他一定會殺了我,不是嗎?”

柳枕清一愣,“你在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

“可能的,尤其是你回到了他的身邊後。若是他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他會放過我嗎?”

柳枕清瞳孔一縮,心口無形的痛了一下。

元玨表情漠然,慢慢的朝著柳枕清抬起一隻手臂,衣袖中仿佛有銀光閃過。

柳枕清幾乎是身體本能的想要閃躲,可是他卻僵住了,這一刻,柳枕清臉色瞬間煞白。苦笑一聲,緩緩抬眸凝視元玨。

元玨表情微僵,隻感覺手臂上的東西無比沉重,他緩緩放下手。

衣袖中有袖箭暗器,是柳枕清找人打造,送給元玨護身用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知道這暗器的存在,算是在關鍵的時候留一手。

而當年,射中柳枕清%e8%83%b8口那一箭,正是混在亂箭之中,元玨手中的袖箭。因為袖箭的破壞力不同,痛感自然也不同,試驗過的柳枕清,哪怕沒有看見,也在中箭的那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縱觀曆史經驗教訓,柳枕清的確預想過,有一天會鳥儘弓藏,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元玨會那麼早就對他動殺心。

畢竟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他以為元玨會懂他的一片赤誠,就算隨著帝王心的逐漸堅硬,日後會忌憚,那也會是很多年後的事情。那時候,他或者早逝,或者回歸鄉野,元玨也未必會想下狠手,畢竟是他教導出來的孩子,他以為元玨會有這樣的仁慈之心。

可是終究還是錯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走偏的,他不知道,隻知道那一刻,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到不屑再提起。

“我從未告訴過霍風冽,這輩子也沒打算說。”柳枕清淡淡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聽到柳枕清說從未打算說出去的時候,元玨臉上竟克製不住閃過一絲怒意。“不打算說,是你心太軟了,還是不想挑起天下大亂,又是為了這天下,為了我父皇?到現在為止,你竟然都不罵我一句,我可是動手殺了你,欺師滅祖,背信棄義,狼心狗肺啊。你彆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恨我當初那麼對你,一點都不怨我之後的所作所為!”

元玨說道這裡竟然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聽著無比怪異。

柳枕清微微蹙眉,他也看不懂元玨的反應,不確定道:“你……後悔了?”

“不,朕為什麼要後悔,你的確是權傾天下,處處管製我,朕是天子,你越了權,跑到天子頭上,就注定要摔死!”元玨冷聲道:“你在所有人眼中是眾惡之首,那時根本洗不清,若是不處置你,朕如何執掌天下,給天下人交代!”

“那現在呢?你還覺得我該死?”柳枕清冷聲問道。

元玨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的盯著柳枕清。

“你仍舊疑心,所以先殺霍風冽,然後呢……還想再殺我一次?”柳枕清幽幽道:“你不該這麼做的,霍風冽是霍家人,他不可能對你刀劍相向,這有違他的信仰,而我也已經不是柳枕清了,對你構不成任何傷害,若是聰明,你該裝聾作啞。”

元玨聽到這裡,卻笑了,“你去到他身邊,竟然還不知道你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霍風冽從來不是合格的霍家人,在他的心中霍家的鐵律永遠排第二位。他是你的人,你一句話,彆說殺我,滅了我大周王朝,他也敢做。”

柳枕清一愣,他沒想到元玨會這樣理解二狗對他的感情,二狗的感情不是從來不外露嗎?知道的人也隻知道個大概而已,就連柳枕清都不敢這樣斷言。

看著柳枕清皺眉,元玨笑了,“你知道你的骨灰在哪裡嗎?”

柳枕清想到了紋身,想著元玨大概是覺得霍風冽紋了那紋身,所以霍風冽對他的感情在元玨的心中才形成了那種印象。

可是下一刻,元玨的話卻讓柳枕清愣住了。

“那是他第一次明確跟我衝突,他火葬了你,骨灰也不給下葬,他帶走了,將其埋在將軍府庭院的柳樹下,除了公務外出,隻要在京城,幾乎是日日夜夜守在那棵樹邊,誰都不給靠近,就連我都不行。”

柳枕清呆住了,徹底傻了,不是紋身嗎?

不對,藥水摻入骨灰不可能用到那麼多,所以是剩餘的骨灰都在那棵樹下,被自己折斷柳條的那棵樹?

柳枕清驀然想起被霍風冽帶回將軍府的那一夜,他出來就看到霍風冽抱著酒壇待在那個樹下。

霍家人說,他從來不會回屋睡,隻要在將軍府,都是睡在那棵樹下的。

樹下有他的骨灰,那棵樹也是霍風冽種的……

柳枕清的手不自覺的去夠玉石魔方,心跟著痛了起來,竟然比跟元玨對峙後所有的情緒加起來都要折磨他。

自然他的表情也落在了元玨的眼中,元玨眼眸閃出銳利的光芒。

“很在意?你當初不是風流天下,處處紅顏嗎?就連太後都為你癡心不悔,怎麼如今一回來,就真的跟了他?”元玨諷刺道:“你明明一回來就想要離開京城的,你甚至都成功離開了,你可以不回來的,你兩世都想走,卻偏偏為了他還是回來,他就這麼重要?

柳枕清回過神來道:“他很重要,最重要。”

元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