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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幕笑著道:“行,幾位副將先去水牢,我送他去我那邊,再趕去。”

幾個副將完全被宋星幕繞進去了,嘴裡埋怨著就往水牢而去。

可是剛剛走了沒幾步,路過水橋,不知道是誰踩到了誰。一聲慘叫,就一個撲倒一個,亂找一團,最後紛紛墜入河中。

柳枕清都看傻了,宋星幕忍不住嗤笑一聲,喊道:“快來人把副將們撈上來,趕緊回去換衣服。”喊完就湊到柳枕清耳邊道:“看來某位醋意挺大。”

柳枕清瞬間明白是霍風冽下的手,微微勾起嘴角。

宋星幕不怕死的繼續攬著柳枕清往前走,語氣卻漸漸冷凝,“你說這裡怎樣?該怎麼動?”

柳枕清笑了一聲,幾乎是輕描淡寫一般,道:“若是我,三萬人除了你一回來就完全聽令於你的,其他不論多少,不論官職輩分,該治罪的治罪,該趕走的趕走,實在不服者暗殺,重新建立水軍。”

宋星幕挑眉道:“不愧是手段狠辣的柳相爺啊。”

他自然也是覺得這樣最正確,但是做起來就太難了。

“就跟腐肉一樣,哪怕再痛也要一次性挖乾淨。”柳枕清淡淡道,“不這樣做,終究是會反噬的。”

“那整個明安郡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恨我了。”宋星幕漸漸沒了笑意,“就跟當年的你一樣。”

柳枕清默默的拉過罩衣,半遮著臉道:“那就得看你想要什麼局麵了。”

宋星幕把人送到了自己的竹樓小院,就去水牢了,柳枕清剛剛站定,身後一陣風吹過。

柳枕清環顧四周道:“你去宋星幕那邊,看看情況,不用陪我,這裡很安全。”

“好。”

但是沒過多久,霍風冽又回來了。

柳枕清正坐在小院中喝茶,見他回來意外道:“這麼快?”

“出了意外,宋靖撞牆,苦肉計暈了,宋家親人來鬨,估計要耽誤很長時間才會去審問三個犯人,不過那三人已經被宋星幕的人看管起來,暫時出不了亂子。”霍風冽坐下,臉色不好,身為鎮國大將軍,雖然沒有領過水軍,但都是軍隊,霍風冽看著那些副官手下鬨騰的樣子,若是在他手下,早就軍法處置,但是現在宋星幕卻不能犯眾怒,隻能忍耐。

“果然是……一堆腐肉啊。”柳枕清無奈道:“你得早做打算,若是他們真的跟反賊有牽連,這些兵力都是用不了的的。”

“我知道。”霍風冽點頭。

說到這裡,霍風冽突然問道:“易川到底是……”

柳枕清明白,“是不是易川出頭,都要被那些人用海寇的身份攻擊?”

霍風冽在暗處看到不止一次,幾乎回回都用這一點攻擊宋星幕。

“你當時還小,涉及的不多,沒見過他吧?”

“我隻知道你們聯手抓當時最厲害的海寇團。”霍風冽道。

柳枕清點點頭道:“當年我們過來的時候,聽聞了海寇橫行,最厲害的就是黑貝,我們年輕氣盛就想抓住黑貝,於是假裝成了送嫁船隻,等著被挾持,結果劫持的過程中,發現這黑貝跟我們想那種窮凶極惡不太一樣。後來抓住海寇自然就要治罪,宋星幕也不知道是真的一眼看中了易川的才華還是……反正挺想給他們周旋的,但是那些人卻完全不配合。似乎對大周十分怨恨。”

“當時我們不是剛剛乾掉一個惡官嗎?新調來的官員倒是一個好官,見黑貝的人竟然都是原本大周人,而且根據調查,他們雖然打劫,卻從未傷人性命,而且不劫普通漁民的船,所以仔細調查他們成為海寇的原因。”

“他們家族本是安分守己的漁民,結果有人覬覦易川兄長,強行擄走,他們求官府救人,卻發現擄人的惡霸和官府勾結,根本不給他們救人的機會,不久,易川兄長的屍體就飄到了岸邊,是被淩辱致死,發現的時候一件衣服都沒有,毫無尊嚴,據說他本是十分有才的讀書人,家族人都滿心期待他能高中,光宗耀祖,所以哪怕條件艱苦,也紛紛支持他讀書,他自己也努力有出息,本已經要臨近恩科了,結果卻是這樣的結局,他們的母親當場就活不下去,投海自儘。”

“於是他們就被逼著當了海寇?”霍風冽皺眉道。

柳枕清搖頭道:“老百姓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不會走極端,他們為了鳴冤,一路上告,卻被官官相護,還要時不時地挨板子,家裡老人就是這樣去世的。他們是徹底絕望了,才以海為家。你應該有印象吧,先太子曾經一個月內斬殺數名官員,引起老皇帝的不滿,就是這件事情引發的。”

“之後調查清楚,但也不算是無罪,定了一個流放,其實就是給他們換一個地方做做幾年活計隱姓埋名重新生活。宋星幕就趁機把易川留下,大概他們家也想要易川留下來報恩,所以易川就留在了宋星幕身邊,最初是被送去了山裡學武功。若是宋星幕一直掌權,應該已經把他培養成水軍將領了。”

說到這裡,柳枕清忍不住想到,對啊,宋星幕的權力到底為什麼被元玨剝奪?待會得問一下宋星幕。

第83章 審問

另一邊, 宋星幕花了好一番功夫處理完麻煩,就讓一旁的易川回去帶柳枕清過來。

宋星幕說完沉著臉往前邁步,易川卻沒走而是低著頭跟著, 突然前麵的人一停, 易川一頭撞上去。

“啊喲,乾嘛呢?”宋星幕詫異的回頭看易川, 笑道:“投懷送抱?”

易川古銅色的皮膚卻顯得有些蒼白, 也沒理會宋星幕的調笑,隻是低頭道:“對不起。”

宋星幕眼眸微閃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意這種話?”

“我才不在意。”易川扭頭道:“我是覺得拖累了你, 成了你的弱點, 要不……我以後還是在暗處……”

當年若不是宋星幕出手,他們全家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自己也永遠是令人不齒的海寇,永遠走著彎路, 是宋星幕把他們一家拉了回來, 他原本以為他在報恩,卻不想回來這裡以後, 卻處處給宋星幕惹麻煩。

宋星幕點點頭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是我的軟肋。”

雖然說是這麼說, 但是被宋星幕這樣直白的說,易川還是一股氣上來, 瞪著宋星幕。

卻見宋星幕一臉壞笑道:“不過, 我不愛聽這類話, 以後這樣的話少說, 小心我打你屁股。”

一句話瞬間把莽漢易川沉重的心情扭曲了, 想起年少時, 以師兄弟的名義,這人老是想要打他屁股,不僅打,還要掐,還要捏,根本就是一個死變態。

易川惡狠狠的瞪了宋星幕一眼,轉身就走。

不一會兒就接過了柳枕清,當然,霍風冽在暗中跟著。

“怎麼樣?”柳枕清見到宋星幕還好的樣子,就問道。

“宋靖送回去養傷,其他都穩住了,先去審問那三個犯人吧。”

“我們審問的內容不能讓他們傳出去。”

“放心,我們一次性審問完,勾結海寇本就是死罪,輪不到他們告密。”

兩人雖然多年未見,仍舊配合默契,來到水牢,先是看到收集來的證據。

都是他們府中的賬冊和港口的記錄,很快就對上了一些奇怪的出行記錄。直接拿著這些去審問將領和王啟。

但是兩個人都嘴硬,問不出什麼。不過他們知道,王啟是最好突破的,於是單獨關押審問,利用王啟多疑和疲勞,直接騙他。

“他們都說你是主謀,都是聽你的吩咐。而且已經交代了運輸的物品。是私造兵器。”宋星幕直接誘騙道:“按照大周律,這可是叛國,需要誅九族。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果然這般一說,王啟臉色就白了,心理防線直接破了。

“冤枉啊,小人……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貪財,私自利用柳家的河運偷運貨物罷了,因為全程都是雇主的人,小人根本不知道運輸的是什麼,怎麼會是兵器呢?”

柳枕清在旁觀察,突然覺得王啟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態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是兵器,那是什麼?你是不是看見過什麼?”柳枕清問道。

王啟果然渾身一顫。“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兩年間,總共運輸了二十五次,每次都不一樣。我哪裡敢看啊。”

宋星幕笑了,“你不敢看,卻知道每次不一樣?”

王啟直接癱軟,因為害怕,出口的話都不及思考了,一下子說出了大破綻。

“小人……”

“說,不說你就是主犯了。”

王啟被宋星幕這般一嚇,終於扛不住道:“是……我是偷看過兩次,一次是銀兩,一次是……硝石。那之後我就不敢看了。”

“硝石?”宋星幕臉色變了,“你知道硝石是乾什麼的嗎?你竟然敢幫人往海外運輸。”

“小人……小人當然知道是製作火藥用的,但是那時候小人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做,就會被滅口,小人也是沒辦法,求宋將軍饒我一命,繞我一命。”

“那你知道運輸到哪裡?”宋星幕問道。

“這個小人真的不知道,隻知道按照船隻離開和歸還的時間算,應該……不至於到其他國家。”

那就是說兩種可能,一個是海運去其他沿海郡縣,按照距離都是臨近的,二個是登陸了海域內的島嶼。

信息還是不全,隻能繼續審問彆人,那個將領倒是一直堅定的說隻是收錢開放出海通道。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人在說謊,麵對死亡,竟然也絲毫不肯透露信息,哪怕用上同樣的誘騙連兵器和硝石的事情都提了,他也無動於衷,不知道是忠心,還是更加畏懼那幕後之人。

宋星幕沒轍了,看向柳枕清。

柳枕清也隻能破罐破摔上前,一把抓住將領的手腕,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知道,其實你是反賊的人,你要跟著他們造反對嘛?不惜生靈塗炭,如今你都要死了,就算造反成功,榮華富貴也輪不到你,你到底圖什麼?”

到這裡,將領詭異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圖什麼,反正我家人都死了,我也不怕死。不必浪費時間審問我了,直接殺了我吧。”

柳枕清卻站了起來道:“沒關係,反正我也得到答案了。”

將領一愣,看著他。

柳枕清輕笑道:“說起反賊的時候,你脈搏尤其的快,可不是毫無理由的,至少你證明了,我們猜測的沒錯,這運輸背後就是要造反的反賊。”

將領臉色一變,還想狡辯,卻已經沒人願意聽了。

他們走出關押將領的水牢,去往海寇的水牢。

“他剛剛說……家人都死了時,也挺激動。什麼都不圖,卻還要幫反賊?”柳枕清突然道。

“他應該是在複仇。”易川突然開口。

柳枕清視線從易川臉上掃過,若是跟易川一樣的情況,那就